縣長夫人程家大小姐洞房夜逃婚,一下子成了轟動整個阜新城的大新聞。
本來是天作之合的佳話,一下子變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柄了。
不止使程家大院上上下下都炸開了鍋,也讓縣府衙門顏面無存了,就連阜新城的大街小巷也都在紛紛議論著這件稀奇事兒!用他程家掌事兒老爺程嘉禾自己的話說,這樁婚事牽動著阜新首富和縣太爺兩家的「臉面」,因為這一商一官在這阜新城的「門臉」之大,此事的影響力便可謂「驚天動地」了。
程嘉天兩口子一听說女兒程明嫻逃婚了,開始還不信,後來听大家都再傳,才暗暗高興起來。但是等侯慶蘭高興過了,又免不了擔心了。畢竟自己的女兒才十六歲,哪怕是從高府上逃出去了,她身上沒有錢,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她可怎麼保命。
一大清早,侯慶蘭就拉著程嘉天風風火火地直奔程嘉禾的臥房而來了。
程嘉禾院里的下人攔也攔不住,走到近前,程嘉天一腳踹開了房門。
還沒來得及系好旗袍盤扣的齊敏佳听到聲音嚇得打了個哆嗦,抬頭一看是自己的小叔子和弟媳婦兒,趕緊背過臉去,又是急、又是恨、又是羞、又是氣地破口罵道,「老三你懂不懂規矩?一大清早地發什麼瘋!」
程嘉天理也不理她,三步並兩步地走到程嘉禾的跟前,一把扯住程嘉禾的衣領子,他這一使勁兒,程嘉禾手上的早茶灑了一地,燙在手上火辣辣地疼,明明看著二哥疼得齜牙咧嘴也全然不顧,只是兩眼充血地瞪著他,「程嘉禾,你,你賠我閨女!你把我們家明嫻還給我!」
「你、你瘋了吧,松手!」
程嘉禾一邊搓著手一邊罵道,「你個老蔫兒巴,今天也凶起來了,長本事了?別他娘的不識好歹了,我好心好意幫著你們攀了一門親,那臭丫頭不懂事兒讓老子下不來台,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倒是充起爺來了!」
侯慶蘭已經忍了夠久了,可是這會兒閨女閨女生死未卜,丈夫丈夫被這個畜生踩在腳底下,她憑什麼還要忍,猛地朝程嘉禾撲了上去,掐著他的脖子破口大罵起來。
「程嘉禾你個畜生!說得是人話嘛,明明是你逼著明嫻往火坑里跳,都到這種地步了,還裝好人!」她邊罵邊在大伯子臉上亂撓,「沒了閨女,今天老娘我不要臉了,也不要命了,非宰了你這個天殺的!」
齊敏佳可從來沒見過侯慶蘭撒潑,自己又不能眼看著自己的男人受氣,也掐著腰湊了上來,「喲,怎麼還動起手來了,老三,老三家的,你們瘋了嗎?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兒不能商量的!」
程嘉禾的脖子上,臉上被侯慶蘭抓了兩道血印子,一邊躲閃著,一邊向門外喊,到了這會兒也全然顧不上臉面了,「狗奴才,都他娘的傻了!還,還不去請老太太?!非要等著出人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