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是好劍,茶也是好茶。(八^零^書^屋好多言情小說哦,菇涼們趕緊加入!)
人卻不像這清茶寒劍一樣讓她心生歡喜。
站在松下擦拭劍身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種充滿敵意的眼神盯著她,如果不是葉靈涵感覺到他沒有半點要動手的意向的話,光是憑這眼神,她真的有種這個男人下一刻就要抬劍對著自己的預感。
「你想知道什麼?」
「我不是說了?想知道你師父的事。」她也不怕,放下了手中茶杯指了指西門吹雪手里的劍,「給你這把劍的人,是不是你師父?」
「與你無關。」
「你怕是只知道這是一柄好劍,但這劍是我師門所鑄,怎會與我無關。」
大概是師門二字刺激了他,西門吹雪擦拭劍身的動作有了一瞬間的停頓,「你師門?」
陸小鳳深知倆人都是心高氣傲,自己不充當個調停的角色沒一會兒就能打起來,所以主動開口幫忙簡單解釋了一番。
他破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的案件,條理邏輯自然是比她要清晰得多,沒一會兒就把她的事情以及線索都說了個明明白白。
西門吹雪或許不會輕易相信她,但總不會半點不信陸小鳳口中所言。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就算你師父死了,她具體說過點什麼,我總還是能問一下的吧?」葉靈涵听完後也暗自感慨了一句自己果然是沉不住氣。
「她只說過家鄉不在此處。」
葉靈涵嘁了一聲,「那是自然,她家在華山純陽宮呢。」
「華山?」冷漠的男人表情有了一絲松動,似乎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而她也不打攪他,又抿了一口茶等了會兒才再度開口,「她有沒有提到過葉祁這個名字?」
西門吹雪搖了搖頭,看模樣應該是相當確定。
「沒道理這麼重要的東西葉祁會隨便給誰啊。」葉靈涵有些奇怪,「……雖然這麼問好像有點不太好,但是我能知道你師父的名字嗎?」
差不多已經相信她是認識那女人的西門吹雪沒猶豫,「君十九。」
他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表情有些難以形容,像是帶著懷念又像是帶著恨意,但听到這個名字的葉靈涵根本未曾注意到這一細節,腦海里簡直像被炸開了一樣,再度啟齒的時候聲音都帶了點顫抖,「……你說,她叫君十九?!」
純陽君十九,旁人不知道倒不奇怪,但她和葉祁一起長大,每回葉祁出游而歸之後都會和她講上許多在外遇上的事,而君十九,是他曾經提過的在自貢城救下的一個小姑娘。
葉靈涵想不起太多關于葉祁的描述,但多少還記得,葉祁提過,他把她送到了純陽,不出意外應該會拜入于睿座下。
原來是于睿座下,怪不得,怪不得。
她還沒有從這個名字帶給她的驚訝里緩過來,愣在那的反應叫陸小鳳看來很是好奇,「靈涵?」
「……沒、我沒事。」葉靈涵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我認識他師父,雖然未曾見過。」
西門吹雪身上的殺氣在這個瞬間再度起了起來,眼神如刀,「你知道她?」
「沒錯,我知道她。」她指向他手里的劍,「如果是君十九的話,有這把御風,也不奇怪,她是我師兄救下的,算我師兄半個徒弟。」
純陽君十九,于睿座下最小的弟子,是自貢城血案中被藏劍弟子葉祁救下後送上華山拜師的,安祿山起兵造反後,純陽自然也入世下山試圖拯救蒼生于水火之中,但是她因為種種意外,一直到從這個時空醒來都沒有見過這個據說是葉祁最用心帶著的小姑娘。
「她是否曾經帶你去過南海謝氏。」葉靈涵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立刻重新開口問道。
「不錯。」西門吹雪也不奇怪她能夠查到這些,畢竟南海諸島幾乎都在飛仙島的勢力範圍之內,她既然與葉孤城有不尋常的關系,能知道這些並不出奇。
「謝氏一門沉迷于煉丹與長生不老之術,故而舉家隱居于南海?」
這些具體的事就連陸小鳳都沒听她在之前提到過,所以也有些好奇,「長生不老?這家人……」
「一家瘋子。」葉靈涵毫不客氣地評價道,轉念又想到西門吹雪也是出自那家,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我沒說西門莊主,只是當時給我的感覺太震撼了。」
「事實如此。」西門吹雪也是搖了搖頭,沒在意她的失言,「所以後來我離開了。」
「那你知不知道,謝氏究竟是欠了飛仙島什麼?」葉靈涵的神色凝重了起來,口氣也隨之變得相當嚴肅,「……雖然這些全是我的推測,但我覺得飛仙島葉氏和謝氏似乎有點關系,但他們當時的反應,顯然是不認識葉孤城。」
說完後葉靈涵又有些後悔,不知不覺竟然把心底的懷疑全都告訴了這兩個人,其中一個更是葉孤城之後的決戰對手。
「我不清楚。」西門吹雪言簡意賅地結束了對話,口氣始終生疏冷漠得很,「君十九已死。」
「她是怎麼死的?」葉靈涵忍不住又問道,「純陽弟子修道修劍俱是高手,她更有我師兄贈的曠世神兵,怎會這麼容易死?」
西門吹雪轉身的動作停在了那,忽然抽出了那柄劍,「我殺的。」
陸小鳳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手已經先動了起來按住了他的手腕,「冷靜,西門,我沒和她說過這件事,她確實是不知道才問的。」
葉靈涵听後忍不住瞪了過去,「這麼重要的事你不早說?!」
御風是一柄好劍,就算重鑄之後也還是因為有玄晶的關系,讓她頗為忌憚,但是西門吹雪的回答卻讓她好像再度被雷劈中了一樣。
陸小鳳功夫雖好,但也不可能同時制住他們兩個,倆人同時想動手的時候他根本攔不住,更不用說讓他們停下。
何況刀劍無眼,他們倆真的打起來的時候,根本不可能顧忌他的存在。
「你殺了她?」
西門吹雪點頭,「不錯。」
「她既是你恩師,你又怎能對她下殺手?!」得知線索全斷的原因在于面前這個男人,葉靈涵的心情已經完全好不起來了,別的也不想再問,起手便是一個听雷。
陸小鳳倒是想解釋,可那兩個人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打得難解難分,根本沒有什麼他開口解釋的機會。
葉靈涵與葉孤城比試過的幾次里已經相當清楚這個時空的劍客一般都不會強過自己,但這一動手她又是嚇了一跳。
「……你修的太虛劍意?!」
西門吹雪未曾回答,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顯然是清楚她說的這太虛劍意這四個字是何意思。
葉靈涵簡直快要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在陸小鳳趁著空當攔住了她的動作之時帶著不可置信的口氣開口︰「……所以其實是你爆了她的鎮山河嗎?」
……她真的忍不住想到了葉祁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
……這還行不行。
「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靈涵你現在殺了他又無濟于事。」陸小鳳偏頭看了一眼已經收劍的西門吹雪,口氣無奈,「……而且那是西門師父的要求,不是他想殺。」
「……君十九怎麼可能作這種要求?!」她撇撇嘴不信,「我雖未曾見過她但也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性子。」
「否則以她的身手,又怎麼會輕易落敗呢?」陸小鳳嘆了一口氣,像是回憶到了什麼特別糟糕的事,就連表情都帶上了幾分愴然,「西門本不想殺她。」
剛才與西門吹雪的交手中,她已經完完全全看出了對方使的就是純陽宮太虛劍意一脈的功夫,也清楚以他的水平,加上手里那柄劍,如果真與葉孤城決斗,倆人中間肯定得是你死我活的境地。
就連她都沒有十足把握能夠打得過西門吹雪,人劍合一那種霸道的招式,就連她也要忌憚三分。
「……這事既然已經調查清楚,再有什麼問題,不如等決戰過後?」陸小鳳一邊觀察著兩人神色一邊開口提解決辦法,「你說呢?」
他不提決戰還好,一提到決戰葉靈涵又想干脆當場戳死葉孤城這個對手算了,不僅能解決麻煩還能幫算是自己半個師佷的君十九報了仇。
但是陸小鳳根本一直死死地按著她的手腕,「他們既已定下約定,總要公平決斗一番才不負兩人盛名,你若堅持與西門為敵,不如等他與葉孤城決斗完。」
「你倒是會說話。」她哼了一聲。
看她表情應該是不會再動手,陸小鳳也松了一口氣,再轉向西門那邊的時候對方已經直接轉身往屋內去了,只來得及看到個肅殺冷漠的背影。
「我還真沒想到,他使的是純陽宮的功夫。」葉靈涵嘆了一口氣,「這場決戰,怕是更有意思了。」
「有沒有意思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不管是葉孤城還是西門吹雪,都是希望能夠真真切切地較量一番的,你就別添亂了。」
自己的行為被形容為添亂都沒能讓她從連番的震驚里緩過神來。
葉靈涵也沒再逗留,與陸小鳳告別後徑直往城外寺廟去了,心里還在盤算是不是應該把這事告訴葉孤城,讓他方便防範。
……可告訴葉孤城又有什麼用呢,她不是純陽弟子,對純陽的功夫也不怎麼熟悉,也無法將個中要點全都解釋清楚。
離決戰還有一日,司空摘星的消息也沒傳回來過哪怕半句,又知道了西門吹雪的功夫來自太虛劍意一脈,她此刻的心情已是差到極點。
「師弟我回來了……」她本以為葉孤城應該還在練劍,有些無精打采地進了廟門後不見人影便拐了個彎往牆外空地過去,卻還是沒有葉孤城的身影,不禁奇怪。
「……人呢……」
可能是因為心不在焉的關系,就算心下奇怪她也沒注意身後的動靜,一直到因為利器劃過而變得奇怪的風聲就響在耳畔了才驚覺異變。
但她已經慢了一步,左肩還是因為閃避不及時中了個暗器。
沒有時間去查看傷勢,因為接踵而來的梅花針已經近在眼前,葉靈涵只覺再差一分眼楮都該瞎了,幸好閃得夠快。
梅花針她不怕,但是太過密集也不清楚針上是否有毒,她連運輕功的心都提不起,只忙著先打掉這一波。
顯然這一次對方並不只一個人,密密麻麻的針像不要錢一樣地往她的方向射來,如果單看這效果,還真有幾分暴雨梨花針的模樣。
但很遺憾的是,終究只是仿得有些像。
葉靈涵手中重劍擋了大部分攻擊的同時她也抓住了空當飛身朝那些針飛來的方向過去。
重劍拼盡全力砸出的鶴歸孤山相當霸道,她的人尚未靠近那叢灌木,劍勢已經削平了灌木叢的頂端。
五個?還是七個?
左肩傳來的疼痛讓她稍許冷靜了許多,不管對方的功夫如何,一對五以上她不可能不吃力,更何況他們手里還有暗器。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這清朗的聲線上一回帶著這般戲謔還是在龍門荒漠的時候,葉靈涵立刻仰起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廢什麼話,先動手!」
她離灌木已經不到半丈,劍氣如虹,風來吳山的起手準備得再充分不過。
從房頂一躍而下的司空摘星動作也是相當快,靈活得不愧陸小鳳給他取的那個猴精外號,硬是在她動殺機之前解決了兩個人。
「你怎麼回事,我剛順著記號找來就看見你被人圍攻?!」司空摘星手上提著一個人也不見吃力,反而相當游刃有余。
葉靈涵的風來吳山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下,開口的時候不掩暴躁,「我怎麼知道!別讓人跑了!抓活的!」
倆人配合過無數次,在這樣的場面下也不見吃力,戴著面具精通暗器的那七個人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但與此同時他們也沒辦法再逼近一步。
葉靈涵是因為左肩疼得快撐不住,司空摘星是還要防著她的左邊不讓她太吃力,速度上自然比不上對方。
橫生的變故究竟是何原因她沒時間去想,但是有同伴在,那股死倔的性子立刻展露無遺。
司空摘星本不清楚她中了暗器,直到看見她身形慢了許多才意識過來不對勁,「你瘋了?!」
「這群人有問題!」她每次回憶起一路上遇上的事就忍不住窩火,「起碼抓一個問清楚!」
「沒必要,他們很明顯是誰養的死士。」司空摘星抬腳踢了踢已經倒下的人,「追上也沒有用。」
「你怎麼會忽然來的……」她左肩疼得快抬不起手來,瞥了他一眼後還是覺得不甘心,卻連再揮劍的力氣都不剩下多少,「拜托你的事情查到了沒?」
司空摘星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猶豫,又嘆了口氣,「一會再說。」
要他露出這般表情其實不容易,葉靈涵心里清楚得很,但是之前中的暗器也確實需要處理,寺廟里早已一個人都不剩,比起擔心葉孤城的安全,她現在更在意的是為何那群找麻煩的人會在這種時候動手。
「別逞強。」他見她走路都搖搖晃晃,最終還是看不下去撈住了她,「你還想去干什麼?」
葉靈涵也沒和他客氣,「我有東西在房間里,你幫我去拿。」
「你一個人沒問題?」
「就那點路能有什麼問題,這毒……」她覺得氣力有些不濟,「快點……這毒不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她的介入,和原著的決戰有點出入,不過相信南王世子那個蛇精病一定能搞到最後一步的吧。_(:3乙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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