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凌亂
源城的人口在急驟減少，在白天大街上都難見行人，更遑論晚上？
段長老一行恰是本著不引起他人注意的目的在晚上出城的，而這一切的行動都處在了蝙蝠人的監控之下……早有幾隊魔軍埋伏在了段長老等人前行的路上，只待蝙蝠人一聲令下便可一舉將這些不安定分子擊殺。♀
魔君在凌府中關注著事態的發展……令其不解的是，為什麼這些人類明知道自身的魔種會給自家帶來生命危險也要鋌而走險的去抗爭？當本君的替身不好嗎？人類不是經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嗎？為什麼非要提前找死呢？
一連串的疑問之下令得魔君的思維有些凌亂……這是不同生命體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不只是不同生命體間，即便同種生命體中的不同種族之間、同一種族不同階層的人們之間在認識上都會存在著巨大的差異，有些時候這些差異甚至可以發生質變，從而形成本質上的分歧……更何況魔君是站在「魔」的角度分析著人類的行為，不理解正常，凌亂也很正常。
不管魔君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人類大陸上總是有著那麼一種人可以為了大義而甘願犧牲掉自己……段長老等人就屬于其中的一小部分……因為他們這次的出行不只是為了自家的生存，在他們這群人中還藏有魔君奪舍凌雲及其勾結凌天意控制宗盟的證據，有人證，也有物證，更有各位長老統計出來的被種下魔種之人的名單……所有這一切的做法，其用意無非是段明等人想要用之來「喚醒」懵懂之中的眾多豪強與民眾……喚醒他們的戰斗意志，喚醒他們除魔衛道的決心。
魔君不可能知道民眾的力量有多大，在它的意識里，只存在著勢力與個體武力的概念，根本沒把那些修為低下者當成一回事，認為那些人只配成為他的利用工具，是一群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隸和血食而已。♀
可段明知道！他在自己的人類學專著中就曾有過這樣的論述︰我從未想到過，那些在身邊過著平凡生活的人竟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更不曾預見到，他們的智慧竟然可以達到這般無窮之地步！他們做到了我所無法想像到的事情……
這段論述的背景，恰是在上次魔潮爆發時人魔之間的血腥戰場上……當時受到重創的魔君以為那是群「強者」，但段明知道，那些只是剛訓練了幾天的普通人而已！
如今，段明就是在為這些平凡的人而奔走著，其目的就是要在他們覺醒之前盡量保護好他們，期待著再次看到自他們身上迸發出的那種震懾天地的偉力！……
出得城門，眾人的速度在加快著。
一名宗門長老行至段長老身旁，悄聲問道︰「段兄，我等這是去哪里？」
為了保密起見，此次的行動只有少數幾人知道，而最為詳盡的行動方案只有段明一人知道︰「風兄如果相信我段某人的話，就不要再問，只管跟上隊伍就行，屆時段某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
按王五的指點，這支上千人的隊伍會歷經兩天左右的時間到達目的地。隊伍中多數都是大成期的強者，而且這批人的家眷又多不在源城，少數的家眷在這些大成者的裹挾之下總體速度沒慢上多少。
段明行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不時地帶著隊伍改變著行進的方向，漸漸遠離源城……行至千里之外時，又有隊伍加入了進來，同行的隊伍在壯大……有人在隊伍中穿行著，將一件件物品塞入眾人手中︰「丹藥服下，晶石配在胸前……」
眾人見不論是丹藥還是晶石都呈土黃之色，疑惑中听得來人的說話語氣十分鄭重，便也認真起來，按要求服下丹藥，又將晶石佩在了胸前。♀
稍頃，行進的隊伍中便有黑氣升騰起來，黑氣不時具現出名種痛苦掙扎著的魔物形象，片刻後便淡化掉了……眾人覺得身上一輕，心念變得通透了許多，行進的速度驟然得到提升。
隊伍在悄然前行，不時有一支支隊伍出現並隨行在外圍，觀其分布，儼然組成了一個嚴整的陣形將段明一行人護在其中。……
夜空中，一個黑影如若一條黑色的閃電從遠處的山尖掠行而過，悄無聲息……「閃電」過後，山體的角落中一蓬雜草動了一下，一個人形的輪廓顯現出來︰「目標出現，距離一號目標十里，高度五百，速度八十，顏色……」
眾人已經奔行了數千里之遙，威脅正在逐漸遠離。黎明前的靜謐與幽暗讓馳行了半夜的隊伍顯現出少許的疲態，眾人緊崩的精神松弛了下來……突然，一陣驚悚的感覺襲來，眾人感到仿佛有巨大的危機正在形成……
啊
一聲慘叫從靜謐奔行的隊伍中傳出……有人捂著胸口栽倒在地，人群本能地向出現狀況的地點聚攏著……
「出現了什麼事情？」
「風長老突然摔倒，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段明排開眾人來到了風長老的身前，檢視了一下，發現風長老氣息微弱卻不見外傷，段明的心下不禁一涼︰「大家小心，這是念法攻擊，布防！」
…………
與此同時，位于源城的凌府之中驀然出現了一位光頭大漢……
「這里倒是幽靜！不過哥不大喜歡，哥還是喜歡熱鬧啊！」自言自語中，手中的打鐵錘揮舞起來，數千米長的劍罡從錘頭噴射而出，轟鳴聲中，凌俯的院牆屋舍成片地倒塌……
「樹瘤老魔，你家豪大爺在此，速速前來受死！」
「豪歌……豪門之主，于異空地球，在五年不到的時間便組建出了豪門這個強大的勢力……不止囊括了東南大陸，整個的妖域都成了豪門的後花園……當真個了得人物！」凌雲不知何時出現在豪歌的附近，用審視的眼光看著豪歌道︰「不過你的人長得還真是丑啊！」
豪歌看到凌雲出現，咧開大嘴樂了︰「你個老怪物還真沒眼光，哥這叫風格，你不懂！再看看你哈，一個大樹瘤的靈魂卻搶了這麼個娘娘腔的**，不人不魔、不男不女，活得還真是糾結啊，有時哥就在想，你還能不能有點追求？不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也就算了……想都不用想了，因為你活得太過于錯亂，用地球人的話來講，你這是病……不止身體上有毛病而且精神上還有問題，得治！」
魔君被豪歌噴得當真有些錯亂了，這段時間他就總感到凌雲的記憶時常干擾著自己的思緒，有些時甚至顯得更人性化一些，這種情況在他悠長的生命歷程中當屬僅見……魔君正在琢磨著這倒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如今听豪歌這麼一說大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哦？那豪門主有何教我？」
魔君這是真的有心求教的，不過豪歌卻以為這魔君也太過深沉了，竟然達到了這般寵辱不驚的程度！
再一想，反正自己也是來牽制下魔君的，能達到目的就成，在不知魔君當前能展現出何種威能的情況下，就先跟他胡侃一會兒，透透他的老底也好！
想到這里，豪歌開口回道︰「這種病說起來不大好治啊，你奪舍了別人的肉身這便與你的本源不合，在**上就有著能量上的沖突，而在靈魂上恐怕就更有問題了……本源你知道是啥不？」
「這個本君清楚，本源就是指靈魂印記，也就是生命烙印，是生命體最本質的事物……本君的本源確是與奪舍而來的肉身不合，不過假以時日，本君自會將這具**改造得與本源切合，這又會有什麼問題？」
「啊呀！你這麼想可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豪歌沒想到與魔君的一番對話還能有這等收獲，心中正琢磨著魔君話中所包含的信息，口頭上只管著否定魔君所說的一切，開口就是「大錯特錯」來擾亂對方的正常節奏。
「不知本君錯在哪里？」
豪歌一時也想不出個說辭來，但他素有急智，張口便道︰「為保肉身的活性必得讓這具肉身原有的本源繼續發揮作用，這就讓你根本做不到意與念合、念與體合，在這種情況下改造出的肉身又豈會臻于完美？連靈魂上都不能切合，肉身又能與哪家切合呀？」
豪歌想當然的認為魔君奪舍凌雲自是不會徹底消滅掉凌雲的本源，因為豪歌自己也不知道刻如何才能消滅生命的本源……在他的知識體系中，本源屬于神一般的存在，沒有神一般的手段是不能威脅到本源的。
豪歌沒想到的是，魔君在修行方面可是有著強大的知識儲備的，他的這番話恰好命中了魔君的軟肋……此時魔君深感頭大，只覺豪歌說的大有道理在，嘴里不由得喃喃道︰「本君是還沒有融合這具肉身的本源，可融合之後那還是本君嗎？……可若不融合便始終不能達到意與念合、念與身合，那改造肉身還有什麼意義？既然沒有意義那還奪舍干嘛？話又說回來了，本源是可以融合的嗎……」
魔君越說越是凌亂，進入了邏輯上的死循環，在自說自話中完全忘記了豪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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