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他也是這樣護著她。♀
那時他們只是中學生,出行經常選擇經濟公交車。有一次他們周末相約去動物園,這條線路較長,而且又是通向郊區,不時有挑著扁擔身上沾著泥污農民上上下下。程朗倒是不怎麼意,余靜愛干淨,自然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人少還好,人一多她就被困一處,進退不便。程朗就用手臂圈住她,量用身體替她遮擋,生怕她磕著絆著。
「你想什麼?」程朗問,黑色眼眸亮亮。
余靜如夢初醒,她低著頭,「沒有。」
「我以為你想到了我們一起去動物園那回……」
余靜馬上打斷他,「以前事我早就忘光了。」
「是嗎?」程朗沉沉地問。
余靜漠然,「是。」
程朗沉默許久,才低啞地道了一聲︰「哦……」
余靜並不想傷害他,前塵往事千遍萬遍她腦海中回旋過,但那又如何?她已是許嘉馳妻子,必須割舍從前一切,必須忠于他。她和程朗此生有緣無分,只能說句抱歉。
一出地鐵口,余靜就看見許嘉馳笑著朝她招手。
「咦,阿朗也?」
余靜搶著說︰「路上踫到。」
「那要不要一起看場電影,應該還有票。」許嘉馳熱情邀約。
「不用了,他約了朋友了,也這附近。」余靜又搶先開口。
事已如此,程朗無奈告別離開。
「你和阿朗怎麼了?」許嘉馳奇怪地問,他總覺得余靜有點故意針對他,可余靜對待別人又分明是友善周到。
「估計氣場不合吧。」余靜隨便一說。
許嘉馳笑了,「阿朗究竟怎麼你了,你對他可著實不太客氣。」
「是嗎,那我以後量對他客氣一點就是了。」余靜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上,忙問︰「我們看哪場電影?」
「《三月情流感》,據說挺有意思。」許嘉馳揮了揮手中票。
「咦,你不是只愛看進口大片嗎?」
「你愛看這片,我當然要奉陪。」
余靜錯愕,「你怎麼知道我想看?」
許嘉馳神秘一笑,「這前後五百年事哪有我不知道。」
「又瞎扯,」余靜笑著掐他。
許嘉馳邊躲邊說,「昨晚我看到你百度這電影,我就知道你感興趣了。」
余靜有點感動,許嘉馳細心又體貼,處處把她放心上,真挑不出毛病,她實該心滿意足。她挽著許嘉馳手緊了緊,笑一下,「謝謝你,老公。」
許嘉馳順手摟住她,「這是我應該做,老婆。」
這是一部都市愛情治愈電影,用輕喜劇方式演繹「愛泛濫」、「愛不上」、「愛無能」、「愛金錢」等各種愛情病癥問題,用爆笑幽默台詞與橋段影射當下各類都市愛情病癥,以輕喜劇方式演繹出四人求治愈過程中所發生各種搞笑故事。
影片語言詼諧幽默,表達方式穎獨特,又是大團圓結局,是余靜喜愛類型。她一向不喜歡看苦情戲,生活已經很不容易,再不調劑一下,完全給自己找不痛。
許嘉馳有點犯困,這片子本就是他為了遷就余靜而看,再加上忙了一整天,前幾天又一直加班,一放松下來,眼皮直打架,他靠余靜肩頭打瞌睡,腦袋一晃一晃。
余靜把肩膀伸過去,讓他睡得舒服一些。她沒生氣,只是心中稍微有那麼一點不舒服。大概男人對這類情情愛愛片子都不會太感興趣吧,余靜打量著影院里不多觀眾,發現凡是男人都一副昏昏欲睡模樣,女人則眼楮睜得大大,年紀小點,還一臉憧憬。她頓時心里平衡多了。
回家路上她接到夏娉婷電話追問下午相親事。她想了想,笑道︰「他應該沒看上我,不知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夏娉婷呼口氣,「謝天謝地。」
余靜無語。
「反正已經遂了我老媽心願去相了親,對方不滿意好,我媽再不能挑我刺。」
余靜呵呵笑起來,「是個帥哥哦,人還不錯,你真不後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有所屬了。」夏娉婷幽幽地道。
余靜語氣嚴肅起來,「娉婷,你真要綁死楊醫生這棵樹上嗎,說句實話你別不愛听,我不看好你們。」
「我知道。」夏娉婷情緒有些低落。
「娉婷,」余靜語重心長,「楊醫生一直不肯回應你,一定有他理由,感情事不能強求,你應該死心了。」以前她不給夏娉婷任何意見,是希望她可以自己想明白,畢竟別人話只是參考,凡事都得自個參透才有效,但眼看夏娉婷越陷越深,她這個做朋友沒辦法坐視不理。
「我明白。」夏娉婷聲音很低沉。
余靜長嘆口氣。
夏娉婷沉默了許久,說︰「小靜靜,我想要再爭取一次,你幫我好不好?」
「怎麼幫你?」如果能幫到她,余靜自然赴湯蹈火所不辭。
「我得好好規劃一下,你等我消息。」
余靜忙說︰「你可別胡來。」
「放心。」夏娉婷輕聲笑起來。
余靜不放心地又叮囑了幾句,才依依不舍地掛斷了電話。她憂心忡忡,眉頭緊皺,許嘉馳騰出一只手伸過來撫了撫她額頭,「她這麼大人,做事會有分寸,你就別操心了。」
「你說楊胤怎麼就那麼不解風情呢,娉婷多好一姑娘啊。」余靜撅嘴道。
許嘉馳噗一笑,「你剛才勸她時候還挺理智,怎麼掛了電話就開始胡攪蠻纏了。」
余靜鼓起腮幫子。
許嘉馳見她可愛樣子,忍不住揉她發頂,「她是很好,但未必是楊醫生想要,感情事就這麼簡單。」
余靜撇撇嘴,道理她都懂,但事情發生夏娉婷身上,她無法淡定。
「愛情無法勉強,不是你喜歡我,我就必須回應。」許嘉馳緩慢地說。
余靜揉了揉臉,又嘆一口氣。他話雖殘忍,但卻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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