鏤空的精致燻香爐內緩緩著飄出一縷一縷的白色煙霧,色淡而味清香,里面擱置著些許香料,多是以杜衡為主,夾著著少許龍涎香,幽暗清淺的香味彌漫著整間暖閣。
一玄衣男子慵懶的斜靠在軟榻上,眯著眼望了望窗外,勾著嘴角不慎嘲弄的笑了笑,這麼快就鬧起來了,真不知拓跋胥是如何管教他那個妹妹的。
葉蕭辰皺了皺眉,還是點了點頭答道︰在下正是葉相之子,敢問拉雅公主可是有何指教。
也沒什麼大事,拓跋拉雅紅了紅臉說道,頓了頓隨後又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再次抬了抬頭指著玉冉嫣說道︰只要這位小姐向這位小孩子道個歉,我就不追究了。
葉蕭辰順著拓跋拉雅的視線望了過去,只見一個**歲大小的小男孩,抖抖擻擻的藏在那揮著鞭子的女子身後,髒兮兮的小手緊緊拉著身邊紫衣女子的衣袖,怯怯的躲閃著自己望去的目光。不由的皺了皺眉,看來這不是一個只會犯花痴的公主了,能如此和善地對待一個小乞丐,任由其拽著自己的衣袖,倒也是一個真性情之人。
隨後又望了望身後的玉冉嫣正要說些什麼,還未待其開口。
我才不會向一個乞丐道歉呢!別以為你是公主就可以這般的命令我,他只是一個乞丐,若擋著我的路了,自是可以將其推開,這又與格桑國的公主拉雅你有何干系。玉冉嫣氣憤憤的說道,怒瞪著一雙美目,不屑地望了一眼躲在拓跋拉雅身後的小男孩。
望著那鄙視的目光,小男孩緊咬著牙齒,眼淚凝聚,卻就是倔強的不願滴落,雙手緊握,冷冷的望了一眼玉冉嫣。
哦!這個小男孩不簡單啊!暖閣內的玄衣男子捕捉了那一閃而逝的寒光,不由得輕輕笑了笑。
襲月,等人群散去後,你將那個小男孩帶過來,我想有些事情需要問問他了?青蘿望著窗外的小男孩倔強的眼神,不由得晃了晃神,這般讓人心疼的小孩,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隨後開口說道。
葉蕭辰疑惑的望了望那衣衫襤褸的小男孩,剛才是自己看錯了嗎,那麼刻骨寒冷的目光會是這個小男孩發出的嗎?
拉雅公主是要玉小姐道歉便可以了。葉蕭辰笑了笑,溫聲說道,微微斂眉的淺笑倒是說不出的溫和俊雅。
玉冉嫣稍一抬頭便對上了那溫淺的微笑,不由得紅了紅臉,隨即意識到了什麼,立即大聲說道︰我絕不會道歉的。微紅的小臉顯示著她的憤怒。
哼,這就是你們涼國的女子,這般的蠻狠無理,視人命為兒戲,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所謂的蘭城第一女子!拉雅努著嘴不屑的說道。
阿雅,不可如此無禮。一道看似責怪實則包含寵溺的聲音自後方響起,隨著馬蹄聲的漸近,便看見了一個身穿深藍色錦袍,發冠帶著刻有蒼鷹模樣的銀冠,表情甚是嚴肅,與那俊秀帥氣的臉龐倒是不相符合,但望向身旁女子是卻是帶著笑意的。
哥哥,你怎麼過來了。拉雅往後推了推,怯怯的望著自家的哥哥,倒是少有的順服。
葉蕭辰見到來人倒是怔了怔,隨即行了個禮,淡淡笑了笑。
你是葉家那小子吧!倒是像極了你父親,拉雅就是如此的無理,你別見怪啊!拓跋胥大聲笑了笑拍著葉蕭辰的肩膀說道。
葉蕭辰抽了抽嘴角,無不納悶的想到,你老不就是比我高點而已嘛,也不見得不我大多少,怎麼就成你的晚輩了。
這就是那格桑國的皇帝,怎麼這般模樣,長的倒是俊美,只是這言行倒還真看不出是一位君王。襲月瞪大著眼納悶的說道。
九歲便從軍,十二歲便可率領本部的戰士征伐周邊的小部落,十四歲那年更是以百人之眾便攻陷一座城池,更遑論兩年前以十九歲之齡登上帝位,期間的殺伐爭掠可不是一兩句話便可概括的,如此一人怎會簡單。嗯!青蘿停頓了一下,隨即眯著眼笑著說道︰倒是未曾見過草原上的男子也生得這般俊秀,白白淨淨,面若冠玉,全然不見想象中的豪邁粗獷。
噗!
襲月剛喝進去的一口茶便就這麼噴了出來,緊接著便是一陣急劇的咳嗽聲。
青蘿頗為無奈的望了眼襲月,心想僅僅只是個玩笑話,至于如此激動嗎?若是追月,定不會噴茶了,說不定那萬年的寒冰臉上不見得有一絲變化。
辛楠原本眯著眼假寐,忽而咧著嘴輕聲笑了出來,倒是將其一旁的青衣男子嚇得愣了愣,到還未曾見自家主子如此笑過,不好像還有一次,似乎是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
辛楠睜開了眼,漆黑的眸子染上了少許笑意,倒是說不出的醉人。
還從未有人如此說過拓跋胥那個家伙,不知道隔壁那個小家伙是誰呢,倒是如此的有趣。
公子為何發笑呢?文棋擰著眉疑惑的問到。
沒什麼,只是听見了一些有趣的話罷了!玄衣男子隨手推開了窗戶,向著下面那身穿深藍色錦袍的男子微微笑了笑。
拓跋胥順著目光望去,只好看見那一閃而逝的淺笑,黑色的衣角快速掠過。微微低垂著眼簾,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怎麼不知他竟來得如此早,這次還真是巧了,就是不知這位太子殿下在此有何貴干了。
襲月,隔壁房間是何人?青蘿順著拓跋胥的目光望去,正好是自己隔壁,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小姐,是兩位公子,具體是什麼人,襲月則是不知。襲月低著頭輕聲說道。
無妨,想來也是幾位熟人了,就是不知是哪一位了?青蘿站了起來,隨手拂了拂衣袖,正準備朝外走去。
小姐,我們可是要回府中,相爺夫人他們還不曾知曉小姐已經到了蘭城,是否要派人前去報個平安。襲月掀開了帷幔對著站起來的青蘿問道。
不用了,我先去醉月樓,好久也未曾見過肖晴了,不知這醉月樓如今怎樣了。襲月,你等會兒將這個交個哥哥便可以了,事後去桃夭殿找我就可以了。
好的,小姐。襲月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那支粉色的桃花,隨即為青蘿披上了外衣便也退回了房間。
公子,姬公子他們應該已經到。文棋站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哦!這麼快,辛楠眯了眯眼,冷著張臉站了起來,隨即緩緩走了出去。
那個小孩是誰。辛楠指著消失在轉角處的粉色身影,輕聲詢問道,總覺得很熟悉。
公子指的是何人呢?文棋疑惑的問道。
還未等其說完,便見自家的公子疾馳而去。
葉蕭辰望著撅著嘴就是不願道歉的玉冉嫣,只好無奈的鄒了鄒眉。
此事就此作罷,葉公子也不必過多在意,至于這個小家伙,我看著覺得不錯,就拜托葉公子安排一下,想這偌大一個葉府不會沒有一個小孩的容身之處吧!拓跋胥眯著眼笑著說道。
自是可以的。葉蕭辰笑著答道,心底卻無語地想著你整個格桑國不是更大,怎會將這小孩往我這推,明明是你家妹妹惹上的。
拓跋胥望了望先前那扇窗戶,卻是空無一人。眼光不由得沉了沉。
朔風你將小姐帶回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阿雅再偷溜出來。拓跋胥對著身邊一個身穿黑衣高大健碩的俊朗男子說道。
哥哥,我不要現在回去。拓跋拉雅望了望葉蕭辰一臉不願的說道。
拓跋胥挑了挑眉,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藍衣錦袍,秀氣俊雅,風姿不俗的少年,暗想卻是不錯,看來阿雅是看上這個葉家的小子了。于是笑著對葉蕭辰說道︰
阿雅想目睹一下蘭城的風景,可否請葉公子幫這個忙,畢竟這蘭城還是葉公子熟悉不是嗎?
當然可以了,若是拉雅公主想去,蕭辰自當陪同。葉蕭辰微微頷首輕聲說道。隨即望了望低著頭的拓跋拉雅,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拉雅咬了咬嘴唇,良久抬了抬頭,低聲說道︰那就有勞葉公子了。
望著消失在眼前的小小人影,辛楠疑惑的眯了眯眼,再次抬頭看了看上面的醉月樓三個字。
猶豫再三還是從後院翻牆進去,若是被那群家伙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死,傳言中那個冷酷無情的朝陽國太子殿下竟會翻牆而且只為了找一個小女孩。
這裝置倒是不錯,處處透露著清秀淡雅,倒不像是一家妓院,反倒是一個極致幽靜之處。辛楠隱在暗處望著那桃夭殿三個字,輕輕笑了笑。
桃花夭夭灼灼其華,想來這房間的主人甚是喜愛桃花了。
青蘿鄒著眉很是無奈的望著大搖大擺躺在臥榻上的玄衣男子,這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這位叔叔可是閑來無事,專喜歡闖她人房間嗎?青蘿坐在靠窗的檀木椅子上,冷冷的望著悠然自得地躺在軟榻上的玄衣男子,微挑著眉,淡淡的說道。
辛楠原本是笑著的臉一瞬間抽搐了一下,「叔叔」還真是不讓人喜歡的詞,而且自己有那麼老嗎?辛楠甚是無語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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