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日聖上壽辰,你可要前去。弱柳自殿外緩緩走了進來,略帶焦急地問道。
葉子晴驀地睜大了眼楮,嘴角動了動,隨即,眼神黯淡了下來,終究還是沒說些什麼。只是緩慢的抬起了頭望著窗外那早已萎靡的玉蘭,伸手模了模脖子上的那枚辛瑜,陷入了沉思。
娘娘,二皇子此時正同公子蘭一道迎接著各國的來使,只怕,這皇上要做什麼決定了吧。弱柳見葉子晴一言不語,只好繼續說著她可能感興趣的事情,畢竟,皇後娘娘還是很疼愛言兒那個孩子的。
葉子晴眸光一暗,眼內閃過一絲寒意,雙手緊緊攥著。似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似的。
他讓言兒去迎接外使,他不知道,言兒及其反感這些嗎,他這是要逼我出來了嗎?葉子晴咬著牙,冷冷地說道。
娘娘,您先別生氣,或許皇上有他的安排。畢竟,二皇子也不小了。弱柳拍了拍葉子晴顫抖著的雙肩,輕聲安慰道。
良久,葉子晴緩緩站了起來,一臉平靜的說道︰弱柳,去準備衣服,就那件紫衣宮裝便可,他不是要我主動去找他嗎,那我就去見他便是。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說出這句話需要窮盡她一生的氣力。
桃夭殿內,葉青蘿雙手無力的揉著額頭,徹夜無眠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承擔得起的,至少這個瘦弱幼小的身子目前是無法完成這連續高強度的思索。
流光戀,上古奇毒,中毒者對四周外界無任何知覺,這期間只會陷入無窮盡的幻覺,沉迷于內心自己所構造的幻境。怎麼什麼事都與上古聯系到一起了,上古遺族,倚月宮,現在又加上這莫名其妙的流光戀,這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麼。青蘿理著腦袋中四散的信息,無奈的皺了皺眉。
小姐,都已經備好了,你什麼時候出發呢?襲月掀開窗幔,夾雜著亦江河水的柔風撲面而來,帶著點點桃花的香味。
嗯!先弄些熱水過來吧,我想泡個澡,整個晚上都坐在這,骨頭都帶著酸氣。青蘿疲憊的打了個哈欠,緩緩說道。
好的,小姐。那老爺夫人那里,您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呢,又怎麼解釋呢?襲月看著青蘿一臉煩悶的樣子,于是輕聲取笑道。
好姐姐,先不提這事,你去幫我弄些熱水過來,等會兒還得去宮中呢!葉青蘿堆著笑輕聲哄到。
好了,好了,我這就去。襲月無奈的笑笑。
你要去哪?葉蕭辰伸著手臂攔在門口,略帶急切地問道。
枝椏延展的梨花樹下,潔白的白色花瓣堆積了一地,一白衣女子淡淡笑著,挑著眉,好笑地看著眼前神色慌張的藍衣少年。三年的時間似乎很短,否則怎會如此飛快的過去,可似乎又很長。昔時,那個尚帶稚氣的男孩現如今已經長大了,風姿俊秀,清雅不凡,眉眼間像極了他那風姿卓越的父親,卻又帶著自己都有的不羈偏執。
小表弟可是弄錯了,我可是姓冷,這三年也只是暫住這梨園,就算我是這葉府之人,也有著自己的自由吧。你更別說,我可不是這涼國之人了。冷落妍抿著唇笑了笑,霎時間,人比花嬌,滿園的梨花都敵不過她著低眉一笑間的風華。
兩年前,你無故離去,整整兩個月之後才回來。之後不久,你又無故失蹤,這才回來不到一個月,你又要出去,若真讓你走了,指不定就不會來了。葉蕭辰抬著頭滿臉倔強的望著眼前這若花一般的女子,沉聲說著。
冷落妍先是訝異的眨了眨眼,隨後撲哧一聲肆無忌憚的大聲笑了出來。
我只是去趟皇宮,怎的,依你之言我是不會回來了不成。隨後,又望了望滿園爛漫的梨花輕聲說道︰這麼美的場景,若真要離去了,定也是舍不得的。
那你隨我一起前去可好。葉蕭辰淡淡笑著,伸出了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柔聲說道。
冷落妍怔了怔,呆望著眼前笑意盎然的少年,許是陽光太過明媚了,金色的光線投射在眼前這笑若暖風的藍衣少年俊秀的臉龐上,那真摯的神色讓人無法忽視,更生不出一絲懷疑。而那個人從來不會有這般真誠若孩童般的潔淨笑顏。
不,我還得去見一個人。冷落妍說罷,急忙跑開了,獨余下那藍衣少年黯然的站在那。
涼國皇宮內,宮娥畫眉笑,十里紅毯鋪掛,玉婷樓閣,雕梁畫棟,處處彰顯著南方的秀雅
而又不失高貴。
大殿內,早已是言笑晏晏,熟識的人相互敬酒彼此道賀,十年的梨花釀,上好的女兒紅,乃至西域地區的葡萄美酒,席間皆是一片熱鬧喧嘩,推杯迎盞相互敬著酒。
上位的茶幾旁坐著的幾人則是悠閑地抿著酒水,偶爾眯著眼掃視著四周的人群,有不甚在意的勾著嘴角。
姬一身鮮紅的錦袍,腰間系著一塊美玉,微眯著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四下一片笑語盈盈的場景。隨即四處打量了一下偌大的宮殿,嘖嘖的說道︰
真不愧是南方山水孕育的國家,就連這皇宮都帶著水的情思,也不知這涼帝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先前便听聞其與葉相子淼如何的感情深厚,倒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辛楠漆黑的雙眸望了眼斜坐著的姬,冷冷的說道︰額等會兒不就知道了。只是,你再這樣眨巴著這雙桃花眼,怕是這涼宮中的女子都得咽口水了。
那是本少爺的魅力,能被本宮看上一眼,不也是她們的福氣。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看本宮一眼,不知費了多少心思。姬邪氣的笑了笑。
真不知,姬妍那般淡泊清冷之人如何會有你這個狐狸般的皇弟。一身黑衣錦緞繡著紅色彼岸花的圖案,一揮手一投足之間皆是不可言說的氣度,尊貴,霸氣而又典雅。
哦!你見過阿姐,怎麼不曾听你講過。姬收起了那副嬉笑的表情,略帶疑惑的問道。阿姐未曾出去過,也只有三年前才突然離宮,未留下任何只言片語,三年來音信全無。
公主姬妍,以往的天下第一美人,自是見過的。辛楠抿了口酒,清冷的說道,仿佛對其口中的天下第一美人一點也不感興趣。只有他自己知道,說起這個女子的時候,他腦海中閃現的卻是那個獨特漂亮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