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雅,把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一遍。還有,」南木的眼中出現了與平日溫婉截然不同的冷然,看得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震,「請爺爺和長老們先回去吧。」
慕容家主有些發怔︰「木木……」
「回去。」南木抬眼看著慕容家主,聲音越發的清冷,轉而便移開了視線,「墨白,你去幫我叫一下夜隱。」
墨白有些震驚,感覺著南木的氣息忽然的不一樣了,那是一種……是了,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是。」墨白應聲退下,身體側在門前,看著慕容家主和長老們,意義很明了。
慕容家主陰沉著臉看了看墨白和龍雅,轉而對南木輕聲道︰「那爺爺先回去,你好好休息。」
南木垂下臉沒有回話,誰都沒有看見她眼中異常陰寒的光芒。待所有人都退去,只留下龍雅和南木兩個人時,南木才輕描淡寫的看向龍雅︰「怎樣?打算說了嗎?」那樣的神情,那樣的氣場,連龍雅看了都有些發怵,從心底里的散出一股寒意。
「說了又怎樣?未央已經走了。」龍雅面色不善的盯著南木,心里涌起一股一股的酸意,「你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你要告訴我。」南木靠在床頭,淡淡的說道,卻沒有了一絲的笑容。這不像平時的南木。
龍雅頓了頓,打開了話匣︰「兩年前,我們在日本被陵殿的人找到,未央為了不連累你,所以不留只字片語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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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真的不和木木說一聲嗎?」兩年前的深夜,龍雅和未央登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
「龍雅。」未央頓了一會兒,異常嚴肅的看向龍雅,說道,「我和木木,可能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眼底劃過一道憂傷,「與其見面後更加不舍,還不如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抽離,再慢慢遺忘的好。」
龍雅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未央,渾身上下都彌漫著憂傷的氣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許瞞著我。」
「龍雅……」未央勉強笑道,「我只能告訴你,我的存在,會害死木木的。」木木如果知道她們的身世的話,肯定會自責死的。
龍雅不知怎的忽然有種要失去她的感覺,一把抱住她,慌了︰「你到底在說什麼?未央,不要嚇我!」
未央輕輕的笑了︰「好了,你就當我是在胡說八道吧。」
雖然當時被未央輕輕一揭就揭過去了,但是龍雅的預感沒錯,那種即將失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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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雅帶著未央重新回到了美國紐約的越前宅,那個時候南次郎和倫子已經返航搬回了日本,所以只有龍馬一人留在了紐約。♀
龍雅帶著未央回來後,倒的確是很平靜的生活了將近半年的時間,而這個時候龍馬也開始了美國各地的青少年網球賽。
「你們還不告訴我木木的消息嗎?」龍馬自從南木走後就越來越冷情了,生活中除了網球還是網球,雖然越來越厲害,卻對感情越來越遲鈍,除了南木,再沒有其他的女生能走近他了。
未央嘆了口氣,和龍雅對視了一眼。他們至今都還沒有告訴龍馬,南木已經忘記他的事情,看這情況,更不可以告訴他了。
「龍馬,我只能告訴你木木現在在日本。」未央避重就輕的說道,「你來問我還不如直接去日本找她的好?」
龍馬干巴巴的放直視線,嘀咕著︰「不早點說,這比賽打下去估計要一年半了……這麼久了,也都不知道寫封信給我……」
龍雅和未央齊齊失笑,轉而心底也是一陣無奈。果然是不能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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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年後,也就是現在的半年前,未央和龍雅的藏身地終于被陵殿的人發現。而同時的,未央,懷孕了……
「夏侯七小姐,君上請您回去。」一排黑衣保鏢站在越前宅,堵住了未央和龍雅的去路。夏侯七小姐,似乎一直以來,所有人都這樣的稱呼她。本來庶出女子是不能稱小姐的,但未央卻不同,對外界一直都是以七小姐稱呼她。剛開始時她也很奇怪,但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她也明白了。因為……她是慕容家族的嫡小姐。
「若是我不回去呢?」未央強作鎮定的笑道,實則背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夏侯七小姐,你是沒有辦法與君上抗衡的。」黑衣人面無表情,卻能清楚的听出話語里的嘲諷,「你就不在乎……您的孩子嗎?」
未央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一排的黑衣人。怎麼會?他們怎麼會知道的?明明……明明……
「明明沒有透露任何的消息是嘛?我親愛的未婚妻。」如惡魔般陰冷的聲音幽幽的傳來,君墨陵從黑衣保鏢的身後款款走出來,定在未央面前,伸手撫上未央蒼白如玉脂般的臉頰,湊近未央,連呼吸都能打在她的鼻息間,「真是讓我好找呢,不乖哦~你說該怎麼懲罰你好呢?而且……」眼楮落在了未央還未顯懷的肚子上。
未央只感覺自己被最寒冷的玄冰給冰凍,渾身連同血液都變得異常的冰冷,四肢連絲毫都無法動彈,面上的觸感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陰蛇,吐著猩紅的信子,纏在她的臉上。
「好了,跟我回去吧。」君墨陵邪魅的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攬過未央的肩,帶著她往車上走去。
未央本能的抗拒著,定住腳步不再往前,顫巍巍的開口︰「君墨陵……我不會回去的。」
「哦?」君墨陵挑眉,嗤笑一聲,「那越前龍雅和越前龍馬呢?不在乎了嗎?」
未央一驚︰「什麼?!」
「你的越前龍雅被我的人請回去了,不想見一見嗎?還有那個正在各地比賽的越前龍馬,不怕我毀了他嗎?」君墨陵靠在她耳邊說著,如同念著一道古老的詛咒。
未央如墜九天玄冰之中,再沒有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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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我就不知道了……」龍雅平靜的敘述完,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隱瞞了一些。
南木看了他半晌,終究什麼都沒說,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網球……你還在打嗎?」
龍雅一怔︰「……這幾年沒有固定的隊伍。」
「那就是還在打了。」南木右手支在下巴,沉吟了一聲,轉而淺笑一聲,「以你的能力,能打到什麼樣的程度?」
龍雅看著南木的笑容,只覺得頭皮發麻,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問了出來︰「你希望我打到什麼程度?」
「當然是……」南木抬眼,陰冷的一笑,恍若來自忘川彼岸的鎖魂者,讓人有了一種幾近死亡的恐懼,「能夠殺人的程度了。」
龍雅驚在了原地。他忽然間不敢相信眼中這個柔弱的少女,真的是以前和未央從小一起長大的溫婉的、如同天使一般的少女嗎?這種氣勢,堪比君臨天下的……魔王。
他們……真的認識她嗎?這個……南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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