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海棠嫣然,櫻花枝頭墜,柳絲隨風垂。
唐暮鳶依舊早起做好飯,把小米粥和、豆餅放在桌上等孫氏和文彥起床。
孫氏穿好質地有些粗糙的尼衣,將灰白的頭發挽成一個大髻,再套上一方頭巾出來了,看見唐暮鳶又準備好了早飯,而且這麼久以來,家里的雜事都是她做,兒子的眼光真是沒得挑呀!樸素簡約的衣裙襯得恬靜氣質更甚,未施粉黛的臉龐依然清麗無比,遇人抿唇淡笑溫和有禮。關鍵是她很懂事、又能干!越發贊賞她了!
「孫大嬸,可以吃飯了!」唐暮鳶看見孫氏對著她笑著,有些模不著頭腦。
「好!這就來。你先吃吧!」
不一會,文彥也來了,三人像以前一樣邊吃飯邊談論著鄉里的事。唐暮鳶放下碗,看著孫大嬸,抿抿唇說道︰「孫大嬸、文彥哥。」
「嗯?」母子倆齊齊望向她,不解地問。
「我想跟你們道謝,自從娘走後一直都是你們收留我,我才不至于無家可歸。」唐暮鳶真誠地看著他們。
「鳶兒,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不要說謝謝!」孫氏習慣地笑笑。
唐暮鳶挑眉,「我想去找我爹!」
聲音不大,卻讓兩人一愣,臉上原本歡快的表情立刻凝固,「為什麼?在這里不好嗎?」文彥急急地問。
「不是,在這里很好,不過娘臨終前囑咐我去找我爹!」唐暮鳶仍舊平靜。
「哦!是這樣啊!」文彥泄氣,干干地笑笑,端近飯碗,默默地扒飯。
「鳶兒,你真的要走嗎?是不是我們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孫氏看著兒子那蔫下去的樣子,極力挽回。
「孫大嬸,不是你們對我不好,是我想找找我爹,畢竟娘出這麼大的事,爹有責任知道!」唐暮鳶有些難為情,眼楮看著孫氏,想要知道她的反應。
兩人像是有心事般的不說話,唐暮鳶看著他們,也覺得有些尷尬,復又端起碗。
灶房頓時鴉雀無聲,說不出的氛圍。這時,文彥的腦海里閃過無數念頭,他一點都不想唐暮鳶離開,甚至想直接跟她說他喜歡她!比任何人都喜歡,懇請她留下來。不過他還是不想勉強她。
孫氏看著兒子一動不動,目光呆滯,只顧扒飯,心里很是難受!也是不知所措!
許久,文彥安慰地看著孫氏,對著唐暮鳶說道︰「鳶兒,既然如此,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唐暮鳶抬起頭,感激地看著他,心里默默謝謝他對自己的支持!他真是像昨晚說的那樣不會逼她。
「不過,你還會回來嗎?」文彥期許得問。
唐暮鳶放下碗,眨下眼楮,誠實地說道「不知道!」
「那……那……那我陪你去好嗎?」
「嗯?」唐暮鳶真的不知道他會這麼說。
「你一人上路會很危險的!我……我……不放心。可以讓我陪你去嗎?」
這次該唐暮鳶不知如何回答了,她也不曾想象這次尋爹會變得怎樣?就這樣把文彥哥卷進來好嗎?
「我不會給你惹事的,我只想好好保護你!」文彥期盼的眼神更深。
唐暮鳶望向孫氏征求她的意見!文彥也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的娘,希望娘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孫氏看到兒子作為,又看到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滿著希望的火苗。輕嘆口氣,最終妥協︰「去吧!」兒子大了是留不住的。
唐暮鳶內心對于孫大嬸有些愧疚。「孫大嬸,對不起!」
「罷了,罷了」孫氏無可奈何搖搖頭。
翌日,唐暮鳶和文彥已收拾好遠去的行囊,準備啟程。孫氏拉著唐暮鳶的手,小心翼翼地囑咐著︰「文彥,暮鳶,你們一路小心!要不然我這心不落。」
唐暮鳶看著兩鬢有些花白、眼楮里溢出淚花的孫大嬸,鼻頭一酸,「孫大嬸,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小心的!」
文彥看著自己的娘親如此順著自己,現在仍是擔心著自己,心里像是有鉛塊般堵得難受「娘,孩兒不孝,讓您受累擔憂了!兒子回來再跟您賠罪。」
孫氏點點頭︰「那你們啟程吧!去吧!」
唐暮鳶覺得如此是不是太自私了?孫大嬸一人在家該會是多累,自己的事不應該讓他們卷進來的!
文彥看著自己的娘親無奈的模樣,自己為了不想離開暮鳶竟不顧娘的感受?
孫氏看兩人猶豫不前,明朗一笑說︰「罷了,走吧!快去快回。」
「謝謝您像娘一樣對我那麼好!關心我!諒解我」唐暮鳶撲進孫氏懷里︰「孫大嬸,那你要保重身體,暮鳶就此別過!」
「好了,好了!走吧!」孫氏拍拍她的背。
「娘,你在家保重身體!跟爹說別擔心!」
兩人終是離開了。
唐暮鳶和文彥租了輛馬車,用了三天時間出了千寧府的地域,第五天天黑時到了一個臨近京都的縣城的官道上。
「鳶兒,你餓了嗎?」文彥坐在馬車前面的墩板上,轉頭問唐暮鳶。
「不餓。文彥哥,我們到哪兒了?」唐暮鳶探出頭來問,看著天已擦黑。
「我們現在鄰近沂南府,可是天已黑了,估計到不了!」文彥略有些擔憂地說道。要不是路上馬車出問題,可能已經到了,現在趕路很不安全。
「哦」正當唐暮鳶若有所思。一陣哨聲響起,馬蹄聲逼近他們。文彥心下一哽,抓緊手中的韁繩。
片刻,一匹馬橫欄在路上,文彥趕著的馬一驚,前蹄上揚。唐暮鳶感覺猛地往後一傾,差點被甩出車外。文彥使勁拉緊韁繩,馬才沒撞上去!他抬頭一看,發現已經被包圍了。面前的這個人騎在馬上,持刀,蒙面,正盯著自己。文彥意識到可能是遇到馬賊了!右手護住馬車的門簾。
唐暮鳶一驚,正欲掀簾出去。發現文彥緊緊握住簾子。就听到一人說︰「頭,快辦了他們吧!兄弟們手癢癢著呢!」
那為首的人看著文彥坐在那不動,眼神眺望著後面的馬車里。「給我掀開看看馬車里有什麼?」
十幾個馬賊一擁而上,文彥看他們涌上來,抓起皮鞭打去,一個矮個子馬賊被打中,疼得他哇哇大叫。吐口唾沫,口中罵道︰「晦氣,老子看你活得不耐煩了!」對著文彥的肚子飛起一腳。把文彥從馬車上踹了下去,又招呼其他人︰「給我打,打死這小雜皮。」
唐暮鳶听到一聲悶響,探出頭去,看到幾個賊人正在車外,而文彥哥則跌坐在地上。馬上朝著其中一人襠部一踢「滾開!」
為首的賊人看到唐暮鳶出來一愣,眼里閃著精光,色迷迷地打量著唐暮鳶,眼神yindang惡心。
唐暮鳶看著越涌越多的賊人,手模向袖中的針包。
「住手」為首的賊人一呵。眼楮繼續注視著唐暮鳶。
眾賊人停下手,看著頭兒。只有那個被文彥打的矮個子還沒住手。
「住手,正豪」為首的人大喝一聲,瞬間暴躁。
只是那個人仍舊充耳不聞。這下徹底惹火了為首的賊人,他提著刀,走到矮個子背後,抬手就是一刀。復又若無其事地回到原位。
矮個子還沒反應過來就一刀斃命了!熱和的血濺到文彥身上,文彥瞳孔一緊。
唐暮鳶也被嚇了一跳,這賊人如此殘暴,如何是好?
周圍暫時平靜,其它賊人並無太大反應,似乎都習以為常。唐暮鳶跳下馬車,扶起有些虛月兌的文彥,擔心到︰「文彥哥,你怎麼樣了?」
文彥搖搖頭,手模著心口,勉強站起來仍將唐暮鳶護在身後。朝著為首的人問道︰「你想干什麼?沖我來!」
那人看著他渾身傷痕,把唐暮鳶護在身後,哈哈一笑,黑色的面巾微微一揚︰「小子,我跟你商量個事,把這小妞讓給大爺,我就讓你走!怎麼樣?」
文彥想都沒想,一呵氣咳起嗽來︰「不可能!有本事沖我來!」唐暮鳶抓緊文彥的袖子,文彥轉頭勉強一笑,握著她的手。
「哈哈,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嘛!」那人前一秒大笑後一秒面色收緊,笑意全無,眼神一轉,冰冷殘忍,吐出︰「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殺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活捉小妞!」
被他一下令,其它人則像被打了雞血,紛紛殺了過來。
唐暮鳶掏出銀針,只要他們一過來就射出去!
文彥看著他們沖過來,更拉緊唐暮鳶準備跟他們拼了!不論如何他不會讓暮鳶有事的!
這時,一聲「住手」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一輛黑褐色紅木馬車停在後方,車前坐著一個也著黑色錦衣,臉色冷峻,神情清凝、腰間掛著佩劍的男子。看著當前烏煙瘴氣的場面,鷹眼一滯。向馬車里報告似的說著︰「爺,前面有馬賊擋道!」
「哼!」馬車里的人冷冷地用鼻音回道,透著不屑與不耐。
黑衣男子像是知會了點點頭,跳下馬車飛到馬賊身邊。馬賊只感覺一陣風過,吼頭就一熱往外噴血。甚至未看清使用什麼武器!
唐暮鳶拖著文彥藏在草叢中,驚駭的看著這一幕,是有多高的武功才有如此境界!
少頃,十幾個馬賊倒地而息。黑衣男子環顧四周,盯著唐暮鳶的藏身之處不放,唐暮鳶屏住呼吸,生怕他會過來。
幾秒鐘沒動靜,唐暮鳶卻覺得如此辛苦。最後黑衣男子深深地了一眼草叢,而後大步跨向馬車,趕著馬車呼嘯而去!
唐暮鳶看著他們離開才扶著文彥出來,大呼一口氣。看到文彥的樣子,將他扶到馬車里︰「文彥哥,你先休息會!我們馬上去縣城!」隨著跳到踏板上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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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們︰這章才是故事的真正開始,後面會越來越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