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地少人手多,大家起的又早,但麥子割完的時候,還是早就過了晌午.幾個人坐在地頭,就著咸菜吃著大餅,喝了幾口水,稍微歇息了一會兒,就開始種玉米。
路大娘和柳嬸一邊干活,一邊瞧見楊桃求知欲很強地看著她們,就慢慢地講給楊桃听。
這時候的玉米割麥子前點種最好,等割麥子的時候,玉米苗已經綠瑩瑩地出來了,不過割麥子的時候就要注意,容易踩到幼苗。而因女乃女乃的地開的離家太遠,一般都的割完麥子再種,好在麥茬兒還在,也不會太干旱,如果點完玉米不久之後能下點兒雨,今年的收成就有保證了。
楊桃此時已經累的只想躺下來睡一覺,但看來今天的午覺是不成了。她一面在心里贊嘆原來鄉村生活也有很多學問在里面,一面感慨著,看來古人誠不欺我,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還真不是用來騙後世的小孩子的。
好在這村里人對女孩兒的要求沒那麼高,就算她什麼也不干,除了那個路大黑會背著大人沖她撇嘴扮鬼臉做揚眉吐氣狀,別人都不會說什麼。
當天回到家,伯伯叔叔們將麥子放到柳嬸家旁邊的場院里,準備等大家的麥子都割完,一起打麥子,也就是將麥子月兌粒,女乃女乃則帶著楊桃和裴逸凡,回了家。
晚飯的時候,女乃女乃用那些略青些的麥穗一小把一小把的綁整齊,幾把放在熬粥的鍋里蒸,還留了幾小把,給楊桃和裴逸凡燒著吃。楊桃見女乃女乃先將麥芒燒掉,然後慢慢地將麥穗放在火上烤,鍋上還冒著氣,火里的就烤熟了。
楊桃聞著那香味兒,也不怕燙,迫不及待地拿起來就吃,立刻抹了一小嘴兒黑,裴逸凡雖然吃的稍微斯文些,卻也是兩只手都變成了黑色。兩個人一邊互相笑著一邊使勁兒地吃著燒麥子,楊桃還是第一次吃這種原生態的東東,感覺那叫一個香啊,還非常有嚼勁。
接下來的幾天,楊桃本想跟著路大娘幾家割麥子,但路大娘她們都執意不讓楊桃再去。
「桃子,再去兩天,你就曬的跟你大黑哥一樣黑了。」路大娘笑眯眯地說。「你就在家里,幫俺們看著那幾個淘氣的小東西就行,不讓他們到處瘋跑,俺們也省了不少心。」
「是呢桃子,你看,你姐姐我都不讓她來,小丫頭們,能繡個花在家里幫著拾掇拾掇就成,要不是虎口奪糧,就這幾天,俺們這些嬸子大娘們,也是不去的。」柳嬸也說。
楊桃想想,其實自己去地里,主要是為了好玩兒,真心幫不上什麼忙,還有點兒添亂,活兒干不了多少,若是累壞了,大家還得照顧她。
其實看孩子的活兒也不輕松,如果不是她對孩子還算有一套,就二丫頭小玉水香那幾個調皮鬼,不難倒她才怪。
過麥時節大人們都在忙,只要家里沒有老人家看孩子的,基本都跟著二丫頭她們,來听楊桃講故事,因此小孩子也多了起來。
女乃女乃每天依然忙著麥子的事兒,雖說是腿腳不十分利落,但白天家里大多沒人,跟些無法去地里干活兒的媳婦兒們看看場院什麼的,還是能做的。到了晚上,就換男人們看了。
這一天,女乃女乃照例吃了飯去場院,裴逸凡洗過碗,說是去找女乃女乃。楊桃則一邊慢慢地繡著枕面,一邊等大丫頭二丫頭她們來,卻不想其他人都沒來,卻只來了小玉和水香兩個。
「桃子姐姐,桃子姐姐。」小玉和水香顯然是風一樣跑來的,一下子停在門邊,也不進院子。「不好了,桃子姐姐,柳二嬸跟女乃女乃吵起來了,二丫頭讓我叫你快去看看,說是因為你們家的麥子。」小玉和水香年齡雖小,口齒倒伶俐。
柳二嬸?楊桃站起來,這柳二嬸雖然她沒見過,但其鼎鼎大名,可是如雷貫耳了,只是柳二嬸怎麼會跟女乃女乃吵起來?她連忙將枕面放回屋子,並將房門關好,跟著水香和小玉快速向場院走去。
那放麥子的場院,楊桃在割麥子那天去過一次,就在柳嬸家旁邊的一大塊空地里。據說隔著場院的那家用青磚圍牆的人家,就是柳二嬸家,看起來要比柳嬸家闊綽一些。
「你這個挨千刀的,看俺這麼讓人家欺負,也不說幫著俺,反倒幫著外人說話,俺不能活了。」還沒走到地方,楊桃就听到一個尖刺刺的聲音,拖著長長的哭腔傳到耳中。
楊桃擠到前面,見一個頭發散亂的年輕女人,正半躺半坐地歪在場院中間,哭天抹淚地喊著,旁邊站著個看起來和柳叔長得很像的年輕男人,正一臉尷尬地勸說著,那女人非但不听勸,反倒更囂張起來,對那男人連廝帶打起來。
女乃女乃則站在一旁,一手牽著裴逸凡,一手悄悄抹著眼淚。柳嬸、路大娘和幾個媳婦兒在女乃女乃身旁小聲地勸著什麼。
「女乃女乃!」楊桃跑到女乃女乃身邊。「你怎麼了?」
「他二嬸,並沒有人要欺負你,你快起來,大家伙兒都在這瞧著,你這樣,讓人家笑話。」柳嬸見大家都看著柳二家的竊竊私語,也沒人上前去勸勸,本待不管,終究覺得是自己家里人,臉面上過不去,忙走上前去,說道。
「誰願意笑誰就笑去!俺就是不服,憑什麼先打俺家的?往年不都是給她家里先打嗎?俺看在她家里只有老東西和小崽子的份兒上,從來都沒跟她爭過!怎麼今年看場院沒壓好,就要先打俺家的?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俺老實嗎?」柳二家的見柳嬸來勸,反而更來勁兒了。「還有你,也用不著在這兒給俺裝好人,誰看俺的笑話,俺看你才最想看俺笑話的那個!」
楊桃听她說的難听,張了張嘴,正要上前去,卻被路大娘拉了一把。
「桃子,你別管,你柳嬸自會說她!」
「他二嬸,你這話說的就分外了!俺是你嫂子,俺為啥要看你笑話?就是今年說先打你家的,也不是你說的那緣故,而是你家的麥子今年比裴女乃女乃家的先打回來一天,再不打就要落了,大家才商量著先給你家打,你要不願意,就先打誰家的都行。」果然,柳嬸忍著氣,嘴上卻一句沒讓柳二家的。
「你說的比唱的好听,干脆也別在家呆著,去找地方唱個曲兒,又露臉,又賺錢。街坊鄰居誰不知道俺從跟了老柳家開始,就被你壓制著。現在大伙兒可看著呢!俺挨人欺負,你不說幫著俺,反而胳膊肘往外拐,去幫著外人。天啊!俺的命怎麼這麼苦啊……」那柳二家的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听了柳嬸的話,越發一把鼻涕一把淚起來。
楊桃目瞪口呆,話說每個種田文里都會出個把極品的設定,還真的不是作者們憑空想出來的,這柳二家的一出場,比她以往在書中看到的極品們,可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