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展的臉色變了變,就像調了幾層顏料的調色盤,最終也說不清是個什麼色。
「她怎麼陰魂不散的他低聲罵了一句,「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是無論我怎麼問,葛老師都說沒有嘛,我只能準備先回來再說。結果,出來的時候遇到了雲海帆,她被葛老師派去抄書。我就覺得她的左手有些奇怪,後來我搶到一本什麼字都沒有的訂成像一本書一樣的白紙冊,以為她順手拿了抄書的紙,現在想想,倒還真有些蹊蹺安蘇也顧不得精煉自己的語言,想到哪里說到哪里,「那應該是她抄書的時候發現的。與其說葛老師推說沒有,不如說是她不知道。雲海帆本是去找葛老師的,但被我攔了下來,這時候應該已經知道是什麼書了。葛老師要書也沒什麼用,保不齊就指著雲海帆有功,給她了也不一定
文展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不過,雲海帆要著也沒什麼用吧、
「很難說,反正她傀儡術也沒學著什麼。萬一先學了書上的東西練好了自然魔法就難辦了
「也對文展撫了撫沒有一根胡須的下巴,不再言語。
安蘇趁機說道︰「要不我們趕緊要回來?」
「不成文展否決了安蘇的建議,「別看她不怎麼說話,實際上吃軟不吃硬。硬拿肯定是不行的,關鍵還是要靠騙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精光,勝券在握的模樣讓安蘇感到森森陰涼。
圖書館內。
雲海帆正奮筆疾書著,忽感覺面前光線一暗。抬頭卻見葛惠、文展和安蘇三人。葛惠臉上的笑容頗顯僵硬,干巴巴地介紹︰「文老師有話要和你談談
雲海帆起身有禮地道了聲︰「文老師
她起身故意揚起了桌邊的灰塵,透窗而進的陽光下飛旋的浮塵清晰可見。文展微微蹙眉,安蘇則毫無顧忌地扇了兩扇。葛惠早已出去,並且順手帶上了門。待塵埃暫且平靜下來,文展才悠悠開口︰「雲海帆,在這里幾天有什麼想法?」
雲海帆神情不變,迷離的雙眸目光流轉,辨不出想法︰「什麼意思?」
文展面色一凝,干咳了兩聲。安蘇連忙接過話茬︰「文老師問你有沒有悔過?」
「我又沒做錯,何來的悔過?」雲海帆心知他倆來的目的,故意不上鉤。
「那你想不想回教室上課?」文展接著問。
「不想雲海帆干脆地拒絕,「回去還要當插班生,還不如這里自在
「不用文展以為抓住了雲海帆的軟肋,不由得一喜,「懲罰只是幫助改進的手段,既然達到了目的,手段也就不重要了
雲海帆瞥了他一眼︰「文老師不妨直說有什麼事
「《自然魔法》是不是在你手上?」安蘇搶著開口,「有就拿出來
「沒有雲海帆神情恭肅,沒有絲毫破綻。
這個真沒有,連說謊就沒有。
「你再好好地想一想?」文展強忍住火氣,「可能你拿到了也不知道,那本書一個字也沒有
「沒有字啊……」雲海帆打著哈哈,「這個麼……」
「就你昨天藏衣袖里的那本!」安蘇懶得打啞謎,「拿出來
「你是說那本……」雲海帆點頭應道,「那早說嘛,這個當然有
「那快拿來
雲海帆走向一堆書間,厚厚的一摞書與人等高,她一本接一本地翻著,在文展發作之前拿出一本密密麻麻寫滿字的冊子︰「喏,就是這個
「你騙誰呢!」安蘇搶過本子一把向雲海帆丟去,「你眼楮瞎了吧,這叫沒有字?」
雲海帆輕輕一讓,避開了安蘇的攻擊︰「千真萬確,而且上面的字拜你所賜
「關我什麼事!」
「你看,這其實是一份悔過書,只是我的字比較大而已,寫得頁數比較多雲海帆好心地解釋,「因為昨天被向老師發現了,向老師也以為是我要拿這里的紙,因此狠狠地批評了我這種順手牽羊的不良行為,並要求我在要順走的紙上寫悔過書,就是這本。我馬上還要拿去給葛老師檢查的
「向老師……那是誰?」文展看向安蘇。
安蘇臉一紅,連忙解釋︰「是新來的圖書管理員老師,昨天我拿到這本紙卷的時候,他確實也在場
雲海帆看著安蘇的窘迫,心道文展也明白圖書管理員不懂魔法,看不出是什麼書弄錯了也不奇怪,要興師問罪也沒個理由。
真真是個啞巴虧。
「真的是這本?」文展又看了看安蘇,希望得到否定回答。
安蘇心驚,摩挲書頁的手指越發得不確定,只得猶猶豫豫道︰「是……是的
文展再難掩飾他臉上的憤怒之情,拂袖而去。雲海帆假樣恭敬地將書呈給安蘇︰「如果想要的話,給
安蘇看了看書,又瞪了一眼雲海帆,最終還是一把奪過書,出門去追文展了。
雲海帆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笑得意味不明。
去吧,沒字的終究是沒字的。
安蘇追上文展時,文展仍在氣頭上,看見安蘇手中的書氣就不打一處來︰「你把這破玩意兒撿回來做什麼!」
「文老師,」安蘇壓下心頭的不滿,好言好語地勸道,「無字書就算寫了字也還是無字書啊,只要了解了看得方法,就算有這幾個破字又能怎麼樣呢
說著,安蘇在文展面前快速地翻動書頁︰「老師,你看還好雲海帆只是寫了篇檢討,百分之九十的內容還都是白紙一片。據說一本書的開頭總是緒論目錄什麼的,不看也罷,我們只要了解後面的內容就成了
「問題是,這本書我是想留著送人的,現在連封面都沒有,怎麼送!」文展依舊是氣呼呼的,但語氣卻有所緩和下來。安蘇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扯掉了雲海帆寫過檢討的兩頁︰「既然連文老師都看不見書上的字,那要贈送的人大抵也看不見。事情過去這麼久,書的封面破損丟失也很正常,我們只需要重新裝幀封面,表現誠意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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