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即便是在魔法界,出門看黃歷也是個相當重要的好習慣。習慣了朝九晚五白領工作的雲海帆還沒來得及奔赴工作崗位就被安蘇一把攔下。安蘇站在她面前,懶懶地磨著指甲︰「雲‘書記’早啊,課間操才來,怎麼不放晚學的時候來呢?」
「呵呵雲海帆一邊裝傻一邊尋求怎麼完美地繞過安蘇然後逃離。
安蘇當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魔杖一指一個類似于傳說中畫地為牢的神奇圓圈便潤潤地繞在她倆周圍。雲海帆往後退了一步便感到背後灼熱的火焰,她擺擺手,火焰的氣勢有所下降,卻仍舊若有若無地刺激著雲海帆腿上的舊傷。
「怪不得不理我,原來是有所精進啊安蘇收回魔杖,「不過今天不是來和你打架的,讓我算算,迄今為止你已經違規有兩次了吧?」
雲海帆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安蘇很滿意她的順從,神情愈發得意︰「要說遲到呢也可以算作違反校規的,這麼一來……後果我不說你也知道,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要不要?」
雲海帆依舊沒有開口,繼續點頭。
「喏,這個你見過吧安蘇塞過一本紙卷,正是上回雲海帆交給她的,「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自然魔法》嗎?前面你寫了兩頁的已經被撕掉了,你現在需要給它安個封面
「為什麼是我?」雲海帆顫顫地回答,顫抖的聲音被安蘇理解為了緊張和恐懼。她帶著愜意的微笑看著雲海帆,就像山頂上的人群看著山腳下的螞蟻一般帶著屬于高高在上的憐憫︰「你忘了全校唯一的文印室在圖書館嗎?本來文老師是想找文印室的老師幫忙的,但深知你能力的我向他推薦了你,你只需要選好材質再設計好封面,後期的一些文老師已經交代好了,版面什麼的一問也能知道,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做吧。三天後完成就行
「那……」雲海帆猶疑地問道,「書的封面上要寫字嗎?」
「笨!」安蘇拿出魔杖,狠狠地敲了敲雲海帆的腦袋,「無字書的封面怎麼會有字嘛,記得多翻翻古籍,去體味這本書應該有個怎樣的封面。像你這麼笨,指不定又要惹文老師生氣了
安蘇說完便離開了,沒有忘記收回雲海帆周圍的火焰。
雲海帆不自覺地晃了兩晃,兩腿便不由得生軟,方才的一番對話仿佛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讓她不顧身後是冰涼的地板,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失去知覺前,她的腦海里回蕩的是安蘇的傳音——
忘了告訴你,為了保證工作高效地進行,我們剝奪了你開小差的權利。從現在起,你除吃飯睡覺如廁交通外有一分一秒用于開小差都會受到類似的折磨。
雲海帆睜開眼楮時,自己正躺在葛惠的休息室里。她的身上蓋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僅著一件毛衣的藍斯澄站在不遠處的窗前,逆光神情不辨。
「你醒了?」覺察到雲海帆的動作,藍斯澄轉過身。
「我這是怎麼了?」雲海帆點了點仍有些酸脹的太陽穴,將風衣遞給藍斯澄。
「你中了咒術藍斯澄接過外套,「葛老師幫你緩了咒術,我把你抱了上來
他的語氣平靜,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沒有絲毫的尷尬和不安,對于雲海帆紅透的臉頰也只作視而不見。
「那葛老師現在……」雲海帆拍拍快熟了的臉頰,試著轉移話題。
「她去準備魔法陣了藍斯澄目光玄遠,「咒術易結不易解,要除去還得靠魔法陣,只是還沒到時候
所以你來這里是做什麼的?
雲海帆疑惑地看著藍斯澄。這兩天,他來圖書館來得相當勤快,每次都和葛惠在辦公室里不知道在討論個什麼。不過,既然已經表示是相信他的,雲海帆也不便去多問什麼。她想了想,起身便要離開。
「等等應該是有些急切的話語,從藍斯澄口中說出也變得不緊不慢,似是毫不擔心雲海帆不停下來一樣。
「手攤開他說著,語氣中暗含不容分辨的命令強調,卻又低回宛轉,就像是幽冥的泉流,直通往心靈深處,明處里不落絲毫痕跡。
雲海帆乖乖地攤開右手,看著藍斯澄將一瓶藥劑安放在她手掌中央,然後上推她的四指,于瓶子能被緊緊地握住。雲海帆有些分神,剛想詢問便被藍斯澄的目光制止住。
「你收下是他不改的語調,「你的腿傷應該加重了吧。前一陣子向梓因問過我有沒有治療魔法火焰燎傷的藥劑,因為不常備著所以是臨時調配的,安蘇雖然在新生中算是頗為厲害的,但擦上這藥不過一兩天也就好了
「魔法界的一切不同于塵界,一切都有特定的療法,不是你普通冷敷就可以解決問題的他緩緩地交代,輕而易舉地引得雲海帆入了他的語境,連話題的轉變都沒有察覺,「文老師交給你的任務你有把握嗎?」
「啊……這,大道至簡雲海帆瞬間反應過來,「縱然查不到關于‘神卷’的介紹,有一本《傀儡術》作為參照也教人尋不到錯處。屆時找張類似于《傀儡術》封面材質的紙張,做些簡單的處理,用點心找幾句描述書冊模樣的古話,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
「你不會就準備直接將那樣的封面裝幀好送上去吧?」藍斯澄挑挑眉。
「那也不至于……有份大禮還是得送給他們的雲海帆語氣輕快,「不過,這件事還需要藍老師的配合。我記得,三天後的酒宴老師是要參加的吧?」
「嗯,校長的禮物怕是也是要在那時送出去的藍斯澄淡淡說道,「調研組中有一人頗為獨特,以為人正直著稱,最大的特點是雙目失明
「我明白了雲海帆雲淡風輕地一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既然你們將機會送到我的手上,那自是無需吝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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