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帆轉過身,只見向梓因俯身拾起紙杯,眉眼全無異常,依舊笑得和暖︰「茶水太燙,手抖
安蘇自然不會把這等小事放在心上,一揮手身後跟著的人就要撲過來把雲海帆五花大綁,卻被雲海帆制住︰「我自己會走
眼神平靜無波,眼底的戾氣卻是毫無阻攔地擴散,大有誰敢上前我就揍誰的氣勢。♀被雲海帆打敗過的安蘇也不敢惹她,她和向可一樣逼急了就和你拼命,而且她比向可更糟糕的是向可是直接動手,她借刀殺人還笑得一臉無辜,留你一命倒是她的仁慈。
權衡了一番利弊,安蘇控制住情緒,氣勢洶洶的聲音卻是掩不住的虛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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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術課的場地里傀儡術班很近,但雲海帆很少到過。當她這個頭號嫌疑犯到達犯罪現場時,犯罪現場已經圍滿了人,該來的不該來的打醬油的聊八卦的濟濟一堂,反倒是她這個該接受三堂會審的人在一個角落擠擠地站著,像個無關的看客。
這樣也好。
雲海帆閑閑地看著,藍斯澄和葛惠早就到了,葛惠正拉著向可不知道說些什麼,雖然神情嚴肅但大抵不是責備,畢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只是此時事關重大,誰也不好隨意壓下就算過了。♀
藍斯澄的動作雲海帆看不清,只知道他不是站著的——人太多,縱然毫無秩序圍得稀稀拉拉的,也只能從攢動的人影中瞥見依稀的影。
不知是誰煞風景地大吼了聲「雲海帆來了」,一下就把雲海帆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原本喧鬧的場一下子靜如一個月前大雪冰封的傀儡術班,除了一群不知為何凝神屏息的眾人就再無別的聲響。她理了理走得太急而有些散亂的衣襟,這才一步步地走向人群中心。她走得很穩,不緊不慢地仿佛只是沿著奎玥湖散步,長袍擦著空氣發出簌簌的聲響,挑戰著凝重氛圍的承受力,等何時擦出火光然後一舉炸開。
她,終于看清了藍斯澄的動作。
他半跪在地上,摟著舒若,看向雲海帆的眼神有些許不自然。舒若長發散亂,不只是有意無意地纏繞著藍斯澄風衣上的第三個紐扣。她的手扯著藍斯澄的衣襟讓他不得放手,口中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若不是事先知道舒若是中了咒術,真當是一幅美人春睡圖。
最好是有些花瓣散落比如說艷而無香的海棠,這才襯得美人肌膚白皙勝雪楚楚可憐讓人不忍丟手。♀
雲海帆冷冷地笑著,目光平靜無波,周圍卻氤氳起森涼的寒氣。她開口,聲音平穩清冽︰
「我來了
「哦藍斯澄低低地應著,對懷中的對象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略略點了點頭。
藍斯澄這一態度讓周圍的看客一時間模不著頭腦︰難道藍斯澄不是應該勃然大怒然後質問雲雲,哪怕真是顧及師生之情,大抵也得像葛惠對向可那樣問上這麼一圈。一個字就打發了豈不是太便宜雲海帆了?
「雲海帆,你為什麼要害舒若!」
雲海帆抬起頭看向聲音發出的位置,說話人是個干瘦的男生,勉強過了校考核,有搗蛋的心沒搗蛋的膽,唯一一件能讓人記住的事大概就是給舒若寫了封情書當成作業交了上去,被文展捉住張貼示眾,情書中有些句子頗有文采,被雲海帆多瞧了幾眼記了個名。後來在校考核中看到索性就對上號了。
「祁冬雲海帆叫出了他的名字,「我一直在納悶閣下的情書怎就能如此文采飛揚,今天才明白情之深文之順,再加上無與倫比的想象力,怎能不讓人心生佩服!」
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倒是將「因情誣陷」的罪名給安到祁冬身上去了,祁冬看了看雲海帆,張口結舌半天沒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只能訕訕地退後了。安蘇倒是站了出來︰「你說的話好沒道理,祁冬只是說了個事實,怎麼要因情避嫌了呢?」
「有人教過我,凡事都要講個證據。那麼,是誰告訴你們舒若是中了咒術的?」雲海帆對著一群面面相覷的人剔著指甲,等他們回答。
自古咒術屬禁術,誰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都是懂禁術的,哪怕葛惠這種真的懂的,在大庭廣眾也不會直言出來惹得一身騷。
既然洗不清白了,能拖個時間也是好的。
「是……」眾人支支吾吾的,目光卻看向一個方向——安蘇。雲海帆也很隨大流地跟上自己的目光,一群人詭異的眼神看得安蘇渾身上下毛毛的︰「你們都看我干什麼?」
雲海帆攤攤手︰「他們看的,我只是跟著看看
「安蘇,不是你說舒若她中了咒術的嗎?」有個性急的月兌口而出。
「誰說是我安蘇漲紅了臉,「我只是說可能是中了咒術
「哦,只是可能……」雲海帆的語速很慢,語氣卻愈發地犀利,「所以因為這個可能的咒術而把我和向可當成了這場莫須有災難中的嫌疑人,雖然是個可能的嫌疑人,卻接受著一場實實在在的會審。如果不指出來是不是就直接定罪然後拖到邏耶法庭上去了?使用禁術可不是什麼小罪,輕則終身剝奪使用魔法的權利,重則鎮壓席霖山下受寂滅火魔法陣的炙烤永世不得超生
「你怎麼能證明她中的不是咒術呢?」被雲海帆扣上一頂誣賴的帽子,安蘇反駁起來。
「是啊,我不能證明。但是——」她拖長了聲音,「你們聚在這里做什麼呢?為什麼不去找能證明舒若怎麼回事的人呢?萬一她是染了病,難不成你們還要在這里拖延她就醫的時間嗎?還是你們本身就沒什麼正義感,在這里只是想看熱鬧而已?」
「雲海帆,你血口噴……」
「夠了藍斯澄打斷了安蘇的話,「過來,找兩個女生把她送到校醫室去,這件事沒弄清楚之前誰都不許散布謠言
他瞥了舒若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厭惡。當他俯身看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就被這個女人一把纏住不得月兌身,若不是大庭廣眾礙于情面,他只想一把把她丟出去。
他又看了看雲海帆,後者依舊毫不在意地剔指甲,沒有絲毫的觸動。
藍斯澄搖搖頭,對時而精明時而大條的雲海帆無話可說,只是邁過眾人離開。卻沒注意到他離開時雲海帆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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