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還在未央溫熱的懷抱中睡的香甜愜意,只听得「吱呀」一聲,有人推開了我的房門,頓悟昨夜入睡前居然忘記上門閂了。
趕忙坐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才看清蕭然一臉怒氣的站在床前怔怔望著我。
「蕭然,你怎麼來了?」不知為何我竟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尷尬的下了床,將將把鞋子穿好,未央也醒了過來。
他用手撐著床邊,看著蕭然一張鐵青的臉,嘶啞著嗓音道︰「怎的這樣沒教養,連門也不敲就闖了進來
蕭然把目光轉向未央,狠狠的握了握拳頭,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流蘇的床上?」
我一听,才發現敢情蕭然還不認識未央,可是未央明明認得蕭然啊,之前洪老板沒有告訴過蕭然未央的存在嗎?這是怎麼回事?
「呵!我是流蘇的相公,流蘇是我的妻子,我在她的床上怎樣,你有資格過問嗎?」未央一副我氣死你的表情看向蕭然。♀我頓時頭都大了,這是要鬧哪樣啊?
忙拽住蕭然的袖子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昨天我……」
蕭然往後退了兩步,用力甩開我的手打斷道︰「昨日你不見了,我滿王宮的尋你,听說你早上被黎輕歌召去了,我還以為你被她關了起來,發瘋似的在嘉禾殿大鬧了一番。沒想到我痴痴尋了你一天一夜,你卻逍遙自在的溜出宮來和別人做這些苟且之事!流蘇啊流蘇,我以前還真就沒看出來你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子!」
我一怔,想要解釋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昨天莫名其妙的被推下懸崖,險些喪了命,結果現在蕭然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我,我在他心里就真的這般不堪嗎?
一時間氣氛沉悶到了極點,我默不作聲的垂下頭,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雖然覺得十分委屈,但蕭然也畢竟是不知情的。
突然「啪」的一聲響動,我猛然抬起頭,見蕭然側著臉,嘴角上已然掛了血跡,未央站在床邊一雙漆黑的眸子里迸出灼熱的氣息,顯然,未央狠狠地抽了蕭然一巴掌。
蕭然眉頭緊蹙,怒喝一聲︰「你是什麼東西!」便一拳朝未央的面門揮了過去。未央本就受了傷行動不便,被蕭然這突如其來的一拳直接打倒在地,然後兩人就扭打作了一團。
我擔心未央的傷勢,試圖拉開兩人,無奈力氣太小,被他們生生擠到一旁。
「你們別打了!蕭然你住手啊!未央受了傷,昨天的事情你听我解釋啊,快住手啊!」我一邊喊一邊上去扯蕭然的衣角。
蕭然見我阻攔他,怒氣更盛,下手似乎多了幾分氣力。見未央逐漸落了下風,昨日包扎的繃帶之上滲出了點點血跡。我心里一慌,轉身抄起桌上的銀燭台,朝著蕭然的腦袋就砸了下去。蕭然身形一頓,便軟綿綿的趴在了地上。
我趕緊扔了手中的燭台,將未央扶了起來,驚慌失措道︰「你沒事吧?那個……我不會把蕭然砸死了吧?你快幫我看看!」
未央探了探他的呼吸,又翻了下他的眼皮道︰「無礙,只是昏了過去,以你的力氣是不會砸死人的
我這才覺得松了口氣,忙著給未央檢查傷勢,未央擺了擺手沉聲道︰「我沒事,你現在還是好好想想待會他醒了該怎麼辦?」
「唔……」想到蕭然情緒這麼激動,我們解釋的話他也未必听的進去,便道︰「要不咱們把他綁了?」
未央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把蕭然搬到床上,在他身前快速點了幾下,道︰「我已經點了他的穴道,等會他醒了也動彈不得,你慢慢解釋給他听。穴道兩個時辰以後自會解開,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走了,等我想辦法混進王宮後再去見你
雖然听到他說要走有些失落,但畢竟我還是要回王宮去的,他既然說要混進王宮就一定有十分的把握,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再見到他,是以便順從的點了點頭,轉身去西廂房找來了一套唐歡的墨色長衫給他換上。
未央走後僅僅片刻工夫蕭然就悠悠然醒了過來,我很懷疑他之前是不是佯裝昏倒的,因為我的手力著實是不大。
「好你個流蘇,居然敢將我打昏,枉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人,對你推心置月復的,你現下為了個外人居然對我下毒手,你好狠的心啊!」蕭然對我怒目而視,我心頭一顫,隨即想到他被點了穴道根本動不了也打不著我,便忽略掉他凶狠的目光,搬了把椅子坐到床邊悠然的將他望著。
「你這個人怎的如此急躁,都不將事情問個清楚,便先發起了脾氣。昨日一早朝雲公主就將我召去嘉禾殿後院的涼亭中,沒說幾句話便遣了侍女將我推下了懸崖,還好我命大,被崖壁上的樹枝掛住才沒掉下去……」
「啊?那你怎麼不早說……還有你為何會在這里,剛剛那個人又是誰?」蕭然斂去怒色,蹙眉問道。
「我早是想說的,你沒給我機會罷了……他是婁國世子慕賢,此次前來是幫我們完成任務的,他在王宮之中安插了眼線,才得知我掉下懸崖,昨夜他將我救下,自己卻受了傷,是以我才將他帶來別院療傷……」說完之後我便氣定神閑的望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良久之後,蕭然滿臉狐疑之色道︰「他是婁世子慕賢?」
我點頭,「你若不信可以去問洪老板
「坊間傳聞婁世子慕賢庸碌,此番他居然冒險潛入蕭國,看來傳言不可盡信啊!」蕭然長長嘆了一口氣,接著道︰「是我錯怪與你,之前的話你切勿放在心上,趕緊解了我的穴道,我們該回王宮了
「這個……我哪里會解穴道啊……咱們還是等兩個時辰之後再回去吧!」我尷尬的吐了吐了舌頭。
而後的兩個時辰里,蕭然便不言不語的一直用他那幽怨的眼神將我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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