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泥萌策馬剛剛進到城內,追風便徹底的不願意走了,我們只好下馬一個牽著一個推著把它往宮里趕。
在宮門口正巧踫到了也從外面回來的韓醫師,她一襲紫色的襦群,身後還背了個小小的竹簍,見我和泥萌正吃力的趕著懶洋洋的追風進宮門,她上前從袖中抽出一根銀針,在追風的背上扎了幾針道︰「這馬兒的惰性倒是挺大,剛剛我施了幾針,現在應該可以走得快些了
我拿起馬鞭朝著追風的就是一鞭子,這貨果然揚起蹄子絕塵而去,泥萌疾步跟在追風後面進了宮門。我甚佩服的朝韓醫師拱了拱手︰「沒想到韓醫師除了會醫人,對動物倒是也頗有研究啊!」
她朝我莞爾一笑矮身福了福︰「昭妃娘娘過獎了,雅姿會的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
正欲往夜央宮走,背後一只手臂將我緊緊攬入了懷中,耳畔傳來一個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怎的出宮也不告訴我一聲,我找了你整個下午我還沒有回頭,就見韓醫師輕笑著朝我身後施了一禮︰「參見君上
果然是維洛,我扯開他的手臂神色懨懨的朝他福了一福,便甩開步子率先進了夜央宮的大門。不知怎的,蕭然那張觸目驚心的臉莫名浮現在我眼前,維洛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為何離他越近我反而越發的看不透他了呢?
維洛緊跟在我身後進了靜軒殿,半響見我沉默不語,才木木的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自是不會和他提起蕭然,便將打算去桐山找昭文公主要百鳥朝鳳圖的事情同他說了。
他一手支頤沉思了片刻,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還是我陪你一道去好了
我一副看瘋子的表情望向他︰「我是去婁國啊,你這益國的君主跟去也太冒險了,萬一你身份暴露,婁國的人一定會殺了你的。再說……」再說萬一昭文公主見到我時一個激動喚聲樂兒,我處心積慮了這麼久的事不就徹底穿幫了嘛。
「嗯?」維洛表情疑惑的等我那後半句話,等了半響見我沒有說下去的打算,才開口︰「你是知道的,先前我去過幾次,還有三個月前我只帶了兩個護衛去桐詹找你,還不是一樣安然回來了,只要不透露風聲是不會有危險的,而且我隨行的護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就不用擔心了
我還真不是替他擔心,眼下想推辭又怕他起疑心,沉思良久決定先穩住他,然後自己偷偷溜回桐山去。♀到時候就算他發現也已經晚了,只要我能先一步到達桐山和昭文公主還有唐歡商量好,事情自然就不會露出馬腳了。
心中有了計較後,便甚放松的斜靠在扶手椅上,道︰「太後既然讓我作畫必是對我的身份起了疑心,我們二人同時出宮未免破綻也太大了
「你放心好了,我出宮自是有理由的,至于你,我會派人扮成你的樣子待在靜軒殿里,吩咐李澤盛不讓任何人來打擾你作畫,這樣便不會露出破綻了維洛用食指輕輕敲著太陽穴,微微蹙了眉。
「既然這樣那你先去準備行裝馬匹,我去韓醫師那討些常用的藥品帶著我避開他的目光,往門外看了一眼。
維洛神色不明的點了點頭,便起身出了靜軒殿,見他走遠我才迅速沖到內室,翻出幾套便裝塞進包袱,又把櫃子里的珠寶拿出來一些。尋思著追風的腳程著實是個問題,看來還是得跑一趟杏林閣去找韓醫師。
我收拾好東西往外走的時候,正遇泥萌安置好追風進來。因為時間緊迫我只好一邊拉著她往杏林閣跑,一邊和她解釋現在的情形。
到杏林閣的時候韓醫師正坐在案前挑燈看醫書,見我背著包袱和泥萌慌慌張張的趕過來,詫異的放下書問道︰「昭妃娘娘這是要去哪兒?」
「韓醫師,你得幫我個忙,不過這事不能讓君上知道我揮手示意泥萌將大門關上,十分認真道︰「你可不可以幫追風的腳程再提一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趟遠門
「你我同是婁國人,我自然是會幫你的,只是你要去哪兒,要做什麼能不能先告訴我?」韓醫師起身到我近前,扶著著我的臂彎,表情甚誠懇道。
「這……」我看了眼身後愣神的泥萌,轉念想了想再怎麼說韓醫師也是婁國人,即便告訴她,她應該也會替我守住秘密的,便把我不是昭文公主的事情和我眼下的打算告訴了她。
韓醫師的面色一白,秋水般的眸子錯愕的瞪了我半響,才慌忙將我拉到案幾後,「那是你誰?你來益國的目的是什麼?」
「你放心,我來這的目的是為了保衛婁國
「既然如此那我便幫你幫到底,你把這個放在冷的茶水或酒水里給君上服下,君上會昏睡半日,這樣等他醒來你已經出了隆城。我可以陪你走這一趟,你只需把泥萌留下將事情解釋一番,說你一月之內必然回來,君上應該會留在宮里等你回來韓醫師說著塞給我一個胭脂盒大小紙包。
覺得她的想法可行,便讓泥萌領著她先去追風那,我將身上的包袱交給她便只身回到了靜軒殿。
見桌上有一壺冷茶,我將韓醫師給的紙包從袖中拿出來,打開一看竟是暗紅色的顆粒物。能讓人昏睡半日的藥應該也有毒性才對,可是我熟知的毒藥中並未有這一種東西。疑惑了片刻,決定還是用我自己的蒙汗藥好了,唐歡教我用的這種蒙汗藥是按劑量來決定昏睡時間的長短,我用起來比較有把握,便將韓醫師給我的紙包包好塞回袖中,又取了藥瓶出來,往茶杯中倒了可以讓人昏睡半日的藥粉。
將將準備好一切,維洛便步履翩翩的走了進來,我端起茶杯到他身前︰「忙完了?來喝杯茶水
維洛受寵若驚的接過杯子放到唇邊,突然蹙眉道︰「冷的……」
大冬天讓人喝冷茶水確實有些奇怪,但為了我的目的便嬌嗔的捉起他的衣袂,「人家親自給你倒的茶水你還嫌棄,不喝算了
伸手要去奪杯子,維洛卻側身避開我的手,仰頭將杯子里的茶水喝得一滴不剩,他抬著月白色的衣袖拭了拭嘴角︰「你給我倒的茶水,莫說的是冷的,就算是有劇毒我也一樣會喝
聞言我身形晃了晃,心里頓時像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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