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三個陸小風
我的心中一片陰暗,嘴巴苦澀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我從沒想過自己是個人物,也同樣沒想到自己會被四個神境的強者包圍,而他們的目的卻十分簡單︰要我的命罷了。♀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不管是血脈覺醒前還是在萬妖的時候,或者說現在成了魔也是一樣的,沒能力沒法力沒功力,哎,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相柳獰笑一聲,身子向前微微一挺,就想撲過來,但是被我厲聲制止。
這時候我才想起我似乎有好幾件萬妖長老給的法寶,急忙往懷里掏了掏,卻悲哀的發現,全身上下只有一樣東西留在懷里,其他的都放在了賓館的房間內,而這個東西恰恰是我最不願意拿出來的—雷火彈。
我從懷中掏出這顆珠子,苦著臉在他們面前晃了晃,郁悶的說道︰「你們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別再逼我,大不了魚死網破
「蹭蹭蹭」
除了祝融之外,其他三人被我嚇的後退了幾步,雖然臉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在那飄忽的眼神中,我依然可以察覺到一絲恐懼。
我把玩著手中的珠子,暗自發笑,看來這次小命是保住了,這玩意雖然不大,但是功能還是很不錯的嘛,以後有時間再專研專研。
「踏踏」
高跟鞋的踩踏聲響起,一道火紅的身影就這麼朝我走來,我心中一緊,急忙出聲道︰「別過來,過來我就捏碎它,你可別逼我
「捏啊,有本事你就試試,看你捏的快還是我……」
很平淡的聲音,或許說沒有特色的聲音才是最有特色的感覺,沒有我所听過美女那種嬌媚、婉轉、清冷、悅耳等一系列的出谷黃鸝,而是一種類似市井中平平淡淡不起波瀾的安寧。♀
這段話並沒有說完,因為當她說道我這個字的時候,我拿著珠子的手突然一緊,一股奇特的力量涌入我體內,將我那點可憐的元力完全封鎖住,現在的我就想是一只待人宰割的綿羊,毫無還手之力。
緊接我就看到一只潔白如玉的小手就這麼捏在我的手腕之上,小手的主人恰恰就是那位封號祝融的女子。
現在我明白了她沒說完的話,而且也不再需要說什麼……
我頓時心涼了一截,我明明記得很清楚,她剛才離我起碼還有二十米的距離,為何瞬息之間就到了我的面前,當我抬頭看向她剛才的位置時,我的心徹底的寒了,因為那里確實還有一個祝融,而那個祝融漸漸的化作一道火焰消散了,火焰分身,好可怕的女人。
手腕吃力,一股酸麻感涌上心頭,就算我再如何壓制也完全控制不住我右手的力氣,一秒而已,手一松,手中的珠子就掉了下來,這時,我見到祝融那穿著高跟鞋的腳往上一抬,我保命的玩意就飛了,飛到了我最痛恨的人手中,而那個人就是相柳。
相柳接過雷火珠,獰笑的放入懷中,一步步的朝我走來,那模樣在我眼中等同世間的惡鬼,似乎在這一刻我已經遇見到了永恆的黑暗和荒涼。
我軟著身子,全身的氣門都在這個美麗的女人手中,縱使想提點力氣,只怕也做不到半分,可是當相柳準備靠近我的時候,那個可怕的女人突然發話了︰「等等,我有事要問他,你先退下
「是,祖巫大人
相柳就算再不情願,對于祝融的話,也是不敢違背的,來的時候幾乎三步並做兩步的沖過來,回去的時候卻是如同蝸牛一般,慢慢挪移,那時不時回頭看向我的凶狠,讓我心髒不住顫抖。♀
祝融並不在意相柳臉上不甘的神色,也不在意我臉上痛苦的表情,似乎所有的事情對于她這樣的女人來說都是一種笑話,除了一樣,而這一樣便是她要問我的問題︰「你是帝俊的傳承者
雖然是在問我,但是那口氣已經一種認定,而我又能說什麼,雖然我不想死,但是我從來都不是那種膽小到不敢承認的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怕死,相反我怕的要命,也許我就是那種特別矛盾的一個人。
我無聲的點點頭,也懶得再說些什麼?既然命中注定有這一劫,說的再多又有什麼用。
祝融點點頭,依舊淡然的說道︰「難怪我看到你,就覺得很討厭,既然是老朋友,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一下,那就先從這只手開始吧
祝融說的很平淡,平淡的似乎是在喝杯水吃塊糕點那樣的從容,而我顯然達不到這種境界,因為我那只被她抓住的右手在我面前生生化為了肉末,沒有劇烈的疼痛,也沒有其他任何感覺,就像是一塊木頭一般,被人輕而易舉的化為粉末,只是我的斷臂處有著一層淡紅色的火焰。
祝融搓了搓手,散掉手中的肉末,皺了皺眉頭,半天才說了句話︰「帝俊的血脈真是難聞,怪不得我這麼討厭
緊接著祝融轉過頭看著我,依舊用淡定的語氣說道︰「現在是另一只了,放心,很快就結束了
我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感覺,明明自己的右手被眼前這個人生生化為肉末,卻是一點憤怒的滋味都沒有,心中反而有種解月兌一般的快感,我想不明白,難道是我瘋了?還是這世界比我更加瘋狂?
當祝融向我的左手抓去的時候,空中突然出現一道茲的聲音,我的眼前一亮,出現了一道劍氣,這道劍氣很古怪,沒有源頭,也沒有方向,就似憑空出現一般,將我和祝融兩人分割成不同的世界。
祝融柳眉一皺,目光直沖我左邊的房頂處,陰沉著臉,眼中平淡的波紋處閃過一絲憤怒,低低的吼了一句︰「誰」
「既然要用我的面目和名字,你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誰?千面,是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假冒我
一個穿著白色運動衫西褲的男人從天而降,落地的瞬間,淡然卻夾雜著無比自信的聲音響起︰「陸小風
「陸小風,你敢管我們的事,你真以為我們會怕了九玄那個老匹夫?」
相柳怒吼一聲,身子一折,就沖了回來。
陸小風邁著步子,很輕松的走到了我的身邊,對于沖撞過來的相柳卻是看也不看,只是低著頭瞧了瞧我斷臂上的火焰,笑道︰「看來祝融你是長進了不少,連這道安魂火焰都能操控自如,厲害,還真是厲害
這時候,相柳的身體已經沖進了劍氣當中,那速度,當真快如閃電,可是同樣的,他出來的速度更是迅如奔雷,完好的身子上多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傷口,那模樣就像是被無數小刀刮過一般,犬牙交錯,恐怖異常。
「你想找死嗎?」
低沉的聲音猶如野獸的嘶吼從祝融的口中緩緩流淌出來,赤紅色的長發散亂的搭在她的額間,掩蓋了雙眼中的凶芒,這一刻,我有種感覺,我現在所面對的祝融比起剛才危險了十倍不止。
陰陽魔祖嘎嘎一聲怪笑,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飄忽不定,似乎四面八方都有著他的身影,又似乎哪里都沒有,只是一個簡單的聲音,而這個聲音對于陸小風來說卻是個威脅︰「陸小風,你可要想好了,這里可是有四個人,不提功力跟你相當的祝融,就算是我們三個聯手,你也不一定撐得住,難道你真想為一個你不相干的人出手嗎?只要你讓開,這件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如果不讓,嘿嘿,那就對不住了
陸小風沉默了,我心中也明白,也許陰紅花的話並沒有說錯,就算是能一招打敗相柳的陸小風也不可能在一個同級三個強者的圍攻下存活下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帶上他,反正沒了右臂,我基本等同死人,多活一次少活一次又有什麼區別?
我張開口,想要說一些硬氣的話來給自己壯壯膽子,卻不想,陸小風搶先說了話,而這話還是對我說的。
「我是個劍客,從小就听家里的前輩說,當一個人的劍練到了一定的進度會化作一道風景,一道極其美麗卻又令人永生難忘的風景,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他想說什麼?我也不明白他說這話的含義,現在我所能做的,也就剩下搖頭而已。
陸小風灑然一笑,轉頭看向祝融問道︰「你有沒有見過風景?」
祝融搖搖頭,冷漠的說道︰「我不是劍客
「那可惜了
陸小風搖搖頭,似乎對于祝融不是劍客的問題感到惋惜,又似乎是對自己沒見過風景感到嘆息,很復雜,我說不清楚。
「少來玄乎的,我問你,這步,你是讓還是不讓?」
陰紅花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右邊,那絲怪異的語調就像是一個剛學了中文的老外那樣,既生疏又僵硬,難听極了。
陸小風右手一揮,拉出一把銀白色的寶劍,將它放在胸口,然後用自己干淨的白色運動衫擦了擦,自言自語道︰「我三歲開始拿劍,五歲抱劍而眠,十歲練習劍法,十五歲開始學習怎麼忘記劍的存在,二十五歲開始丟劍,直到今年,我二十七歲了,依舊看不到那道風景,族里的人說我是個天才,二十年的時間就抵上了別人百年的苦功,可是我自己明白我並不是什麼天才,而是一個繼承了祖輩力量的可憐蟲,從我明白的那日開始,我就周游天下,歷練心境,雖然依舊看不到風景,但是我終于走上了自己的劍道,同時創出了自己的劍術,這道劍術我稱之為八方
懷念了一會,陸小風將劍一舉,雙眼中逐漸變得冰冷起來,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威脅我,哪怕是我爺爺也不行,威脅我的人都要嘗嘗我的劍術,我的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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