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怪物名叫化蛇,我派的《黑降密蠱》中有記載,以化蛇為蠱,可獲長生。化蛇對人的直接危害不大,但是她的笑聲能使江河翻騰,海水倒灌,不可小覷月影撫仙低聲說道。
「這里只有一個小水潭,量她有翻江倒海之能,又怎麼樣?谷底這麼寬闊,水潭里這點水能把我們淹死?」吳志遠不以為意的問。
「你忘了這谷里有很多死魚了?你不是說這水潭可能與大海相連嗎?」月影撫仙在一邊悄聲提醒。
吳志遠聞言心頭一震,暗想這死魚極有可能是化蛇的笑聲引來海水倒灌,等海水退去才在谷里干涸而死,與海水漲潮毫無關系。如果真是這樣,這化蛇引來之水,二人就必死無疑。不過轉念一想,吳志遠心里又明朗起來。
「即便真是這樣,我一刀砍下去,她也只有疼得哇哇叫的份兒,又怎麼會笑得出來?」吳志遠笑道,心想這化蛇的笑聲可以引來海水倒灌,只要不讓她笑,也就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了。
「化蛇雖然長著人類的五官,有著和人類相同的表情,但是她的喜怒哀樂都是在笑,並且每次笑起來都會發出聲音,你可千萬不要馬虎月影撫仙謹慎的叮囑。
吳志遠聞言心里冒出一股寒氣,如此說來,這化蛇不僅婬邪至極,還極可能是洪水海嘯的一大元凶,看來今天非殺她不可了。
吳志遠手心冒出了汗珠,握了握手中的血影魔刀,摒住呼吸,輕輕上前幾步,心跳加速,丹田內元氣不自主的在經脈間游走,灌注到兩手之間,延伸到血刀上,那血刀隨著元氣的不斷灌入,發出陣陣「錚錚」脆響,極為悅耳。♀
化蛇此時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吳志遠,但仍被血刀發出的陣陣聲響打斷了心神,只見她臉上突然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
「不好!」月影撫仙時刻看著化蛇臉上的表情,見到突生變故,不禁失聲叫了出來。
吳志遠也保持著高度警惕,與此同時也注意到了化蛇臉上的表情變化,月影撫仙的話音未落,他便舉起血刀,對著她的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了下去。
這一刀的速度非常之快,血影魔刀又是世上罕有的利器,吳志遠斷定化蛇喪命血刀已成必然,沒想到那化蛇反應極為靈敏,動作更是快得出奇,眼見血刀就要劈在頭上,她一個側身,竟多了過去,饒是如此,也被凌厲的刀鋒削掉了肩膀上的一塊肉。
吳志遠暗叫糟糕,正要再次揮刀時,那化蛇身形一轉,後背翅膀扇動幾下,身體竟離地三寸,一頭扎進了水潭里。
水潭里濺起一片浪花,化蛇鑽進水里又冒出頭來,雙眼怒目圓瞪,惡狠狠地盯著吳志遠。吳志遠和月影撫仙均是一臉恐懼之色,沒想到最擔心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果不其然,化蛇低頭看了看左肩正不斷冒出血跡的傷口,一臉慍怒,剎那間,她的臉上又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櫻桃小嘴一張,發出一聲聲「嘶嘶」的聲音。♀那聲音似笑非笑,聲音不大,穿透力卻極強,仿佛是對著人的耳朵在笑一般,極為刺耳。
吳志遠和月影撫仙慌忙堵住耳朵,令他們驚訝的是,隨著嘶嘶笑聲不斷,那潭里的水竟開始不斷波動,一開始波動極小,後來整個水潭的水就像沸騰了一般,從潭底不斷涌上氣泡。與此同時,吳志遠驚訝的看到潭水的水位竟在不斷的上升,很快就漫過了水潭的邊緣。
「刀給我,我去殺了她!」月影撫仙忍住那刺耳的怪笑聲,一把奪過血刀就朝潭中的化蛇沖去。
吳志遠想去幫忙,突然想起自己不會游泳,剛邁出一步就停了下來,只能站在一旁急切的看著月影撫仙。
月影撫仙沖到水潭邊,雙腳在潭邊青石上稍一借力,舉刀向潭中央的化蛇撲去。
這一刀即使不能砍中那化蛇,也必定會使她急于奔命而閉嘴,只要她止住那刺耳的怪笑聲,便可以解了這水位上漲的燃眉之急,吳志遠不禁在心頭暗暗佩服月影撫仙做事之干脆利落。
然而事情並非吳志遠想象的那麼簡單,就在月影撫仙手中的血刀就要砍到化蛇頭上時,水潭中的水突然如同井噴一般,一股潭口粗細的水柱直沖而上,恰好將月影撫仙沖到了半空,而那化蛇卻好像對水有特殊的抵御能力,水柱上沖,她卻如同蛇一般盤曲在水中紋絲不動。
吳志遠見狀大駭,這股水柱的噴射速度非常之快,自己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從空中落下來的水撲倒在地,與此同時,吳志遠看到月影撫仙的身形也落在石壁旁的婬樹上。
水潭里的水柱來勢極凶,不消片刻,整個谷底的水已經過胸,谷里水花四濺,視物不清。吳志遠不識水性,頓時心急如焚,如果這水持續上漲,自己難逃被淹死的命運。
水位上漲已是必然,因為那化蛇憤恨難消,此時仍不斷的發出刺耳的笑聲,而水柱也隨之不斷上涌,如同噴泉一般。
吳志遠向四周急掃,想尋覓到月影撫仙的身影,無奈水花和水霧擋住了視線,即使月影撫仙那一身顯眼的紅衣,也毫無蹤影。他心中擔心月影撫仙的安危,但此時已是自身難保,他急切的喊了幾聲月影撫仙的名字,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肚子里卻連灌了好幾口水。
水很咸,果然是海水,看來這水潭的確與大海相通。吳志遠心中懊悔,只恨自己失誤,沒有重視月影撫仙的話。如今自釀惡果終須自吞,看來只好認命了。
有元氣修為的人可以飛檐走壁、疾步如飛,也可以肉掌斷石、運出元氣傷人于無形,但是唯獨在水中例外。只要你不識水性,哪怕你是玄門泰斗,也無濟于事。
此時的吳志遠就是這種心情,雖然自己的歸元道法只修練到第三層,但在平地之上自保絕對沒問題,可是如今的情況大相徑庭,求生之心雖切,卻用不上半分力氣,所以只好將眼楮一閉,任由急來的海水將自己左沖右蕩。
此時的水位已經漫過了吳志遠的頭頂,他的頭在水面上時浮時沉,也被嗆了好幾口海水。猛然從腳底沖過一股急流,吳志遠只覺得身體被這股急流一蕩,整個身體向後漂去,突然撞到了一面石壁上,這才穩住了身形。
本能的驅使使吳志遠伸手一抓,便抓住了石壁,心頭頓時一喜,急忙運轉元氣,手臂猛一用力,借著水的上浮力,從水里伸出了頭。
他大口的呼吸著,同時四處找月影撫仙的身影,可是白水茫茫,雙目所及只有水波激蕩,根本沒有月影撫仙的半點影蹤。吳志遠情急大喊,可是喊聲被嘩嘩的水聲湮沒,連自己听得也不甚清楚。
水位上升的速度更快了,吳志遠不斷地攀著石壁,借著浮力一點點上爬,照這樣下去,如果這水位上升到崖頂,吳志遠就可以徹底離開這深谷了。
果然不出所料,水仍在不斷上升,只過了盞茶時分,便幾乎漫到了崖頂,吳志遠喜不自勝,慌忙伸手抓住崖頂石縫,稍一用力,彈身而起。
雙腳落地的一剎那,吳志遠的心里突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感,仿佛多日來懸空的心突然有了著落,興奮之余,他差點手舞足蹈起來,突然想起月影撫仙,目光急忙向四周搜尋。
此時正是下午,崖頂沒有障礙物,一眼看去十分清楚,見沒有月影撫仙的影蹤,吳志遠心里又悲傷又失落,圍著懸崖邊緣向水里搜尋,竟然也沒有半點線索。
他一跌坐在地,朝著水里不停的高喊月影撫仙的名字,直到嗓子都啞了,喊不出聲,這才發現,自己的臉竟濕了一片。
吳志遠哭了,哭得泣不成聲。
時間緩緩流逝,他呆坐在在崖頂,直到日落逼近,晚霞染紅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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