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龍鱗 三十四、清濘番外

作者 ︰

在一間黑暗的地下室里,只有一盞放在桌上的復古式小小的魔法石燈,散發著淺淺的橘紅色光芒,勉勉強強地照亮了這間陰森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器材,上面刻著使用說明,一個小小的女孩,在每一樣器材上,都揮汗如雨地訓練自己。

在器材上訓練完畢,還要再去看那盞燈旁的格斗技巧書,打開那個機器人的按鈕,進行模擬訓練。

最後,魔法石燈下壓著一本厚厚的魔法書,小女孩這些做完,就去看那本魔法書,看一會兒,坐在冰涼的石墊子上冥想。

小女孩生得嬌小玲瓏,秀氣可愛,一雙大大的眼楮是罕見的紫色,紫色的頭發隨意地散在肩上。

她是水莫清濘。

每天,她都在無休止地訓練。每個月都要參加一次考核,不及格,就要受到懲罰,緊接著等待她的就是更加嚴酷的訓練。

小小的水莫清濘在這樣的環境中,練就了一身本領,和強大的精神世界,以及,萬年冰封的臉。明明是個小小的小女孩,卻有著比同齡人成熟的心智和一張喜怒不形于色的臉,給人一種,她永遠是漠然的,沒有任何東西能撥動她心弦的錯覺。

她很早就知道,只有變得更強,才不會有人欺負她,只有變得更強,她的生活質量才會變好。

她從小就受到的教育是︰別人都是不可信的,只有靠自己才行。

就在這樣一個極其糟糕的破爛環境中,她成長成了一個身懷絕技、亭亭玉立的少女。也是一個三無少女︰無口無心無表情。

她從來不懂得什麼是感情,什麼是快樂,甚至,連笑也不會。

她總是在黑夜里,戴上她遮住整張臉的狼頭面具,一身黑色地去執行暗殺任務,每次都是一擊得手,她從來沒有見過陽光、雪花、雲朵,而她能離開地下室的機會,除了從十二歲開始的暗夜中執行任務的生涯,就只有十歲時在樹葉遮天蔽日、黑暗無比的亞馬遜森林里獨自經受生存訓練的一年。

終于,在她十七歲那年,她接到一個長期的任務。在那一天,她第一次走出了黑暗的地下室,離開了黑暗。外面陽光刺眼,她眯了眯眼楮,感受到太陽暖融融地照在臉上,身上,心里第一次有了溫暖。

她體會到了光明,看到了在太陽的照射下,萬物是怎樣地富有生機。雖然對地面上的所有東西都充滿好奇心,但是她生生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她有了一個擺在明面上的身份,第一次,有了屬于自己的名字,是名字,不是那個冷冰冰的代號「0240220」。

在地面上,她接觸的東西越來越多,她掌握了地面的大致狀況,就被派去了聖櫻高中。

在那里,她感覺到了人們友誼的溫暖,心中羨慕不已。

她越來越貪戀這樣的溫暖,越來越渴望這樣的溫暖,逐漸嫌棄和討厭自己那一身來自黑暗的氣息,討厭自己的冰冷和孤獨,尤其討厭,自己身上的那股終年不變的淡淡血腥味。

她每每這樣想起,都是一陣自嘲︰「呵,一個生活在黑暗之中,見不得光的殺手妖女,居然會喜歡陽光。」

在這樣的自嘲中,她的心靈被慢慢同化,逐漸增加了感情。

但是,她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出自己和那些有情有義、會哭會笑的少年少女們不一樣。

比如,在跳舞的時候,她握住了冷清凌的手。她感覺得到,冷清凌的手,像陽光一樣溫暖,雖然不愛笑,但冷清凌的笑容,也溫暖得如同能夠融化她內心堅冰的太陽。

而她,雙手冰涼猶如萬年冰雪,平時臉上從來沒有笑過,別說笑了,連表情變化都沒有過。

別的學生,放了學都是三個一群五個一伙回家,就連林路宇偶爾也會和玄穆寒、黎煜森一起走。唯獨她,永遠都是一個人。

因為,她身上的冰冷氣息,讓人敬而遠之。

或許,敏感的人,還會察覺她身上的血腥味。

她總覺得,夜晚再黑,也壓不過太陽的亮光。

她知道,光明是可以掩蓋她身上的黑暗的。

所以,她最喜歡的,就是太陽。

她最喜歡,晴天時站在窗前,看太陽照耀萬物,等太陽落山,她就會立即關窗,似乎想借此隔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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