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莫清濘注意到時,玄雨珞已經接近長著羽翼草的小山坡了。水莫清濘顧不上冷清凌,趕緊疾沖過去,長劍一揮,一道旋風就把玄雨珞劈開老遠,直將她掀飛到冷清凌跟前。
只是她沖過來的地方,是三個男生與她的契約者小葉戰斗的地方。
林路宇看見她,想起玄穆寒之前提過的「小葉和這個水莫清濘是契約者,如果水莫清濘受制,小葉自是不敢輕舉妄動」,又想想黎煜森和玄雨珞必須通過考驗才能在一起,皺眉猶豫了一會兒,就趁著小葉與黎煜森和玄穆寒纏斗在一起無暇顧及他時,朝著水莫清濘的方向掠去。
水莫清濘反應過來要離開這塊地方時,已經晚了。林路宇左臂勾住她嬌柔的脖頸,她的身體就落在他懷中,貼得很緊,林路宇右手握著魔杖,魔杖的頂端抵著她的心髒部位,魔杖隱隱發出紅光,顯然一個火系魔法蓄勢待發。
小葉頓時停下了攻擊,黎煜森和玄穆寒也站住了,玄雨珞和冷清凌一臉驚訝地看過來,空氣好像凝結了。
「卑鄙!」是小葉憤怒的聲音。雖然水莫清濘待她也冷淡,可是她看得出來,水莫清濘看她的眼神,不似平常的冰冷,眼底有一抹淡淡的溫暖,可見她對小葉是與對旁人不同的。
林路宇冷冷地看著小葉,似乎在等她做決定。
小葉憤怒地瞪著林路宇,好一會兒才哼了一聲︰「你們要如何?要羽翼草,那我回去拿給你們!」
玄穆寒看著現在已經因為魔力消耗過度而癱坐在地上無力地靠著樹的黎煜森,琥珀色的眼楮不悅地掃向小葉︰「就這樣?不覺得把我們弄成這樣,我們應該要點利息嗎?況且,如果沒有你們,考驗我們早就完成了。」顯然他生氣了。
小葉惡狠狠的眼神又看了玄穆寒好一會兒,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句話︰「算!你!狠!那,我把我那里中的所有草藥,每個種類各挑一株最好的白送你們,行了吧!」最後半句,小葉幾乎是吼出來的。
附近的魔獸被她的憤怒嚇得大氣不敢出,瑟瑟發抖。
「可以。不過不是白送,是我們用鮮血和耗費的魔力換來的。」玄穆寒冷哼一聲,糾正道。
「但是,我那里藥草多了點,更何況挑出最好的,我需要比較多的時間,」小葉滿臉寒霜,「不許傷害清濘,明天這時候我會把東西準時送到。還有,警告你們,天要亮了,白天最好別明目張膽動公共地帶的東西,會引起眾怒!」
說完,小葉關切地看了一眼自被抓來要挾她以來,就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水莫清濘,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冷清凌抬頭看看透出些微光的天空,又看看遠去的小葉,衣衣也用和她相同的帶著歉意的眼神看向小葉,她又看看水莫清濘,嘆了口氣︰「我說我們這樣不太好吧……」但再看眾人的狼狽的狀態,她又無奈地嘆息一聲,最終沒有反對。
林路宇從空間手鐲里取出一副刻著可以抑制人魔法力量的魔法陣的手銬,沉重而冰涼的手銬扣在了水莫清濘縴細的手腕上,就像她的心,仿佛壓了一塊沉重的大冰塊般冰涼冰涼的。
林路宇放開了水莫清濘,而她也發覺自己使用不了魔法了,臉上平靜無波,眼底卻閃過一絲慌亂,現在她無絲毫反抗之力。
好在眾人听小葉的話也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冷清凌從旅行包里抽出昨天用過的兩頂軍用帳篷,然後令人驚訝地又取出一頂普通綠色大帳篷,搭好以後,軍用帳篷將普通帳篷夾在中間。
眾人理解她的意思,那頂普通帳篷是給水莫清濘的,他們不能讓她在這個時間段內遇到危險,否則憤怒的小葉絕對會撕碎他們。讓他們疑惑的是,林路宇並沒有進軍用帳篷,而是把水莫清濘推進普通帳篷後,自己也進去了。
「他是去,看守的?」玄雨珞歪著頭,很不解。
「我想,」玄穆寒沉吟半晌,「應該吧。」
然後,玄穆寒扶著黎煜森進了一個軍用帳篷,玄雨珞和冷清凌鑽進另一個軍用帳篷,他們都開始各自休息和修煉。
普通綠色大帳篷內,林路宇盤膝而坐,閉目調息一會兒,他看向水莫清濘。
水莫清濘雙腿曲起,下巴搭在膝蓋上,雙手抱著小腿,整個人蜷縮得小了不少。她雙眼緊閉,面上一片冷漠。
林路宇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不睜眼,突然垂下眼眸,滿含愧疚和歉意地低聲對她說︰「對不起。」
水莫清濘不予理睬,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他又沒有做錯!是她听從命令來阻攔他們,他只不過是為了幫助朋友才抓她來要挾小葉,有什麼大不了的,多正常的一件事,自己和他又沒有任何關系!
只是,為什麼,在他那樣冷血無情地利用自己來要挾小葉,甚至不惜傷害自己時,心會那麼痛,那麼冷,好像要碎成一片片,徹底死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