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這時候,冷清凌和玄雨珞在忍受陳雪娜的折磨。
那邊,漠清濘十分高興卻又帶著疑惑擔憂地打電話給玄穆寒和黎煜森、林路宇︰「有玄雨珞的線索了!不過剛才衣衣跟我說清凌出去了很久沒回來,有點擔心,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有事吧,我們現在分成兩組去找吧。玄雨珞現在應該在……一個一個找過去。」
她報上了五個地址,林路宇說︰「我和你去找清凌,煜森和穆寒順著你的地址去找雨珞。分頭行動,現在先約定集合地點,穆寒和煜森是在一起的,他們已經用空間傳送具出發了,我們就在你這里附近的那家咖啡店集合,一起去找清凌。」
還不等漠清濘回應,林路宇就掛了電話。
在咖啡廳前,漠清濘把林路宇拉進她那輛小巧的粉紫色汽車內,讓他在駕駛座旁邊坐著,就踩下油門開走了。
漠清濘開了一會兒,到了一個紅燈,皺眉卻不得不停下來,再急她也不能擾亂交通秩序,她便為了打發紅燈時間對林路宇說︰「凌兒一定是去找玄雨珞的,所以我們也去這五個地址中的某一個找。」
林路宇點點頭,緩緩地、聲音冰冷沉靜︰「為什麼看我的眼神是這樣?」為什麼是這樣充滿冷漠和怨恨?
「大概是對于你那時挾持了我要挾小葉,讓我很生氣吧。」漠清濘聳聳肩,一臉隨意。
林路宇皺眉,嚴肅認真地說︰「不要騙我。」
他還想說下去,漠清濘冷冷地打斷他︰「綠燈了。」
又開了一段時間,她再次因為紅燈停了下來,沉默地看了林路宇好一會兒,猶豫地問︰「為什麼你那天在白塔,臨走時那麼說?」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她听了很難過呢。
林路宇听了這話,知道她在變相地回答他的問題,也在詢問。
他臉上浮現出奇怪的神色,像是高興,像是傷感︰「你是因為那些話生氣嗎?所以,你是在乎我嗎?」他沒有等漠清濘反駁,自顧自地接著說︰「你不知道吧,我在家族中是棋子的地位,我知道家族是不會允許我和你在一起的,可是爸爸又不許我月兌離家族,甚至派了人遠遠地監視我,我為了讓他們不傷害你,才……」
漠清濘冷笑︰「現在想著解釋了?那時候你是怎麼想的?放棄我麼?」
林路宇有些慌亂地︰「不是,那時候,根本沒意識到對你到底有多在意!我現在可以很負責任鄭重其事地告訴你,我完全可以為了你……」他的話被後面車子的鳴笛聲打斷了。
漠清濘淡定地看了一眼前方︰「呀,綠燈了呢。」車子又朝前駛去,車廂內便再次安靜下來。而她的內心,卻還是因為林路宇來不及說完的話泛起了一絲漣漪。
而另一邊,在倉庫內。
陳雪娜看著因為催眠魔法的作用沒有醒來,但是身上鞭痕密布,眉毛也因為疼痛緊蹙地玄雨珞,又看向傷勢比玄雨珞重得多、現在因為疼痛昏迷的冷清凌,輕笑起來︰「現在,他們大概快到了吧。」
這時,玄穆寒和黎煜森已經找遍了四個地址,正往這第五個地址趕來。
陳雪娜微笑著對阿菲吩咐道︰「去給冷清凌換一身衣服。白色的,干淨的,把她用清水毛巾擦一擦。」
阿菲把冷清凌帶了下去,再次出現,冷清凌看起來干干淨淨,清清爽爽,如果可以忽略長袖長褲下掩蓋的傷痕和她疲憊的神態,當真是與她平常的樣子無二,阿菲甚至還細心地將她凌亂的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
冷清凌被他們扶到一把椅子上坐著,椅子正對著玄雨珞的木十字架,她看著玄雨珞被血染紅的衣服,眼中有著心疼,可是現在的她動一下都覺得全身撕裂般的疼,如何救得了玄雨珞?
這時,外面進來一個人,是陳雪娜的屬下,他朝陳雪娜跪下說道︰「小姐,他們來了。」
陳雪娜滿意地笑了︰「任務終于要完成了呢。好了,按計劃行事。」說著,身形一閃,她和秋海棠小隊十人都不見了,隱藏在了某個角落,倉庫里看得到的,只有坐著的冷清凌、被綁的玄雨珞、正在揮鞭的一個人和單膝跪在冷清凌面前的人。
玄穆寒和黎煜森在倉庫門口,听到的是一句︰「清凌小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把雨珞傷成這樣,在下很難過啊,您看都這樣了可否放過在下和在下的朋友親人?」
這句話按照不知內情者的想法,就是冷清凌背叛了玄雨珞,抓了某個與玄雨珞相識的實力不錯的人的朋友親人,威脅這個人綁架了玄雨珞,並且傷了玄雨珞。
而玄穆寒和黎煜森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一身干淨白衣的冷清凌坐在椅子上,她面前一個人單膝跪地,她前方有一座木十字架,上面鎖著昏迷的、傷痕累累的玄雨珞,玄雨珞面前一個人拿著帶著倒鉤的鐵鞭正在抽打她。
黎煜森立刻飛身上前,一招擊斃了那個揮鞭的人,快速扯碎鐵鏈,小心翼翼地把傷勢嚴重的玄雨珞抱在懷里,眼中慢慢的心疼。轉身對著冷清凌怒目而視,不過他也只看了冷清凌幾秒,就抱著玄雨珞快速地離開倉庫。
他現在沒心情和冷清凌算賬,他急著救治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
而玄穆寒,冷冷地、面無表情地看著冷清凌,冰冷的憤怒的帶著嘲弄的聲音沒有感情地響起︰「冷清凌,虧你能裝得那麼愛護玄雨珞的樣子,傷她倒是一點不帶遲疑麼,真是看錯你了啊。」
冷清凌听到這話,虛弱的身子微微顫了顫,她慢慢地抬起頭,盡管動一體都疼極,卻還是顫抖地開口︰「不是我,不是我,相信我好不好?戀人不是應該相互信任才對的嗎?」
單膝跪地的那人立刻一臉莫名其妙和幽憤不甘︰「清凌小姐,明明就是你……」他的話咽在了嗓子里,因為他被玄穆寒的銀色彎刀切斷了頸部的動脈。
玄穆寒直視著她的眼楮,冷清凌看到他的眼里只有冰冷,她的心頓時跌到了谷底,但還是懷有一絲希望地看著他。
玄穆寒冷笑起來,︰「這種情況下,不是你還有誰?而且,戀人?太可笑了吧,我只是因為和路宇一個賭約,一時興起才對你提出的要求。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嗎?我到底演得有多像真的啊,竟然讓你有膽子傷害雨珞!」說著,他狠狠地給了冷清凌兩記耳光。
清脆的聲音在倉庫內回蕩,冷清凌的耳邊仿佛只剩下了那句話「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嗎」,這句話不斷地回響,冰冷的嘲弄的語氣,是在笑她不自量力有眼無珠嗎?
原來這個人根本就是這樣的,她還以為他救她關心她是他真心的體現呢,原來她錯了呀,錯的那麼離譜,原來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呀,難怪不相信她是被算計的呢。
冷,好冷,為什麼覺得像是墜入了冰窟一樣冷,為什麼覺得像是掉進了阿爾卑斯山脈下的雪水溪流里一樣冷?為什麼那麼痛,心髒的位置,像是針扎一樣?像是鈍刀慢慢地、一點一點切割一樣?
這不是,當初父親死去時的感覺嗎?這不是,當初雨珞和她分離的感覺嗎?這不是,陳雪娜背叛她時的感覺嗎?
原來,不知不覺間,對他的愛,已經這樣深了嗎?深得,她根本放不下了嗎?
「這樣啊。」冷清凌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她的心,在听到真相的那一刻,已經死了。
回答她的,是玄穆寒一聲冷哼,和無情地印在她胸前的一掌。
冷清凌的身形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出幾米,如一個破碎的布女圭女圭,重重地跌落在地上,一口鮮血從她慘白無血色的雙唇中噴出來,灑在潔白的衣裳前襟,觸目驚心。
她覺得臉上也像胸前那樣濕濕涼涼的,有水滾落,緩緩流進她口內,咸咸澀澀,哦,她是流淚了嗎?
冷清凌的意識,終于徹底地沉進了黑暗。昏迷前,她沒有看見,玄穆寒看著她,眼中的心疼、痛苦、愧疚和摯愛,她只看見了玄穆寒轉身離去的背影。
玄穆寒離去沒多久,陳雪娜便帶著秋海棠小隊出現了。
阿菲問︰「小姐,需要將她做掉嗎?」
陳雪娜搖搖頭︰「不用。」
她手中的通訊器上是陳琳的頭像︰「什麼不用呢。狼妖族的皇子要繼承狼王的位子了,他們現在要在六界把散落的族人尋回去參加儀式,如果讓他們在人界發現本該是他們未來長公主的人因為玄穆寒死在人界,他們才會遷怒狐妖族,讓我們漁翁得利,怎麼可以說不用呢?」
陳雪娜對母親陳琳說︰「媽媽,我知道,但是殺了她多少會留下點痕跡,查到我們就麻煩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況且以冷清凌現在的狀態活不了多久的,頂多一小時,那時候狼妖族的人還沒來,如果他們最後發現她死得很痛苦,說不定就引起來戰爭了,那才更能漁翁得利吧。」
陳琳聞言笑起來︰「不愧是我的女兒,確實聰明!那便按你說的辦,把她扔去郊外吧。」
陳雪娜點點頭,對秋海棠小隊說︰「你們還不快去!」
阿菲應是,拎起冷清凌出了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