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納聯盟」的中心地帶,冰邪斜倚在軟榻上,輕晃著手中的晶瑩剔透、溫潤如水的玉佩,笑得一臉莫測。
從見到這塊玉佩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塊玉佩不簡單。稀有珍貴的玉質,巧奪天工的雕琢手法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這玉佩是用很多珍貴的草藥浸泡過,佩戴在身上不說讓人百毒不侵吧,也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據她所知,這種浸泡過的玉佩,只有林疆的某些人才能用,而且……冰邪伸手模了模玉佩上精致細膩的花紋,眼中意味不明,這些花紋也不是誰都能用的。到了林疆她才想起,那位二十年前與她娘親齊名,卻突然銷聲匿跡、不知所蹤的苗寨聖女似乎用過……
突然銷聲匿跡、不知所蹤?冰邪臉上的笑容淡了,依舊是慵懶的姿態卻無端多了絲凌厲。如果她所猜不錯,那聖女就應該是狐狸的母親,那樣一敢愛敢恨、堅毅不屈的女子,她的失蹤絕對不平常,她的身份也不會允許。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是自己離開的,而且是不得不離開。
想到這里,冰邪嘆了口氣,她的身份復雜,狐狸的也同樣不簡單,他們這算不算是緣分呢?既然老天不讓他們好過,偏偏要拆散他們的家,那麼他們逆天又如何?握緊手中玉佩,冰邪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忽然,她皺了皺眉頭,將玉佩握在手里,閉上了眼楮假寐。一刻鐘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胡子的中年人。
他走到冰邪身前鞠了一躬道︰「聖子,那些混蛋不願意歸順我們,還破口大罵,說聖子你是假的,要不要我把他們都……」說著也不管冰邪是不是能看見就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中浮現出一抹狠戾。
冰邪慢慢睜開雙眼,平靜無波的眼神直直戳向中年人,那眼神並不犀利,卻瞬間讓他心中一緊,臉色泛白,冷汗流出,連腿都在輕微地顫抖。
半晌,冰邪收回視線,緩緩起身。中年人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虛汗,然後一愣,暗暗咬了咬牙,他干嘛要怕他?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而已,若不是要用到他聖子的身份,這時他早已經被滅得渣都不剩了,哪用得著他這麼小心翼翼地服侍?不過也罷,就讓他再多活一段時間吧,大業成功之時,就是他的死期。
中年男子想著,嘴角浮現出惡毒的笑意。
冰邪沒有看他,似乎只專注于起身,暗中卻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在看到那抹笑時,她心中不屑冷笑一聲。
「既然他們不肯投降,那本聖子就親自去看看吧。」冰邪瞥了中年人一眼,淡淡道。抬腳邁步,走到門邊她突然回身,微微一笑,「康族長以後還是不要笑了,本聖子不喜歡太丑的東西。」說完轉身離開。
康族長黑著臉僵在原地,咬牙切齒地看著某人極為瀟灑的、翩然離去的身影,不停地做著深呼吸,半晌袖子一甩離去,卻是和冰邪相反的方向,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把冰邪給掐死了。
冰邪來到一個小房子,向兩個守在門口的士兵點了點頭道︰「打開。」
「是。」士兵立刻開門,請冰邪進入,動作、語氣里是不加掩飾的恭敬。
「多謝。」冰邪丟下一句話,留下極度興奮的兩人邁入房中,入眸的是或坐或站的五個人。冰邪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屋子最里面角落的人身上。
那是個年輕的男子,低著頭靠牆而站,陰影里看不清他的面容。似乎是察覺到冰邪的視線,他抬頭眯了眯眼看向冰邪。
隨著他抬頭,冰邪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好漂亮的眼楮!深邃似海、璀璨如星,深色的瞳孔中隱隱透出一抹紫色,不論相貌如何,這一雙眼楮就足夠吸引人了。
笑了笑,冰邪向那男子走去,屋中其余四人頓時緊張起來,雖然沒動但隱隱形成一種防御的陣勢。男子淡淡地撫了撫衣袖,看著冰邪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妖嬈如罌粟的眸子中綻開一抹興味。
冰邪在他身前三尺的地方站定,看著男子沒有說話,男子挑眉,也沒有開口,看著冰邪任由她打量,二人就這樣靜靜對視,氣氛詭異的安靜。
良久,男子臉上緩緩展開一抹笑,嘲諷道︰「聖子大人來這里不是專程來看在下的吧?在下的樣貌雖然還說得過去,卻是遠遠比不上聖子大人的啊。」
冰邪也不惱,倒是淡淡一笑,「跟我走。」
男子抬手支住下巴,想了半天,一臉為難道︰「聖子大人似乎有些強人所難了,我們現在可是敵對的,這要是跟你走,結果只有兩個,要麼是死,要麼是叛變。可是我還不想死,也不想和聖子大人你一樣做個賣國賊,聖子大人,你說該怎麼辦?」
冰邪笑容不變,伸出手,將手里的玉佩放在男子眼前,道︰「仔細看清楚。」
男子隨意瞥了一眼,然後視線突然不動了,緊接著眼楮越睜越大,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猛地抬頭,緊緊盯著冰邪的眼楮,冰邪一動不動,任他看,臉上的笑也絲毫未變。
男子眼神閃了閃,收回目光,又回到了之前風輕雲淡的樣子,只是眼神凌厲,暗藏鋒芒。他開口問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語氣雖淡卻也足夠認真。
冰邪收回手,把玩著一絲瑕疵也無的玉佩,輕笑道︰「現在你除了相信我沒有別的路可走不是嗎?」
男子聞言仰頭大笑,然後看著她道︰「你說得對,我現在只能相信你,但是,如果你膽敢……我一定會殺了你,我有這個能力。」他說的是真的,屋中其他四人的表現隱隱有以他為首的意思,以冰邪的眼力自然能夠發現,但是,那又如何?
冰邪面對他的威脅絲毫沒有反應,「走吧。」她轉身離去。
男子緊隨其後也來到了門邊,留下屋內四人面面相覷。
一路順暢來到冰邪的房間,推開門走進去,男子毫不客氣地坐在椅子上,待關好門窗,他朝冰邪挑挑眉,「看來你這個聖子當得也不輕松啊。」語氣里帶了一些揶揄。
冰邪笑,那些人對她自然是不放心的,她這個小院子暗地里監視的人足足有百人之多,還真是榮幸啊。不過,只要不出現在她面前惹她心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接著。」冰邪隨手扔了幾個瓶子給男子。男子疑惑看她一眼,打開了瓶子。只一眼,他就合上了瓶塞,眼楮里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我的誠意,怎麼樣?」冰邪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頭也不抬地問道。
「你想要什麼?」男子握緊了手中的瓶子冷聲問道。
聞言,冰邪笑,「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能收復林疆,將林疆和苗寨徹底分開就好。」之後的林疆就交給你了,狐狸會很高興有你這樣一個管家的。隱藏的話冰邪沒有說出口。
男子一愣,她的目的是苗寨?也好,苗寨壓制林疆已經夠久了,是時候月兌離了,他也很樂意這樣呢。
「白芷。」
「洛冰邪。」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這一笑中。但是在不久之後,當白芷見到君無殤,從他手中接過林疆的一大堆事物,忙得頭暈腦脹之後,才發覺他被某人給算計了。
……
內外交困的西月,此時卻迎來了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引起了周圍國家的關注,而這個人的出現對西月來說是好是壞,還是一個未知數。
西月皇宮,西月皇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侍衛,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宣。」在氣氛壓抑得讓人無法喘息時,西月皇淡淡開口。侍衛如釋重負,迅速跑出大殿,不一會兒,一個修長的身影慢慢走來,風吹起他藍色的衣袍,似仙人般欲乘風而去。
隨著那人越走越近,西月皇漸漸看清了他的樣貌,頓時面色蒼白,緊緊抓住身下椅子的把手,身子微微顫抖,一雙眼楮死死盯著他的臉,充滿了悲痛,嘴里低低吼道︰「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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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應該是10月27號結束的事,由于一些不可抗拒因素拖到了今天,夢夢深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