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了,她每每想哭得時候,總是能忍住了,紅紅眼楮,像吹進了沙子,刺刺痛,卻絕不能讓自己脆弱流淚。
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可以依靠了。
她伸手擦干李玉淚,抬了抬頭,眼楮一下子干了,安慰道,「別哭,你看,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是好朋友。」
那天晚上,兩人躺一張床上,說了許多。
李玉說,「當初你離開後,譚希整天喝酒,像一個廢人,我實氣不過,狠狠扇了他兩耳光,那個剛硬十足男人竟然哭了,一滴滴淚流到臉上,嘴中,狼狽不堪,只說了一句話,‘其實,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她莫染人生中,從來就沒有譚希這個名字’。」
莫染轉身望著李玉光暈下側臉,動了動嘴角,卻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
一切一切,都過去了,現譚希愛著玉,他們一起幸福就好。
以往一切,她和談墨,譚希和她,都隨著時間流淌,只留下一個記憶剪影,到後面人生一天,全部忘記罷了……
「你說說你,好不好?」李玉也沒有讓她回答,轉頭著和她對視,輕輕道。
「嗯。」莫染點點頭。
她說娛樂圈復雜,她說她鬧笑話,還說自己拿自己聞去賣錢……
現听著倒像是笑話,兩人時不時傳出大笑。♀
終于,那個可憐睡沙發男人忍不住了,外邊喊,「笑什麼,看笑話呢?」
李玉吼了聲譚希,外邊便乖了。
兩人相視一笑,睡了過去。
李玉硬是要莫染留兩天再回去,莫染被她豪邁哭聲嚇著了,只能答應下來。
年腳步越來越近,外面處處大紅燈籠高高掛,喜慶無比。
莫染和李玉出去逛了一天街,心情也沾染了喜慶,也不覺得累。
這時候,李玉才有了足夠意識,自己從小到大朋友,已是個家喻戶曉明星了。
莫染裹得厚厚實實,帶著大帽子,卻還是時不時被人認出,圍上一大推人要簽名。
「對不起啊,玉。」莫染上了來接她們譚希車,有些抱歉道。
李玉當然沒什麼介意,只是由衷感嘆道,「小染,我很驕傲啊,看著那麼多人喜歡你。」
「哎。」莫染嘆了口氣,娛樂圈事兒也不便說,只是笑了笑。
「你不知道,我同事還推薦我去看你演電影呢,說是那個憐默讓人格外心疼。」李玉繼續說道。
前面開車男人也開了口,「這電影倒是很火,票房一路飆高,打破了多項紀錄。」
「是嗎?」莫染疑問道,其實她還真不知道,蘭姐看她對票房表現得興趣缺缺,再加上莫七七那小子,還真沒和她說工作上事。
譚希點點頭。
李玉來了興致,一下子打定主意,三人先去吃晚飯,然後便奔電影院。
莫染想到里面一情節,潛意識不願意,直說自己累了,不想去。
奈何李玉這個人,一張溫婉臉,性格卻絕對背道而馳,決定事兒便不可抗議。
掌車人又是她那邊兒,直接便找了個離電影院餐廳,拉著莫染下了車。
他們來時間正是高峰期,整個電影院人極多,買票排起了長隊。
莫染小心用圍巾捂住嘴,拉拉一旁李玉,大聲道,「我們不要看了吧,好多人。」
周圍鬧哄哄,李玉只是搖了搖頭,向譚希示意了眼神,那男人便屁顛屁顛去排隊去了。
莫染耷拉了腦袋,拉著李玉尋了個大堂比較安靜角落,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李玉才總算明白了這人別扭什麼。
「怕什麼啊,不說了都是替身嗎?」李玉笑道。
莫染反駁,「雖是替身,但腦袋可清清楚楚就是我,你們這麼熟悉,那我不羞死啊。」
「看不出來,小染你這麼保守。」李玉笑得歡了,語氣揶揄。
莫染听了急了,賭氣道,「我替身身材可好了,讓你男人看了不吃醋啊?」
李玉一頓,反應過來,又好氣又好笑,「這是藝術好不好,你怎麼這麼那啥啊?」
話音剛落,譚希已經買好了票,找了過來。
莫染看著他手中三張票,知道怎麼都劫難逃了,索性對著譚希道,「喲,真听你老婆話,,她要吃爆米花和可樂,去多買些來。」
李玉瞪她,譚希瞪她,莫染當沒有看到,只露出一雙眼,笑成月牙。
譚希無奈,又轉了身。
三人進去已是半個小時之後了,一人拿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一大杯可樂找到位置坐下。
人很多,偌大大廳,幾乎座無虛席。他們位置比較偏後。
電影片頭音樂有些悲壯,一如這部電影結局,悲劇收場。
廳中一下安靜了下來。
莫染已經看過一次,這次意外也看得極認真。
不得不說,胡謀是一個了不起導演,角度細節畫面處理,極撓人心。
一氣呵成,譜寫了一曲悲戚絕歌。
或者,那個慌亂時代,女人注定悲劇,故事也注定悲劇收場。
電影看完,三人都沒有說話,或者整個廳都異常安靜,畫面定格一片白雪上,上面僅有一顆剪影成灰色大樹。
燈亮了,才有人陸陸續續站起來往外走,有一個幾歲小女生大喊,「媽媽,我要吃冰激凌。」
「乖。」一個男人把她抱了起來。
「爸爸,媽媽是哭嗎?」甜甜童音再次響起。
莫染這次倒是顯得十分平靜,循聲望去,竟看到好幾個女人都紅著眼。
一部電影,能讓人動情到這個地步,真是折磨人……莫染心中暗暗打趣。
「小染。」一聲溫柔聲音耳邊響起,莫染剛轉過身,便被抓進了一個懷抱。
「額,李玉啊。」她感到莫名其妙。
靜待了一會兒,李玉才放開她,眼眸也是紅紅,柔聲道,「小染,憐默就是為你而生,同樣那麼傻,同樣那麼執著。」
莫染一愣,隨即苦笑,看了電影,她倒是和林海說了一樣話……
她深吸一口氣,故作責備道,「叫你不看不看,你不听,得,現哭鼻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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