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天下 124.蘇冷

作者 ︰ 夜陌蘇禾

將軍府外一大早就出現了一大奇景,一個姿容秀麗的女子一聲不吭地跪在門口,無論守衛如何勸趕都紋絲不動,哪怕被守衛打傷了,口中不斷溢出鮮血來,也什麼都不管不顧地繼續爬回到原先的位置上跪著。

府里的管家也想過用銀子打發掉,只是不論多少銀子,女子眼都不抬一下,依舊低垂著雙目靜靜地跪著,而府門外也圍了不少的人在看熱鬧,後來出動了差役也拿這名女子無可奈何,女子雖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是只要遠離將軍府後,她定會攻擊身旁之人,再回到原先的位置跪好。

沈琰出門的時候並沒有多在意這樣的一個女人,只是沒想到回來後還是沒有解決掉,他不由地皺了皺眉,喚來管家道︰「這是怎麼回事,直接打出去不久好了,何必讓她賴在著不走?」

管家大叔年紀也不小了,捋著胡子很是無奈地看著沈琰,「老爺,不是我們不想,只是兵器近不了身,拳打腳踢她又不在乎,拖走了也還會回來,監視是粘在那塊石板上了一樣,動不得分毫,我也問了原因,她只說了等人兩個字。」

「等人?」沈琰似乎來了興致,模著下巴,把玩著手里的棋子,「這倒是見趣事了,我也想知道她等的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有那個等的價值呢,將那名女子的身份查出來,交給我。」

「是。」管家就知道主子的興趣所在,第一時間吊起了主子的胃口,那麼接下來才是真正有趣的事情了。

深得沈琰心意的管家嘴角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隨著沈琰的吩咐,退了下去。

看著管家離開,沈琰摩挲著手里的茶杯,想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有些志趣盎然,他的人生中出現了第三個期待。那就是那個女子的選擇,第二個則是完全不像自己的女兒。沈琰所謂的期待,只不過是將人變成玩具,可以讓他盡情地享受。

蘇靈若昨日玩得累了,今日有些醒不過來。直到日上三竿才隱約有些迷迷糊糊地張開了雙眼。感受著室內微弱的光芒也察覺到了時間不早了,起床困難戶艱難地撐起身子,像個孩子似的揉了揉雙眼。

小蓮一直就等在門口。察覺到了蘇靈若的細微動靜才敲響了房門,「主子,能進來嗎?」

蘇靈若打了個哈欠應聲道︰「小蓮嗎,進來吧!」

听到了蘇靈若的回話,小蓮才端著臉盆推門而入,將臉盆架到架子上後,走到一邊推開了窗,一下子熱烈的陽光鑽了進來,室內一下子就寬敞明亮了起來。看起來今天的天氣不錯。蘇靈若洗漱完後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一片五彩繽紛的世界,讓她的心都醉了,伸了伸懶腰道︰「今兒個天氣真是不錯,小蓮端上早膳,我要在庭院里用膳。」

小蓮順從地跟在蘇靈若的身後,果然是拿主子沒轍了。只能听從她的吩咐將早膳端到了庭院里的棋台上,布置好一切後還煮起了茶,清早的露水煮開那淡淡的梅花瓣茶,香氣宜人。

蘇靈若享受地坐在臥榻之上,手上拿著糕點。嘴上也沒個停歇,看著小蓮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實在是很有趣,捻起一塊糕點塞進小蓮的嘴上笑著問道︰「小蓮啊,主子我無聊的很,你可有什麼趣事要跟我聊聊,替我解解乏?」

小蓮先是搖搖頭,隨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打了個響指道︰「對了,今日里,府內倒真是有件趣事,听說府門口有個女子跪著在等人,怎麼勸怎麼趕都不肯離開,如今應該也還跪著吧,身上也有不少傷了,只是不知道將軍大人怎麼想的,後來就隨便她了,不再理會。」

「女子?」蘇靈若先是疑惑了一下,在腦海里思索了半日才想起昨日無意之中救過的女孩子,不過應該不會被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踫巧吧,蘇靈若這麼想著,並沒有去負債門口確認,只是心里有些煩躁,可又不是很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只好當做是餓了的緣故,拼命往嘴里塞了不少的糕點,結果差點噎住了,還好小蓮的茶煮好了,順手遞了過來的後果是蘇靈若因為太燙打翻了,眼里的淚水也止不住地淌了下來。

「對不起,主子,對不起!」小蓮這才察覺到自己犯了錯,有些手忙腳亂地幫著蘇靈若擦拭著身上的水漬,抓住她有些泛紅的手,忍不住落下了淚,「對不起,主子,都是屬下失職才會累的主子手上,真是笨手笨腳,罪該萬死。」

蘇靈若伸手捂住了小蓮的嘴,搖了搖頭,「你個笨蛋,哪有咒自己死的,這話以後莫要再說了,我並不喜歡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人的生死是由你們自己決定的,想死再困難還是會死去的,不想死遇到再艱難的事情也會想要活下去的。」

小蓮听到那席話,瞬間就愣住了,隨後才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真是沒想到主子還能說出這麼有深意的話來,倒是我比你年長幾歲,還沒有你看的透徹。」小蓮的眼神不知道飄向了何處,只是沒有再說話,就這麼凝視著蔚藍的天空。

蘇靈若怕小蓮沉浸在悲傷的情緒里,所以調皮地勾下了她的脖子,對上她的雙眸道︰「人可是要活的自由些,不要再被一些可有可無的事物給束縛住了!」說完用力地撞上了小蓮的腦袋。

激情踫撞的結果就是兩個人的眼前都冒著金花,有些暈乎乎的感覺,等到恢復神智的時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笑了起來,沉悶的氣氛一下子就消散了,只留下哈哈哈的嬉笑聲。

夕音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也算是安心了,一開始很擔心靈兒會受委屈,沒想到她倒還是風生水起的,這樣她也就安心了不少,不過靈兒畢竟是女孩子,夕音還是會擔憂的,她有種預感,自己的日子似乎快要到了,在這之前,她需要替靈兒尋好一個歸宿。

回想起嚴公子和周小才子,夕音的嘴角也是微微揚起的,那兩個人也是不錯的,只是兩人現在不見了蹤影,實在是沒辦法保護好靈兒,在錦城,這是一個復雜的地方,夕音想起了她的小師兄,那個溫柔如風的孩子,的確是一個很會照顧的人,托付給他也算是安心了。

這麼一想後,夕音回到了房內,手執毛筆寫下了書信,將信寄了出去,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接下來只等那孩子過來了。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蘇靈若的心緒越來越不寧,總有種感覺在呼喚著她去門外看看,蘇靈若只覺得自己手腳開始不再听自己的使喚了,無意識地想要去門外。

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猛烈了起來,天上風起雲涌,蘇靈若腳下靈力抬起,輕輕一躍就出了圍牆,默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那女子的身後,看著那嬌弱的身形,蘇靈若皺了皺眉,顯然是昨日她無意救的那個女子。

女子似乎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回身看著蘇靈若,眼前閃過一道亮光,三叩首,低啞的聲音吐露出幾個字眼︰「報恩,收下。」

蘇靈若明白女子的意思,卻沒有回應的意思,「我不想拘束別人的人生,你走吧!」

女子也是固執傲慢的,她見蘇靈若不肯答應,白皙的額頭狠狠地砸到了石板上,額頭上出現了血色,石板上血水流淌,「不要,死!」短短的三個字也看出了這個女子的執拗。

蘇靈若扶額,「我這算是給自己惹上了一個大麻煩了嗎,罷了罷了,你叫什麼?」

看蘇靈若的樣子是要答應她了,女子點了點頭,「冷。」

蘇靈若一開始還以為是女子覺得冷了,而自己身上也涼颼颼的,不過看在女子已經跪了一天了,身子骨比她更加糟糕,褪下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關切問道︰「還冷嗎?」

女子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褪下蘇靈若的外衫披在了蘇靈若的身上,「名冷。」女子再次說道,看著蘇靈若,眼里一片淡然。

「額。」蘇靈若突然覺得自己丟人了,揉了揉太陽穴,讓腦子放松下來後,直接走回將軍府,冷二話不說地跟在了身後,隨著蘇靈若走到了凌英閣。

蘇靈若看著冷身上的傷痕,皺了皺眉頭,拿來干淨的衣衫,指了指屏風後面道︰「去洗澡,然後換好出來,冷。」

冷頷首,進去屏風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出來了,按著蘇靈若的規矩洗漱完畢後規規矩矩地站在了蘇靈若的面前。

蘇靈若看到冷濕漉漉的頭發,什麼也沒說拿起一塊干燥的錦帕替她擦拭著頭發,隨後又為她上了藥,「蘇冷。」

冷點頭,表示接受了這個名字。

「今日先在這休息吧,其他事情明日再說。」蘇靈若說完就鑽進了被窩,蘇冷不敢多話,也就僵著身子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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