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幽幽轉轉至去年秋,那會路傾離本在隱雙谷同分離十年的娘親路婉兮享受著天倫之樂。♀
隱雙居,路家人已在此生活三十載。三十年前,路家之主帶著神秘的嬌妻退隱江湖,在此安居。
路家擅毒,以致隱雙谷內摘種移植了大量的奇花異草,其間有幾株花尤為特殊,名喚妖花。
妖花未吸收路家人的血前類似普通的雜草,一旦注入路家人幾滴血,瞬間綻放,宛若水蓮,爾後那便是常年不謝。
路家條規,路家血脈都必須滴血灌妖花,一人一花,所以一株妖花便代表路家一個人。♀
‘驚變’與妖花斷不了干系,配方缺其不可,每個路家人的‘驚變’都是用各自的妖花配制,否則毫無效用。
妖花依俯血的氣息而生又靈氣十足,人亡花謝。
人亡花謝之時,‘驚變’亦是毫無效用。
那一日晚,剛躺下不久便聞得陣陣奇異芳香,路傾離猛然起身,推門便瞧見她的娘親路婉兮急匆匆奔跑了出去。
「怎麼會……怎麼會……」
一路尾隨至花林,卻瞧見路婉兮口中不停喃喃自語。
「娘,怎麼呢?」路傾離擔憂著欺身上前。
「傾離……」路婉兮顫抖著手指向妖花,啞了聲︰「昕兒她……」
「怎麼會這樣?」路傾離驚呼一聲。
清靈出塵的妖花已萎焉,妖艷的鮮血自花蕊汨汨而流,空氣中的那奇異的香氣愈發純濃。須臾,只見那妖花漸漸化作流螢飄散在天際。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路婉兮詫然,拼命的搖著腦袋。
路傾離模不清狀況,見平日冷靜自持的娘親神色失常,心里慌得厲害,「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路婉兮側身,目光落在路傾離身上,聲音顫抖得可怕,「傾離,娘親一定是出現了幻覺對不對?一定是幻覺……」
「娘……?」路傾離不解。
路婉兮目光又移至地面,兩株妖花開得正艷,而在前一刻分明是有第三株。
「昕兒她還那麼年輕……還那麼年輕怎麼可以……」路婉兮滿面哀傷。
路傾離怔怔的望著,忽而追問,「娘,女兒听不懂你的話,為何姐姐的那株妖花會幻滅?」
路婉兮抬眸,目光緊緊鎖住飄遠的流螢,低低的聲音盈滿了哽咽︰「人亡花謝,花已經謝了,昕兒的花謝了……」
路傾離臉色大變,腳下亦是踉蹌後退了幾步,失聲道,「怎麼會?怎麼能憑此就斷定姐姐的生死?姐姐一定活得好好的,花謝不過是一個意外!一個意外!」
路婉兮神神叨叨,尤自言語,「昕兒,對不起……對不起……」」婉言、擎蒼,對不起,是我把昕兒害死的,是我……」
「我對不起你們……」
「……」
路傾離瞧見她滿面淚痕,心間亦是不太平,洶涌翻騰,嘶吼之聲乍起,「姐姐怎麼可能會死?一定不會……一定沒死……我不相信姐姐死了,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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