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念未休片分,配制好解藥已是翌日晨曦,又埋首寫下一張藥方,方才開門吩咐雪夢將解藥、配方送去。♀
蘇傾念腳下虛浮,若非及時扶住一旁的門欄險些摔倒,待穩住身形,揉了揉眉心,此刻才意識自己疲憊、不適至極。
銅鏡將自己的狼狽盡顯無疑,發絲散亂,而那張倦怠煞白的臉絲毫不遜于白無常。
右手輕撫上左腕,吃力一笑。
玉靈珠,愈發黯淡了,它雖是神物,亦有耗盡光彩那一日。♀蘇傾念本靠著它存于這異世之地,若是那一日到來,怕是……
昨夜將其取出救治白紫琳前,她已將後果思量的透徹,所以她掙扎、徘徊,可抵不過那一股罪惡感,抵不過白瀟然幾人責備的眼神。何若白紫琳在她心中亦是有些位置。那麼善良可人的人她又怎忍不去相救。
只是她的一世長安呢?
強撐著余力將自己梳洗干淨一番,躺在床榻休憩不過片刻,外間響起雪夢急急的呼喊聲。
蘇傾念剛闔上的眼立即睜開,利落下床。
「何事?」蘇傾念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雪夢性子一直沉穩,如此慌亂失態還是頭一遭。
「五小姐服了解藥後,毒非旦未解,還蔓延的厲害,面色黑得可怕,昏迷中也直呼疼意。」
蘇傾念心下一沉,忙不迭的走出了清幽院。
侯府的侍衛在院外將那一處廂房把守嚴實,踏進內間,瞧見一屋子又多了些許人——白相、大夫人,還有兩年未見的白紫緣、祁天亦。
一家人為著床榻上的人齊聚一起,人人臉上的擔憂著急顯而易見,這一副畫面刺得蘇傾念眼楮澀疼,心間道不出滋味。她突然甚是想念蘇傾陽,想在他面前好好鬧騰一翻,好好的喚幾聲哥哥。
家人,她好想念,卻只能在心間默默緬懷。
白紫琳口中發出呼著疼痛的嚶嚶聲,蘇傾念很是明白那微弱之聲是疼到極致的表現。
她驀然出現內間,眾人將目光移至她身上。
「琳兒從未與人樹敵,安然了這些年,可同你在一起玩鬧了幾日,她就弄得危在旦夕。」大夫人上前,出聲責備。
她的情緒攸地有幾分激動,「為何你會安然無恙,是不是你?她吃了你送來的解藥就這樣,是不是你故意想害她致死?」
大夫人平日端雅,見自己女兒命懸一線,有了幾分失態,好在還尚存幾分理智,話還未說得過火。
蘇傾念心底也有些不好受,她沒了心思去辯解。
「昨夜她遭襲我月兌不了干系,你們怨我,我全盤接受,只是當下救她更為緊要,莫要阻了我。」
言罷,收了心緒,走至床榻前,細致檢查起來。
適才一路,她走得雖急,腦中不忘思索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藥物相克’,蘇傾念腦中閃過了念頭,細細想著昨日給白紫琳服下的克制毒性的藥丸和自己配制的解藥成分,有一味藥是相克的。
蘇傾念撫額,有幾分懊惱自己的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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