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染 46第45章

作者 ︰ 琉璃秀

()矯情!

矯情其實是一句很傷心的說話!

朱砂假想如果周秀敏對她說她矯情她會有什麼感覺——好吧,性格不同,無法設身處地,她大概會自省哪里矯情為何矯情如何糾正——

周秀敏

周秀敏會暴跳如雷,然後覺得她更矯情!

好吧,她發現自己對她了解的,只是現在這種狀況,也無法問個是不是!

朱砂很想周秀敏,很想!想到她此時此刻,某時某刻,也許跟那個俊秀的男人約會,甚至接吻,如林佩玲模她女朋友那樣讓那個男人的手放上她胸部肆意搓揉——她就難過得不得了!周秀敏應該不會那樣做吧,她想,為自己的想法驚駭,卻又無法控制自己去想象那個畫面,可是一想象,又覺得自己無法接受,難以忍受!

也許真如他們所說,她在妒忌!妒忌那個男人,莫名其妙的出現,把周秀敏的注意力搶走了,還害她們吵架——盡管說到底,吵架是因為她的錯!可是她就是無法對他歡喜起來!

也許她只是個比周秀敏更矯情、更虛偽的人,口上聲聲說不介意、祝福,其實根本不希望周秀敏交男朋友,她就想她跟她一起!朱砂為自己的自私感到慚愧,可這小小的慚愧,遠遠比不上她希望周秀敏失戀的**——

這真是太惡毒了!

朱砂痛恨自己,可邪惡的**卻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快速的生長,朱砂真心的覺得︰人永遠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麼話,包括自己,人也不知道自己內心埋藏了怎生邪惡罪惡的**,包括自己!這就是人性!

朱砂覺得自己是撒旦,看著像正常人的樣子,內心卻在不斷的滋生**邪惡的影子,喜歡一個人,連思想都變得骯髒!

朱砂有時候會想,其實冷淡也許是最好的,免得她不知又會說出什麼刻薄話——人永遠不知道自己嘴巴會說出什麼話,再自制,也會有失控的時候,何況,事實證明了她的自制力其實不不想象中的那麼好!

鄭廣廣女士叫了朱砂去她辦公室。請使用訪問本站。她課桌上擺著兩份計劃書,一份是漢川地區5號皇陵的挖掘計劃書,一份是西南北宋鎮遠侯塚的挖掘計劃書,鄭女士就直接跟朱砂說了︰下個月,這兩份計劃書的批文會劃下來,學校打算讓我和周教授負責。周教授已經確定去參與皇陵的挖掘工作,我們決定把考古班分為兩部分,一部分隨周教授去皇陵,一部分隨我去鎮遠侯冢我想問問你意思,你要去皇陵還是鎮遠侯冢,因為人選我還沒有確定下來,考慮到整體協調性,你的選擇會決定我的人群劃分。

這個早有听聞,考古班的同學摩拳擦掌,都去把這些墓冢的主人歷史盡可能的查清了,大家都琢磨著要去皇陵還是鎮遠侯冢,一個是號令天下的一國之君,一個是威風凜凜顯赫一時的將軍,無論哪個,都讓人眼饞,鄭女士是小範圍地做個意向調查的,她問朱砂,一半有咨詢意見的意思,一半是她要處理「她到底是要將周秀敏將她和朱砂分一起還是分開觀察」這個事,她想先問問她本人意思再決定——

「我去鎮遠侯冢!」五號皇陵的皇帝是個「文」皇帝,精通琴棋書畫,但政治上是個傀儡,連最後怎麼死的都不明不白——周教授就是沖著他怎麼死的去的,因為這皇帝的死在歷史上一直是個謎團。但那個鎮遠將軍,卻是個很有故事的人,從落魄到莫名的發跡到最後威震天下然後又死于奇病,這都吸引著她,最主要是,野史稱將軍「膽大過人,常臥墳堆而不驚,蟲蟻俱避,眾人以為膽識過人,其人異象,必成大事,後果然」——一個正常的人,沒事經常睡墳墓堆作啥?只怕里面大有文章,她懷疑,跟那個神秘公主墳里的公主一樣,其作為大有可疑之處,而且,「蟲蟻俱避」,那不就是「毒血人」嗎?蟲蟻哪敢咬他,咬了死的就是自己啊!關于他的死因,史稱「將軍早年氣盛,降兵俱活埋,眾人以為怨氣過重,是以死時肢解曲張,雙目難閉,人皆言冤鬼索魂是也!(注《:四言書》有雲︰無常索魂,魂從孔出,是以孔難閉,無常索魄,則魄從體出,故而肢體難直,故有此說!)」這恐怕是早年「常臥墳堆」里出了事,因為身體內的血一直壓著,後來毒發了,才出現這般癥狀,世人無知——也許是為了保存將軍名聲,故而用「冤鬼索魂」來掩飾——當然,這只是猜想,還沒有理論支持,所以她要去鎮遠侯冢!

鄭女士點點頭,再一次後悔為麼就讓廖老頭搶走了,她明明最喜歡這個學生的!她問︰「那你想跟周秀敏分開還是一組?」

朱砂猶豫,「分開吧!」

鄭女士點點頭,「好!」她在兩分名單上做了些許改動,然後給朱砂看,「你對班上情況比我熟悉,你看這樣分配如何?」

朱砂盯著兩分名單,「我認為周景龍更應該劃分到我們這一組。皇陵組人員相對比較充足,我們更需要他這樣人高馬壯力氣大的男生負責扛行李和器材——周景龍說他喜歡將軍,他說他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一個將軍!」朱砂加了一句補充「題外話」,又繼續說,「還有何俊——」何俊就是那個自稱「偽娘」的男生,「將軍冢在靠近農村地帶的野外,免不了跟當地人打交道,他懂很多地區的方言,反應又靈敏,很會說話,我認為到時候派他跟當地人打交道會有很好效果——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你可以咨詢一下他們的意願!」

鄭女士點點頭,「好!我會問他們意見的!」

朱砂猶豫了一下,問鄭女士︰「你問過周秀敏了嗎?」

鄭女士揚揚眉看她,眼神帶點深意,然後點頭,朱砂囁嚅,「那她」

鄭女士毫不客氣地說,「她不想跟你一組!」

毫不留情的直白說話直擊朱砂心髒,生生挖了一個洞——果然!朱砂黯然!

離開了鄭女士的辦公室,朱砂走下教學樓,不想在二樓轉角遇上周秀敏,兩人一上一下,兩目相對,周秀敏馬上撇開了視線,「哼」的從朱砂身邊越過了,朱砂扭身,急切的叫了句︰「秀敏」

周秀敏走得更快了,三步兩步就消失在二樓的長廊。朱砂深深的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身繼續下樓。她不知道,周秀敏跑到二樓連教學樓的通道看她,等了好久沒看見她身影,估計是從別的路離開了,才走了!

周秀敏听到她那樣急急切切的叫自己,心都慌了,不知為何心慌,就是听得那樣叫她,心就先亂了,可內心又不願服輸,硬是堵著氣快步的走開了,等朱砂腳步聲遠了,又忍不住跑回去偷看她,沒看見,又說不出的失望,不知道心底在期望什麼,憋得難受!

周秀敏最近沒見周保羅,盡管周保羅電話短信不斷殷切備至,可周秀敏恨他,周秀敏對朱砂的恨轉嫁到了周保羅身上,要是沒他送的那束爛花,就什麼事都沒有,她們出去考古,她們還是住一個房間或者一個地方,臨睡前說幾句話,早上吃她煮好的早餐然後一齊去挖墳——

可是鄭女士不願她們一組,她也覺得分開比較好,免得見著尷尬——她現在覺得很尷尬,這種心情這種想法,讓人無措!

要是她真的是變態怎麼辦?

周秀敏實在不敢多想,一想到這點,她整個人都亂了。她努力的說服自己︰我才不是呢!

基于一些微妙的心理,她對周保羅便熱情了些,周保羅以為自己終于打動了她︰女人對花總是難以抗拒的,何況是一個帥哥送的——心理頗有些得意!

這天周秀敏上完下午的課回家,走到校門口,就看見周保羅那台騷包拉風的跑車,周保羅穿著一身雪白倚靠在跑車門上,身姿悠然模樣俊俏,十足十言情小說里走出來的白馬王子,好多女生經過都想尖叫,有些還故意走來走去的意圖勾引起他注意力,沒自信的便趕緊發短信打電話叫閨蜜好友出來圍觀,周保羅大概守慣了這種觸目,顯得不以為然,神態十分淡定自在,他張目四望,顯然在等她,看見周秀敏便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口大白牙,「surprise!」

周秀敏一點驚喜也沒有,也沒有感動!心里有一種麻木似的冷淡,她問︰「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周保羅拉開出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周秀敏懶懶的上了車,可有可無的問︰「你怎麼知道我下午有課?」

「這對有心人來說不是難事——你望了我在這里有朋友,問一下課程就知道了!」

周保羅一邊踩油門,一邊扭頭對她充滿魅力地燦然一笑,周秀敏「哦」了聲,無動于衷,周保羅心說她還真冷淡啊,我等了她半個多小時,沒一點感動嗎?——為什麼她不問他等了她多久,那半小時好冤啊!周保羅有些郁悶的想,但一想到她就是那樣的人,這才是趣味所在,又恢復了些精神,笑著對周秀敏說,「帶你去一個有意思的地方!」

周保羅帶周秀敏去了一個海上游輪餐廳。游輪停在海港中間,由快艇接送往返,吃著美食,听著優美的輕音樂,欣賞兩岸迷人燈色夜景,十分浪漫!吃晚飯,餐廳送上一束美麗的花束給女士——這是游輪餐廳的傳統,或者說特色項目,完全是一副「女士為上」的優雅姿態,周秀敏上了周保羅的車就把話扔後車尾了,周保羅十分驚訝,女人都是愛不釋手的捧著得瑟的,她這是裝呢還是真不愛?不愛的話,何以又因為他送她一束花而熱情起來?

剛好金融研究生和上班族mm下來買水果,踫著周秀敏和周保羅,當時周保羅正把周秀敏扔後車尾的花束遞給她,俊男美女,浪漫登對,夜色街邊活月兌月兌一出公主王子情景劇,兩女人差點沒尖叫,好帥!好漂亮!她們刻意等上周秀敏一起回去,一路上大呼小叫,都說周保羅好帥,跟周秀敏好登對,口氣滿是艷羨,周秀敏勉勉強強的听著,說還好啦,看久了也就這樣!兩女人恨不得把她腦袋扒開,說你眼界好挑啊,這樣的帥哥還勉強,你會被雷劈的!

周秀敏真覺得冤枉,她看久了周保羅,真的覺得也就那樣,論皮膚白皙吧,比不過朱砂,論高度嘛,也就勉勉強強,米七五估計也沒有,這是她最嫌棄的,也就會打扮,加上瘦,顯高而已,她高跟鞋穿高一點,看起來兩人也就差不多了;論優秀吧,朱砂比她強多了,朱砂什麼都知道,他也就知道個唐宋元明清,還不是十分了解那種,說是文物鑒定專業,感覺就半桶水,估計時間都拿去泡妞了,哪像朱砂,一直那麼刻苦用功——

好吧,她又來「對比論」了!

周秀敏很郁悶。最近想到朱砂她就郁悶。

不管身旁兩女人的唧唧歪歪,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回去沒多久,周保羅問候的電話就到,周秀敏也就勉勉強強的跟她聊了幾句,最後借口洗澡睡覺了才掛了。周保羅拿著電話很郁悶,這女人時熱時冷的,倒搞得他心里沒個底,百般討好,只是因為他心里有些喜歡,加上家里要她跟周秀敏家搞好關系,最好能聯姻,然後把那個出名的解毒方子作為周秀敏的嫁妝要過來,他這才下盡了功夫,只是這周秀敏果然如傳說中難搞——

不過越是難纏的女人,他越是有興趣!

周保羅一個微笑,握了握拳,轉身給別的女朋友打電話去了,又不是小學生,夜晚才正開始!

轉眼又大半月。這段期間里,周秀敏和朱砂依然保持著「涇渭分明」的狀態,你不理我,我也無視你,比一般同學關系還不如,周秀敏每逢交作業,是直接摔朱砂面前,然後哼都不哼就轉身離開,朱砂每次都是默默的充滿無奈地看她背影一眼,然後把作業收起來,然後剛干啥還是繼續干啥,同學們開始還瞧著有趣,都會刻意的注視,後來覺得無聊了,就再無人關注了。

那個叫何俊的「偽娘」,因為鄭女士說她們班長(朱砂)說他聰明敏捷口才好,希望他能選擇去將軍冢幫忙處理一些當地交涉事宜而對朱砂充滿好感,覺得她眼神好,識貨,所以最近老愛跟朱砂湊堆,看見周秀敏又來擺譜,就湊過頭來問朱砂︰「班長,你跟周秀敏還吵啊?要不要我教你和好方法啊?必殺哦!」

朱砂說好啊!何俊嘴巴大張,露出一個「囧」字表情,他不過開玩笑的,朱砂也沒理他,忽然這樣說他好為難!

「先送花,再送禮物,大把大把的送,然後說我錯了,求你原諒我!我們和好吧!實在不行,就當眾跪下,她不原諒你不起來!」

旁邊一同學一本書蓋了下他頭,「言情小說看多了吧?我說你是不是男人啊,男人還看那種東西,還教壞班長,同學,你沒病吧,何棄療?」

「為了給你騰挪床位」

「」

「」

朱砂莞爾,繼續看她的書,讓他們自己鬧騰吧!

臨出發前幾天,周秀敏和周保羅又見了面。這段時間,她們在斷斷續續地約會,對周秀敏來說是一個擺月兌「我可能是變態」的機會,她總覺得自己不是變態,或者跟周保羅多約會,就可以忘記對朱砂那些奇怪的念頭和想法,還有越來越煎熬的想念,對周保羅來說是一個挑戰成功的跡象,證明他對女人的魅力是所向披靡的!

吃過晚飯,看完電影,周保羅帶周秀敏上山頂吹風。夜色晴朗,涼風颯颯,明亮的星子遍布黑幕,閃閃爍爍,周秀敏看著,默默的就想到朱砂的眼楮,朱砂的眼楮又大又亮,像盛著一掬清泉,泉里倒映著星光,亮得讓人移不開眼楮——

又想了!

一個軟軟的唇吻上了她的唇,她莫名的想起夢里那個甜蜜的吻,不由得閉上眼楮,周保羅看見她閉上眼楮,只道是情景交融,她終于徹底地臣服在自己的魅力里,摟著她的腰肢,慢慢的親吻著,然後變得有點急躁,他的舌尖頂開周秀敏的牙齒,長驅直入,因為周秀敏下意識的一個抵擋,有了一些難度,但很快不存在,他吻著,周秀敏沒有什麼回應,只呆呆的,他想不會是雛兒這麼純潔吧?手不由得摟緊了些,慢慢的手模到了她衣服里,夜風有些冷涼,被他掀起衣服,涼風「咻」的灌了些進去,周秀敏一個激靈,張開眼楮,不是朱砂,是一個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男人,她一驚,下意識的一推——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鍛煉,手勁可大了,周保羅又是猝不及防,被她一推,一個不穩,往後退了兩步,卻剛好踩在一塊滑溜溜的石頭上,整個人便「啪啦」的仰面倒下,他下意識的用手撐地上去支撐身體,卻發出一聲慘叫,手撐在一塊稜角尖銳的石塊上了,即時劃出了一道血痕,周保羅倒抽一口氣,怒不可遏,他罵周秀敏︰「你發什麼神經?有病啊你?」他費勁心機討好,好不容易偷個吻卻落得這般下場,他實在受不了,他從沒試過這麼狼狽,女人都是倒貼著討好他,她擺什麼譜啊!

周秀敏是受驚才有此動作,看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完全沒平時的風度和優雅姿態,瞬時連一點歉意也不復,她冷冷的看著他,懶得說話,周保羅爬起來,想找到什麼堵住手上的血,一時又找不到,又見周秀敏無動于衷的冷漠樣子,更加憤怒,冷笑鄙夷,「不過一個kiss,你擺什麼譜,開始時還不是一副陶醉的樣子閉上眼楮等我吻你,現在再擺出一副受驚純潔小綿羊的模樣遲不遲?」

周秀敏對他的好感本來就消耗得差不多,這下更是惡心,見著周保羅一副刻薄樣,不由得冷冷甩了一句,「認錯對象了。你,我才沒意思!」

「你」周保羅氣得發昏,這個臭女人他氣急攻心,口不擇言,「你以為我稀罕你?要不是你有點用處,我才懶得甩你!最討厭裝模作樣的女人,你自己下山吧!」他跳上跑車,一踩油門,飛快地開下山了,扔下周秀敏留在山上,周秀敏看著他絕塵而去,心里冷漠又僵硬,雖然夜已很晚了,還是靜謐的山頭,可她一點也沒害怕的感覺,甚而沒有察覺到處境,反而漸漸的有一種輕松解月兌的感覺︰她果然不是真的喜歡這男人!

真好啊!

她這樣想著,吹著山風,心情反而舒暢起來。在山上呆了一會,她才沿著公路緩緩的走下山。路上有路燈,頭上有月亮星光,幽暗,但不是無光,靜謐,但不是沒有聲音,一路上都能听到輕輕的蟲鳴,偶爾有車輛經過,估計又是上山吹風看月亮看星星看燈光玩浪漫的情侶,周秀敏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她竟然跟這種可笑的低級男人約會,太掉價了!可笑中,便生出幾分淒涼感覺,她可以打電話叫哥哥叫朋友來接她,可她此時此刻,想到的就只有朱砂——

不由得拔了朱砂的號,看著手機顯示連接中,她卻忽地有些害怕,不知道害怕些啥,就是覺得自己這般落魄可憐,會教她笑話了去,便急忙按斷了——不知道到底通了沒,不知道會不會顯示未接電話?希望沒有。她有些忐忑有些惶恐,她不希望她知道自己今天被人甩山上吹冷風這種丑事!

朱砂在洗澡,出來,劉怡懶洋洋地躺床上翹著個腳丫咬著根番薯干說朱砂你剛電話響,朱砂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周秀敏的——周秀敏竟然會打電話給她,她一驚,心跳得飛快,忙按了回去,心率都有些不穩定,該不是觸屏無意中踫到了?

周秀敏正琢磨著叫大哥還是三哥來接,朱砂電話忽然打了過來,她寂靜中被嚇了一跳,猶豫接不接,然而手指已經先一步有意識的接通了,她沒說話,朱砂的聲音傳來,顯得有些緊張,「秀敏你打我電話?」

「沒有!」周秀敏下意識的否認。

「哦哦!」朱砂失望的應了兩聲,果然。

兩人沒說話。又不掛斷。靜悄悄的,然後朱砂輕輕的說,「那我掛斷了。」

「」周秀敏沒哼聲。

「秀敏」朱砂輕輕的喚了一聲,周秀敏掙扎了一下,悶悶的應了一聲,「嗯?」

「」

「」

又沉默。

「我在山上,你來接我好不好啊?」周秀敏輕輕的說,朱砂沒多問,即時應了,「好!哪里的山?」

周秀敏說了地方,這是本市出名的觀賞夜色的地方,朱砂听過,沒去過。她說,「你等著我,我馬上來!」她放下電話,馬上換衣服,劉怡問她去哪里,朱砂說有點事,換好衣服,抓上手機和錢就跑了出去。

要去的地方,白天有車,晚上可沒。朱砂先坐車到了比較熱鬧容易截停的士的地方——算她走運,她一下公車,就遇上一輛空車,趕緊搭上了告訴司機要去的地方,那司機詫異的看她一眼,看她一臉焦灼的神色,也沒說什麼趕緊開走了。朱砂給周秀敏打電話,不停地安慰,說我快到了,你不要著急,等我啊!

周秀敏不著急,她听說朱砂要來,心里歡喜得不得了,在夜色下的公路走得挺嗨皮,還有心情小聲地哼歌,自然不會給她哥哥朋友打電話救助了。朱砂跟她聊天,才知道周保羅扔下的她,十分憤怒,對周秀敏說︰「你不要跟他往來了,他不是好人!」

周秀敏心情愉悅,「放心啦,再也不會了!」

朱砂說那你不要害怕,我很快就來了,有什麼事,你就扯開喉嚨大叫,我很快就來了!周秀敏好笑,知道啦,沒事的!我散步呢!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一台車燈迎面打了過來,周秀敏趕緊避開,原來是周保羅又回來了。周保羅當時氣盛,被風一吹,人清醒了些,後來越想越不妥︰再不該,也不該把人女孩子留山上啊,要有個萬一,他擔當不起!他趕緊倒了回來,看見周秀敏沒事,這才安心了些。他停了車,跑到周秀敏身邊,輕聲賠禮道歉︰「秀敏,對不起,剛才是我沖動了,我不對!我送你回去吧!」周秀敏連看他都懶,更別說搭話了,視若無睹地直接越過他,繼續她的下山之路!

周保羅跟著走了一小段路,不停的道歉,見周秀敏也沒軟化的跡象,他只好返身倒車,開著車龜速跟在她身旁,一路上道歉不停,可周秀敏就像聾了似的,跟朱砂說完電話,就听歌,把聲音放到最大,根本無視周保羅的賠禮道歉!周保羅死了的心都有了,真想不理她,一踩油門,回家睡大覺去,可又怕事情不好收科,只好耐著性子陪著她「走」!

朱砂幾乎每隔五分鐘就打一次電話來,周秀敏心里甜滋滋的,安慰她︰好啦,我沒事!朱砂才放心。周秀敏走到半山的時候,朱砂電話又來了,焦急地問︰「秀敏,我到了,你在哪里?」

周秀敏說半山,開上來。我在路邊走著。開上來就看見了!

過了四五分鐘,一台計程車出現在實現里,周秀敏瘋狂的招手,「朱砂解放鞋這里!」車沒停穩,朱砂就沖了下來,她著急的跑到周秀敏身邊,捉住她手左看右看,「你沒事吧?」語氣充滿急切緊張,周秀敏笑嘻嘻的,「沒事啦!沒事!」

朱砂好一會才注意到旁邊的周保羅和他的車,問周秀敏,「他怎麼還在這里?」

周秀敏撇撇嘴,「神經病唄!管他!」

朱砂走到周保羅車旁,一臉嚴肅對周保羅說,「你下來!」周秀敏不解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想干什麼,周保羅也莫名其妙,可看她跟周秀敏很要好的樣子,便乖乖地下了車,他下車還沒站穩,朱砂一腳就踹了過來,周保羅二度受傷,痛得彎□來,然後朱砂的小拳頭——說是小拳頭,可打身上肉里,也是實打實的痛——就暴風雨的落到他身上,朱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邊打一邊怒吼,「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周保羅簡直被打懵了!周秀敏看見她失控暴唳的樣子,也有些怔忪,覺得這實在不像她溫軟的性格——後來想起,卻覺得十分痛快!

朱砂猛地躥到周保羅車前,俯身探入車里,伸手把油門車匙一拔,隨手用力一扔,車匙劃了一道弧線,消失在黑暗某處了,周保羅慘叫,「你干什麼?」朱砂怒視著周保羅,咬牙切齒︰「你讓她大晚上的走山路,你也走一遭好了!」說完就扯著周秀敏去坐那台等候著的的士,的士司機一踩油門,「哇咧」留下傻了的周公子!

周秀敏在車上哈哈大笑,爽!好爽!太爽了!

朱砂卻憋著臉一直沒說話。

周秀敏逗她,「朱大俠,你剛好帥!我崇拜你!」

朱砂聲音悶悶的,「你不是很英勇的嗎?怎麼給這樣的小白臉欺負了去?」

周秀敏嘆氣,「為了讓你英雄救美啊!我豁出去我容易麼?你得回饋我,明天請我吃飯!」

「不請。」

「為什麼?」

「不想請。」

周秀敏沒所謂,「那我請你!就當時回報你今晚跑來接我!」

朱砂沒哼聲,周秀敏踫踫她手腕,輕聲,「怎麼啦?」

「一個人晚上在山上很危險的——」

「沒事啦!其實一路上有燈有車,不會有什麼事!」

「城市里也有燈有車有人,不也發生很多殺人案件?」

「」周秀敏捉著她的手玩她的手指,沒哼聲。許久,才磨磨唧唧的開口,「因為你都沒理我,我無聊,才跑去的」

「是你先不理我的!」

「是你不對!」周秀敏馬上反駁,「你說我矯情!」她瞪著朱砂,如果她敢說「反正你就是矯情」或者之類的話,她她她就罵死她!

朱砂沉默了好一會,「對不起!」

周秀敏又不說話了,繼續一個一個的把玩她漂亮的手指。

「解放鞋啊,你的手指真漂亮!」

「你的也很好看啊!」

「可是你的更好看啊!」

司機一路上忍受她們的甜膩,好不容易到了她們說的目的地,舒了一口氣,「兩位美女,到了!」

朱砂給了錢,兩人下了車!朱砂把周秀敏送到了她樓下,「好了,那我回學校了!」

周秀敏不舍,「上去坐一會嘛!」

「不行,待會沒車了。」

「坐的士回去嘛!」

「太遲回去學校會登記!」

「登記就登記唄,又不記入成績!去嘛!我餓了,走了一路,你陪我吃點東西嘛!大不了睡我家嗎,我床那麼大,夠睡了!」

朱砂為難地看著她,「好吧!一會。我真的得回學校。」

周秀敏歡快的點頭,朱砂看她高興的樣子,也嫣然,周秀敏看見她笑,就笑得更甜了。金融生下樓扔垃圾,看見她們站樓前,詫異,「周秀敏,約會回來了?」又跟朱砂打招呼,「嗨,美女!」

朱砂含蓄的點點頭,微笑,「你好!」

兩人先金融生一步上樓。周秀敏的存糧只有薯片和雪碧,其他的吃的沒有,周秀敏也不在乎,反正就一個挽留的借口而已,朱砂卻惦記上了,說你不是餓了,趕緊吃東西,周秀敏「哦」了聲,磨磨蹭蹭的拿出薯片和雪碧,朱砂看見這兩樣東西就皺眉,「你沒別的吃的嗎?」周秀敏搖頭,朱砂嘆氣,「那我去給你買些吃的吧?」周秀敏馬上說那我陪你!于是兩人又下樓了!

可這附近實在沒什麼好吃的,連外賣的也關門了,朱砂去小店買了些米和雞蛋,給她熬了粥,然後煎了兩個荷包蛋,金融生也沾光吃了兩碗,一直狗腿朱砂說美女你太賢惠了,誰娶你誰幸福,周秀敏點頭,是啊是啊,以後嫁給我吧?說的是半真半假,朱砂羞紅了臉沒理她們,她要回去,周秀敏不舍,摟著她腰撒嬌,「不要嘛!陪多我一下嘛!我們好久沒說話了!」

客廳沒人。金融生回房了。兩人貼得很近,近得能听到彼此心跳,周秀敏是心生意動,朱砂是面紅耳赤不知所措,朱砂舌忝了舌忝唇,開口聲音有些顫抖,「不不好啦!」不知是說靠得這麼近不好還是不回學校外宿不好,周秀敏心跳得厲害,卻死活不願松開,摟得更緊了些,耍賴,「不管啦,不然我不理你了!我要你陪我!」

朱砂掙扎地想了想,「那那我給劉怡打個電話說一聲我不回去。」

周秀敏高興的松開了她,「那你快打!」

朱砂給劉怡打了一通電話,說自己有點事,今晚不回去了。不用擔心。劉怡問她在哪里,知道是周秀敏家,便嗯嗯呀呀的應了,掛了電話卻胡思亂想了好久︰為什麼住周秀敏家啊?剛匆匆忙忙跑出去忽然又說不回來發生什麼事?「

朱砂已經洗過澡了,換套睡衣就好,周秀敏興沖沖的給她找睡衣,然後自己去洗澡,出來看見朱砂坐她書桌上看書,心里不由得甜死,按捺想親昵的摟住她脖子的沖動,問,「你看什麼啊?」

朱砂笑了笑,「你挺多書的!」

周秀敏嘟嘴,「你就知道看書!不要看了。睡覺吧!」

朱砂應了一聲,卻還是再看了兩頁才離開書桌。周秀敏雖然經常睡朱砂床,卻沒跟她同床睡覺過,這頭一遭,加上自己內心那些不清不白的思想,不由得有些別扭,裝作自然的問︰「那你睡里頭還是外面?」

朱砂說外面。周秀敏就爬到里面了。這時候天氣已經漸漸暖和,蓋個薄毯子就好了。關了燈。周秀敏叫了聲,「朱砂」

「嗯?」

「你在想什麼啊?」

「沒有!」

「你困不困?」

「還好!」

「還好就是困了。那睡吧!」

「嗯。」

又好一會!

「朱砂」

「嗯?」

周秀敏頭轉向她,「你跟我說會話嘛!」

「好!」

「你在想什麼啊?」

「沒有!」

「騙人,肯定有的!你說嘛,告訴我!」

「沒有!」

「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也不發短信啊?」

「因為你不理我啊?我叫你也沒理我!」

周秀敏撇了撇嘴,「誰叫你沒誠意,你多叫幾聲說不定我就理你了!」

「」朱砂沒哼聲。

「那你今天怎麼就打了?」

「因為你先打的。」

「我沒有都說了不小心踫到的如果我不打,你就永遠不理我啊?」

「」

「你有沒有想我?」不經意的問出了口,心卻提了起來。朱砂沉默了好久,周秀敏心都提到桑眼了,朱砂轉了轉頭,兩人黑暗中四目相對,朱砂的眼楮很亮,就像山上看到的星子似的,周秀敏的心又不听話的狂跳起來,朱砂的聲音輕輕的,卻有種致命的力量,給周秀敏心髒致命一擊

——

「想!」

兩人的頭顱靠得並不遠,也就一個巴掌寬的位置,黑暗中,不知道誰先咽口水的聲音,

有一種曖昧暴動的力量使心率失控,怦怦怦怦的亂跳,周秀敏的臉上已經暈坨坨的燒起來,朱砂也不好受,臉上發燙,燒得人神經失控,她想調開目光,可實現就被周秀敏緊緊的黏住,無法移動——

吞咽口水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呼吸聲越來越重,空氣中曖昧的氣息越來越濃,兩個頭顱越靠越近——

不知道誰先主動的,反正兩個唇就甜蜜又青澀的黏在了一起!

親上的一瞬間,什麼包袱心理負擔都放下了,心里就剩下了滿心的歡喜和說不出的甜蜜,生澀的踫觸著,只是唇與唇的相觸,並不深入,朱砂很羞澀,帶著些稀里糊涂的沖動,沖動過後,便顯出靦腆不知所措的神色,周秀敏更主動一些,吻著她的上唇,吻著她的下唇,小舌尖試著伸到她的口腔里,輕輕的像尾可愛的小魚勾著中朱砂的舌尖,勾逗著痴纏著嬉戲著

許久,唇終于不舍的分開了,兩人臉色緋紅,都有些不敢直視對方——

「你」周秀敏有些別別扭扭的開口,「你干嘛親人家啊?」

朱砂一驚,不是她先親的嗎?她手足無措,結結巴巴,緊張得說不出來,「你你我對對不起!」

周秀敏怒惱地瞪她一眼,「你是不是喜歡我?」她逼問。朱砂愣住了。

「說啊!」周秀敏急迫的催促,「你快說你是不是喜歡我暗戀我?不然為什麼我一個電話你就跑來了!」

「我我怕你有事!」

「那你喜歡不喜歡我?」

朱砂羞澀的扣住手指,「我喜喜歡!」

周秀敏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滿意表情掀被子蓋住自己轉過身偷著樂,朱砂著急的看著她,「那那」

周秀敏就等著她問。她故意的,就看她著急。

「你你真的不會跟那個小白臉一起了嗎?」

「」周秀敏咬牙,這個時候你個笨解放鞋非得那麼殺風景嗎?快問我喜不喜歡你!

「不會啦!我不早就跟你說過我就看他模樣可以,現在簡直面目可憎——你又不相信我!」

朱砂點頭,「我相信啊!」

「那你快問我喜不喜歡你?」

朱砂臉上又一紅,「那那你喜歡我不?」

周秀敏睡死過去,「不告訴你!」

「秀敏」朱砂坐了起來,輕輕的叫,周秀敏詫異地轉身抬頭,「嗯?」

朱砂忽然狠狠的吻了過來,比之剛才的羞澀,忽然勇猛了很多,雖然技術差得要死,周秀敏還真給她震懾住了,許久,朱砂松開了她,眼里帶了些莫名的殺氣,「我說了,你就得說。不準玩我!」

周秀敏被唬住了!面紅耳赤,支支吾吾,其實心底是真喜歡的,可說出口就忒難為情,「喜喜歡啦我心里一直想著你!」

「好想!」

聲音最後淹沒在唇齒間!

作者有話要說︰來吧,不由猶豫、不要客氣,盡情地為橘子皮歡呼喝彩撒花狗腿吧~噢耶~\(^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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