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女士要求查看的是國家衛星拍攝的某地區的最新衛星地圖,該地區由于部署有軍事力量,信息特別敏感,今次是情況特殊,盡管如此,上頭還是經過了長時間的考慮才同意了鄭女士的要求,但要求鄭女士不能作任何紙上記錄和在有軍方人員的情況下觀看——簡單來說說就是監視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鄭女士無所謂,她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身正不怕影斜。她的目標是西南某地區一個叫石方的小鎮,這附近的山勢走向十分奇怪,從唐貞觀開始,竟似每隔六七十年就一個模樣,這讓她十分疑惑不解,這也是她要求查看最新衛星地圖的原因,她想證實自己的疑惑。
衛星地圖一般需要專業人才才能看懂,軍方考慮到鄭女士的身份,同時提供了一份經過技術轉換的普通地圖,兩相對比,更加清楚明了,鄭女士在觀看過後,問一旁端坐如松樹的沉默男人,「上校——」這是男人自我介紹中的軍餃,職位相當的高。鄭女士開始以為是因為軍方特別重視這份地圖的原因,後來才知道是另有隱情——「你們軍方有注意過這個小鎮嗎?」
「教授,」男人穿著便服,言語口氣仍然充滿了軍人的硬朗氣息,「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
「」鄭女士默默無語了。好吧,她的確不該問。她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繼續低頭看地圖。在她皺眉看著地圖上的某個小黑點上時,男人卻忽地話鋒一轉,沉聲道︰「但上頭命令,如果教授問起石方,我可以以私人的身份說幾句。」
「」這是所謂的「曲線救國」嗎?鄭女士沒想到嚴肅的軍人也有這麼「幽默」的一面,是以有些好笑地抬頭看著對方,等待對方「私人身份說幾句」。
「這個不能被發現。教授請把這件事忘記。」
鄭女士瞬間便驚愕。唐從開國之際便爭端不斷,本應是太子李建成登位,卻被李世民通過玄武門之變奪了皇位,民間一直有傳說,李建成之所以被李世民踹掉,是因為李建成的龍脈被毀,李世民秘請了術士,點了「蛟龍奪珠(主)」穴,硬生生把李建成擠了下皇位。李世民登基後,又听從術士建議,在李建成原有龍脈上,避開受損的龍尾,奪山填海,硬生生人工造了個「龍尾」,放了三十萬噸黃金聚地氣「養龍」,勢成「神龍擺尾」,這才有了「貞觀之治」,但同樣的,養了「神龍」的地帶,會時常「翻江倒海」,因為「神龍擺尾」了不會沒動靜。武則天時期,曾經想毀了這條「龍脈」,但最終出于政治考慮而停止了行動,所以最後,皇位又回到了李氏手中。後來唐玄宗即位,中國唐朝進入最鼎盛的「開元盛世」,唐玄宗又在「龍尾」上加充了一百五十萬噸黃金,並且為了供奉「地龍」,在附近建造了五個大倉庫用來存放五谷,公元720年發生的旱災,第一個得到救援的反而是地處偏遠的西北偏北地區,據說救援的糧食就取自當時的「五大倉庫」。據說自此以後,幾乎每一位皇帝登基,都會或多或少地在「龍尾」填黃金,至太和九年(公園835),西北地區發生罕見大地震後,山脈地形改變,死傷無數,並且在此後再歷經好幾次大地震、洪災,關于龍脈龍尾的傳說才逐漸消失。這些龍脈龍尾的故事或許是「牽強附會」,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而且,唐朝大量黃金莫名流失是全世界學者公認的,她相信關于埋葬黃金的傳說,所以一直在研究有關方面的資料,最後確定這「龍尾」極有可能就在「石方」附近——
「所以我的設想是真的了?」從她一提「石方」,對方就聲明「不能被發現」,顯然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所以鄭女士就直接開門見山了,她相信對方明白她的意思。
男人沉默。
沉默有時候意味著承認。至少不反對。也就是說,糧倉的事是真的,黃金的事也是真的。黃金不能提——至于為何不能提,大家心里都明白。糧倉的遺址也不能公布,一旦公布,自然會牽扯出黃金的事,到時候大量公眾媒體涌入這個地區,極有可能造成軍事上的泄密,所以,她得「忘記」這件事,至少不能公布。
鄭女士點頭。「我明白了。」反正黃金找到了也不會是她的,她的志趣只是揭開歷史的謎團,一旦了解了真相,她也就心滿意足了。至于黃金如何處置——恐怕早處置了——那就是國家的事了!
「教授看完了嗎?」
鄭女士點頭。
上校身份的男人把衛星圖片和普通地圖收拾起來放到一個大文件袋里,「啪」的立正給鄭女士敬了個禮,轉身離去了。
鄭女士坐在小小的會議室想了很久。石方這個地方,幾經變幻,因為黃金的重量和地震,極可能已經沉沒到地中心不看到達的地方,軍方又是如何得到黃金的呢?她腦內思索了很久,得到了一個大概的答案,方才離開。她去了歷史館,卻意外的只見周秀敏一人,她問周秀敏朱砂呢?周秀敏一時不知道從何處說起——真正的「說來話長」,于是含糊地解釋︰去庫房找四五十年代的資料了。鄭女士皺眉,「她為什麼對四五十年代的歷史感興趣?」周秀敏搖頭表示不清楚,鄭女士想了想,也沒再問,去找自己感興趣的資料看了。她看衛星地圖所需時間不多——就算她想「多」,別人也不肯啊!之所以打算呆上三五天,就是為了看館內平常看不到的資料,機會難得嘛!物盡其用是她的原則!
信息局是五點半下班,所以不管她們意猶盡不盡,她們都得準時離開。走出信息局管理的大門,周秀敏感覺頭暈目眩,看東西眼楮都是打圈圈的,鄭女士神色也不好看,眉心都快擠一起了,朱砂干脆一副魂兒丟在那堆「廢紙堆」出不來的樣子,三人驟然站在光線明亮、氣候炙熱的室外,都有點懵懵的,好久不曾回神。她們口干舌燥,四周居然還沒有買水的地方,鄭女士連十幾分鐘的路也懶得走,直接搶了別人剛截停的車,那倒霉男人揪著剛掀開的車門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然後結結巴巴、結結巴巴,「女女士,這是我的車。」鄭女士微微的眯著眼楮用一種「我都這樣了你連個車都不讓你是禽獸嗎?」的眼神看對方,對方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好一會,才尷尷尬尬地松開了手勉強做了個「請」的動作,朱砂被鄭女士的無恥弄得面紅耳赤,周秀敏覺得也挺丟人的,但她更怕鄭女士扔下她們自己走了,她也不想走路,鄭女士是做得出此等行徑的,趕緊扯了朱砂上車,臨上車還楚楚動人地朝那可憐男人拋一個「真是太謝謝你了」的微笑,那男人被她們一唱一和,弄得內心苦悶無比,站在夕陽光里各種凌亂。
回到酒店,先去超市買了冰冷的飲料解渴,三人坐在大堂的休息區域休息了好一會,才各自回房。周秀敏一進房間就倒在軟綿綿的床墊上喊苦喊累,說腦內有只蜜蜂嗡嗡的叫,讓朱砂給她按摩,朱砂跨坐在她的身上給她揉肩膀,周秀敏被捏得渾身舒服,哼哼哈哈的差點沒睡著,眯眼眯眼之際,電話忽然響起,鄭女士打電話來,說一小時後出發請她們吃飯。周秀敏把話轉告朱砂,朱砂今天被嗆了一身灰塵,要去洗個澡,周秀敏說她要睡覺,說也沒干啥,為什麼比干啥了還要累的感覺?腦力勞動果然辛苦啊!讓朱砂洗完澡叫她,她也要洗澡。朱砂洗完澡出來,周秀敏已經睡沉了,叫她也不醒,後來醒了,嗯嗯呀呀的抱著朱砂脖子不願起來,朱砂濕漉漉的頭發抖了她一臉水,才尖叫著跳起來罵人——
鄭女士請她們去吃韓國烤肉。這大熱天的,吃烤肉,周秀敏也不會到她到底想什麼,去到才發現,坐在空調開得十足的房間烤著香噴噴的肉卷,別有滋味。鄭女士慢條斯理地翻著肉片,跟兩個學生商討今天發現的疑惑,她用假設說明︰假如在地底下挖一個巨大的儲存空間用來存放大量的黃金,這些黃金因為地震沉默到極深遠的地下層,到底怎麼樣的震級才可以將她重新‘托’到地面上?
「那得看多少重量了。」周秀敏沾著醬料說了一句,鄭女士回答︰「上百噸。」
「那不好計算。地震本身的力量根本無法預測,而且黃金的密度那麼大,上百噸的話,那是非常可怕的重量。有沒有可能是這麼一種情況,那股地震的力道其實並不是那麼強大,至少不足以翻江倒海,它涌上來,而黃金按照它本身的特質是往下沉的,兩相抵消,也想黃金其實並沒有沉到地心?」
「還有一種可能。」旁邊忽然有人插嘴,三人不由得一齊望過去,是個看樣子大咧咧的中年男人,她看見三個女人忽然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模模鼻子,「不好意思,听見你們討論有意思,忍不住插句話,我是學建築的,見過這種現象——」
鄭女士緩緩的開口,「你請說。」
「假如儲存黃金的空間,是按照特殊力學建造,而黃金的擺放又按照一定的比例,有可能發生這種情況︰地震將房間整個‘吸’下去,但房間本身並沒有收到毀壞,再剛好同樣力道的作用下,它有可能再度浮現到地面。兩年前在河南出現的大雁地宮其實就是這樣的例子。唐朝時它因為地震,整個下沉到地下,所有人都以為它毀了,但因為前幾年河南地震,它又被托上來了——這力學或者地理學其實都無法解釋清楚,只能說大自然的神奇造化。」
鄭女士微微頷首,「謝謝你,原來是這樣。」
男人吞下一塊肉,又道︰「我听說過一件事,在廣西叫什麼名字我也不記得了,那名字特別拗口,山上有個洞穴,當地人都叫它‘魔鬼穴’,據村里老人說,它五十年出現一次,就出現一天,過了一天後,你怎麼找也找不著了,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原理。」
「叫什麼名字?」朱砂問。
那男人拿起小酒杯,「我真想不起了。也是在火車上無意中听人瞎扯覺得有意思記上了。」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朱砂「哦」了聲,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鄭女士和周秀敏奇異地看她一眼,周秀敏低聲問想什麼呢?朱砂搖了搖頭,周秀敏撇了撇嘴也沒問了。
吃過飯,三人離開。鄭女士要回酒店。周秀敏打算和朱砂去逛逛北京的夜晚風貌。三人走到了店門口等車。在等車時,來了一輛賓利,車上走下一個女人,不高、略壯,長頭發,看樣子斯斯文文,但眼神流露出一種精明世故的彪悍強大,鄭女士本來是漫不經心的瞟一眼,卻在見到那女人的模樣臉色遽變,她按捺住心跳,不動聲色的模出手機按了攝像頭的快捷鍵對準那女人連拍了幾張相片,那女人也沒察覺,下了車,大晚上的也掏出個墨鏡兜住臉,然後快步朝她們剛出來的大廈走去。鄭女士飛快的打了個電話,把相片send給了某位同志,周秀敏是看見她動作的,驚詫,像鄭女士這樣的人,不說眼界高于天,也是挺傲慢的人,偷排人家這樣的事怎麼樣也跟她挨不上邊,所以等她飛快地說完電話,就問,「教授,那是誰?」
鄭女士把剛偷拍的相片給打電話的對象send了過去,冷漠地說,「盜墓團伙的頭子,國際通緝犯。老周(周美的)他們上次在河南挖的一無所有大墓,就是他們做的好事。高精尖科技集團,據說擁有自己的私人衛星,近幾年主要在亞洲活動,國際刑警想逮住她好久了也沒成功過,是個非常狡猾殘忍的人。國際刑警為了預防萬一,幾乎給每所學校、私人考古隊發布過她的通緝照,提醒遇到這伙人,一定要設法避開,千萬不要跟對方起沖突,不然就死路一條。所以我記得。她出現在這里,看來我們國家又要倒霉了。」鄭女士除了上課,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顯然是深惡痛絕的,她又說,「以後如果遇上這類亡命之徒,要逃得遠遠的,不要與之意氣之爭拼命到底,他們爛命一條,死了也無所謂,國家培養你們可不輕松,考古再偉大,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鄭女士這個人,就算關心人,也是藏在諷刺嘲弄里,像這樣正面的感情表達,十分少見,朱砂和周秀敏受寵若驚,忙道,「記住了。」
三人分了手。鄭女士回酒店。朱砂和周秀敏去圍觀天_安門。去天_安門途中,周秀敏問朱砂听到廣西某五十年一現的神秘洞穴想什麼,剛才人多,她不好意思問。朱砂問你記不記得我們在青陽那次?周秀敏心想果然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根本不是什麼力學地理學,而是‘神秘事件;點頭,朱砂沉思的表情,「我懷疑那是‘生門’,那里可能布置了什麼神秘的強大陣法!」
周秀敏哈哈大笑,「鬼谷子的那種嗎?走進去出不來。」
朱砂嘆氣,「我說真的。我听我父親說過,他說一個老江湖跟他說的,古時候有些墓穴,里面不止布置機關毒藥,還步陣法,走錯一步,就出不來了。而陣法里面,就好像小說寫的,有個‘生命’,是讓人博運氣的意思,如果你好運氣撞上‘生門’,說明老天都不收你,你可以出去,反之則死定了。」
周秀敏也不是不信,就是覺得這東西邪乎,不大願意相信。訕笑了一聲,「好像科幻小說哦!」
「古人某些東西,比科幻小說玄妙多了!」
「不想討論這個。毛乎乎的。」
「好!」
兩人參觀完天_安門,臨回酒店,朱砂特意去文具店買了個口罩防灰塵。第二天她繼續翻「廢紙堆」,周秀敏在歷史館找自己感興趣的資料看。中午兩人吃飯時見了一面,周秀敏看得頭痛,朱砂也沒什麼特別收獲。快閉館時,朱砂竟意外的在一個文件夾里找到一**府的合照,照片背後有一行清秀的字體︰攝于19xx年清雅小築,時微雨初晴,景致頗佳,父弟俱在,蘭之所帶西洋玩意,興之所起,逐有此相——前排是林家的主人夫婦,兩側是兩個俊俏的兒子,後排是管家女乃娘之類人物,再然後是丫環僕丁,個個一臉大驚小怪的緊張表情,寫字的顯然是林家大少的手筆,那個叫「蘭之」的人帶了「西洋玩兒」來,他們很有興致的拍了這張合照——至于那個叫蘭之的,是不是為了看看當時盛傳的林府神秘的新娘子而故意帶「西洋玩兒」來掇唆他們拍「合家照」就不得而知了!但林大少旁邊沒有站有女人,而後排的女性,也沒有明顯「美貌瑩白」的對象——顯然林府是防備至深的,雖然答應了拍「合府照」,但並不包括林大少的妻子——
朱砂回去就跟周秀敏說了,兩人都猜測這「蘭之」是誰,周秀敏不抱希望地上網查,不想竟然意外有了發現︰當時上海市市長叫歐志行,字蘭之。百度甚至有他老年的相片——周秀敏說一看就是個奸角!按照民俗學教授的轉述,當時是「上頭」有人想搞死林家得到神秘的「新娘子」,這個人是否就是跟林家有密切關系的歐蘭之?如果是,歐蘭之的兩面三刀顯然而見。周秀敏說,「妒忌給弄的唄!人家有錢,家世好,還聰明,長得還帥,他比不上人,長期埋伏了妒忌的火,比不上三少就算了,連個病噠噠的大少也弄到個寶貝新娘子,終于受不了,剛好j□j開始了,他努力的爬上去,然後把目光瞄準了長期的妒忌對象,狠命地弄死他,不弄死他簡直對不住自己啊!」朱砂听她說得煞有其事,不禁莞爾。而神奇的百度顯示這位歐市長是死于腫瘤,終年四十二歲——像林大少那樣病弱的人,都因為喝了神秘新娘子的血好起來,歐市長想借助新娘子治病的心態自然不難理解——雖然沒有明確結論,但兩人心目中,幾乎已經將這人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然後朱砂翻到j□j過後很久某佚名作家撰寫的文章說林大少死時感嘆「人心叵測」幾乎可以證實這個猜想,隨後兩天里,再無其他關于林三少家族的發現。朱砂只好遺憾轉戰歷史館,沒多久,「參觀」結束,她們就回周城了。
朱砂和周秀敏商量把北京發現的信息已經推測告訴民俗學老教授,兩人想著給教授電話約好時間上門拜訪,結果老教授的電話先來了——
「有林‘覃侍’的照片,要看不?」
作者有話要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