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給人的印象就是貧窮、相對落後,然後還有山高林密,信號差。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貧窮、落後,那是不用說的,全國出名,至于山高林密,去過廣西的人都知道,往山上一站,但見山林連綿,無盡無邊,「十萬萬大山」的說法,毫不夸張。這貧窮、落後,電訊網絡覆蓋範圍自然差了點,加上山高林密,信號差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可問題是,前兩步還有信號,後兩步便「不在服務區」就忒邪門了點。周敬青不敢置信的盯著手機,敢不敢更爛一點?他退回到原來有信號的地方,沒,再退,沒,往左邊移幾步,沒,右邊,還是沒,他不信邪,一連往回走了好幾米,信號格的地方還是很殘忍地顯示一個紅X,他無何奈何,只好作罷,他把手機塞回兜里往會走,沒了信號,再好再貴的手機也等同廢鐵了,廢鐵還能砸死人,這手機嘛,挺多也就能充充手表,必要時候開一下「手電筒」功能照亮。
周敬青搭檔多年、私交極好,外號叫「虎子」的周曉兵笑嘻嘻的看著他打趣,「我說老大你這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退一進二的,跳交誼舞喏?!」叫「石頭」的正在喝水,一口就笑噴了出來,周敬青白了他們一眼,就地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擰開了隨身攜帶的水壺喝水,另一個叫老邱的挪到了虎子身旁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虎子看了他一眼會意,「蹭」的跳了起來湊到周敬青身邊,嘻嘻的笑著,搓著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周敬青沒好氣,「有話就說!」
「那個老大」虎子不說話,就嘻嘻的笑著,一副「你懂的」表情,周敬青喝著水懶洋洋的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小袋子扔給他,「就三顆,你們分了。」
虎子歡天喜地的道了謝,揪著小袋子就回去分給了石頭和老邱,兩人隔空跟周敬青道了謝,馬上寶貝地藏了起來。周家的解毒丸可是出名的好,稀罕得很,不跟周家合作或者有生意關系,出多少錢都買不到,掉了可就沒了!「老邱,麻煩檢查下行裝,我們待會就走。」周敬青名聲不少,又是周家的人,按理說無需那麼客氣,有什麼要求,直接吩咐下去就是了,但他向來對人客氣,就連說話也特別注意語氣,讓人听了感覺就是舒服、受尊重,所以老邱即時爽快地應了聲,馬上起身做事去了。
虎子分完藥丸,又屁顛屁顛的走過來,像是才想起剛有什麼事忘了說現在要說的表情,支支吾吾好一會才問出口,聲音就兩人可聞︰「老大,你你干完這票真的不干了?」雖然以前周敬青也說過類似的話,但一有什麼好活,他又馬上精神抖擻地參加了,但今次好像有點不一樣,好像鐵了心的樣子,所以虎子有點擔心,周敬青喝著水沒說話,虎子又郁悶的嘟囔︰「你去了以後我找誰搭檔啊,老大,不要收山啦!」
周敬青差點沒一腳踹翻他「你什麼烏鴉嘴,什麼去了,你才去了!」
虎子馬上抽了自己兩嘴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老大,你懂的。我嘴巴笨,不會說話,你別生氣!別生氣哈!」
周敬青向來知道他那臭嘴,白了他一眼,也懶得跟他計較,虎子在他旁邊蹲下,給他敬了一根煙點著,問石頭要不要,石頭說不要,去一旁小解了。周敬青抽著煙,見老邱在檢查行李沒注意這邊,從脖子里拉出周秀敏給的那條鏈子擰開瓶子的蓋塞,倒了一顆里面的小藥丸在手心,悄悄的遞給虎子,低聲︰「收起來,別讓人看見了,省得生分,我也就兩顆!」
虎子識好歹,飛快地接過藏了起來,低聲道了謝,兩人若無其事地繼續吞雲吐霧。
「老大,你們家又出好東西了?」好一會,虎子壓低了聲音問,周敬青慢條斯理的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沒有要作答的表情,虎子也就知趣的沒再問。
石頭解手回來。老邱也說一切oK,周敬青跺熄了煙,「走吧!」
四人背起行李和裝備,又朝著更深處的密林深山進發了。雖是九月的酷暑天,他們都穿著長衫長褲,袖口、褲腿都扎得密密實實,只露出手和臉,要是在外頭,得熱暈,還好這是山里,樹木陰涼,不過也就現在,再走半天,那片大林子遮天蔽日,密不透風,到時候光是悶就夠他們受的了,甭提熱了!不過沒辦法,一切為了安全,這山高林密,蟲蟻也多,要身上扎幾口,沒毒的還好,頂多難受幾下,有毒的,呵,那就看天了!他們都沒說話,只低頭疾走,都是成年壯漢,又加上周敬青和虎子來過好幾次,熟路,不用東模模西模模的尋路,目的地明確,步速就相當高,傍晚比預定時間還早一個半小時就到底目的扎營地,他們走了一天路,都累了,分工合作快手快腳地扎好營,吃了些東西,也不管時間早不早,分派了守夜時間,沒守夜的便趕緊去睡覺了。周敬青守第二輪,凌晨時分,正是難熬的時刻,他起來繞著火堆走了幾圈才振作了些,他坐下,百無聊賴,忽地又想起周秀敏給的藥丸,便模出來倒手心上琢磨,沒用過,也說不上好不好,可他直覺就是好東西,就是不知道周秀敏打哪弄來的!要真是好東西,他們家原有的加上這個說起他們家的藥丸,好是好,可就是不夠完美,總差了點什麼的感覺,章家倒是有點訣竅,他們也想過買過來,可人家不賣,還想倒過來買他們家的,他們自然是不肯的,給了他們,他們還有什麼?所以兩家生意是照做,這方面是談不攏的!若是另外有好東西先不說資本,便是自己心里也安樂些阿敏這小丫頭,最是愛錢,不肯說莫不是打算「訛」他一筆?那倒是好!若是能給些錢買來這麼個好東西,他樂意得很!
「老大」猛然一聲呼聲把他的沉思打破,他想得太出神,手一抖,那小藥丸便順著指縫「哇啦」的掉落了火堆里,他一愣,繼而大驚失色,趕緊把燃燒中的火柴拔,那藥丸早消失無蹤了。
周敬青︰
周敬青惱火的瞪著忽然出現叫人的虎子,虎子也呆眼了,他訕笑著,「老大這這不怪我啊你」你想說你發什麼神經呢沒事拿出來玩——
周敬青也知道怪不得他,是自己不小心。可心里到底郁悶,便恨恨地瞪著他不說話,虎子知道他脾氣,就裝模作樣生氣而已,不會真發脾氣,便小心的陪著笑,「老大,這千金散盡還復來呢,何況藥丸,保準我們一路平安,那玩意就是虛的,不要執著不要執著。」
「不要執著,那好得很。你的給我!」
虎子馬上把自己腰間捂得死緊,「別!給了人的東西你好意思要回啊!」
周敬青也沒真想要,就擠兌擠兌他,兩人扯皮了幾句,周敬青就去休息了,天一亮,四人收拾妥當,繼續朝最終目的地進發了!
何文超教授最近對毒藥的制造到了近乎入迷的地步。朱砂也一直很投入,但到了有兩個醫科生加入並且拿兔子做實驗時,朱砂就感覺到不舒服了,她對廖老教授陳述自己不想再跟何教授學習的理由︰我並不想當救死扶傷的醫生,我只想考古,我認為何教授的研究,現在已經不適合我了。廖老教授認為她有理,跟何教授打了招呼,朱砂鄭重地謝過何教授的指導,便再不去上他的課程了。何教授不願意她走,他覺得朱砂很聰明,很能幫他手,他喜歡這個學生,視她如左右膀,很多時候甚至忘記了她並不是自己學生,只是被人托交情塞過來隨他學習的,他一直試圖說服她,表示只要她參與配制藥方部分即可,無需親自做實驗,但朱砂很堅決的拒絕了——甚至不是婉拒!何教授很不高興,覺得她有些不識抬舉,然而終究不是自己的學生奈何不得,只好很郁悶地作罷,過兩天再細想還是放不開,于是轉而想說服廖老教授,但老教授︰她是我學生,又不是我女兒,女兒尚且控制不了,何況學生?天資好的人何其多,你就別饞我的了!把何文超的希望完全斷絕了,于是何文超轉而打「游擊戰」,遇到問題便找她「商量」——
這對何文超來說,也是一個新奇的體驗,他,大名鼎鼎的教授找一個學生商量?說出來都沒人相信,他自己就不相信,要擱以前,他連有這種想法都覺得可笑,可這個學生的確聰明,很多想法見解他是連想都沒想到,他對廖景興是羨慕妒忌恨︰他怎麼就沒遇到這麼好的學生?
廖老頭對他這個學生也很滿意、得意,「命啊!」
何教授︰
何文超說我真想往你碗里放點我們研究出來的東西!
老頭子得意大笑,轉頭給朱砂介紹了研究青銅器的。老頭子專職是研究青銅器,但副業喜歡走「旁門左道」,他發現老廖這個學生有點意思,竟然還懂點五行八卦,于是青銅器不教了,跟人專門討論五行生八卦、八卦生七儀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朱砂那個人也有點傻,就像海綿似的,海水能吸、自來水能吸,墨水也能吸,老家伙跟她說什麼,她就記什麼,回頭還跟周秀敏津津有味的說,周秀敏就當听天書,然後問了一句︰廖老教授讓你學這些東西真的沒問題嗎?周秀敏覺得那玩意就像走江湖訛人的玩意,類似什麼「大力神丸」、「賽半仙」,听著挺像那麼一回事,其實狗屁不通!當然,她不是,也不敢否定偉大的「乾坤學」「八卦學」——反正叫什麼她也不懂,就是那麼類似的名字——她就是覺得怎麼听著那麼不靠譜的感覺?
朱砂以為她不相信八卦、陣譜這種事情,馬上跟她拽書袋前引經後據典各種舉例子,並且來了「我爸曾經說」,周秀敏囧囧有神︰不,不,我相信!這是很偉大的,你努力學習!
朱砂很惆悵的口氣︰你不相信啊?你忘記青陽寶地的例子了?
周秀敏︰
周秀敏一口氣堵在嗓子,前不久她才用這個例子問得朱砂啞口無言,轉過頭來就被她打得一塌糊涂,真是連吐血都吐不出來,周秀敏只好誠懇地表明自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我相信!世界之大,總是無奇不有!
朱砂也不是非要說服人,可能讓周秀敏相信她不是不學無術也很不錯,繼續開開心心的跟青銅器老教授討教學問,廖老教授見她每天都學習得很高興的樣子,覺得自己真是太有眼光了,連介紹個老師也介紹得那麼得人心,自我感覺良好得不得了。老教授不知道青銅器老頭子每天就教朱砂「亂七八糟」的東西,還鄭重其事的跟老友交代︰我也那麼一把年紀了,得了這麼個學生不容易,雖然不是你的學生,可看咱們老交情上,你可得多用心教!老頭子心虛啊,口頭上「嗯嗯呀呀」的應和著,回去反省自己︰我這是誤人子弟啊!決心好好教「真正的學問」,可認真不了幾句,老毛病就來了,「你覺得那個‘木馬陣’怎樣?」
何文超教授的「游擊戰」對朱砂造成了困擾,開始她還是很認真的回答或者幫忙想辦法的,但次數多了她就覺得不對勁,這不就等于變相的參與嗎?她覺得研究毒藥並沒有實際意義,毒藥是害人的,解藥才是救人的,如果說作為造學問的一種輔助手段她可以理解,但真投入實際實驗,她總覺得怪怪的,她總忘記不了那些做實驗的兔子顫抖戰栗的身體和眼神,她感覺就是自己殺害了它們,而且她真心興趣不在這,學習藥理對她來說只不過是一種增加學問的手段,並不是最終目的,畢竟她將來是要當一個考古學家,而不是藥理學家或是醫生,這是她放棄跟何教授學習的原因,她已經放棄了,但何教授還是隔三差五的找她「討論」或是「幫個忙」,她真心覺得困擾,可是畢竟是教授過自己的先生,她臉皮又薄,不好意思拒絕,于是就成了周秀敏說的「死要臉活受罪」!周秀敏罵她︰「一個拒絕而已,你都不會!你要不好意思,我來跟他說!」
朱砂覺得那樣不好,咬牙練習了幾句,何教授再打電話來,就憋住氣︰教授,那個研究,我真的不能再幫忙了。對不起!
說出這句話,就仿佛說出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說話,她自己就先暈了,周秀敏在旁擠眉弄眼,各種做表情表示「goodjob」、「加油!」
何教授雖然很不爽,但畢竟人家表示過不想再參加了,他糾纏人家也好多回了,再死纏爛打就不止掉身份那麼簡單了,還有不要臉的嫌疑了,暗生悶氣好久,回頭還是客客氣氣的跟廖老教授做朋友,也沒再「騷擾」朱砂了。
朱砂到底是老實人,拒絕人尤其是有恩于自己的人讓她很不安,周秀敏不以為然,她本就是個薄情性子,這件事更是看得雲淡風輕︰生氣就生氣唄,又不是他手底下討生活,怕個啥?你也幫過他不少忙吧,不然他也不會舍不得放你走,(受惠和報恩)早就扯平了,你有什麼好不安的?忘記了吧!——說出的安慰的話也帶著嘲諷的意味,這點頗有鄭女士的風采,周秀敏自己也沒意識到,朱砂意識到了,但因為當時沉浸在惆悵情緒里沒心思說,她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人,人家無義務也幫她上課教她學問,她卻連「這點忙」也不願意幫,可她真不想傷害那些兔子——盡管她不傷害也避免不了別的人傷害——這些想法她後來覺得很矯情,很是自省了一番,可當時的確那樣心思,矯情便矯情了——所以她真的不想參加,可是她不參加,便傷害了何教授感情,可參加了就傷害兔子和自己的感情、意願她如此這般的糾結了好一陣子,最後才漸漸釋懷,似乎真隱隱應了周秀敏那句話︰人都是自私的,最終歸向自己的利益!
朱砂想我也是自私的人吧!很是為「我竟然是那樣的人啊」惆悵了一番。她憋在心里沒說出來,要不然免得周秀敏又一頓好罵,周秀敏最近好上火,鄭女士那個研究項目開始了,接受全系學生申請,但名額只有十個,除去了內定的朱砂和自己,就只剩下了八個,競爭很激烈,鄭女士把申請全部扔給了她篩選,她看那一堆簡歷看得眼冒金星,眼冒金星之余還得火眼金楮的挑出「潛力股」,她對那些人不知前不知後,但憑著那些華麗麗的簡歷看出個屁,她跟經過初步篩選出來的人見面談話,火燒火燎,最後好不容易才挑出了二十個她覺得「最優秀最好」的,結果鄭女士還嫌多,讓她再扔一半,十里挑八,就剩二個,何其殘忍傷自尊,周秀敏都不忍心了,她十分不想干這事,一來麻煩,二來討厭,周秀敏最近覺得自己特別惹人厭,不嚴格一點吧,鄭女士嫌棄她,嚴格吧,別人說她刻薄,「青出于藍」——她哪敢跟鄭女士比啊,簡直太抬舉了!鄭女士唯一不為難她的,大概就是沒把她們班的申請扔給她,自己親自選擇了,這倒免了她更討人厭。她們班級的人知道她厲害,不敢惹她,倒是別班的不知厲害,很是有幾個想討好她獲得推薦的,結果發現她是個刺頭,好處沒見著,倒被弄了一身傷,周秀敏又郁悶又煩︰鄭女士這麼個刻薄鬼,要不是她迫于形勢也不想跟她,怎麼一個二個擠著涌著上趕著上?
然而鄭女士不愧是刻薄出名的,那些條件很好的學生,她還是嫌三嫌四,最後只「勉強」要了五個,這五個還是包括了朱砂和周秀敏,理由是「感覺不好/看不上眼/一看就水平不高」,周秀敏听著她挑三揀四的刻薄語氣,心里真xxx了她一頓,這家伙選個研究項目的學生也像挑火星人,怎麼還有那麼多學生上趕著往她手里送啊,這年頭,真是越xx越有人愛麼?後來鄭女士覺得其中兩個水平實在有點勉強,又把人踢了,于是這個研究小組變成了「鐵三角」,另一個唯一剩下的高年級研究生誠惶誠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收到一句「嗯,你下次不用來了,我感覺你跟不上,不用勉強」——周秀敏真是徹底無語了!
章英對鄭女士的作法也很看不過眼,他覺得這學校的教授仿佛就為了兩個最好的學生轉存在,其他學生是附屬的,這完全違背了「仁愛」的教學精神,可是他再不滿,也只能憋在心里,鄭女士他是惹不起也不敢惹,而且,這個項目,跟他,一毛錢關系也沒有!
只能月復誹!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決定恢復勤勞的小蜜蜂精神,所以請大家有空就來刷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