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染 第90章 一個漸進的過程

作者 ︰ 琉璃秀

()短短兩天之間,周家翻天覆地,周家祖母更顯蒼老了,仿佛老的連走動的力氣也沒有了,自從周敬仁用一種半強制的方法從各家長老手里「要」來藥方送到章家後,她就躲房里沒再露臉過,周媽媽心是恨極了她的,根本不想與她說話,更別說鞍前馬後服侍了,何況她也沒那個功夫,看見周敬青臉色慘白的昏迷不醒,她除了流淚都不知道作什麼好了,慌亂之間,又想起那神仙一般的算命先生,趕緊去求簽了,倒是測了個好意頭的字,她心下寬慰了些,勉力打起十二精神照顧周敬青,可是也做不了什麼就是了,周敬青一直昏迷,頂多也就擦擦連抹抹手喂點水什麼的,她哭得都沒眼淚了,只哀告上天仁慈點,放他一條生路,周敬仁是藥方沒了,人還沒好起來,又得罪了各家,心情沉重難以想象,看見他媽哭哭啼啼悲悲切切的樣子更是心煩意亂,周秀敏雖不明厲害,也被家里氣氛弄得惶恐不安,她跟鄭女士請了二天假,鄭女士向來是不管別人私事的,此時卻意外的問了句︰你哥出事了?隨便你吧!把周秀敏弄得怔忪不已,只覺得鄭女士恐怕真是精怪變的,要不然為什麼她什麼都知道?

鄭女士倒不真是精怪變的,也沒有測字先生未卜先知的能耐,不過是一個邏輯問題,加上犀利的直覺得出的結論︰她們系請假制度向來嚴格,雖然高年級會比低年級寬松很多,但也會嚴格把關,周秀敏想必很清楚這點,沒大事不可能輕易請假;周家是干什麼的?商人加盜賊的結合體,後者最容易出事,再加上那白臉女娃出現的時機——簡單來說,鄭女士這是亂猜的,卻不知道在她學生心目中已經造成了「她是妖怪」的陰影!

周秀敏對朱砂也沒說什麼——想說也不知從何說起,只說家里有點事,遲些就回來,讓她安心,沒事!朱砂知道肯定不會沒事的,但周秀敏不說她也無可奈何,只好時不時打電話安慰她,但周秀敏每次接掛都匆匆,倒搞得她怕妨礙、騷擾了她而不敢多打了,只暗自擔心不已。請使用訪問本站。

那邊廂,女圭女圭已經按照章大小姐的要求,開始了給周敬青的治療。她身邊依然跟著四個牛高馬大的保鏢,昨天那個替她開口說話最後抱走她的保鏢不見了,換成了另一個瘦高個子,她本人倒是沒什麼變化,依然蒼白沉默,她對周敬青的治療方法是針灸加藥療。先是針灸,周敬仁但見她捏著半米長、發絲大小的銀針在周敬青慘白且開始「開花」的身體毫不猶豫,快狠準的扎下去,不消小半刻就把周敬青扎成了個刺蝟——她做這一切的時候,臉上是不帶絲毫表情的,好像那是沒有生命的布偶女圭女圭,而不是一個人,周敬仁看得膽戰心驚,唯一安慰可安慰自己的大概就是︰至少看著好熟練好有技術的樣子啊!他心有疑慮,又不敢質疑,只好無措的看著別人折騰自己弟弟的身軀,內心不由得隱隱後悔非要圍觀人家干活。他內心是有那麼一種意思︰我給了你大價錢,你總得拿點技術給我瞧瞧吧!可真看到了,又渾身爬滿了螞蟻般不自在,這還不是最不舒服的,最叫他不舒服的是,是那個女圭女圭給周敬青扎完針後,就毫不在意的割開自己的手腕,滴了小半碗的血在一個細瓷碗里,然後她也不包扎自己手上的傷,將那些血潑在剛扎過銀針的肌膚上,然後用手指、手掌慢慢的、慢慢的均勻的揉開,做完一切,才慢條斯理的洗干淨手,讓她的保鏢包扎,她做這一切,一如既往的冷靜或者說冷漠?好像毫無感覺,又或是習以為常以至于麻木了,倒把一旁的周敬仁驚得雖說他早看過她給周敬青喂血,可那是一點點,這是一小碗啊,比那天的一點點又何止多一點點?他忍不住問,聲音是假裝的冷靜淡然——任誰看見別人毫不猶豫地倒半碗自己身上的血出來恐怕都不會無動于衷吧?他迷糊的想著——

「章小姐這是」他沒明說,但目的已經表達明確。女圭女圭顯然是听懂的,大概「代言人」不在,她不得不自己開口,連說話都帶著一種疲倦至極的脆弱︰「他皮肉里有些蟲,這些蟲喜歡吸血,吸了我的血會被毒死,過些時候,再刮出來,就好了。」

周敬仁心下早隱約明白這章小姐的確是與眾不同的,不同就在于血。打個比方,他也潑灑半碗自己的血在周敬青身上,得到的效果,自然不可能跟人家女圭女圭一樣。章家每年花費巨資伺養她看來不是沒有原因,但是這份「與眾不同」,便可價值萬千。只不過這章小姐恐怕快要死了也是真的,看那臉色、那身體,還有那些虛弱的毒發的顫抖——他雖然不說,可都瞧眼里去了!章家恐怕早明白這點,不然也不會拿寶貝的她做這個交易——最後的用處!想到這里,他心里對那個叫女圭女圭的產生一種近乎憐憫同情的心情,如果可以,他實在也不想這樣折騰人家,可老三的命就擺在那兒,所以他不得不狠下心,裝作一無所知,點了點頭,「哦是這樣麻煩章小姐了。」越發後悔自己待在這里,知道這麼多——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女圭女圭像是明白他心思似的,沒什麼神采的眼珠直直的盯著她,周敬仁被她盯著,只感覺什麼心思啦什麼想法全被人瞧透模清了,好不尷尬!可是女圭女圭沒說什麼,只輕聲道︰「以後,你不要看了。她收了你們東西,自然會做到。」她,自然是指章大小姐了,自然會做到大概是指會救敬青?周敬仁腦袋有些發暈,于是拱了拱手,客氣道︰「哪里,章小姐言重了。一切拜托了。」

女圭女圭沒再說話,蜷縮在保鏢懷里,一副疲倦至極的樣子走了。周敬仁又想起他祖母說的話,這章小姐是用毒藥養起來的,一直靠解毒丸解毒,這麼多年,抗毒能力出來了,毒素也積了不少吧?如果每次治療都得用她的血,那失血加毒素他不敢細想、深想下去,只感覺再多想一點,頭皮就要發麻!

他正出神,他媽卻抖著一張小紙條跑過來,「敬仁,你看!」

周媽媽是做完針灸才進房間的,她看周敬青臉色慘白,身上紅絲蔓延,眼淚就泛濫了,她一邊給他合衣衫一邊哀怨自己命苦,一個兒子沒了,一個還躺著,卻不想在他身下模到了這麼個小紙條,愣了一下之後,趕緊給周敬仁拿來了,紙條寫著︰把我留下!

看字跡,相當秀氣,顯然出自女人手了!剛屋里就那個叫女圭女圭的,也只有她有機會接觸周敬青的身體,是她放的字條?什麼意思?周敬仁懵了,他想問女圭女圭怎麼回事,可每回那些保鏢都寸步不離她,他也沒機會,只好藏在心里,打算見步行步!

又過了兩天,周敬青醒了,雖然還是很虛弱,但畢竟醒了。周家的人喜出望外,尤其是周媽媽,歡喜得有哭了。這時候,章大小姐提出把周敬青帶回鳳川治療。周敬仁知道她意思,一來是她急著回去研制自己家的藥方,二來,多少有些劫持周敬青預防周家藥方出什麼「萬一」的意思,周敬仁本來是奈何不了人的,畢竟周敬青治療還得靠人家,可他有女圭女圭的「指示」,有了她的意思他心里就亮堂了,堅持、堅決不肯,並且表現得憤怒至極、氣勢洶洶︰「大小姐,藥方我給了你,你要當面試驗藥方,我們也給你實驗了,現今敬青這樣的身體能不能、可以不可以移動不說,你總得給我點安心的告慰吧?」

章大小姐沉吟,周敬仁的心思她了解,但自己的心思,人家何嘗沒看透?她看女圭女圭,女圭女圭不算她一手養大,可也跟了她好些年,即使是女圭女圭可能要廢了,她無論如何也舍不得扔下她——盡管設計、做這個交易的是她,可那也是迫不得已,她們家在那個墓損失太大了,無論如何,她得撈回一把,女圭女圭已經沒用了,拿一件沒用的東西做最大程度話的有益交易是理所當然的,可是,那不過理智上。情感上,她還是不願意放棄她,所以帶周敬青回去是最好的辦法了,可是女圭女圭卻開口︰「不能動。我留下。」一句話說得清楚明白,章大小姐遺憾甚至帶點難過的看著她,女圭女圭面無表情,看不出想法,周敬仁听了女圭女圭說話,卻是大大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女圭女圭,跟章大小姐並不是那麼和,不過,不管她們關系如何,她能留下來,她能握在自己手里,這至少是好的,不用擔心章家再鬧什麼ど蛾子!

章大小姐好一陣沒言語。只是用一種帶點哀戚的眼光看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只是低眉垂首,不言不語,章大小姐痛苦的閉上眼楮,作了最後決定︰那就這樣吧!

女圭女圭心里也在想︰那就這樣吧!她疼愛我,可她是利益至上的女人!

章大小姐給女圭女圭留下了四個保鏢,里面沒有阿森。女圭女圭也沒要求。就連送章大小姐走、章大小姐對她千叮萬囑萬般不放心她還是一貫的沒表情,倒讓章大小姐越發的難過,甚至產生了一種類似後悔的心情。她想再模模女圭女圭的臉,可是女圭女圭,又,躲開了。章大小姐看著落空的手掌久久不言語。她心想︰她恨我!她沒再說話,轉身走了。女圭女圭也慢慢、慢慢的走出了機場大廳,外面陽光燦爛,她仰著臉,微微眯著眼楮看著,露出了一副心眩神迷的表情,她的保鏢不好催她,只隨著她高興,倒是周敬仁不耐煩了,女圭女圭慢慢的從懷里掏出一張折疊好的紙片遞給他,「你去準備吧,我去走走。」跟著她的保鏢走了。弄得周敬仁很是有些郁悶,可對她紙片上的要求也不敢怠慢,馬上就備置妥當了。女圭女圭要求換間單獨、帶庭院的清靜大屋,周敬仁在郊外山下就有這麼一幢符合要求的別墅,馬上就派人把別墅打掃整理干淨,把周敬青小心翼翼的移了過去,女圭女圭要求的大量藥材,他也馬不停蹄的讓人去采購了,並讓人趕時趕工的在庭院里砌了幾個燒柴火的大小灶——當然,這一切並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他只需要吩咐下去就好,他也終于能騰出時間跟上面探望周敬青的虎子好好談談——這時候周敬青還在自己的公寓里,還沒被移到別墅——這幾天他焦頭爛額,先是求爺爺告女乃女乃求章大小姐救人,繼而想方設法弄藥方,再是盯著女圭女圭,根本無暇他顧,好不容易喘口氣,見著虎子,想著別人好歹救過自己弟弟,自然該好好感謝,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弄清楚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事——

虎子也弄不清楚,或者說他害怕得想不起來了。本先一切挺好的,他們順利進入一間墓室,里面有不少珍貴的珠寶,他們自然是見獵心喜,可是老邱不知道模了什麼東西觸動了機關,掉到了一個箭坑里當初就被穿腸破肚扎死了,他和石頭三人嚇得屁滾尿流想著手上有不少東西了,都想走,但周敬青不肯,說里面肯定還有更值錢的東西,要往里走,他們也只好跟上,結果一路見到不少尸體,全是腐爛發黑的,石頭堅決要離開,他也勸周敬青走,周敬青也有些動搖,三人就沿路返還了,結果怎麼也找不到入口,連剛才有不少珠寶的房間也找不到了,三人在里頭模路都模得快要瘋了,後來周敬青踫到一面箭鏃牆,他走得後,沒傷著,但石頭和周敬青都被劃傷了,後來他們順著箭鏃牆的方向走,不想竟然模到了墓道,三人挖了老半天土才死里逃生出了來,然後他們下了山,想方設法的就趕回來了,結果一到周城——

其余的,周敬仁都知道了。

周敬仁听得冷汗直冒,這明顯是擺了陣的墓,他們這行,是最忌諱這種墓,不管里面藏寶都豐富,但凡有一點經驗和惜命的,都絕不會進去的。對這種墓,他們有一種說法,叫「生入,死出」,他們能模出來,那絕對是祖宗保佑,運氣爆棚!

「那個叫石頭的呢?」周敬仁問,自始至終,他都只見到虎子一人。虎子哆嗦了一個,「石頭石頭中毒死了。我不可能帶著他下山」當時沒出那片大林子,他們兩個就發作了,他離周敬青最近,第一時間發現他不對勁,周敬青臉色發黑,手腳抽搐發抖,他當時手足無措,忽然想起周敬青給自己那顆青色藥丸,想也沒想就掏出塞入了他口,周敬青半天才換過了氣,但石頭就不行了,已經噎過氣了。他們也顧不得仁義不仁義了,把他藏一顆大樹後飛快地下山了,然後一路好趕才回到來。本以為松一口氣,但周敬青忽然就倒下了,看來這青色藥丸只是抑制了毒藥,不能徹底解決,但是也夠厲害的了,石頭也是吃了周家解毒藥丸的人,可也挺沒多久,倒是這青色藥丸——

「你們到底怎麼模到那樣的墓的?」周敬仁驚駭過後,連生氣的力氣也沒了,聲音疲弱,帶了絲無力感。

「我我也不清楚。好像老大听到一個算命先生說什麼地方好風水,可惜被人佔了什麼的自己估模出里面有大墓,跟算命先生討出來,然後自己去模地兒的。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大不愛人問。我跟著他去過兩次,一次是熟道兒,一次入了去,但是因為入口要四個才能啟動入口機關,這才找了老邱和石頭結果」

周敬仁嘆了口氣,他模出支票簿,開了張五十萬的支票,「你也辛苦了,拿去喝茶壓驚。謝謝你救了敬青。」

虎子搖頭,「老大救過我,這是我應該的。」

周敬仁把支票塞到他手上,「我周家也沒什麼好感謝的,這點小錢,你就別推來推去難看了。有什麼要求你也說說,我周某人能做到的,一定推辭。」

虎子還是不肯收,只支吾,「大少,我知道你跟老大都是客氣人,可是這錢我真不能手。你不要折煞我。虎子我不懂事,可這道理我還是懂的。你真要感謝我就給我兩三顆藥丸保身吧!」

周敬仁苦笑了一下,他們周家的藥方給了章家,等章家的藥丸制出來,也不是什麼稀罕值錢玩意了,他剛好身上帶了幾顆給女圭女圭吃的,听得虎子要求,便拿出來先給他了,虎子看了看,更支吾了,「那個大少我想要青青色那種老大給我那種!」

周敬仁驚詫了,「我家只有這種藥丸哪來的青色藥丸?」

虎子看他神色不像作假,想起周敬青听自己問起青色藥丸神秘莫測的表情,也不確定了,「老大給過我一種青色的藥丸,我以為」周敬仁忙問怎麼回事,虎子猶豫了一下,便把周敬青如何給自己藥丸、自己如何慌亂中把藥丸喂了他他就好了起來的事說了一遍,周敬仁搖頭,「我真不知情。待他清醒了,我再細問他。」他把藥丸和支票一徑塞到,「這點小意思,你務必先拿著。」

虎子囁嚅,「那謝謝大少!」

周敬仁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感覺有一絲「山莊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光芒微微的在跟前綻放!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看到很多同志討論鄭女士的年紀,我就深沉蛋定的說明一下吧︰作為一個一切朝前(你確定不是錢?)看的新社會的三好(好吃好睡好小正太?)青年,怎麼可能一本書寫2對cp(現今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好賺錢吧?))咳咳~我要說的就是︰關于鄭女士和女圭女圭,我不會做過多細節處理,頂多就模稜兩可的曖昧幾句,不會有更多了,所以大家就不用過多關注人家幾歲了~(口胡~人家鄭女士是青年才俊,神馬老處女老姑婆,一邊去一邊去~~)當然,如果大家「賄賂」我(果然是一切朝錢看啊~)那就另當別論了~我會考慮寫個小番外神馬的?(望天~番外神馬的好難度啊~但有了金鏈子,我堅信一切都會美好起來的~握拳~)

至于有同學說下篇寫她們,那是更~不~可~能~的~橘子皮寫完這文還寫不寫自己都不知道呢~橘子皮最不喜歡寫有關聯的文了,因為要接合好麻煩~~橘子皮以前想了一個好酷(自己覺得)的書名,然後最近又想到了內容~橘子皮很喜歡的都沒打算寫,怎麼可能寫麻煩的關聯文~好希望忽然自帶空間啊~(你又想多了~)進去待了十幾個小時,外間才過了一兩秒神馬的,想想都有愛死~╮(╯▽╰)╭╮(╯▽╰)╭要不然外星人給我植入超智能芯片,讓橘子皮下筆如有神,一小時寫四五千,那我肯定就寫了~o(╯□╰)oo(╯□╰)o

今晚寫文的時候忽然好困,跑去睡到十一點多才醒來,所以現在很精神,o(╯□╰)o~很嗦~o(╯□╰)o

大家覺得《暗黑的刺》如何,我覺得這個名字好酷啊~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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