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領頭人從裂天印的余波之中顯出身形,渾身有些狼狽,嘴角也掛著一絲血跡,手中一團白光閃耀,巴掌大小,是一塊白色物體,仿佛魚鱗般的亮片。
「這都死不了?」凌無雙驚訝之後,暗自咬牙。
「可惜啊可惜,裂天印的威力,你連十之一二都沒揮出」黑衣領頭人陰狠一笑,催動玄力,猛地揮出手中的白色碎片,雙眸猩紅地狂喝出口,「臭小子,拿命來!」
張狂的大笑,伴隨著周圍山石崩裂的聲音,一道仿佛鋼鐵相交的尖銳聲響起,白芒乍現,帶著一股強勢不可逆轉的力量,沖出重圍,朝著踏空而立的凌無雙而去!
「狂妄小兒,今天老夫就讓你知道什麼是不自量力」黑衣領頭人的張狂大笑還在繼續,幸好他有所準備!
「轟!」
尖銳刺耳的轟鳴聲起。
「這是什麼力量!」凌無雙瞳孔驟然緊縮,試著催動玄力,可是身體完全不能動彈,連帶著背後的火翼,都有些微微顫抖,卻不能滑動一絲一毫!
「轟——」
巴掌大小的魚鱗碎片化作一道白光,仿佛天外隕石砸落,砸落而至,在凌無雙身上哄然引爆。
「轟——」
破碎開去,空中形成一道無形的光弧氣浪,急擴展而出,方圓幾日的參天古樹,都被席卷壓得彎了腰,離得較近的,甚至連山石都碾壓成了粉末,出 啪脆響。
「 嚓——」
這樣大的動靜,將爆炸中心那幾聲骨骼碎裂,仿佛血**穿的聲音,完全掩蓋而去。
黑衣領頭人臉上血跡斑駁,見到這樣的情形,終于是松了一口氣,「該死的臭小子」
若不是他反應迅,拿出高階神者的能量碎片,恐怕就被裂天印給活活轟死了,他活了一輩子,若是最後死在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下,豈不貽笑大方!?
「就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軀體」黑衣領頭人咽下一口帶血的唾沫星子,狠狠地啐了一口,「老夫竟然小看了你」
這小子不死,今天死的可就是他,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里的人,以後得小心行事。
空氣之中還有焦灼的氣味,夜風漸漸吹散塵土草屑,卻不想,在這個時候,突然傳出一道咬牙切齒的咒罵,驚得黑衣領頭人在空中一個踉蹌,差點跌落下來,「老家伙,今天不宰了你,你大爺我就不信凌!」
「什麼!」黑衣領頭人雙眸驟然擴大,如見鬼厲般瞪著慢慢高空之中,慢慢露出的人影輪廓。
「這……」他驚得大張著嘴,甚至顧不上那句罵咧的話,終于確認不是他的幻覺之後,失聲驚叫出口,「不,這不可能!」
這道能量碎片,已經是接近王階的存在,怎麼可能解決不了一個次神級的小子!黑衣領頭人雙眼猩紅,完全不敢相信他所看見的。
「呼——」
周圍殘留的能量波動,以及灰塵草屑,仿佛被一雙大手忽地揮散,露出星光璀璨的夜空,以及兩道高高凌空人影。
背生火翼的黑袍少年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出了一道銀色甲冑的身影。
「這是……」黑衣領頭人怔住了,神識一掃,就敏銳地現那道渾身銀白的人影,渾身沒有任何的生命波動,頓時就反應過來,憤恨得幾乎咬碎一口牙,「竟然是傀儡!」
這小子手上,竟然會有傀儡,還是一個神階傀儡!
凌無雙面色很黑,是真的黑色,絲也有些凌亂,怕是從來都沒有這般狼狽過。
這股能量爆炸,雖然大多數被死神傀儡擋住,但也多多少少波及到了她,但幸好都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及到根本。
死神傀儡渾身銀白,面無表情地立在凌無雙身邊,但身軀卻裂開了蛛網般的痕跡,剛剛那 嚓脆響,也就是從它身上傳出來的,連被混沌之火淬煉過的神者軀干,都被傷成這樣,如果直接轟在凌無雙身上,這厲害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還真是大意了」凌無雙咬牙低咒一聲,她現在已經確定了七八分,這些人一定不是星辰大6的人。
他們手中,保命的底牌還真是非比尋常,以後一定要留意。
「可惡的臭小子,你給我記住了,今天算你走運,老夫暫且饒你一命!」黑衣領頭人眼珠子轉動,囂張地狂吼出這麼一聲後,竟然扭頭就跑!
之前凌無雙的裂天印,是真真切切,硬砸在了黑衣領頭人的身上,重傷之下,差點直接形神俱滅,若不是最後一秒,拿出一件保命的東西,他怕是已經命喪當場了。
這個時候,手中又沒了依托,狡猾的他,自然不會和凌無雙硬踫,那就只有乘機開溜一條路。
「現在想要走,是不是太晚了點?」凌無雙嗤笑出聲,冷冷地盯著快逃向山林的黑衣領頭人,神識鎖定,懸在凌無雙身邊的烈焰長槍急旋轉了起來,最後,啪的被她握在手中,懸空提起,揚手一揮!
「去!」
「嗖——」
烈焰長槍,化作一道赤紅的流光,直直朝著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黑衣領頭人感覺到身後的破空聲響,仿佛芒刺在背,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面目猙獰地回身望向凌無雙,狂吼出聲,「不,你不能動老夫,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誰!」
「我管你是誰!」
冷然的一道聲音之後,噗呲一聲,黑衣領頭人渾身僵硬在空中,眼角睜得幾乎瞪裂開去,緩緩低頭望向胸前,赤紅的流光準確無誤地刺穿了他的心髒!
烈焰槍顯出輪廓,雄厚的力道未完全消散,帶動著他的身體急朝後倒飛而出。
「鏗!」
最後鏗鏘一聲,槍尖沒入山石之中,奄奄一息的黑衣領頭人,被凌無雙一槍定死在崖壁之上,完全沒了氣息!
四周一片狼藉,山脈密林,因為這一場戰斗,幾乎被夷為平地。
凌無雙松了一口氣,忽然眉頭輕蹙,敏銳的神識立刻便察覺到了,有幾道氣息,朝著這邊快而來,其中的一道,甚至比眼前的這個黑衣領頭人更加強悍。
「趕緊離開,一定是聖城之中的人,被這響動給引來了」凌無雙彈指飛出一串混沌之火,赤紅的火焰沾上長槍穿堂的那具軀體,轉眼便化作了一抹青煙。
不管是聖堂的人,還是這行人的同伙,應付起來,都是個麻煩事,這個時候,不宜多做糾纏,所以凌無雙果斷得選擇了撤退。
「好快,已經快到了」凌無雙看看四周,辨認了一下方向,背後火翼輕輕震動,化作一道流光扎入密林之中,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硝煙彌漫的空氣中,只留下一條火色的優美弧線,殘影重重,轉瞬即逝。
也就是在凌無雙離開幾分鐘的時間後,十來道黑色的人影從山林樹尖之上,踏風而來,看得出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來人度極快,轉眼便從天際的方向,出現在了這片因為惡戰,而變得異常狼藉的地域。
「主上,這里的氣息,是我們的人!」探查了一下四周之後,一行人之中,有人爆出陰冷低沉的怒吼,「是誰,既然敢動我們的人」
這一行人之中,領頭的人一張國字臉,身材魁梧有力,著一襲深褐色的玄師長衫,看上去五六十的樣子,他打量著周圍的情形,灰色的眉毛,猶如兩截鋼鞭般糾結在一起。
「這里有神階能量碎片破裂的痕跡,去四周看看」感受著周圍的氣息,領頭人心中涌出了一陣不好的預感,神階的能量碎片,那可是保命的東西,若不是到了絕路,三弟怎麼會震碎它!
「主上!」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聲驚恐的大喝,領頭人眸光一寒,身形消失在原地,眨眼的時間,便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山崖邊,入眼的情形,卻是讓他目眥盡裂,這是……
一人眸光暗了暗上前道,「三主子恐怕遭遇不測了」
空氣之中,有能量碎片的余波痕跡,而周圍除了留下這麼個東西,連尸體都已經不存在了。
「是誰干的!」領頭人狂吼出口,眸光猩紅一片,這是分明是三弟的氣息,地上的東西,呈天青色,而領頭人將它拿入手中之後,當即化作一堆白沙,從他指尖流走。
「可惡,竟然連這都破損了!」領頭人見到這樣的情緒,額頭之上青筋突突跳起。
「大人」一行人之中,一人畢恭畢敬地上前添了一句,「或許陳風大人逃離了也說不定」
若是讓聖城之中的人見到,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個人是聖堂之中,高高在上的翟長老,可如今面對這一行人,卻是恭敬得甚至有些討好的意思。
「給你三天的時間,若是查不出是誰做的,你就沒出現的必要了」領頭人回眸的一眼,讓翟長老渾身一寒,猶如涼水當頭澆下,差點直接癱軟在地。
「是,是!」翟長老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卻只能硬著頭皮連連回是。
領頭人沉臂揮袖,負手在後,凌厲的眸光掃視著周圍,眸中陰鶩驟顯,若是這片地域的人干的,就算是抄家滅門,他也要為三弟報仇,若是其他的勢力趕到了,那他也只有向主上回報了。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查清楚,到底是誰干的!
上玄月,清輝微微。
第二日,青雲山脈的一場大戰引來了不少的人,更是在聖城之中,引起了一番轟動。
有人感慨不已,「你知不知道?據說昨晚,城外的青山屏障爆了一場神階的戰斗,那一片地域方圓幾里,都變成一堆廢墟,實在是駭人」
有人唏噓附和,「沒錯,我正好在城門邊,那樣劈山斷石的動靜,哪里是聖者能做到的,恐怕神階能爆出來」
「難道你沒听說嗎,好像是死了幾個聖堂的長老,還不知道是誰干的,今天城門處的盤查,都嚴上了許多」有人小聲出口,生怕惹火燒身。
……
今日正是天才選拔賽的第一天,聖城之中大多數的人,都朝著聖宮的方向匯聚而去。
「這是生什麼事情了?」彩衣將周圍人的話,收入耳中。
白嵐溫柔一笑,解釋道︰「據說是青山屏障之外,出了什麼大事」白嵐說完,又望向身邊的黑袍少年,隨口問道︰「對了君凌,你昨晚去哪兒了?」
這家伙,整得古希太上長老在聖湖中游了一夜,甚至天亮的時候,還听說有一大隊人馬泡在聖湖里面,若是讓古希知道君凌耍了他,那就好玩兒了。
彩衣似乎也想到了這事,漂亮的臉蛋兒,微微扭曲了一下。
凌無雙收回打量四周的陽光,若無其事地咧嘴一笑,說得模稜兩可,「沒什麼事兒,聖城的風景不錯,花好月圓的,我就是到處逛了逛,看星星看月亮什麼的,順便和一些人交流了一下人生和理想」
白嵐嘴角輕抽,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感覺青山屏障的動靜,和這家伙有關,不過白嵐隨後想想,又覺得不對,搖頭失笑一聲,便沒再多想。
「快走吧,選拔賽差不多開始了」彩衣催促一聲之後,火紅的身影轉眼便從人縫中消失,不知道竄到什麼地方去了。
白嵐看著彩衣消失的背影無奈一笑,轉眼看向身邊的人,說道︰「不過君凌你倒是不用著急,初賽你可是不用參加的,你手中的那一塊令牌,可是直接進入前二十強的特權」
有資格參加選拔賽的人手中,都有聖令,而聖堂為了讓一些怪物存在的人,免去麻煩,才設有了特殊聖令,擁有這樣令牌的人,能直接進入一定程度的名次。
能進入一百名的令牌,總共只有七枚,而凌無雙手中的這一塊,是最為特殊一種,只有兩枚,憑借它,能直接進入選拔賽的前二十名,同樣,也擁有不少特權。
「不過,這穆世清倒也是舍得」白嵐溫柔的眸中,閃過稍有的一抹譏諷,他還不知道這穆世清打得什麼主意!
凌無雙兩指摩挲著下巴,意有所指地輕笑一聲,接道︰「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她眸光之中幽深一片,慢悠悠地提步,朝著聖宮的方向而去。
白嵐微微一愣,隨後搖頭一笑,提步跟上。
聖湖微波粼粼,在柔和的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周圍仙柳搖曳,湖面中心的地方,聳立起一座冰雕玉雕般的宮殿,在水光之中,折射出聖潔的光芒。
一條白玉堤連接著遠處湖面上的宮殿,上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臉上都帶著興奮激動和躍躍欲試的情緒,仿佛踏上了得道成仙的路程般,卻不知道,看似高潔的白蓮花之下,往往是一汪臭氣燻天的泥潭!
純色玉石雕琢的宮門打開,守衛森嚴,眾人都憑借著手中的聖令進入,凌無雙這次也毫無阻攔得進了去。
「聖堂果然是氣派」凌無雙緩步行走,忍不住嘖嘖出聲。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都是由上好的純色稀石雕砌而成,特別是遠處的白色九重高塔,猶如定海神針拔地而起,即使在白日里都閃動著祥瑞的光澤,在高低錯落的瓊樓玉宇間,分外顯眼。
「這就是白塔啊,據說在里面修煉,一日趕上十日啊」周圍的人群之中,不斷有近乎于驚嘆的羨慕聲響起。
到了最後一道關卡,凌無雙收回打量的眸光,將手中的令牌遞了出去。
幾個守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將她打量了個遍,最後將令牌遞回給她,態度雖然不那麼冷淡,但也說不上熱情,保持著作為聖堂弟子的一貫高傲,揮手道︰「你跟我們來吧」
凌無雙眉梢輕揚,什麼情況?
白嵐和彩衣對視一眼,想要提步跟上的時候,卻被人抬手便攔了下來,「白嵐公子和彩衣姑娘請回吧」
「你們攔我?」彩衣錯愕地伸手指著鼻尖,一副你有沒搞錯的神情。
身為聖堂的直系弟子,除了聖宮之中的幾處禁地之外,他們是有資格自由進出的。
「彩衣姑娘,實在不好意思,穆大人特意交代過,這些日子要看嚴一點,你就別為難我們了」幾人的話語看似恭敬,實則不冷不熱,解釋得有些不耐煩。
「你們——」
「彩衣」白嵐伸手拉住彩衣,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這里里外外,幾乎都是聖女白倩和古希的人,而且,如今師尊不在身邊,出了事可就麻煩了。
彩衣抿了抿唇瓣,柳眉蹙起,「可是君凌……」
凌無雙給了他們一個放心的眼神,「沒事」
穆世清是聖女白倩的人,他肯定是有所行動的,她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那好吧……」白嵐和彩衣對視一眼,幾不可見地點點頭,轉身往另外一邊的通道而去。
凌無雙紅唇輕勾,提步跟在幾個守衛身後,在宮殿之間七彎八轉,過了許久,總算是見到正主了。
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站在在一排聖宮守衛之前,神色嚴肅,似乎在吩咐什麼,見到凌無雙之後,微微一怔,回過神來,肌肉縱橫的臉上,頓時堆出笑容,上前幾步,熱情招呼道︰「君凌小友,我可是恭候多時啊」
這小家伙,可是個前途無量的好寶貝啊,即使留不住,若是獻上去,也是大功一件!
凌無雙淡然一笑,清眸冷峭暗藏,「穆大人客氣了」
穆世清揚聲大笑,伸手要拍凌無雙的肩膀,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去,卻依舊沒有惱怒,自顧自地道︰「以後都是自己人,君凌小友不要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