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慈恩的第三個條件就是——。」
正待慕容鈺將要開口,門外的景天突然傳話進來「主子,錦衣衛統領張猛前來求見主子。」
慕容鈺無奈的看向夏清歌,這才淡淡開口「何事?」
夏清歌心里暗惱,怎麼就這麼倒霉?眼看最後一件事情就要知曉了,卻被突然冒出來的張猛給攪合了。
「回稟主子,是皇後娘娘遇刺,現如今二殿下和錦衣衛奉旨捉拿凶手。」
慕容鈺平靜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清冷的笑意「既然是皇後娘娘遇刺,張統領就該前去加派人手仔細的搜查凶手才是,為何張統領卻偏偏來到了平南王府?」
他已經感覺到了門外有兩個人的氣息,其中一個氣息清淺,想來是景天的,他是王府暗侍衛中身手最好的,而另外一人的氣息就要稍微厚重一些,想來,就是錦衣衛統領張猛了吧。
這個張猛是二殿下的人,眾所周知。
听到慕容鈺的質問,門口傳來了另外一道聲音「回稟小王爺,屬下是一路追查跟蹤著凶手而來,那名刺客逃出皇宮後朝著這片區域而來,所以屬下斗膽,才來清查。」
慕容鈺緊抿的嘴唇微微一動,轉身看了夏清歌一眼,這才朝著門外道︰「既如此,張統領請稍候,景天,帶著張統領前去正堂,我這就出去。」
「是。」
「多謝小王爺。」
兩人紛紛應聲後,夏清歌就听到了離開的腳步聲。
「看來這便是天意,天意如此不可強求。」說著他就準備揭開被子下床,卻被夏清歌一把制止了。
「什麼天意?我才不信這個,你趕緊的告訴我,慈恩那老禿驢第三件事情究竟是什麼?」
慕容鈺抬眼,含著一絲極淺的笑意「這件事情不久後你便會知曉,今日我說與不說都沒什麼區別,你不想讓張統領懷疑我這里窩藏刺客吧?」他說完話,低頭看著夏清歌按在他肩膀上的手。
夏清歌不自覺的縮了手「你這是強詞奪理,什麼天意,我看你就是不想告訴我。」
「呵,就當如此吧,我的傷和你有月兌不了的關系,你沒事多來瞧瞧我,也許哪一日,我心情好了就會告訴你,好了,我要出去了,你若不想回府,就去書房內看會醫書,若什麼時候想回去了,就讓陳伯給你備好馬車,我怕是到很晚才會回來,今日宮內必然是不太平了。」
夏清歌點了點頭「那好吧,你的傷沒事吧,可別中途被人現你身上有傷,讓人將你當成了刺客給抓了去。」
慕容鈺輕笑出聲「你還真是關心我,不錯,有進步。」
他站起身,伸手整理了一上的月白色長衫,含著溫潤笑意低頭看了夏清歌一眼,方才心情愉悅的離開。
夏清歌站在原地,暗恨自己多嘴做什麼管他的傷勢?看到了吧?又讓他拿著自己的語病來欺負她,真是,夏清歌你就是一個大嘴巴!
暗恨了自己一把,夏清歌就轉身去了慕容鈺的書房,在書房內找了幾本書,隨後拿起一本來到院子里,坐在旁邊的秋千上,一邊蕩著秋千一邊低頭認真的看了起來。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慕容鈺都不見回來,想來這家伙定是進宮了,夏清歌收起了書籍,重新放在了慕容鈺書房的書架上,這才出門喊來了陳伯打算回府。
「清歌小姐是要回去?」
「嗯,麻煩陳伯給我備一輛馬車了,我來時是坐了你家主子的馬車。」
陳伯急忙恭敬的點頭「清歌小姐稍等片刻,老奴這就下去備車,對了清歌小姐,這是秦嬤嬤為您做的幾樣點心,听說您喜歡吃她做的,所以,這次每樣都給您做了一份,回去嘗一嘗,若喜歡,隨時歡迎來王府,讓她在給您做。」
夏清歌看了一眼陳伯手中的食盒,滿是感激的謝道︰「真是麻煩秦嬤嬤了,今日剛吃了她做的一桌好菜,如今又拿這麼多點心。」
陳伯有些渾濁的眼神盈滿了笑意,慈祥的道「清歌小姐莫要見外,您是我家主子經常請來的貴客,秦嬤嬤看著您也喜歡,她那個人,若看著誰順眼的話,恨不得將自己有的東西都硬塞給人家,若不喜歡的,怕每日都擺著一張臭臉給人看。」
說道這里,陳伯似乎還有些暗恨,夏清歌暗自好笑,怕陳伯說的那位秦嬤嬤不喜歡的人定然是他吧。
「那就麻煩陳伯替我謝謝秦嬤嬤了。」
「唉,老奴記下了,老奴這就給您備車去,順便將點心放在車上了。」
夏清歌點了點頭,陳伯也不再耽擱,轉身走出了青竹閣。
陳伯走後不久,夏清歌也慢悠悠的朝著大門口走去,陳伯備車還需要一段時間,她正好趁此機會好好的觀賞一番周圍的景色。
沿著青竹閣走了一圈,夏清歌現,這家伙似乎十分喜歡青竹,在青竹閣不遠處的地方,耕種著一片竹林,竹林內佳木攏蔥,枝繁葉茂,清幽雅靜。
夏清歌輕笑一聲,不成想,這樣一個月復黑毒嘴的人,也有如此返璞歸真之感。
欣賞了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夏清歌不再繼續逗留,轉身朝著竹林外面而去,而當她離開後,一抹玄色身影閃身走了出來,此時他伸手捂著手臂,而從指縫內卻不斷向下滴著鮮血,他朝著夏清歌離去的身影看了一眼,隨即身影一閃,也朝著夏清歌離開的地方而去。
當夏清歌慢悠悠的慌到門口時,就現了一輛馬車停放在大門外,上面坐著的車夫夏清歌認得,正是劉伯。
她邁步下了階梯,朝著馬車走來,當她走到馬車前時卻現了劉伯竟然將頭偏在車架的一旁打盹。
「劉伯?」夏清歌上前輕輕推了他一下。
「嗯?唉?」劉伯在夏清歌輕輕推了一下後方才慢慢有了意識,他驚訝的「唉」了一聲。
「老奴怎麼給睡到了?夏小姐,不好意思,讓你站在這里久等了。」劉伯扶了扶額頭,滿是歉意的看著夏清歌。
「無礙,我也剛到而已,您怕是晚上沒睡好吧?」
「不會啊,老奴平日晚上很早便歇息了,而且平日里小王爺見老奴年紀大了,很少讓老奴趕車,老奴每日都是待在王府內幫襯著干點雜物,又不勞累,怎麼就睡著了呢?真是奇怪了。」劉伯說完話,面色上還帶著一絲納悶。
夏清歌沒有放在心上,想著劉伯年紀大了,有時候貪睡也很正常。
她踩著凳子上了馬車,伸手挑開簾子進了車內,當夏清歌一進入馬車後,就有一雙孔武有力的臂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夏清歌本能的出聲響,捂著她的那只手似乎更加的用力了。
夏清歌睜著雙眼想要看清楚來人究竟是誰,她心里想著,難怪劉伯剛才痴睡,原來是有人故意為之。
夏清歌很快在腦海里將此時的情形過了一遍,這人的目標看樣子並不是對她下手,若是沖著她而來,只怕現在她就沒命在這里猜測思索了。
想到此,夏清歌原本略微慌亂的神志瞬間清明,她不再掙扎,靜靜的感覺著身後之人的氣息。
那人的氣息有些粗重,似乎極力的忍耐著什麼,同時,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黑衣人似看她平靜了下來,伸手點住了她的穴道,這才側過身子靠在了馬車架上閉目休息。
夏清歌使勁的別過頭去看他,只見那人全身黑衣,雙目緊閉,身形高大矯健,一看便知是常年習武之人,倒是和慕容鈺那種身形縴瘦的身姿不同,而此時,看不清此人的容貌,只能看到袒露在外面那健康的麥色肌膚。
黑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夏清歌審視的眼神,他微閉的眼楮輕啟,帶著一絲戒備、一絲冷漠的盯著夏清歌看,似乎是在警告,只要她喊出聲來,他必會一刀結果了她。
夏清歌讀懂了他傳遞出來的信息,盡量友好的眨巴著無辜的大眼楮,模樣十分可憐柔弱,心里卻早已大罵,上了姑女乃女乃的馬車,還在這里像防賊一般的盯著她,看什麼看,等一會,定要讓你好看!
「大俠好身手,神出鬼沒的進入小女的馬車,平南王府的侍衛竟然毫無察覺,劉伯連怎麼昏睡的都不知,小女佩服,不過,小女看大俠身上似乎受傷不輕,小女略通醫術,大俠可否先放開小女,讓小女為大俠包扎?」夏清歌盡量將聲音壓低,車簾外面的劉伯年紀大了,在加上道路上人來人往的吵鬧聲,只要她聲音不大,是很難被人听到。
黑衣人似乎眉宇微微顫動了一下,帶著懷疑和一絲驚訝,心里驚嘆,這女人都命懸一線了,竟然還這般雲淡風輕、毫無驚慌之色。
她是真傻還是準備扮豬吃老虎?另有目的?
按道理來講,若京城內隨便一位千金小姐遇到這樣的事情,怕早已經嚇得魂飛天外了,哪里還能說話這麼順溜?
「你不怕我殺了你?」黑衣人終于忍不住,好奇的開口了。
夏清歌輕輕笑了一聲,這絲笑意帶著一份嬌俏和一抹信任。
「大俠雖雙目如炬、冷清暗沉,可小女覺得,大俠在這所謂冰冷之下的,定然有著一片如雲一般白淨的心靈,所以,小女相信大俠定然不會傷害小女。」夏清歌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盡量讓黑衣人為她解開穴道,到那時,她有的是機會對付這個半級殘廢。
白衣人似乎並不以為意,低下眼簾,再次進入了閉神狀態,絲毫不再看夏清歌一眼。
夏清歌眼見黑衣人沒有反映繼續說道「大俠,我是真的不會對你怎樣的,您看看,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質女流,即便您如今受傷,我也不可能將你如何的。」
白衣人听了她的話,似乎開始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她說得對,如今他身受重傷,若不及時醫治,怕不出多久就會被人現。
想到此,黑衣人坐直身子,伸手朝著夏清歌快的點了一下,夏清歌的身子瞬間得到了解月兌。
她心里不由惱恨,這些古人動不動就點別人的穴道。
夏清歌伸手揉了揉酸的胳膊,這才看向旁邊的黑衣人,雖然這家伙沒有開口,可那一雙暗沉的瞬子內滿是警惕的意味。
她沿著黑衣人的臉一路向下移去,當她的眼楮落在黑衣人的胳膊時,微微愣了一下。
「你中毒了?」審視了一番,但見他除了手臂上的一道刀傷以外,似乎再無其它,可那道傷口此時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
夏清歌伸手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個白色瓷瓶「我看你傷口紫,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中的七星海棠的劇毒,還好不是無藥可救,不過,若到了一般大夫那里怕你是死定了的,我這瓶藥可解百毒,你若信我就試一試,若不信,待會兒,等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你就下車離開。」
「好。」黑衣人聲音極其冷清,單單只說出一個字來。
夏清歌一愣「好?是給你上藥好,還是待會兒你離開好?」她十分無語,這人的性格平時一定極其沉默寡言,不然,如今都命懸一線了,還這般惜字如金。
「上藥。」黑衣人似乎有些不悅,他平日下達命令時,都只是剪短的幾個字,可為何面前這個女人就是听不懂?
夏清歌在不去看黑衣人此時的神情,她輕輕扒開黑衣人受傷的地方,低頭仔細的審視了一番,隨後,拿出自己的絲絹,正打算將周圍的血跡擦干淨,覺得糟蹋了自己的絲帕有點可惜,頓住手抬眼朝著黑衣人看去。
「手帕有沒有?」
黑衣人低頭沉默的看著她,似乎根本沒回答她的意思。
「那好吧,我在你身上找一找。」說著她就伸手探進男子的腰間,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一方灰色帕子。
她皺了皺眉,心里月復誹,果然是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樣的東西,怕這人平日里最喜歡的就是黑色和灰色吧,就此說明,這個人的心里滿是晦暗之色。
收回了思緒,她小心翼翼的拿著他的絲帕,將旁邊的血跡擦去,這才小心翼翼的為他擦了藥,等一切妥當後,夏清歌趁著黑衣人放松了警惕,瞬子猛地一閃,單手一揮,手中偷偷準備的「**香」就朝著黑衣人撒去。
聞到了周圍彌漫著迷藥的氣味,黑衣人雙目死死的瞪著夏清歌,似乎帶著極大的震驚和憤怒。
夏清歌冷笑一聲,身子朝馬車的另外一邊退去「瞪我也沒用,誰讓你上了我的馬車,上了我的馬車,我還可以饒恕,可你卻偏偏點了我的穴道,你不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別人點我的穴道。」想到慕容鈺今日剛點了她的穴道,這家伙又重蹈覆轍,讓她直恨得牙根疼,是欺負她不會點穴是吧?
她朝著神志已經開始渙散的黑衣人看了一眼「陳伯,我先不回府,你將我送到城北街文曲胡同三十七號院即可。」
「好的小姐。」陳伯趕著馬車,大聲的回了一句,隨即將馬車朝著城北街而去。
馬車內的氣氛此時有些怪異,夏清歌坐在對面卸下了剛才乖巧可憐的模樣,如今換上的是一派的得意。
「你還能撐得住?我看你怕是不過一會兒就該昏死過去了。」
夏清歌冷笑,身子朝前頃了一下「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是一刀一刀的剁掉你剛才給我點穴的手?還是交給官府處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那個刺殺皇後娘娘的刺客?」夏清歌雙目清亮,滿臉的霞彩。
她右手模了模自己的下巴,一臉的思考「我看,我還是莫要剁掉你的手了,這樣會把鮮血弄到馬車內的,太惡心了,我還是將你扭送官府劃算一些,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去查一查,官府里有沒有懸賞,若沒有懸賞,我將你交出去似乎不劃算了。」
黑衣人眼神似乎越的晦暗,身子在無力氣,軟軟的躺在了馬車內,可雙眼卻仍舊不死心的盯著夏清歌一眨不眨。
「你看我干嘛?難不成你還有力氣殺了我不成?」夏清歌低頭看著躺在馬車內的黑衣人,突然有了揭開他面具的好奇心。
她挪了挪位置,來到了黑衣人的面前,低頭燦燦的看著他「在送走你之前,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究竟長得什麼樣子。」說著就打算伸手去揭黑衣人臉上的黑紗,卻不想,當夏清歌的手剛剛挨到他的臉,他的手瞬間一出,準確無誤的再次點了夏清歌的穴道。
夏清歌瞪大眼,雙目噴火,她的身子本來就是傾斜狀態,被黑衣人猛地點穴,身子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倒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該死的,你竟然還有力氣?」
無視夏清歌的咒罵,黑衣人盡量睜著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夏清歌「如今你被點了穴道,還爬在我的身上,你說,我若不解開你身上的穴道,被京城內搜查刺客的侍衛現你我這般情況,你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吧。」
夏清歌怒了,但心里更怒自己麻痹大意,對自己的**散太過自信,才導致如此局面。
她雖然喜歡制毒,可她卻忘記了古人很多都會武功,他們自然要比常人的定力好一些,此時這黑衣人看似是真的中了她的**散,可他身上的武功卻還在,自然能輕而易舉的制服她。
想到此,夏清歌幾乎腸子都悔青了。
「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夏清歌腦子快旋轉,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黑衣人微微挑眉,晦暗陰沉的瞬子內似乎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如何交易?」
「你給我解開穴道,我將你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你付給我一筆銀兩如何?不多,五千兩就好,我見你身上的衣服價值不菲,定然是有錢人,五千兩換你一條命很值。」
夏清歌即便此時處于弱勢,可嘴上還是不忘談錢。
黑衣人冷笑「你認為你有和我談條件的價值麼?我如今雖中了你的**散,但不過半個時辰我自動能解,而你身上的穴道,怕沒有我,無人能解。」
「你——」夏清歌氣急「即便如此,可此時你是在我的馬車上,待會兒,錦衣衛的人必然會派人將京城內的大街小巷都嚴格搜查一遍,你認為你如今身中劇毒,還中了我的**散,能躲得過他們麼?」
黑衣人微微眯起眼楮,似乎在認真思考夏清歌的話,不過剛才這女人偽裝的那麼好,他上當了一次,難道還會在相信她?
「我如何相信你?」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我想,我即便將你送到官府,也不見得能拿到五千兩白銀,我為何不和你做交易?你給我錢,我幫你辦事,而且,還能找一處極其隱蔽的地方供你養傷,何樂而不為?」
「好,我和你做這個交易,不過,你要先將**散的解藥給我,不然免談。」
看到黑衣人的堅決,夏清歌也不再繼續浪費口舌「你總要先給我解開穴道,我才能給你拿藥啊。」
黑衣人冷冷一笑「你認為我還相信你麼?說,在哪里,我自己拿。」
夏清歌一驚「我是女子,你怎麼可以從我身上搜東西?這是毀壞我的名譽。」
黑衣人一頓,隨即面色似乎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隨後抬手一點「我給你解開了一處穴道,不過,卻點中了你的死穴,只要你對我下手,你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全身筋脈盡斷而死。所以,為了你自己的小命,還是老實的給我解藥吧。」
夏清歌眼神微閃,嘴唇不甘的咬了咬,心里暗恨,難道是她的智商退化了?若不然,為何她遇到的人總是比她還陰險狡詐?
「好。」她任命的點了點頭。伸手從衣服內拿出一個小瓶子,拔開塞子沖著黑衣人的鼻尖處晃動了幾下,黑衣人的雙眼似乎瞬間清明。
他感覺到身子不再像剛才那般軟綿綿的,隨即推開夏清歌坐了起身。不再多看她一眼,側過身子,輕輕挑開窗簾一角,朝著外面看去。
夏清歌沒好氣的瞪著他「如今可以給我解開穴道了吧?」
黑衣人側過臉冷漠的看著她「你行事狡詐,我不太相信你,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在給你解開。」
夏清歌一听他的話,臉色立刻黑了下來,隨即氣憤的坐在車子的另外一邊,不再看他,默默的坐在一旁。
車子一路朝著城北行去,在這一路上,到處可見侍衛們成排結隊的穿過,可他們看到這輛馬車是平南王府的牌子,誰都不敢上前盤查,此番下來還算順暢。
等到了雲崢的住所後大概已經是多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老伯勒住馬韁沖著車內喊了一聲。
「清歌小姐,已經到了。」
「嗯。」夏清歌點了點頭,隨即轉眼看向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黑衣人。
「看來,你還要在讓老伯睡一會兒了。」
黑衣人點了點頭,起身揭開簾子,不一會兒就听到了一聲悶哼聲,隨即,黑衣人朝里面招了招手。
夏清歌隨即跟著一起跳下馬車,回頭看了劉伯一眼,確定無事後,方才走進面前這座院落的大門口,扣了扣門環,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听到了一聲清朗清透的聲音。
「來了。」
隨著這一道聲音的傳出,大門隨之從里面打了開來,隨即露出了一位豐神如玉、清新俊逸的少年。
「今日怎麼來了?」雲崢見到是夏清歌,俊逸的面容上露出一絲驚喜的笑意。
夏清歌抬眼朝著站在身邊的黑衣人看了一眼,雲崢這才注意到旁邊還站著一個人,他只看這一眼就沒有多問,讓開了門「趕快進來吧。」
「嗯。」夏清歌率先走了進來,黑衣人隨後跟上,到了院子後,雲崢插好門閂,方才回頭去看。
「在前院收拾一間屋子吧,他中了毒需要醫治。」
雲崢收回視線,低下頭點了點頭「好,就在東廂房吧。」
「可以。」夏清歌眼見黑衣人不曾說話,也懶得搭理他,跟在雲崢的身後進了東廂房,黑衣人看著她的背影深思了一會兒隨即也朝著房間內而去。
進入屋子後,雲崢將一床干淨的棉被拿出來平鋪在床榻之上,這才轉身說道「房間是才收拾過的,閣下先將就著住吧,我看你身上受了傷,衣服還是換一身的好,如不嫌棄,我就拿來一身便服給你吧。」
黑衣人靜靜的站在屋內,絲毫沒有任何的表情,夏清歌瞪了他一眼,心里暗罵,這人還真像是一根木頭。
等了良久,才听到一聲極其清冷的聲音「好。」
只有剪短的一個字,他難不成一直在斟酌?夏清歌翻了一個白眼,走到旁邊的一張書案前坐下,隨後拿起毛筆執筆開寫,而同與此同時,雲崢出門去幫他拿衣服,不過一會兒,一張方子已經寫好。
這時雲崢也已經回自己的房間拿過來一身干淨的衣物放在了黑衣人身旁。
「雲崢,你將這份方子上的所有藥材都買來,待會兒我有用,切記,若有官兵問起什麼,就跟他們說是給伯母買的藥。」
雲崢接過方子看了一眼,隨後抬頭沖著夏清歌點了點頭「知道了,我這就出去,我出去後,你關好大門,我想,即便這里在安靜,那些官兵也是遲早會追查到這里的。」
听了雲崢的話,夏清歌眼神內閃過贊賞,他僅靠著細微的觀察便知此時的情況。
「好,你去吧。」
雲崢將手里的方子疊好後收到了衣袖內,看了夏清歌一眼,在不耽擱,轉身離開。
等屋內只剩下夏清歌和黑衣人時,她方才轉身看他,而他亦是看著她。
微微挑眉,嘴角含著一抹冷笑「如今你覺得安全了麼?若覺得安全了,就給我揭開死穴,若覺得不安全,公子,大門在那邊,你給我揭開穴道後隨時可以離開。」
黑衣人靜默,他朝著床邊走去,一聲不吭的何衣躺下,隨即拉過被子,整個動作很輕,卻震的夏清歌徹底呆愣。
「其實根本沒什麼死穴,剛才我只是嚇你而已。」清冷的聲音夾雜著一些沙啞傳進了夏清歌的耳里。
她不自覺的咬了咬牙,心里暗恨被這人給涮了,正待開口時,那黑衣人又接著說道。
「不過這里是一個養傷的好地方,我暫且住下了,你不是想要做一筆生意麼?官府賞銀多少,我翻倍。」
夏清歌听完他這句話,到嘴上的話硬生生收了回去「好,我會前去打听清楚,官服若有賞銀,你就翻倍給我,若無賞銀,我就要五千兩好了。」
黑衣人突然睜開了眼楮,雙眼內滿是清冷狠厲的神色「你放心,官府一定會有賞銀,而且一定是高價。」
夏清歌挑了挑眉,絕美的面容上帶著一絲嬌俏的笑意「看樣子你應該很值錢。」
說完話不再看他「你休息會兒吧,我出去將大門帶上。」為了讓這家伙安心,夏清歌接著說道「你放心好了,為了那雙倍的賞銀,我也不舍得將你送給官府。」
說著輕笑一聲,跨步走出了房間,隨後將門帶上。
等夏清歌走了之後,躺在床上的黑衣人雙眼並未有絲毫的困倦,蜜色的面龐此時縈繞著一抹暗色,想起今日的事情,他對于那對母子的恨意就越的深了一些。
夏清歌走出屋內後,穿過了回廊,走到大門口將大門插上,隨後一路折回了院子內的一片小花園內站定,雙目在花園內搜尋了一會兒,最後定格在那盆已經長滿了紅果實的小樹上。
微微一笑,她伸手挑起裙子,邁步走到了花園內,站在那盆紅果樹前站定,極其喜悅的欣賞著面前的植物。
若今年能成功收到種子,明年她就可以適種了,希望這是一條財之路。
滿意的看了一陣,正當夏清歌打算進入後院去看看雲母時,卻不想,大門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
夏清歌不由的神色一暗,雲崢是絕對不會這麼粗魯的敲門,而且,他也沒這麼快回來,難道是?
想到什麼,夏清歌不再耽擱,轉身跑到了東廂房,黑衣人似乎也听到了聲音,此時,他已經坐起了身子,雲崢給他的一身衣物,他也已經換了下來,不過臉上依舊圍著那條黑色絲錦。
兩個人互看了一眼,神色都有些緊繃「是官府。」
夏清歌率先打破了沉默,听著門口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敲門突然停止,周圍似乎瞬間安靜了下來。
黑衣人雙眼一冷,站起身快朝著夏清歌走來,隨後摘掉了臉上的面具,伸手一勾將夏清歌攬在了懷里緊緊抱住,他挨近夏清歌的耳邊輕聲道︰「得罪了。」
這番動作太快,快到夏清歌根本毫無準備,而那張臉——她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人!
而就在這時,他們清楚的听到了一批人輕聲落地的聲音,隨後房門被人從外面狠狠的踹開,猛地進來了幾個身穿宮廷侍衛服裝的男子。
「滾出去。」當那些人闖入房間後,一聲不夾雜絲毫情緒的聲音傳了出來。
幾名侍衛猛地一愣,等反應過來後急忙朝著緊抱著的兩人跪了下來「屬下參見五殿下,屬下奉旨追查刺客,不想——不想驚擾了五殿下,還望五殿下贖罪。」
一眾三四個人一起跪在了地上,可心里卻暗自驚訝,各有心思。
五殿下怎麼會跑到這里來?而且還抱著一個女人,有膽子大的,在進來時就已經看到了那女子的側臉,雖只是側臉,他卻記得,那是修國公府的大小姐,因為今日在皇宮內,她與二公主鬧得那出,他們錦衣衛當時這班人跟隨皇上剛巧看到。
不成想,原來這修國公府的大小姐竟然和五殿下有這般曖昧的關系,也難怪膽敢戲弄二公主了。
慕容策將夏清歌摟在懷里,他的手固定在夏清歌的腰間,英俊的臉上帶著讓人敬畏的寒光。
他輕聲冷哼道︰「追查刺客便可隨意闖入民宅?難不成你當天朝律法是擺設不成?回去告訴張猛,若錦衣衛還是如此猖狂做為,就莫要怪本皇子上奏皇上了,本皇子想,皇上定然十分想知曉,他旗下這些引以為傲的侍衛平日里都做了一些什麼勾當。」
他語氣帶著天生的威嚴,聲音卻是極輕、極淡,可這番話卻將跪在地上的幾人嚇得瑟縮了一下,他們皆是世家子弟或者官宦之子,平日里在京城可是橫行霸道慣了,若五皇子真要追究此事,怕他們都要遭殃了。
「屬下該死,屬下定當將五殿下這番話轉告給張統領。」
「嗯,下去吧。」慕容策將自己的臉埋在夏清歌的臉側,地垂下頭不再看他們。
「是,屬下告退。」幾人如釋重負,身上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們離開這間屋子後和正在搜查其它屋子的侍衛會和,不過一會兒,飛身闖入的十幾名侍衛紛紛夾著尾巴離開了。
夏清歌整張小臉都冷了下來,幾次試圖推開這個人,卻奈何他的手固定在她的腰間,看似兩人親密無間,實則是慕容策這個家伙用力將她鎖在了他的懷里。
等錦衣衛的人離開後,夏清歌沒好氣的一把將慕容策推開,隨著退後幾步帶著一臉的怒意和戒備。
「沒想到京城內大力搜捕的刺客竟然是五殿下,更想象不到,五殿下為了自己的性命而借此毀壞一個清白女子的名譽。」
慕容策的臉上似乎出現一絲歉意,他低垂下頭,極其的淡然的說道「今日的事情我會負責的。」
「負責?」夏清歌嘲諷的盯著他「你認為你能如何負責?娶了我?你即便想娶,我還不一定要嫁呢,你負責的起麼?」
正在此時,雲崢拎著買好的藥疾步走了進來,當他走到門口時就現了大門敞開,心里暗叫不好,隨後急忙跑進了屋內,當看到夏清歌和那名穿著他長衫的男子都站在屋內時,這才明顯放下了心。
「還好沒事,剛才我回來時看到了一眾侍衛,心里還擔心呢,看來是我多心了。」他含著淺笑朝著夏清歌看去。
而夏清歌卻死死的盯著慕容策,雲崢微微眨了幾下眼楮,隨後察覺到了屋內的氣流似乎十分怪異。
夏清歌不看雲崢,卻冷聲開口「雲崢,將那藥扔給他,我想五殿嬌體貴,不適合在這里調養,還是請您另選他處吧。」
雲崢拎著藥包的手明顯一頓,他帶著震驚的神色轉臉看向慕容策,心里暗嘆,這個人竟然會是堂堂的五皇子?
但,他的驚訝也僅限于一瞬間,在听到夏清歌的話後,他毫不猶豫的將手里的紙包遞給了慕容策。
「五殿下,這是清歌小姐給您開的藥,在下想它定然能解了你身上的毒,若無事,還請您離開吧。」
慕容策沒有伸手去接雲崢遞過來的藥包,只是目不轉楮的盯著夏清歌看了一會兒,隨後轉身朝著屋外大步走去。
夏清歌雙手握拳,總覺得自己被人給刷了,心里暗自氣憤,為何她來到這個該死的世界後,總是遇到這些讓她恨不得一腳踹飛的人?
「等一下。」等慕容策的身影已經走出了門外,夏清歌不甘心的拎過雲崢手中的藥包,氣憤的跟了上去。
慕容策靜默,背對著她站定,夏清歌大步繞到他的身前,眯著眼危險的盯著他「五殿下切莫忘記了欠小女的賞銀,雲崢,這包藥花了多少銀兩。」
雲崢淺笑一聲「花了一千五百三十七兩白銀。」
夏清歌隨之一笑,心里暗贊雲崢上道,怕這藥多著花了十五兩銀子吧。
「五殿下,听到了麼?這藥花去了一千五百三十七兩白銀,這可是很貴的,而且,也是解您身上毒的唯一方法,您還是接下吧,省的您浪費了一千多兩銀子不是?」
慕容策低頭看她,淡漠的瞬子里此時閃過了一抹流光,隨即伸手接過夏清歌手中的藥包。
「好,這一千五百三十七兩白銀加上官府賞銀的雙倍銀兩,明日我一並派人送到修國公府。」
夏清歌這次是真的開心的笑了,一掃剛才被慕容策利用時的陰霾「好,傳言五殿下重守信譽、一諾千金,那小女就在府上恭候五殿下的銀票了。」
慕容策沒有點頭、毅沒有搖頭,只是低頭看向笑的比花朵還絢麗的夏清歌,隨後不吭一聲的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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