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申時三刻,慕容鈺和夏清歌方才趕回了城隍廟內,進入了白鶴仙翁臨時的居所後,只看到小佟子坐在外面的竹椅上,正在整理手上的藥材,看到是慕容鈺和夏清歌回來了,白淨清秀的面頰上升起了一絲笑意。
「小王爺、清歌小姐回來了。」
「嗯,你家主子呢?」慕容鈺潤聲開口。
「我家主子午休還未曾起身,剛才吩咐下來,等小王爺和清歌小姐回來後可直接進他的房間去。」
「好,我們這就進去。」慕容鈺答了一聲,隨即轉身朝著白鶴仙翁的居所而去,夏清歌緊跟在慕容鈺的身邊一起走了進去。
輕輕推開房門,就看到了一身白色道袍的老者躺在床上,微微閉合著眼楮,鼻息均勻呼吸。
夏清歌看到他如此安靜似乎十分難得,微微挑眉,心里升起了惡作劇的打算。
她朝著慕容鈺擺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邁腳輕巧的走到白鶴仙翁的床前,伸手拿出自己身上帶著的一把匕,在小心翼翼的捏起白鶴仙翁一縷雪白的胡須,正當她打算伸手割下來時,躺在床上的白鶴仙翁瞬間坐了起來,從夏清歌手中搶奪了自己的胡子。
「臭丫頭,我這胡子可是你能隨便亂動的?它比你和這臭小子加起來的年紀都長。」
「哦?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心疼自己的胡子而已。」她收起了自己的匕,隨即悠閑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慕容鈺也輕掃了白鶴仙翁一眼,優雅的坐在夏清歌的旁邊。
白鶴仙翁朝著他二人看了一眼,隨後盤腿坐在床沿上「出去了一趟,可是有所收獲?」
「看你都能大中午的睡覺,我想你應該是不著急才對吧?」夏清歌若無其事的回道。
「你這臭丫頭,我怎麼可能不著急?你們沒來之前,我都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你看我這把老骨頭都瘦成什麼樣子了?這不是看到你們來了,我才臨時困乏休息了一會兒嗎?」
听了白鶴仙翁的抱怨,夏清歌尋著他看了一眼,他不說還未曾注意,如今細看之下,方才覺得短短數日,這老頭似乎真是清瘦了不少。
「活該,都這麼大的年紀了還這麼糟蹋自己,你還以為你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不成?」夏清歌冷聲說了他一句,雖語氣不善,可話語仔細一听卻不難現,她是在關心他。
白鶴仙翁臉色稍好了一些「你們別廢話了,快給我說一說,查到了什麼?」
慕容鈺靜靜坐在夏清歌的身邊,眼見桌子上有一套煮茶的茶具,于是輕抬衣袖,優雅的煮起了茶水,儼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夏清歌掃了他一眼,隨即輕笑一聲轉身看向白鶴仙翁「是得到了不小的收獲,不過,這件事情最後是我查出來的,所以,你若想知曉詳細情況的話,給點好處吧。」她張著手,一副你不給我,我就不說的賴皮模樣。
白鶴仙翁又開始吹胡子瞪眼,撇了一眼仍舊靜靜煮茶的慕容鈺一眼,心里暗罵,這死小子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師父啊,擺明了用沉默來幫著這丫頭坑他,果然是一對絕配月復黑的娃子。
「好,你說吧,要什麼?」今日被這丫頭接二連三的脅迫,活了過百歲的他真是覺得自己有些窩囊。
「這次很簡單的,我也不要你的什麼名貴藥材了,這些還是留著你繼續接下來為王家鎮的百姓治病好了,我想你身為藥王谷的谷主,定然是有很多上門求救的病人吧,這些病人定然是會送給你很多的好處是不是?」
「所以呢?」白鶴仙翁眉毛挑了挑,兩須長長的眉須跟著顫抖。
「所以你給我兩萬輛銀票,我將今日所得的消息詳細的說給你听如何?」
白鶴仙翁抿嘴,似乎想笑,可最後硬是憋著沒笑出來,強自擺出一副不悅的神色「你真是打錢眼里生的,倒是很像我,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見錢眼開,不過,你怕是不知道藥王谷的規矩,我白鶴仙翁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救的,既然決定要救下的人就一定不會和他要銀子。」
「這麼奇怪?你豈不是這麼多年都在做賠本的買賣?」夏清歌有些愕然,覺得白鶴仙翁不會做生意。
「臭小子,告訴你媳婦這是怎麼回事。」白鶴仙翁不答她的話,而是轉臉看向一旁仍舊扮影子的慕容鈺。
當白鶴仙翁說出「你媳婦」三個字時,正自優雅泡茶的他,縴長的手明顯頓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抬起眼簾掃了夏清歌一眼。
而夏清歌在听了白鶴仙翁的話後,臉色陰黑一片「白老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瞎說。我看你這是三天三夜沒睡,猛地睡一覺犯糊涂了吧,誰是誰媳婦?你給我說清楚了。」
白鶴仙翁見剛才還得瑟的小丫頭,被自己一句話氣的小臉成黑色,被坑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燦爛一笑「今日不是,明日或許會是,明日不是,總有一天會是,不急不急。」
慕容鈺只是靜默泡茶,等茶水泡好之後,為夏清歌斟了一杯茶遞給了她「喝口水。」
夏清歌雖對于白鶴仙翁的話有些氣,可她腦子還算清醒,並未殃及池魚,接過慕容鈺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入口時甘甜溫熱,想來這家伙遞給她之前就已經動用內力催涼了。
昂起頭大口喝了一杯茶水,到心口的怒火也慢慢的被熄滅,她瞬間明白了白老頭的用意,他這是在哪話激她,好讓她和慕容鈺當場反目,這樣他好從慕容鈺那里探出他們今日查到的信息。
還好慕容鈺的一杯茶讓她醒了神,隨即優雅的將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這才滿是笑容的看向白鶴仙翁「你說的不錯,也許會有那麼一日。」
這次,慕容鈺低垂的瞬子微微輕閃,一抹亮光隨即劃過。
夏清歌並未注意,一心思放在和白鶴仙翁斗法上「好了白老頭,你思考的如何了?」
「我身上沒那麼多銀子,不過我卻有比銀子更寶貴的東西,你要不要?」說著,他朝著身上模索了一翻,左翻翻又翻翻,可最後吐了一口氣,朝著門外大喊一聲。
「小佟子,給我進來。」
他聲音剛落,門外的小佟子瞬間閃身進入屋內,度十分之快,夏清歌瞪大眼楮,心里暗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林波微步?
「主子有何事?」
「我的藥王谷那塊破銅片呢?」白鶴仙翁單手扶額,暗恨自己喝酒誤事。
「在這里,我知曉今日主子定然會用,所以就備在了身上。」小佟子從衣袖內掏出一塊半手掌大小的令牌,遞給了白鶴仙翁。
「不用給我,給了她吧。」白鶴仙翁並未伸手去接過來,而是用下巴指了指夏清歌。
小佟子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今日第一次驚訝的變化「可是這是——。」
「沒什麼可是的,給她吧。」白鶴仙翁沒待小佟子說完話就打斷了他。
「是。」小佟子不再多問,轉到夏清歌面前「既然主子將此物送給了清歌小姐,還請清歌小姐收下。」
夏清歌隨手從他手中拿過那塊黃銅令牌,令牌上面寫著兩個大字「谷王」。她拎了拎重量,令牌看似不大,卻十分沉重,所用的材質怕不一定是黃銅,也許只是外面鑄了一層黃銅粉來掩人耳目而已。
「這有什麼用?一塊破令牌而已。」夏清歌打算扔給小佟子,即便這令牌在值錢也定然沒有兩萬兩銀子值錢,而當她剛抬手時卻被一只蔥翠的玉手握住了她的手。
慕容鈺輕笑一聲終于開口「既然白老頭送給了你,你就收下吧,這一塊令牌可是比起你心心念念的兩萬輛白銀要值錢的多。」
听了慕容鈺的話,夏清歌方才拿正眼低頭去瞧手里的令牌「難道這是一幅調兵遣將的令牌?」不然怎麼會這麼值錢?
「算是吧,整個藥王谷的人任你差遣。」慕容鈺淡淡的說道,卻震的夏清歌瞪大了雙眼「整個藥王谷?」她有些不敢置信,白老頭會這麼大方?藥王谷的人神出鬼沒的,醫術天下絕倫,卻從不出來懸壺濟世,而白鶴仙翁這位谷主就更不必多說了,他一生殺得人怕比他救得人還要多吧!
盤腿坐在床前的白鶴仙翁看了二人一眼,眼神內閃過一抹笑意,隨即隱藏在了深沉的瞬子內。
「我這無良徒兒是越的吃里爬外了,算了,誰讓我是你師父呢。」白鶴仙翁搖頭嘆息。
「你不吃虧,今日我若將查出真正致使王家鎮患有殘疾的根源說出,你這晚節可算是保住了!」夏清歌歡歡喜喜的收下了這塊令牌,心里盤算著藥王谷都是奇能異世,怎麼才能利用上為自己掙錢。
白鶴仙翁冷哼一聲。
「那你就趕緊給我說說。」
夏清歌點點頭,于是,將她和慕容鈺用一個下午的時間查詢的結果一五一十的給白鶴仙翁敘述了一遍,隨即將金屬中毒的危害也簡單的說了一些,白鶴仙翁越听眼神越明亮,像是酒逢甘露的大地,瞬間生機盎然。
夏清歌說完一切結論後,端起慕容鈺遞給她的茶水大口喝下「好了,詳細情況就是如此,只要村民斷絕引用那條河的河水,今後新生的嬰兒定然會是健健康康的。」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白鶴仙翁仿佛進入了夢幻,對于夏清歌所說的那些知識,他從未听說過,所以,此時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去仔細研究一番那條河水里的水質。
夏清歌看向他,隨即不再多說,他如今的表情很是癲狂,這是一位醫者對于未知事物的好奇所致,白鶴仙翁一直被稱為天下第一神醫,他的醫術怕很難遇到什麼讓他頭疼的病癥,而今日自己給他所講述的水中產生銅金屬的概念,怕是能勾起他很長一段時間的熱衷和瘋狂。
瞬子閃過一抹笑意,也好,這老頭平日里甚是閑散,給他一點事情做,對他這種高齡老人來說也是人生的一大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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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歌和慕容鈺離開王家鎮子時,天色已經泛昏,大概已經接近了戌時左右,出了城隍廟的大門,景天依舊秉直的坐在馬車前等候,看到慕容鈺和夏清歌出來,方才跳下馬車。
「主子,清歌小姐。」
慕容鈺嗯了一聲,景天立刻將矮凳放下,隨即伸手挑開車簾,慕容鈺率先上了馬車,夏清歌緊跟著也抬腳上去。
等兩人坐進馬車後,景天收了矮凳,輕巧一跳,坐在了馬車前的架子上,隨即趕著馬車離開。
借著馬車頂端夜明珠照射而下的光亮,夏清歌從懷里拿出白鶴仙翁給她的銅牌,左翻翻右翻翻,似乎是在衡量它的價值。
「喂,你說,就這麼一塊破銅牌,它在藥王谷代表的是什麼身份?」她想著這東西既然是白鶴仙翁身上佩戴的,應該是很有價值才對。
「我不叫喂。」自從上了馬車後,慕容鈺就一直緊閉著眼楮,看似是困了在休息的樣子。
「听得見啊,我還以為你沒听見呢。」夏清歌微微挑眉,嗤笑一聲。
「你的聲音那麼大,怕門外的景天都能听到了,更不用說同你在一個車內的我了。」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到嘴邊的話沒說出去,和這個家伙斗嘴吃虧的永遠是自己。
「既然你听到了,趕緊給我說一說,這塊令牌究竟代表著什麼?」
慕容鈺隨著她的話緩緩睜開眼楮,清泉般的瞬子內散著絲絲清亮的光「這塊令牌只有世代藥王谷谷主才可佩戴,你說,它究竟代表著什麼?」
夏清歌美目明顯放大「白老頭這是演的哪一出?他是不是今日犯糊涂了?竟然將代表著他身份的令牌抵押了那兩萬輛白銀?」他會不會算賬?
「他沒有糊涂,這令牌他給的就是你,所以,從今日起,你夏清歌就是藥王谷的新一任谷主了。」慕容鈺淡淡的將事實說出,夏清歌心里更是驚訝不已。
「他不是說,他的師門傳男不傳女的嗎?他現在就這麼輕巧的將谷主之位傳給我,豈不是違背了組訓定制的規矩?」
慕容鈺看了她一眼,方才輕聲說道「藥王谷是白鶴仙翁自己創立的,和他的師門沒有任何關系,所以,他選定你成為他下一代的繼承人也並沒有違背了他的組訓。」
夏清歌眼神漸漸明朗「原來如此,雖然白老頭有時候看似很討厭,不過出手倒是很大方。」今日得了他的一顆還魂丹,又接了他的藥王谷,這老頭大方的未免有些過了。
慕容鈺優雅的將身子靠在身後的軟塌上,側臉看向夏清歌「他就是如此,越是心里喜歡你,越是願意和你斗嘴,但是真正能和他斗嘴的人是極少的。」
「是嗎?」夏清歌微微挑眉,這麼說來,她還是白鶴仙翁比較喜歡的了?
慕容鈺點了點頭「能將他畢生心血的還魂丹和藥王谷都交給了你,以此來看,你就會知曉,他對你很是喜愛。」
夏清歌由心的笑了笑,想起那老頭子自從見到她就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但不可否認的,他的確是對她不錯。
「那你在給我說說藥王谷究竟在什麼地方,里面都有些什麼人?」既然今後她就是藥王谷的谷主了,自然是要抽時間過去看一看的,以白鶴仙翁這樣精明的老頭,手下定然有很多能人異士才對。
「藥王谷在蘭州的白鷺山內,里面的人都是白老頭的一些家僕,不過,他門下的僕人隨便站出來一位在這天下都是極具名氣的,像毒手醫仙路惡,龍爪手蒼瞿,三眉道人呈舟子均是出自藥王谷內,而他們在藥王谷里還未排到前列。」慕容鈺清潤的說道。
夏清歌听後滿是愕然「藥王谷竟然這麼厲害?」剛才慕容鈺所說的這三人均是這天下屈指可數的神醫,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身份不過是白鶴仙翁的僕人?而從今以後,他們也會是她的僕人,到現在,她方才明白了白老頭送給了她的大禮究竟有多麼昂貴。
慕容鈺淡淡撇了夏清歌一眼,知曉她此時定然是開心的緊「你先別急著欣喜,雖然白鶴仙翁將他的令牌傳給了你,但在藥王谷你,你的地位還不是獨一無二的,等有時間你還要去拜見白老頭唯一的師弟鬼谷子,他的身份在藥王谷可不再白老頭之下。」
「什麼?白老頭竟然還有一位師弟?」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白老頭的師父就是他的老子爺吧?
「嗯,鬼谷子是白鶴仙翁的一師同門,不過他們雖輩份相同,可鬼谷子的年紀听說不過十六七歲。」
夏清歌剛喝了一口茶,听到慕容鈺這清清淡淡的描述,險些將口里的茶水噴出來「你說什麼?鬼谷子才十六七歲?這怎麼可能?白鶴仙翁的師父不是他老子爹嗎?他怎麼著也要比白鶴仙翁大出二十歲吧,若現在活著的話,他定然有一百二十多歲了,又怎麼會收下這麼小的一個弟子?」若這般算起來,白鶴仙翁他老子爹究竟活了多少歲?
慕容鈺也端起一杯茶優雅的抿了一口方才說道「這沒什麼好驚訝的,白老頭的爹被世人稱頌為」長松子「他整整活了一百一十八歲,逝世不過五年而已,所以,他若想要收下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也並不奇怪。」
夏清歌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了,事實證明白老頭家的人都長壽,這麼推算下去,白老頭起碼還有二十年的壽命。
「鬼谷子雖是白鶴仙翁的師弟,可白鶴仙翁卻將他當作徒弟一般愛護,藥王谷的僕人們也待鬼谷子很是敬重,如今你接下了藥王谷,按輩分來說,鬼谷子算是你的師叔,所以,你定然要敬重此人。」慕容鈺輕掃了夏清歌郁悶的臉色,輕笑一聲。
「搞了半天,我接了藥王谷,上面還有一個小師叔壓在我頭頂上啊?」一瞬間,她對于接手藥王谷已經沒什麼興致了,對于那位小師叔更是沒有一絲想要會面的打算。
夜色漸漸深沉,馬車在黑暗中繼續向前行駛,雖然天色已經十分晦暗,慶幸的是慕容鈺這輛馬車建造的實在奢華,除了前面那兩匹千里寶馬之外,車子四周均是掛著防風燈,在夜色中倒是將周圍的道路照的很是明亮。
從王家鎮到夏府的莊子大約要花去兩個時辰的時間,夏清歌坐著感覺無趣,隨即將自己的身子靠在了馬車一角,不過一會兒就酣睡了過去。
慕容鈺借著車內夜明珠的光亮正自看書,余光注意到夏清歌的動作隨即搖了搖頭,馬車即便在安穩,可這鄉間的道路都不甚平坦,她靠在**的車架上,不時的會因為顛簸而踫到頭。
掃了她一眼,慕容鈺將書本放在茶幾上,隨即端正身子,伸手將夏清歌拉入懷里,夏清歌的腦袋順勢躺在了他的腿上,慕容鈺滿意一笑,抬手朝著一邊的薄被一揮,安放在旁邊的薄被瞬間到了他的手里,他拉過被子為懷里的女人蓋好,方才繼續拿著茶幾上的書看了起來。
「主子,已經到了。」戌時末,他們終于趕回了夏府的莊子。
慕容鈺低頭掃去,夏清歌仍舊睡的很沉,絲毫未曾听到景天的話,他抬手微微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喚道「起來吧,我的腿都被你壓麻了。」
听到頭頂上傳來的一聲抱怨,夏清歌緩緩睜開眼楮,清潤的瞬子里滿是迷糊「到了?」
「嗯,到了。」
夏清歌眨了眨眼楮,隨即意識到兩人此時的姿勢,她瞬間從慕容鈺的腿上爬起來。
有些戒備的瞪了慕容鈺一眼,隨著她的動作,身上的被子滑落在雪白的地毯上「不要告訴我,是我自己爬到你的腿上睡著了,自己拉過被子為自己蓋上的。」
「這次不是,是我將你攬在我的腿上的,你靠在車架上會踫到頭,我看著不忍,所以就拉你躺在我的腿上了。」慕容鈺實話實說。
「雖然我知曉我對你道謝,你還會說些讓我想要踹飛你的沖動,不過還是謝謝了。」夏清歌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的肩膀,听到慕容鈺的解釋後,心里劃過一絲暖意。
慕容鈺微挑俊眉,並未多說什麼,只是輕笑一聲「好了,你的府上如今怕是亂成一團了,趕緊回去吧。」
听了他的話,夏清歌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白日里李貴親眼看著她獨自一人離開的,她當時還信誓旦旦的保證會很早回來,可如今都已經這麼晚了才回來,想著里面定然已經亂作一團了。
「嗯,我先走了。」她不再耽擱,急忙挑了車簾下了馬車。
「清歌小姐。」站在一旁的景天對著夏清歌打了一聲招呼,夏清歌擺了擺手,急忙跑進了府內。
安坐在車上的慕容鈺從夏清歌下車就挑開了窗簾看她,見她大步跑進了莊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搖了搖頭。「越是和她熟識越是現,她距離淑女這個詞似乎離的越來越遠。」
站在外面的景天也跟著難得的笑了笑「主子說的是,不過屬下覺得,主子越是和清歌小姐熟識,變得越來越開朗了。」
「好了,走吧。」慕容鈺面容上滿是溫潤笑意,在听到景天這番話後,面如冠玉的面容越的溫柔似水,絕代風華。
「是」
——
夏清歌剛剛邁腳進入前院,就看到滿院子的人都等候在原地,為的李貴率先看到她。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
「是啊,大小姐您可真是擔心死老婦了。」秋嬸子也是急忙開口。
夏清歌掃了眾人一眼,最後落在了巧蘭、無雙二人臉上,二人均是一臉的歉色走了上前「小姐,奴婢們都跟李管事的說過了,小姐您出去辦事,不會有危險的,可他們卻堅持在這里等著您。」
「巧蘭姐姐說的是,所以,奴婢們也只好和他們一起在這里等著了。」無雙也小聲說道。
夏清歌輕輕點了點頭,隨即轉臉看向李貴「李大哥、秋嬸子,我只是出去辦些事情,回來的晚了讓大家伙擔心了,現在時辰不早了,大家伙趕緊回去休息吧。」
滿院子的長工們均是看向李貴,李貴轉過臉道「大小姐讓你們去休息,大家都去休息吧,今後這莊子上,只要大小姐回來,咱們都听大小姐的。」
「是,大小姐,小的們告退。」
眾人朝著夏清歌行了一禮,皆是攜家帶口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此時,院子內只剩下夏清歌主僕三人和李貴一家子,李氏拉著大丫兒二丫兒站在李貴身後。
夏清歌有些自責的看向母子三人「今日是我的不是了,出門時應該和你們交代一聲的,也連累了嫂子和大丫、二丫在這里等了這麼長的時間,秋嬸子,你趕緊帶著嫂子回去休息吧,她懷了身孕不易站的太久。」
「無礙的大小姐,是民婦非要堅持在這里等著的,看到大小姐安全回來,民婦才能放心。」
原本李氏就很是喜歡夏清歌,她和李貴是從小的青梅竹馬,自然對夏清歌也是十分熟悉的,而今經過這次事情後,她和李貴對夏清歌的喜愛更甚,而多出來的可能就是感激和敬重。
夏清歌嘆息一聲「好了,時日不早了,你們都趕緊回去休息吧。大丫、二丫,拉著你們娘親回去,秋嬸子也回去吧,李大哥,你跟我來一趟。」
她率先走在前面,李貴點了點頭,也緊跟著走了上去。
「秋嬸子,李嫂嫂,趕緊回去吧,看孩子們也都困了。」無雙低頭看了一眼大丫和二丫,兩個小丫頭雖然堅持站在原地,可眼楮已經泛起了迷糊。
「嗯,我們這就回去。」秋嬸子有些尷尬的看向李氏「咱們回去吧。」
李是溫柔一笑「好,大丫,拉著女乃女乃,咱們回去了,你清歌姐姐回來了,你也放心了。」
「嗯,清歌姐姐回來了,大丫才能去睡,女乃女乃,咱們走。」大丫天真無邪的回答,走到秋嬸子跟前,拉過她的手,一家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無雙、秋蘭看著她們離開,慧心一笑,李氏的善良她們都看在眼里,沒有了柳家那幾個鬧心的。想來,這一家子今後還是會生活的很美滿。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夏清歌直接走進了屋子,李貴恭敬的跟在身後。
夏清歌坐在位笑了笑「李大哥坐吧。」
「謝小姐賜坐。」李貴走到旁邊位置上坐了下來,方才抬眼看向夏清歌。
「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夏清歌並不急著回答,朝著門外看了一眼,此時,巧蘭、無雙兩人一同走了進來。
「巧蘭,為李大哥斟茶。」
「是,小姐。」巧蘭又重新折了出去,不過一會兒,她就端著兩杯泡好的茶水走了進來。
一杯放在了李貴面前,一杯放在了夏清歌旁邊的茶幾上,方才和巧蘭默默無聲的退到門口守著。
「李大哥請喝茶。」
李貴對于夏清歌的態度有些不明所以,他端起旁邊的茶水喝了一口,隨即移開茶杯,緊緊抿著嘴唇皺著臉一副被燙到的模樣。
夏清歌見此清雅一笑「李大哥是不是覺得這盞茶很燙口?」
李貴本能的點了點頭「是小人疏忽了,也沒注意這茶水是否是燙的,這才不小心燙到了。」
夏清歌端起茶杯獨自大口喝下,隨即將茶杯重新放了回去「其實並非李大哥不小心,而是我為你準備的就是一杯剛剛燒開滾燙的水泡制的茶水,而我這杯卻是巧蘭提早為我泡制的。」
「大小姐——?」李貴眉目緊皺,似乎對于夏清歌的用意有些模不著頭腦。
「在我心里,李大哥永遠都是那個在我被欺負時,站出來保護我的哥哥,所以,李大哥的為人我一直十分信任。」夏清歌看了李貴滿是疑問的面容淡淡開口。
「今日為你準備了一盞燙口的茶水,你喝了一口就不忍在喝,可有的時候,人的選擇就如這一盞燙口的茶水一般,有人是請你喝茶,而有人卻是逼你喝茶,柳萬財被逼迫著喝了十年燙口的茶,結果只有一種,那必然是燙的滿口是皰,而今,我是請你喝茶,所以,你可以選擇繼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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