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自問自己也說不過他,畢竟這個男人有時候輕浮起來,實在令人招架不住,另外,他輕浮卻又不下流,所以讓她無法真的生氣,又或者對他以牙還牙!
這不,琉璃回道,「我喜歡素顏!」
玉梓微笑道,「王妃氣質出塵,確實不裝扮也一樣風采迷人。」說罷,他又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王妃現在也算皇室成員,舉手投足有很多人看著,而且王妃素顏時,會很容易的令人想到月國的另一個人!」
琉璃知道他想說是夜風流!
「看來此事還是要戰決的好!」琉璃這麼回道。
而玉梓听她這麼說,眉心先是一擰,隨即又染笑回道,「王妃一定會喜歡上慢慢折磨仇人的快感,太快送他們下地獄,又怎麼能欣賞到他們臉上的恐懼和絕望呢?」
琉璃听他這麼說,行走的腳步還放慢了很多,並側身看著他,覺這個男人倒是挺毒的。不過,她喜歡他的毒!
「呵呵,王爺言之有理!」琉璃哼笑道。
玉梓也笑意深深,他的心里可不希望她戰決,因為這樣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將戰決。
玉梓還想著,最好她有足夠的耐心去和玉炎、沈如月玩貓捉老鼠的游戲,這樣一來,他就能慢慢虜獲她的芳心!
兩人在前廳共享早膳以後,兩人又形影不離的去了沁園。
原本這里是玉梓要給她建造驚喜的地方,可她說勞民傷財,故而工程停了,奇花異獸也沒有,只有一片桃園,而如今入秋時節,桃花早已凋謝,換上了滿園梨花朵朵,一片潔白的芬芳依然美得令人心醉!
琉璃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可是她很喜歡他的安排。
「王妃,今日為夫教你一套通靈劍法可好?」玉梓征求她的意見,這套劍法本就適合女孩子練習,若是能很好掌握到其中的要領,練成以後,威力也是驚人。
「好啊!」琉璃回道,听這名字就覺得這套劍法應該還算不錯。
玉梓手握普通的寶劍,先在她的面前耍了一遍,讓她能記多少就先記多少!
琉璃天資聰明,雖然不是這里的人,可是按照他們這里的話說,她就是武學奇才!
她只看了一遍,就已經記住了所有招式,遂依葫蘆畫瓢的使了一遍。
這個時候玉梓先是站在一旁看的,並沒有馬上提出意見來。
而琉璃使完以後,覺得威力沒有他剛才的大,自己也現有問題了。
「到底是哪里不對呢?」琉璃問道。
玉梓嘴角彎彎,一臉溫色。他說,「你再使一遍。」
琉璃抿了一下唇,听他的又練了一遍,就在第六式的第五招時,玉梓將手里的劍往泥土中一定,然後飛身來到琉璃的身邊,並一手握住她的右手,一遍教她,一遍說,「這個時候動作要越慢,威力才會越大!」說著,他還陪著她使了連招,用掌心的力道稍稍控制她揮劍的度。
起先,琉璃因為他突然握著自己的手還有一些抵觸,可是在見識到劍招的威力時,她的臉上的神情也變了,嘴角揚起了欣慰的笑來。
「果然厲害!」琉璃回道,沒想到這套劍法是以慢治快的!
玉梓看她高興,他也開心,還說,「王妃果然聰明,一點就通!」
琉璃是真的有些小小的興奮,短短一個早上,她就學到了一套劍法,只要假以時日多加練習,那麼自己在使出這套劍法的時候,威力將會更大!
「你的武功是誰教你的?」琉璃問道。
「呵呵,王妃真的想知道?」玉梓還故作神秘起來。
琉璃點了一下腦袋,說,「你講吧!」
玉梓說,「雲山老人!」
「雲山老人?」琉璃重復了一聲,眉心還微蹙了起來,心里還在驚嘆這個名字不是當日她用來欺騙北城決的嗎?
玉梓笑了笑,知道她在想什麼,故而湊上前來說,「王妃,你看,我們真的是絕配,你隨便說的一個名字居然就是為夫的師父,若是我們不在一起,那簡直天理不容!」
琉璃都懷疑他是在騙她的,哪有這麼巧的事?
「哼,你說我就信嗎?」琉璃回道。
玉梓回道,「為夫豈能騙你?而且你真的沒有現嗎?我們真的很般配。當日北帝給你了一個姓氏,叫玉琉璃,而為夫也姓玉,分明就是在預示你隨夫姓!」
琉璃覺得他也太能扯了,北帝給她其給玉氏,那是因為當日賞賜她和北城決一人一個玉如意,故此才來這個姓氏的。♀
「那玉炎也是姓玉,玉仲也是姓玉,難道我還和他們扯上關系了?」琉璃反擊道,心里覺得他也太能想象了。
而玉梓說,「他們豈能配的上你?王妃天賦異稟,放眼天下,也就數為夫與你最登對。況且,為夫真的是雲山老人的關門弟子!」
琉璃回道,「你說你是雲山老人的關門弟子,那一定會九竹神掌嘍,你給我使一遍看看!」
玉梓反問她,「你真的要看?」
琉璃哼哼,居然還和他耍起嘴皮子了,說,「你是壓根就不會吧?」就像當初她騙北城決一樣。
玉梓嘴角彎彎,也沒有再解釋,只是應了一聲,「好,王妃想看,為夫當然要好好表現才成!」
說罷,他便開始在她的面前耍起了九竹神掌來!
此掌使出時,需要內力提升掌風,故而真氣在體內運行流轉!
琉璃並不知情,他在出掌的時候,他體內壓著毒素也會開始逆流!
當威力驚人一掌打出的時候,地面上的土地飛炸了起來,就連前面的二十顆桃樹也被四分五裂!
「砰——砰——砰!」
連著幾聲巨響之後,地上一片狼藉。
琉璃也算大開眼界了,沒想到傳言中的九竹神掌如此厲害!
「這就是九竹神掌?!」琉璃驚嘆一聲,轉頭看向玉梓的時候,卻見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嗯。」他只是輕應一聲,然後吞咽了一口口水。
琉璃微微擰眉,覺得他和剛才怎麼不太一樣。
「你怎麼了?」琉璃問道,見他額頭上居然有一層薄薄的虛汗。
「沒事……」玉梓回道,還扯起了嘴角來。
「你嘴里怎麼有血?」琉璃眼尖,見他的牙齒縫中居然有血。
玉梓笑了笑,道,「沒干系。」
琉璃突然想起了他還身中劇毒,剛才出掌的時候,一定令他體內的真氣混亂了。
「你瘋啦?!明知道這麼做會加體內的毒,你還打?」琉璃惱道,隨即扔了手里的靈蛇寶劍來扶他。
玉梓卻覺得很開心,她此刻的責罵是因為她在擔心他!
「王妃是在為我擔心嗎?」玉梓還嬉皮笑臉的問她,盡管看上去氣色大不如剛才,可他卻覺得剛才的冒險是值得的。
「神經病!」琉璃咒罵一聲,扶著他離開沁園。
玉梓卻道,「王妃不用擔心,為了我們的計劃,為夫不會這麼輕易的倒下去。」他說著,還停下了腳步,眼里收斂了剛才的散漫和隨意,變得認真道,「為了證明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甘願冒險一試!」
這話,充滿了無限的認真!他想說,不光是武功,只要她質疑的,他都會用行動來證明他是認真的!包括他對她的這份感情。
琉璃不是傻瓜,她懂!
可是……現在的她沒有心情來談情說愛,而這場婚姻也是假的,她不想他太認真!
「我不希望計劃有什麼改變,若是你突然暴斃而亡,我會很麻煩!」琉璃冷冷道,也送來了扶他的手臂。
玉梓問她,「除了計劃,王妃可想過自己的未來?」
琉璃只是道,「我只在乎現在!未來太虛幻,也太遙遠,談及未來,不如證明現在!」
玉梓的心里抽了一下,可他還是彎起了嘴角,俊美如斯的臉上掛上了他對她專屬的微笑。
他說,「王妃說的對,若是連現在都給予不了,又如何談論未來?」
琉璃的心里也抽動了一下,好像心弦被撥弄了一翻。他的了解,他的退讓,還有包容,都讓她漸漸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總有一天會改變自己的這份堅持……
「時間不早了,王爺身體不適,還是自己先回房里休息,我先出府了。」琉璃回道,神情和言語都有些微冷,好像是刻意的冷落的。
然而,玉梓卻不在乎,他知道她的回避只是她的一層保護色!
「王妃路上小心,我等你回來共進晚膳。」玉梓依舊溫聲回道,好像細細想來,他在她的面前從來沒有大聲說過一句話,脾氣更是溫潤如玉。
琉璃點了點頭,邁開腳步的時候,她還將腰際的面具戴在了臉上。
玉梓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眼神也微微有些黯淡。他覺得,她的心門還沒有為他打開……
琉璃現在心懷復仇計劃,不允許自己再被感情的事困擾,所以,她將他的這份真情視而不見!
……
琉璃乘坐王府的馬車來了北城,如今靜王府的馬車一出現,皇城百姓皆是議論紛紛。
大家都在猜測,這次車里的靜王爺和靜王妃的是要去哪里呢?
一路上,很多百姓都駐步觀望,有些還交頭接耳起來,說,「這麼早,這靜王府的馬車是要去哪里啊?」
有人見是往北城去的,猜測起來,「難道靜王妃真的要去看夜老爺子?」
旁人應道,「很有可能啊,昨兒個王妃不是說了嗎,她有時間一定會登門拜訪的!」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
琉璃坐在馬車里,通過車簾,她能看見外面的行人在看著這輛馬車,而且他們的心聲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說起來,她覺得最安靜的時候,反而是和玉梓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耳邊不用听到任何聲音,每一晚都能很快入眠!
突然間,琉璃覺得自己怎麼想起他了,不由皺了一下眉心,暗暗想著,也許是剛才的事饒了她的心緒!
「王妃娘娘,我們到了。」車夫將馬車挺穩,這才啟聲稟告。
琉璃收斂了心神,輕應了一聲,然後緩慢下了馬車。
住在這條街的百姓全都聞風出來了,而楊梅和蘇月得知以後也急忙出屋來接駕。
「參見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娘娘大駕光臨,民婦有失遠迎……」蘇月行禮道,和楊梅低著腦袋跪在地上,兩人都不敢抬頭。
琉璃邁步進入屋里,淡聲道,「都起來吧!」
「謝王妃娘娘!」兩婆媳齊聲謝道,站起來以後也是弓著身體,在她面前的時候,顯得卑微極了。
琉璃邁步進入屋里,見家里就只有他們婆媳兩人,就問了,「兩位夜老爺不在家嗎?」
楊梅想要開口的,可是卻被蘇月搶在了前面,她說,「公公和老爺都出去捕魚了,還要過幾個時辰才能回來。」
琉璃環視了一眼這個院子,比起當初的夜府,這里真是顯得太小了。
「去請兩位夜老爺回來,本宮今日想見見他們。」琉璃吩咐隨行的下人,自己則坐了下來。
楊梅立即給她倒水,也不敢亂說話。
琉璃看她拿著茶壺的手都在抖,便問了,「你很害怕本宮嗎?」
楊梅立即搖了搖頭,回道,「王妃娘娘菩薩心腸,民婦不敢對您有半點不敬。」
琉璃彎起了嘴角,徐徐道,「坐吧!」
楊梅有些猶豫,還抬頭看了一眼蘇月,好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就擔心自己不懂規矩做錯事。
蘇月點了點頭,示意她坐,自己也走過來,想要坐下和眼前的王妃娘娘套近乎,哪知她剛剛坐下,這還沒有開口,就听琉璃說道,「本宮允許你坐下了嗎?」
聞言,蘇月立即站了起來,嚇得臉色都變了,低頭道,「民婦該死,娘娘恕罪!」
琉璃對她的態度明顯要比楊梅差很多,她說,「你先下去,本宮有話要單獨和她說。」
蘇月吞吞吐吐道,「這個……」她是擔心楊梅太笨了,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要是說了大逆不道的,那可就麻煩了。
琉璃沒有再看她,只是道,「本宮說話從來不喜說兩遍,若是你剛才沒听清楚……」
「是是是!民婦這就告退。」蘇月趕緊回答,不希望自己惹惱了她。
遂,蘇月弓腰退下,去了後院洗衣服,這心里還納悶了,她怎麼就讓靜王妃這麼不喜歡,反而是她那個兒媳婦倒是挺受王妃待見的。
……
「听說你嫁給夜家大少的婚事是南駿王給安排的。」琉璃先起了話頭,想知道她有沒有怨過當日的夜風流,若不是他促成這門親事,眼前的女人也不用跟著夜子容吃苦受累的。
楊梅點了點頭,說起她心目中的大恩人,她的眼里還溺滿了感激,她說,「南駿王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若非他替民婦主持公道,也許現在我還被人嗤笑,至今嫁不出去。」
琉璃又說,「可是你雖然嫁給了夜子容,成了夜家的兒媳,但如今夜家落敗,已經今非昔比,你縱然還是夜家的人,卻要跟著他們吃苦受累,你就沒有半點怨言嗎?」
楊梅連忙搖頭,回道,「民婦不敢!民婦能嫁給相公,堂堂正正的成為夜家的兒媳婦,這都是我的福氣。」
琉璃知道她說的都是真話,這個女子性格純良,是個好女人,夜子容娶了她,簡直就是幾輩子修來的。
「呵呵……夜家有你這樣的兒媳,真是他們的福氣。」琉璃回道,眼里也溢出了笑來。
楊梅也只是憨憨的笑了笑,說,「王妃娘娘有所不知,其實相公現在對我很好的,他已經變了,不再是以前的紈褲少爺。只是外人不知道,仍對他有所誤解。」
琉璃听他的口氣,好像夜子容現在就是她的驕傲和寄托一樣。
她問她,「夜子容真的對你很好?難道就不是因為他想要留你在身份,在家里伺候他的母親嗎?」
楊梅再次搖頭,還替夜子容辯解起來,說,「不是的,相公真的變得。現在的他會孝順父母,體貼我,而且他現在捕魚也厲害,每天都能打很多的魚回來,就連公公和老爺都說他能干了。」
琉璃看她一臉滿足,似乎現在的生活並不會影響她對未來的看法,她依然這麼樂觀,那麼知足。
「若是本宮可以為你找個更好的男人當依靠,你願意離開他們嗎?」琉璃試探道。
「不不不!」琉璃急忙回道,還以為她說真的,立即站起來又跪下,懇求道,「求王妃娘娘千萬不要拆散我們,民婦生是夜家的人,死也是夜家的鬼!」
琉璃很滿意她,雖然出生寒微,可是卻比那些大家閨秀更注重情意。她沒有在夜家落敗的時候棄之不顧,也沒有因為夜子容一無所有而輕視鄙夷,她還是那麼一心一意的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家人。
琉璃覺得,世上也沒有多少女人會做到這份上,就拿昨兒個那個老婦來說,兒子一死,媳婦就扔下年幼的孩子一走了之,似乎只有自己的幸福才是幸福……
「你起來吧,本宮也只是隨口一說,倘若你不願意,本宮自然不會強人所難。」琉璃回道,越來越喜歡這個樸實的女人。
「謝王妃娘娘!謝王妃娘娘!」楊梅連連謝道,對她是更加的感激不盡了。
而她不知道的事,該說謝謝的是琉璃,她很感謝她,在她不再的這段時間內照顧好她的爺爺,她的爹!
「本宮今日現在這里用午膳,可以嗎?」琉璃問道,口氣也很客氣。
楊梅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可是說完之後,她又面露難色,似乎有些為難了……
「怎麼?你有難言之隱?」琉璃問道,心里卻是知道原因的。
楊梅說,「家里簡陋,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呼王妃娘娘,民婦擔心太失禮王妃娘娘了。」
琉璃莞爾,吩咐一聲,「來人!」
隨行的丫鬟這才走上前,低頭欠身道,「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琉璃說,「去集市上買些菜回來,另外,將本宮帶來的禮物都搬進來吧!」
丫鬟領命,恭恭敬敬的應答之後就去辦了。
楊梅還說,「王妃娘娘,我也去幫忙吧!」
琉璃示意她坐下,又道,「不必了,這些事就讓下人去做。你和我說說,你每天都干些什麼?你婆婆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楊梅不敢告狀,就連在夜子容他們面前,她也從來沒有說過蘇月的半句壞話,哪怕那個女人經常、甚至每天趁家里沒人的時候欺負她。
琉璃听到她的心聲,不過即使她什麼也不說,她也猜到蘇月一定不會善待眼前的女人。
那個老女人還以為自己是貴族夫人呢,事到如今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你不說本宮也看出來了,你婆婆對你並不好!」琉璃又道,還自己倒了一杯水。
楊梅沒有吱聲,放在雙腿的手掌還絞在了一起。
琉璃還說,「本宮也听說了,當初夜家正值輝煌時期,她在府上對南駿王的母親也是指手畫腳,在她眼里,賤民始終是賤民!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如今,她也成了賤民之一,還住在這樣的地方。」
楊梅懦懦道,「婆婆出生大戶人家,一直都是穿金戴銀,如今生活所有改變,她的心里難以接受,所以有時候心情會不好。其實她也不想的……」
琉璃真心覺得眼前的女人是世上少有的好女人,都被欺負成這樣,她還未蘇月講好。
倘若琉璃沒有讀心術,那麼她也會懷疑楊梅口是心非,只是在假扮善良,當著所謂的三好女人,可是她不是,她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和心里想的一模一樣,她確實心地善良!
琉璃笑了笑,還說,「日後你有什麼難處,可以去靜王府找本宮!」
楊梅受寵若驚,連忙低頭謝道。
而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而且還有一些人的心聲。
琉璃側看去,比任何人都早知道,來者何人。
夜明風、夜皓天、夜子容,爺孫三代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們見到屋里坐著一位尊貴的客人,眼神皆是一怔,走到屋里以後全都退下行禮,呼道,「參見王妃娘娘!」
琉璃已經站了起來,還趕緊彎腰去扶夜明風也夜皓天,說,「兩位不必多禮!」
「謝王妃娘娘!」三人又道,心里都詫異,沒想到她真的回來,而且比預想的都快。
琉璃看了他們三人一眼,覺得夜明風和夜皓天都老了很多,尤其是夜明風,已經七十多了,當初在夜王府的時候,他雖然一頭白,可是精神飽滿,臉上也是紅光滿面,但是現在,他的臉上給人一種蒼老的感覺,眼里也沒有那層精芒,變得和普通老頭一樣。
而夜皓天的鬢角也白了許多,手上都有繭子了。
「本宮不請自來,多有打擾,還請兩位不要介意才是。」琉璃客氣道,雖然一直覺得他們雖然是夜風流的爺爺和爹,與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但如今再見面,她突然覺得,他們兩人也是自己的親人,至少在這具身體里,她流著和他們一樣的血!
「王妃娘娘言重了!寒舍簡陋,王妃娘娘紆尊降貴,是老朽的福氣!」夜明風啟聲道,也沒有認出她來。
夜皓天點了點頭,同樣不知道,如今站在他們面前的女人,其實就是他們失去的子孫!
「兩位請坐。」琉璃客氣道,而她的這份以禮相待,也讓一旁的夜子容覺得奇怪。
他看著她,目光深深,好像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她似的。
琉璃入座的時候抬眼朝夜子容瞧了一眼,透過面具的眼神依然可以給人一種威懾力。
只見夜子容被她這麼一看,心房還顫了一下,隨即收斂視線,也不敢在直勾勾的瞧著,以免招來麻煩。
現在月國的百姓都知道,眼前的靜王妃可是靜王爺心頭上的一塊寶,得罪她,就是等于得罪靜王爺。
如今夜家落敗,夜家子嗣都被貶稱了賤民,根本就沒有半點能力來與皇族對抗的。
「本宮雖然初到月國,可是卻早已听聞夜老曾是月國的功臣,年輕的時候為月國立下赫赫戰功,威名遠震四海!」琉璃夸贊道,還親自給夜明風到了一杯水。
「王妃娘娘過獎了,老朽不過是一介匹夫,除了一身蠻力,也不知道如何報效國家!」夜明風謙虛道,如今再回當初,其實也只是讓人更加覺得唏噓而已。
想當年,他以兩萬兵馬大戰敵國十萬大軍,那時的他是何等威風?!何等的氣概?!但是現在,他一生為月國奉獻,可卻落得如此下場,就連自己最疼愛的孫子也身異處,至今尸骨無存,此事一直令他耿耿于懷,想必到死也是死不瞑目了。
夜明風心里一直有一塊郁結,他到不在乎自己晚年的時候官爵不保,而是想著,若是能找到愛孫的尸骨,讓他入土為安,那也算是落葉歸根,可是事情過去這麼久,夜風流的墓穴中只有一件衣服!
每每想起來,夜明風的心里就如刀割一般,他甚至後悔讓小孫子入朝為官,若是他讓他跟著夜皓天,學學做生意,那麼興許他們一家人現在還是團團圓圓的……
琉璃听著他沉重的心聲,眉心也擰了一下,一時間心口也悶悶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當初劉翠屏的一個謊言,毀掉的,確實幾代人的夢、幾代人的人生!
「夜老一生光明磊落,效忠月國,即使現在有諸多的不順,可是本宮相信,有朝一日,定會還你們清白。」琉璃說道,如今夜家有這樣的下場,玉炎也是難辭其咎的。
夜皓天已經不想還能回到過去,他覺得現在很好,雖然日子過得辛苦,可總算一家人都在一起。
他啟聲說道,「皇恩浩蕩,雖然沒有夜家已經不復往昔,但皇上赦免我們所有罪責,令我們父子三人還能安享晚年,皇上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們是沒齒難忘。」
夜子容也收斂了以前的惡習,說,「爹說的是,銀子沒有了還能賺,親人沒有了,那就是真的失去了。我們現在都很感恩,不圖別的,就希望一家人完完整整的都在一起。」
夜子容和夜皓天在說這話的時候,夜明風的臉色卻變了,就連放在雙膝上的兩只手掌都握成了拳。
其實他的心里很憤怒,他在听著夜子容說到完完整整的時候,他心里的怒火就更旺勝了。因為在他眼里,這個家不完整,他的小孫兒不在了,他最引以為傲的風流回不來了,又談何完整?
夜明風忍住了心里的郁結,終究是見過世面的人,他沒有想那些年輕的男人一樣將心里的怨恨和不滿泄出來。就算他真的怨、真的恨,他也是打落牙齒混血吞,絕對不會說出一句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話來!
琉璃听得到,也感覺的到他內心的不甘和不滿,此刻看著他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訴他,他不敢以下犯上,不敢大逆不道,可是她敢,她要讓那些欠他們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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