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袖中的粉拳緊緊握著,一雙眼眸渡上深濃的恨意。♀
她暗暗誓,若是不殺了她,她誓不為人。
而琉璃今日來此的目的就是要她自亂陣腳,當一個人越是著急緊張的時候,就越是會做錯事。
琉璃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般,而另一半就要耐心等待了……
另一邊,在星光殿中,玉炎得知靜王妃今日進宮拜見了沈如月,心里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明人傳召了琉璃,讓她在離開月光殿以後就來這里見他。
這不,當琉璃走到宮闈中準備出宮的時候,伺候玉炎的內侍監便匆匆前來找她。
「王妃娘娘請留步!」李公公的氣息有些喘,剛才他從星光殿過來,一路上都是在小跑的。
琉璃止步,在他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所為何事了。
「李公公,有事嗎?」她故意問道。
李公公弓腰行禮,低頭說,「王妃娘娘,皇上請王妃娘娘移駕星光殿。」
琉璃答應一聲,心里卻對玉炎有所防範,她說,「那勞煩公公去宮門口和王府的車夫說一聲,本宮許是要再耽擱一會,讓他回去告訴王爺,午膳就不用等本宮回去了。」
李公公不敢怠慢,隨即應道,「是,奴才這就去辦,娘娘請!」
琉璃莞爾,先從他身邊走過,一個人往星光殿走去了。
其實說起來,她以琉璃的身份第一次來皇宮,按理說一個人是找不到星光殿的,可是這座皇宮的布局她都了如指掌,很快她就來了星光殿。
這個時候玉炎已經屏退了所有宮女和太監,一個人坐在寢殿中,大門打開著,外面的陽光能照射進來,令其顯得富麗堂皇,很是氣派。
琉璃帶著面具,獨自進入寢殿的時候,見他就坐在那里品茗,地上的兩個大香爐里飄散著淺淺的香味,漸漸的彌漫了整個宮殿。
「參見皇上!」琉璃走到他的面前,頷作揖。
玉炎早就看著她了,從她進門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就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一幕的場景他曾在夢里見過,他想著她若是女子的話,他定會將其招攬進後宮,夜夜寵幸,令她成為世上最尊貴的女人。不過,就算她是男人,是當初那個夜風流,他對她的情愫也早已扭曲,他依然想要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纏綿一番……
然,當時過境遷,如今再見面,她真的成了女人,還是別人的女人!
「把面具拿下來。」玉炎說道,陰鷙一樣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將她看破一樣。
琉璃如他所言,摘下面具,螓微微垂著。
玉炎眼眸深深,又道,「抬起頭來!」
他的語調和當初的有些不同,以前他在外人的面前冷冽邪佞,可是在她的面前,他總是溫聲淺語,這也是為什麼月國的百姓都認為他們之間有曖昧的原因。
琉璃沒有拒絕,又抬起了螓,一雙清眸直視他的眼楮。
玉炎知道她就是夜風流,而夜風流就是她!
「既然沒有死,為什麼不會來見朕?」玉炎問道,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為什麼,還有太多的不甘心。
琉璃故作听不懂他的話,反問道,「臣妾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玉炎皺了一下好看的眉頭,看著她道,「你真的是女兒身?還是,你不惜以男兒身的身份嫁給玉梓要和朕為敵?」
琉璃不慌不忙,淡聲回道,「臣妾自然是女兒身,若是男人,又豈能嫁給王爺成為王妃?」
玉炎咬了一下銀牙,腮幫子也動了一下。
「小小的一個王妃,你就滿足了?」玉炎說道,也沒有讓她坐下,自己也沒有站起來,就這樣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她,心里還有一股從動,想要撕開她的衣服,好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是個女人!
琉璃說,「臣妾能嫁給王爺,是臣妾的福氣,又豈會不滿足?」
玉炎怒道,「你少在朕的面前演戲!」說罷,他還瞪著她說,「夜風流,你以為朕認不出你麼?」
琉璃絲毫不驚慌,只是微微低頭,依舊恭敬有禮的回道,「原來皇上將臣妾當成了夜將軍,著實令臣妾惶恐。」
玉炎現在怒的咬牙切齒,她越是如此,他就越抓狂。
他站了起來,還向前邁進一步,居高臨下看著她,說,「告訴朕,為什麼要背叛朕?」
琉璃回道,「皇上誤會了,臣妾從來沒有參與到任何爭斗中,又何來背叛?臣妾得知自己長得與夜將軍相似,心里也頗為困擾,回城之後一直用面具示人,為的也是不想引起任何騷亂。」
「你還在說謊!」玉炎一手扣在了她的手臂上,力道之大足以捏斷她的手骨。
琉璃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眉心蹙了一下,忍痛看著他說,「皇上是想屈打成招嗎?」
玉炎最恨有人與他唱反調,更恨有人當他是傻瓜一樣的來欺騙!
「敬酒不吃吃罰酒!」玉炎說著,手掌猛然用力,頓時听到了一聲脆裂的聲音!
嚓一聲,骨頭斷裂!
琉璃並沒有用任何內里開抵抗這份外力,而驟然間的痛楚也讓她煞白了臉!
「……」她悶哼一聲,在他松開手臂的時候,她不禁往後退了一步,眼瞳在閃爍。
「很痛是麼?!」玉炎又道,還朝她又走近一步,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道,「你還不承認自己就是也風流了嗎?在朕的眼中,就算你化成灰,你的這雙眼楮,朕都記得,還有……」他可以拉長尾音,微微傾下一點身體,令彼此間的距離更靠近一分,曖昧的說,「你身上傲骨令人是別人沒有的!」
琉璃的額頭上沁出了一層薄汗,可她除了剛才那聲悶響之後就沒有再出一點聲音了,也正因為這份堅韌,才更加堅定了她的身份。
玉炎覺得,若是這樣的痛楚換做別人女子承受,早就哭天喊地了,豈能像現在這樣鎮定?!
「皇上用這樣的方式要臣妾承認,實在令人無法信服。臣妾是琉璃,並非夜風流,就算今日皇上要殺了臣妾,臣妾也不會承認!」琉璃回道,一手按在自己的斷手上,試圖讓手臂的痛楚能減弱一點。
玉炎定定的看了她幾秒,滿是憤怒的眼里居然開始慢慢變得平靜了。
倏地,他勾唇一笑,那神情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笑著說,「很好!不愧是當初月國的戰神,強權面前,依舊不依不饒!」
琉璃抿唇不語,沒有答應他,更加不會傻傻的去承認。
玉炎又重新走回位置坐下,還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說,「靜王妃的膽色令朕好生佩服,來坐吧!」
琉璃見他突然改了話鋒,暗覺此事並不簡單。
她忍痛走了過去,還在他的面前坐下。
玉炎給她倒了一杯酒,還說,「今日朕讓你來,其實是想你听朕講個故事!」
琉璃提高警覺,心里的防線絲毫沒有半刻的松懈。她對眼前的男人一直有種揣摩不透的感覺,而且此人邪氣慎重,即使他在笑,可未必是真的開心,這種詭異令人從心底畏懼和忌憚他。
琉璃雖然不怕他的人,可是也擔心自己中計。
「皇上要說什麼故事?」琉璃問道,還將受傷的手臂輕輕放在雙膝上。
玉炎也沒有讓人請太醫來給她看看傷勢,好像剛才自己從來沒有傷過她一樣。
他徐徐說道,「朕看著你就會想起夜風流,自然而然就會想起當初朕和他之間的事。」
琉璃仔細听著,現在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漸漸的,手臂上的痛也就淡去了不少。
玉炎還說,「不瞞你說,朕對風流一直特別寵愛,但凡他提出的要求,朕都會允許。當初的朝中分為兩派,一派是以太後為,以秦柯為黨的文臣,另一派則是風流為的武將。」
琉璃听他說起這些陳年舊事,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好像純粹的在回想當初,可仔細想想,她不覺得他是那種無緣無故就感嘆過去的人,想來其中有什麼陰謀。
玉炎看她不說話,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似的,就問了,「你好像並不在意朕說的,是不是覺得這些事很淡然無趣?」
琉璃低頭,說,「不是,臣妾只是想听皇上繼續說下去,不敢隨意打斷你的話。」
玉炎笑了笑,眼瞳里一閃而過的精芒太快了,令人難以捕捉到。
他繼續道,「朕一直對他很信任,很多大事,朕只願意交給他做去做,而風流也從來沒有讓朕失望過,在他有生之年,他為月國立下赫赫戰功,可是卻從來沒有恃寵而驕,對朕一直忠心耿耿。」
琉璃啟聲道,「夜將軍確實月國的忠臣良將。」
玉炎應道,「是啊,朕將他視為左膀右臂,可有人卻想要廢去朕的左膀右臂,你說,朕豈會坐視不理?」
琉璃听他這麼說,終于明白他是要說什麼了,感情現在才步入正題。
琉璃沒有說話,耐心等著他繼續。
玉炎一直凝視她的眼楮,將它里面閃過的任何光良全都看在眼里,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他道,「秦柯以為他有太後撐腰就能為所欲為了,居然膽大包天殺了朕的愛將,此事,朕豈會輕饒了他?」
琉璃依舊保持沉默,薄唇輕抿著。
玉炎還說,「所以朕也設計殺了他,同樣也斷去了太後的左膀右臂,朕要她知道,這月國的天下是朕在做主,朕要誰死,誰就要死!」
琉璃了然于心,他這是在變相的警告她,他才是月國的天,地位無可撼動!
遂,琉璃奉承道,「皇上英明如天,那些妄想逆天的奸臣逆賊,自然不會有好下場!」
玉炎笑了起來,頗為滿意她的這番話,還重復道,「好個逆天之說!哈哈哈哈……。不錯,朕就是天,朕要那人今日死,那人就活不過明日!」說罷,他又道,「靜王妃,你說若是有人欺君罔上,妄想瞞天過海,該當何罪?」
琉璃應道,「死罪!」
玉炎笑意深深,又問,「那若是意圖謀反,居心叵測,又該當何罪?」
琉璃再道,「誅九族!」
玉炎又問她,「那朕要如何治你的罪呢?」
琉璃眼瞳一縮,抬頭看他,而那時他的臉上已經收斂了所有表情,一張俊臉寒若冰霜,眼神宛如嗜血的魔鬼。
「皇上,臣妾何罪之有?」琉璃反問他一聲。
玉炎說,「朕說了,朕是月國的天,想殺誰就殺誰,有時候可以無需理由!」
這話擺明就是在的赤果果威脅她,他的眼里容不下半顆沙子,寧殺錯一百,不放過一個!
「皇上想要殺我?」琉璃問道,心里頓時有些不安,若是他強行殺她滅口,這個時候,她也無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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