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
他的步速不快不慢,似乎也沒有發現此刻我正在偷偷的跟著他,衣服的下擺偶爾會被風帶起,也許是沉浸在難得的可以和學長獨處的時光中,我探出腦袋,看著他在綜合醫院門前停了下來,臉上表情似乎有些凝重,他隨即亦步亦趨走進去,我呆在門口好一會兒,還是沒能下定決心是否進去。
隨意找了門口的台階坐下來,看著眼前慢悠悠晃過去的行人,原本打算坐很久,結果有人輕輕拍了下我的肩膀,長時間的警惕然後握緊右手,迅速回頭,才發現是被我突然警戒的神情嚇到的三井學長。
櫻井同學,你怎麼在這里?受傷了麼?
面對著三井學長有些關切的眼神,我連忙站了起來,慌張中甚至差點踩空台階摔了下去,還好他及時伸出手拉住我。
我,我……我很擔心學長,所以才跟過來的!
我實在不願意當著學長的面說謊,垂下頭雙手抓著衣服,這個理由,而且用的還是跟蹤的方式,一定在他心里認定我就是個頭腦有問題的女生沒錯了。我內心惴惴不安,已經不想在听他的話語,連招呼都沒有打,我掉頭就往反方向的道路上跑。
櫻井同學!櫻井!喂!
三井學長在身後焦急的喊著我的名字,听到他的聲音我頓時覺得更加心虛,腳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我繞進拐角的小巷,一直從里面跑到另一條大街,直到自己感覺喉嚨發干,才停下腳步。♀
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真是忍不住給自己兩拳,明明想在學長面前留下好印象的,這下子更加糟糕了。拖著沉重的步伐,我背靠著牆壁,閉上眼楮。
畏懼與痛苦,都將高翔天際,消失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感覺自己的呼吸慢慢平復下來,睜開眼楮打算確認方位時,若有若無,接近無盡的聲音卻傳來。
這個感覺,努力將之前的雜念摒除,我拿出高度警戒的狀態,四下回顧著,黃昏已不在,接近暗色,身後灰暗的過道也只有夜風輕輕掠過。
過去也曾卷入著紛擾的混沌中,眾多光環,已離我而去。
對方的聲音依舊是沉穩,冷清。
black!我知道是你!給我出來!
一陣風掠過,我立刻伸出右手阻擋,後退了好幾步,還沒來得及躲閃,對方的攻勢緊接著襲來,一拳擊到我的小月復,我努力抬腳踢向她,對方倒退,然後慢慢笑出聲。
好久不見,亞由。
黑色的齊腰長發,右邊幾簇被挑染成紅j□j,側分的劉海,冷淡的眉眼,還有手里捧著的聖經和脖子上掛著的銀色十字架,紅黑相間的制服,還有外面的標志性外套,雖然她身上的殺氣已經收斂,但是我仍然不敢放松,惡狠狠的看著她。
不用這麼緊張,我知道對付不了你,只不過……她合上手里的聖經,听說前一陣子你教訓了幾個混混?哼,輪不到我,sado自然會來找你的。
喂,櫻井!我終于找到你了!
三井學長,black有些詫異的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男子,他顯然是奔跑了很久,臉上還帶著細小的汗珠,唇角勾起笑容,身形慢慢在昏暗中隱去,我看著black的氣息徹底消失,這才放下拳頭,學長很是詫異,似乎在奇怪為什麼black離開的速度那麼快。
學長……是來找我的麼?
你沒有事情吧?怎麼跑那麼快,我差點沒有追上。三井學長笑了下,走吧,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可是,學長不會責怪我,剛才偷偷跟著學長麼?
噢?他先是愣住,這種事情我沒有放在心上,倒是要謝謝櫻井的關心了。
這樣的笑容,這樣的語氣,和三年前太過于相似。
女孩子啊,打架一點都不好。
可以去做些能夠讓自己更加認真的事情啊!
就因為你的勸誡,我才,我才開始把全部注意力放到籃球身上,從原來的學校轉學到你的學校,只為了向你承諾,認真做好每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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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晚安!我會去,會去明天的比賽,會去給學長加油的!
走到了我住的公寓樓下,三井學長抬頭看了下,然後向我道了聲晚安,便打算離開,然而看著他,我還是不由自主的出聲。
呃?三井學長看著我緊緊盯著他,不好意思的轉移視線然後模了下頭,那個,謝謝。說完,他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我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還在大門處靠著牆壁緩緩揮著手,如果現在的表情被流川看見了一定會說……
大白痴。
唉?怎麼會突然出現他的聲音,我幻听了?我開始暗暗嘲笑起自己的听力,直到那個聲音再次提醒了我一遍。
你還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流川!你怎麼會在這里?
後知後覺我終于知道不是幻听而是真實的聲音,只見他以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撇了我一眼,右手食指頂著籃球轉著圈。
練習。
他一邊說,一邊將球收回來,右手抱著它,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繼續頭也不回出了大門,我跟著他一起來到亮著燈的小球場,流川活動了兩下後立刻投入練習中,而我則是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屈膝手肘放在膝蓋上撐著頭,學長給我帶來的激動心情也像潮水般慢慢散去,只剩下black留下的那句陰狠的話語。
輪不到我,sado也會來找你的。
我倒是無所謂,如果……抬頭看著運球上籃的流川,再次牽扯到他,那就不好了,流川似乎也發現了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向我揮了揮手,我乖乖從地上站起來,將校服外套月兌掉,將脖頸前的領結也摘掉,拍了下手就走到他身旁開始陪他練習。
練習了很久之後,我膝蓋開始隱隱作痛,伸出手指示意我已經沒辦法繼續下去了,流川右臂擦了下額頭的汗珠,然後看著我,眼楮里深不見底。
喂,我是不會輸的,你記住這一點。
啊?
我有點莫名犯暈起來,流川這是怎麼了?
他卻不再看我,飛快的把掉落在地上的籃球撿起來,走吧,我們回去。
唔,這家伙,最近真是越來越詭異了。
我仰頭看著他稜角分明的下顎,忍不住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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