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聲音卻依舊是那般的清冷,林朔根本就絲毫听不出來。
啪。
軍靴輕輕地踏在地上,留下了一連串清脆的回音。
林朔靜靜地听著,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發愣了。
「家主,是不是就我們兩個去?」汪家,汪濟林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四周,出聲向著汪正醇問道。
這汪濟林,在汪家除了汪正醇、汪向重之外,地位就排在汪家的第三,倒也不怎麼怕家主汪正醇。
「我們兩個,難道還不夠嗎?」汪正醇的臉色十分難看,猛地一揮手,身邊的勤務兵便是開了一輛黑色軍牌奧迪過來。
汪濟林也只得是無奈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跟這汪正醇一起,進了這軍牌奧迪車內。
掛著軍牌的奧迪車一路飛馳,根本就無人敢攔在,只不過片刻的時間,便是已經出現在了寧京市公安局的門口。
市局站崗的武警一看,這奧迪a6掛著的居然是紅色的寧a00002,不由得是嚇得渾身一震,看都不敢再看一眼,直接放行。
開玩笑,寧京軍區的二號人物,這車就算是直接開進華夏國的政務院,也根本就不會有人阻攔。
褚世達的辦公室是在市局大樓的一層,稍稍往外一探,就是看到了那震撼人心的紅色車牌。
苦笑一聲,褚世達只得是不情不願地走了出來。
他豈能不知道這寧京軍區的二號首長是誰?分明就是汪家家主,華夏國寧京軍區的上將政委汪正醇!
這汪正醇親臨這里,怎麼可能會有好事?
果不其然,汪正醇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褚世達,之後便是直接開腔道︰「帶我去見汪凱
在汪家人面前,他可以罵汪凱為‘小畜生’,但在褚世達這外人面前,汪正醇顯然要注意分寸。
褚世達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直接就是在汪正醇、汪濟林面前帶起路來。
很快的,褚世達和汪正醇以及汪濟林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三樓的看守室門口。
這看守室內,此刻呆著的,仍舊是閉目養神的林朔,以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耿靜。
當然,還有那不斷張牙舞爪,已經徹底瘋癲的汪凱。
「嗯?」雖然神念受到了一定的損傷,但是在褚世達帶著那汪正醇以及汪濟林來到這看守室之前,林朔就已經是感受到了。
如果是以前,一個地級中期的汪正醇,再加上一個地級初期的汪濟林,林朔恐怕還不怎麼放在心上,但是現在嘛……現在林朔的實力,充其量也只有平時的六分左右,若是直接對上這汪正醇和汪濟林的聯手,估計勝算很低。
「這就是汪凱在褚世達帶著汪正醇和汪濟林進了這看守室內之後,林朔仍舊是閉著眼眸,看他這樣,褚世達也只得是硬著頭皮,心驚膽戰地向著那汪正醇說道。
天知道這該死的汪正醇會不會將怒氣撒到他的身上。本來,褚世達之前不卑不亢的態度,完全就是因為有林朔作為底牌,可現在看林朔這般模樣,好像是根本不管不顧一般,這讓褚世達怎麼不緊張,不驚懼起來。
畢竟,這汪正醇不僅僅是寧京軍區的上將政委,他還是一個恐怖無比的地級中期古武高手!
「孽畜!過來!」看到披頭散發、丟盡了汪家臉面的汪凱,這汪正醇心中的怒意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聲,聲音都是將看守室震得些許搖晃起來。
他身後的汪濟林,看到這一幕,也只得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稍稍退後了半步。
誰知,監牢里的汪凱竟是一點都不理他,只是學著他的模樣,同樣是用手指指著汪正醇大聲喝道︰「孽畜!過來!」
汪正醇的臉色‘唰’地一下子就白了,被自己兒子喊作孽畜的感覺,他汪正醇還是第一次體會。不過,從這點可以看出,他的兒子汪凱,也是真真正正的徹底瘋掉了,否則的話,給汪凱一萬個膽子,他也根本不敢這樣。平日里,他見了汪正醇之後,可是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
「說!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于是乎,汪正醇徹底暴怒了,所有的火氣,全部都是發在了褚世達身上。
兒子再怎麼不听話,再怎麼胡鬧,再怎麼囂張跋扈,也都是他汪正醇的嫡子!
屬于地級古武者那龐大的威壓,一下子就全部壓迫在了褚世達的肩膀上!好在剛剛耿靜見勢不對,已經是連忙小跑到了林朔身邊,否則的話,這種威壓,她一個弱女子,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他……他……他……」褚世達即刻之間汗如雨下,肥碩的身軀,居然是不停地開始顫抖起來,渾身上下每一塊的骨骼,似乎都在‘咯吱咯吱’地脆響起來。
「他瘋了,你看不出來?」這千鈞一發時,林朔終于是開口了,淡淡的聲音,瞬間就是傳遍了整個看守室。
汪正醇的威壓,也是在這一瞬間被完全擊破。
這汪正醇,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不僅是包庇他兒子汪凱,現在,居然還要在警局里撒火!
「你!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我這麼說話!」林朔一開口,汪正醇才注意到,原來那邊的皮椅上,居然還是坐了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
啪啪!
說話之間,這汪正醇更是直接上前兩步,不再是找褚世達的麻煩,反倒是將渾身上下的威壓,毫不保留、全部都壓迫在了林朔身上!
在汪正醇看來,下一刻,這年輕人應該會立刻跪地求饒,求饒自己原諒才是。
不過,汪正醇顯然是失算了,在他那地級中期古武者的強大威壓下,林朔仍舊是風輕雲淡地坐在那里,動都不動一下。
劫後余生的褚世達甩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哆哆嗦嗦地走到了林朔身邊。在他看來,這里才是最最安全的地方。
「你到底是誰?」看到林朔能夠在自己的威壓下面不改色、毫無反應,汪正醇的臉色瞬間是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即便是地級初期的古武者,在他那暴怒的強大威壓下,也是根本不可能做到這般!
「我是誰,和你有關系麼?」林朔盯著這怒氣沖沖的汪正醇看了一眼,說話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欠揍。
「你!」暴怒中的汪正醇剛要上前來給林朔兩個巴掌,卻已經是被身後的汪濟林給攔了下來。
「家主,我們得趕快把少爺帶回去治療才行汪濟林指了指監牢中瘋瘋癲癲的汪凱,臉色擔憂地說道。
這一點,正說中了汪正醇的心思,如果因為延誤治療,而導致了汪凱的瘋癲再也治不好,他汪正醇,肯定是會後悔一輩子的。
于是,汪正醇只得是狠狠瞪了林朔一眼,轉臉對著褚世達喝道︰「看什麼看!還不快給我把門打開!」
褚世達還沒回答,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林朔,卻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汪凱剛才已經被判了死緩,你們只有上訴的權力,沒有帶他走的權力。你們,難道是法盲嗎?」林朔冷冷地盯著這汪正醇和汪濟林兩人,半點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即便是他現在狀態不佳,即便是他現在只能夠發揮出六分的實力,他也不會讓汪凱被這汪家的人帶走!
汪家的人,必須要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什麼!
听到林朔的話語,不僅僅是汪正醇,就連汪正醇身後的汪濟林,一時之間都呆住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什麼人敢在寧京的地界上,這樣對汪家的人說話?
「小子,你說什麼?」汪正醇的面色都有些猙獰了起來,死死盯著林朔,渾身都是開始彌漫起了迫人的殺意!
「看來你不僅僅是法盲,還有耳背林朔冷笑一聲,迎著這汪正醇的目光,一字一頓地厲聲喝道!
「看來你不僅僅是法盲,還是耳背!」
林朔的這句話,抑揚頓挫,竟然是在這不大的看守室內,都出現了一道道的回音。
汪正醇臉色終于是發黑了,徹底地發黑了。
所有的冷靜、沉穩,這一刻都已經是被汪正醇給拋到了一邊。
現在,汪正醇心中所想的,就是立刻、馬上將林朔碾成一灘肉泥!
砰!
狠狠往前踏了一步,汪正醇的雙拳,早已是狠狠緊握了起來。汪家的家傳古武,乃是極其霸道的伏魔金剛拳。現在汪正醇握緊拳頭,顯然是就要對林朔動手!
而他身後的汪濟林,也是同這汪正醇一模一樣,青筋暴露的雙手,同樣是緊握成了一雙鐵拳!
汪家的人,何曾是受過這般的侮辱?更別說,還是在汪家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
不找回來這個場子,不論是汪正醇,還是汪濟林,任何一個汪家的人,都將永遠抬不起頭來。
啪!
汪正醇的右腳,再度向前踏了一步,大理石材質的地磚,竟然都被他這一腳給踏地凹陷了下去。
灰色的大理石板上,赫然是出現了一個足足有半寸深的腳印!
看著這仍舊還在冒著青煙的腳印,林朔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地級中期境界和地級初期境界之間的差距。已經達到了凝氣期一層的他,雖然可以秒殺殺手之王以及蒙虎等地級初期的古武高手,但這汪正醇,實力何止比殺手之王還有蒙虎等人強上數十倍?
「小子,死在我汪正醇的手上,也算是對得起你這份膽識了!」汪正醇毫無顧忌地一揮左拳,一道凜冽的拳風,便赫然是向著林朔撲了過去。
確實是毫無顧忌,堂堂一個華夏國的上將政委,殺掉林朔這麼一個小卒子,算得了什麼?更別說,這場景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看到!
汪濟林雖然也早早緊握了拳頭,但卻沒有隨汪正醇一齊出手,只是橫亙在了門口,緊緊地盯著褚世達還有耿靜。
不論是褚世達,亦或是耿靜,這個時候臉色都是煞白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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