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的諾言 2. 家宴入戲

作者 ︰ 明顯空間

「哎呀!小姐,你怎麼又把衣服弄成這樣了啊!這件衣裳是要待會再穿的。那個,那個小蘭你在干嘛!還不快點幫小姐穿衣服,待會誤了時間豈是你負擔得起的!」憐兒在一旁指揮著各丫頭又氣又急。

苔伊也被這些繁瑣的衣物折騰的要命,突然看見憐兒的管家婆氣勢扯開了嘴打趣道︰「呔,站在那門口的蜘蛛精,快說,你是從哪個山洞里出來的!」

忙得焦頭爛額的丫頭婆子們一听這話,愣了一愣,馬上又都朝著憐兒看了一眼後,都低著頭偷偷笑。憐兒一見大家都瞧著她,頓時知道苔伊說的是她,臉一紅。也跟著笑了道「我的好小姐,你還有心思打趣我。待會遲到了老太太不高興就治你個目無尊長之罪,你就等著罰抄《女戒》吧!」

苔伊一听,寫字,還是毛筆!頓時就想起了上書法課時被閨蜜打擊的遍體鱗傷的自己。頓時就認認真真的幫著憐兒說這個沒弄好,那個快一點。丫頭婆子們早在外面听了二小姐有點兒傻乎乎的,沒想到是這麼有趣,待下人好便又覺得親切了些,手上活兒便不敢耽誤了。況且還有一個如此厲害的丫頭,看來又有好戲上場了。

在憐兒的攙扶下拖著長長的尾擺,如風拂弱柳般搖曳著走到了興德大堂。卻見大堂早已坐滿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婦和姑娘們,姑娘少婦們圍在一位喜笑顏開眉目慈祥的老女乃女乃身旁。

老女乃女乃挽著發髻的頭發略顯灰白,透露出歷經滄桑的穩重。額上抹了一條瓖著橢圓形紫色瑪瑙的抹額,穿著中國紅的繡著福壽雙全的金絲滾邊的對開大襖子,又給人一種壓迫的威嚴感。在紅色的燭光、金銀珠寶首飾、衣料的反光和嚶嚶語語的笑聲交錯中給人的感覺竟是如此的和諧與熱鬧,像是在昭示著大家族的繁華富貴。

不知是誰通報了一聲,大堂頓時安靜不少下來。苔伊只感覺心撲通的狠狠跳了一下,畢竟還是第一次一次性的見這麼多的古人。按下內心的忐忑,笑盈盈的輕步向前走去微微施禮道︰「孫女來遲,向祖母請罪。孫女給祖母拜年了。」苔伊深知多說多錯的道理就簡單的拜了個年。

老夫人旁的梁嬤嬤馬上扶著,老夫人也作勢扶著笑道︰「伊兒剛大病初愈,快起來讓祖母看看瘦了沒有,可是想死祖母了!你父親擔心你的病情又不讓祖母去看你,怕打擾你休息。現在病好了就好,以後常來陪祖母聊天。」

「只怕祖母不要嫌棄伊兒就好。」苔伊乖巧的躲在老夫人旁,不管是演戲還是真的心疼這個孫女,苔伊都覺得很幸福。因為她從小就沒有外公外婆,也沒有爺爺女乃女乃,所以一直很羨慕有老人疼愛的孩子。現在她也有一個女乃女乃了!這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嗎?只是,總沒有平常人家的親切好像總是隔著些什麼似的。心下安慰道,大戶人家都是這般的稍虛偽一些吧,畢竟他們要應付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

「祖母真是偏心,有了姐姐就不要婧兒了!」程苔婧嘟著嘴巴撒嬌道扯著老婦人的衣角順勢就撲向老夫人懷里,卻暗中把苔伊擠了出來。這時苔伊也向七大姑八大姨拜了年請了安。

旁人都暗暗打量著這個從五年前就關禁閉似的二小姐,五年沒見卻出落的如清水出芙蓉般,化著淡淡的妝,雖沒有像程苔婧般美艷不可名狀,卻有著自身不可忽視的清秀月兌俗。如果說三小姐是嬌女敕富麗的牡丹,那二小姐則是秋霜下的傲菊。不愧是書香門第教育出來的女兒,如果不是當年的那件事,可惜了她母親那麼一個才女就此紅顏薄命,。想到此眾人皆覺得惋惜。

程苔婧也暗暗打量著程苔伊,五年沒見,沒有了先前的活潑可愛,倒是一個秀麗的女子了。只是,母親因她而受盡委屈的事卻不能這麼了了。我母親都已經瘋了你怎麼能不死呢,縱使你是我的姐姐。你們欠我的我總有一天會好好像你們討回來,想到這玉指緊緊的撰,眼眶微紅,卻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眾人都調笑著道「老夫人真真有服氣,有兩個這麼可愛的孫女只怕以後提親是人都會踏破了門檻!」

兩個姑娘都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扯著借口匆匆離了大堂去。可不是明年就是兩個孫女的及笄之禮了,唉,本來老夫人還想著留一個在身邊陪陪她,享享天倫之樂的,可不成想當初生的時候兩個孩子只是相差幾個時辰。其實今天晚上叫上這麼一大家族人在一起也就是為了她倆的親事,可是卻遇上這樣的事,二媳婦瘋了,三媳婦又不是個管事的主,竟比她這老太太還愛吃齋念佛。只是可憐了這些娃!想到此老太太收起回憶繼續和一些貴婦人們閑聊著,莫非不就是那個府的公子爺好,哪個府又出了什麼辛秘。

苔伊哪里知道這麼多,只是听憐兒說她要及笄了。沒成想到是快嫁人了!原來在這秦王朝如果在十六歲及笄四年之後還沒有嫁人便被認為不詳,會送到尼姑庵里獨此余生。不過也有例外,比如在孝期類則會推遲等。沒成想還沒開始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就要掉進這個坑里,郁悶啊!看來要早點逃出去才行,否則總有一天會讓他們送進尼姑庵里面的,我現在的身體還未成年呢!自己現代都還沒有談過男朋友,怎麼能就結婚了呢?婚姻已經是一座墳墓了,沒有愛情的婚姻就是一座連草也不生長的荒墳。其實苔伊有一點想不通,他們怎麼就這麼偏愛尼姑啊?

憐兒見小姐一路不發一言還以為在為自己的親事擔心,安慰道「小姐不必擔心,老夫人一定會幫小姐找個好親事的。畢竟當初老夫人對夫人有諾,親事需經過小姐同意,別人一概不能強求。听說當初老夫人還發了重誓呢!」

「哦,還有這麼回事?那太好了!」苔伊歡呼著給了憐兒一個熊抱,黑不溜秋的眼珠子卻不停的轉著,憐兒也跟著高興起來回報了一個。卻又馬上警惕的盯著苔伊,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憐兒已經熟悉了苔伊的性情了,就知道此時她心里在想著什麼壞主意。

「好憐兒,憐妹妹,我想去方便一下。你就不要再跟著我了,待會我方便完了會自己去大堂的,你也有事忙吧!跟你的姐姐妹妹們拜個年吧!」苔伊央求道,作出很委屈的樣子。

「小姐,這……」憐兒也很為難,程毅初早就等著她去拜年了,只是忙的很沒空。真的有點兒想他了,快一年沒見了吧!但是小姐會不會闖禍啊!心里正嘀咕著,犯愁。

「那個,那個叫程什麼的四少爺听說跟著哥哥回來了哦!听人說他長得可是越來越帥了哦,在小丫頭的心中都快趕到剛剛了。如果你不去的話那也沒關系,反正有國公府里有這麼多的長得俊俏的小丫頭。保不齊哪天一高興就收了那個俊丫頭做了姨太太,到時候某人不要後悔哦!」苔伊用余光打量著憐兒,心里那個偷樂,誰叫你總是把你家小姐管的得這麼死的。小丫頭片子這下載我手里了吧!

「小姐,那你不許亂走啊,乖乖的等我回來!」小丫頭一臉很委屈的樣子,其實不知道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苔伊一听終于有機會好好的玩一次了,總是困在那個小院子里心都要生病了。雖然剛開始是她不相信自己已經穿越的現實一直躲在角落里睡覺罷了,但是當她接受這個事實時發現自己只能被困住這里了。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里,特別是廚房,想到那些美味,小心髒就迫不及待的亂跳了。雖然是只有到吃飯的一個時辰的時間,那也是屬于自己的!說干就干,一溜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憐兒在這邊又急又好笑,不能大聲嚷,否則第二天全京城的人都會傳書香門第的夫人培養出了一個野丫頭!好笑的是剛才還怏怏不樂的挑衣服這不好那麻煩,現在什麼都不麻煩了。

乖乖的就不是你家小姐我了!苔伊心里偷樂著提著裙子,哼著小曲兒,左搖右擺的朝著最繁忙的地方奔去。

口中還念念有詞的哼著哥哥我們去哪里啊,當然是去廚房啦!我的豬蹄,我最愛的大閘蟹。這種宴會是會餓死人的,吃飯只是裝裝樣子,反而浪費了那麼多的美味。想到自己的聰明之舉,正哈哈得意的猙獰地笑著,卻不知已經被人盯上了。

正所謂最得意之時便是最容易掉以輕心之時。經過一番斗智斗勇終于偷出幾碟最愛的美味。悄悄躲到梨園的時候,苔伊狠狠的打了個噴嚏。總感覺背後陰深深的,好像有人跟著。不過這種豪門士大夫之家有些冤魂並不奇怪,樂滋滋的正啃著雞腿。走著走著突然猛的轉過身去。

「啊……」

「啊……」

突然苔伊猛的反應過來,見事跡就要暴露。順手抓起嘴里未吃完的雞腿往面前快要踫到鼻尖的血盆大口塞去,盤子也推到面前人的懷里,面前的人好像是還沒從剛才的事件中反應過來乖乖的接過盤子,伸腳就往腎處踹去。只听見一聲悶哼,眼前的那抹麗影就消失在梨花叢中。苔伊驚魂甫定的拍拍胸脯後,就躲在樹下狂笑,誰叫你半夜嚇人的活該!

听見笑聲趕到的憐兒被嚇了一跳,趕緊拉著苔伊就往院子里趕。苔伊很驚奇道︰「憐兒,真神奇!我在哪兒你都能找到啊!」憐兒嘴角抽了抽道︰「小姐,內院里的小姐夫人們有誰會笑的這麼豪氣啊!」苔伊自知理虧

做個鬼臉便乖乖的跟著走了。

藺軾磊很無語的等來了一群侍衛和大廚,一個滿臉橫肉的大叔硬說是他偷了菜,還指著他懷里的肉說人贓並獲。無奈只有找來了程毅風說明了情況,廚子們只好作罷,並囑咐此事不得張揚出去。只留下藺軾磊欲哭無淚的看著離去的廚子拋給他的眼神,好像是在說看在我家大少爺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虧你還是一個公子哥,可惜了這一身皮囊。

藺軾磊憤憤地盯著程毅風道︰「最後一句話,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說的好听,別人不知道的都以為真的是我偷的,我的一世英名就這樣被你毀了!」

程毅風偷笑道︰「喏,不然,你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听听。看看誰能給我們風流一世的藺大少爺委屈吃,我一定去幫你報仇!」

藺軾磊瞟了一眼程毅風,淡然道︰「有誰敢給我苦頭吃啊,我只不過是閑著無聊逗你玩玩罷了!不過話說,小椅子你家也真夠無聊的!」

程毅風白了他一眼,走了。藺軾磊在一旁獰笑,就知道你弱點。不過那個小丫頭一定要找到她,否則難泄我心頭之氣。居然敢把吃了的雞腿往我嘴里塞,還趁機打我,污蔑我。虧得我好心的幫她甩掉那麼多的眼線,不然就憑她也能在連只蒼蠅都進不了的國公府偷到雞吃。不過那雞腿好像味道不錯,小丫頭有點眼力見。搖搖頭乖乖地跟著程毅風後面走了,嘴角卻裘著一抹微笑,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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