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的諾言 6. 誰折花枝

作者 ︰ 明顯空間

「小姐,醒醒,醒醒啊!要去請安了,否則就誤了時辰了!趕不上夫人們了。」憐兒像個定時鬧鐘每天準點響,苔伊卻不死心的繼續與周公約會。

「老夫人!」憐兒恭敬的聲音道。苔伊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認命的等著挨訓。卻听見憐兒笑的歡快的聲音,原來是小丫頭整我。不過沒心情理倒頭又睡了!

在憐兒的再三催促下,終于給老夫人請了安。老夫人不滿的看了一眼苔伊,沉聲道︰「抄的《女戒》不認真重新再抄十遍!還有好好跟林嬤嬤學學禮,否則以後就算婧兒求情也沒用,沒學好就別想再出祠堂的門。」一句話把苔伊遠足踏青的心情都滅了,那可是她整整不眠不休的抄了五天的結果啊!難道以後就要老死祠堂?想起那些靈位就發毛,還怎麼逃出去,還怎麼找我的小措子啊!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我的好妹妹出的好主意,就會裝好人。程苔婧投來一得意的目光。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鹿台山出發,為了給程苔婧還願,感謝佛祖應了老夫人的願望。可是話說,佛祖什麼時候又管因緣了?一個一眼就知道是高僧的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笑盈盈的迎了過來,扯了一大堆話。最後老夫人就領著兩個孫女去听禪了,老夫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時插一句。程苔婧在一旁一知半懂,陪著笑臉。苔伊一心想要出去,根本坐不住東張西望。

禪師笑了笑道︰「施主有心念,不如離去。」老夫人白了一眼苔伊,想要訓斥。

苔伊忙搶過話道︰「叨擾大師了,小女子就此告辭。」

「不知小姐是誰,將要往何處去,又是何處來?」老和尚笑意盈盈的看著苔伊。

「本是紅塵中一浮埃,當然是往來處來,去處去。」說罷轉身就離去,這可是她听多了的哲學上的終極問題。當然她的回答也是詭辯,畢竟這就是人類要探究的終極卻也是根本問題。

「小丫頭不懂事,望大師恕罪。」老夫人抱歉道。

「老夫人客氣了,我看小姐乃是既有慧根之人啊!」老和尚笑道。

甩掉了麻煩的人,一個人往林子僻靜處走去。春天的氣息已經慢慢來臨,有些爭先的小草探出腦袋打量著春天是否來臨。林子是由一大片竹子構成,風吹來帶來陣陣專屬竹子的清香讓人精神一震掃掉了冬天的陰霾。哼著汪蘇瀧的桃花扇,悠然的向林深處走去。還好有歌曲提醒著她是個現代人,否則有時候她真的會以為自己就是這個朝代的人。大秦王朝,歷史上只有一個秦國而皇帝是嬴政。而大秦王朝的統治者姓歐陽,皇帝叫歐陽崢。一個歷史上都不存在的時空啊,我將會怎樣回去呢?

煩惱間一陣空靈的古箏傳來,如細膩延綿的春雨無聲中洗滌著萬物,給予萬物生機。是什麼樣的心境與胸懷才能彈出如此的情懷呢?

順著琴聲,走到竹屋下。一青衣飄飄的男子對著空曠的山崖,操琴緩緩的訴來。好似春水流過干渴的土地,給予種子萌發的希望。突然轉為幽怨的琴聲,如化不開的濃濃愁思,似乎訴發著無知己的寂寥。只有空蕩蕩的山谷回答著他的疑問,這就是所謂的曲高寡合吧。只是眼前的男子讓人有一種心疼的感覺,禁不住想要去保護他。

「姑娘,听夠了吧!躲在暗處可不是什麼好事。」背對著的青衣男子略帶磁性的聲音低低響起,卻讓人有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苔伊不好意思的站起來,卻沒想到蹲久腳有點發麻,頭一暈穩不住就往下倒。一陣風過就落入一個帶著淡淡竹香的懷抱,只是有點兒熟悉。抬頭一看面前的男子正驚訝的看著自己,原來是小措子。

苔伊高興的蹦起來抓住道︰「小措子,真的是你啊!你怎麼不來找我,我等了你好久。」亮亮的眼楮彎成好看的月牙散發著奪目的光。

歐陽皓華不禁看得痴了,還沒見誰的眸子這麼漂亮過,漂亮到讓人只想好好藏起來不讓人看到。回過神來帶著微微責怪的語氣道︰「還是這麼莽撞,你以為國公府是那麼容易說進就進的嗎?況且我一個男子以什麼緣由去見二小姐?」

「呵呵,不是叫你去提親嗎?」苔伊傻傻的笑道,真的是一見了小措子便什麼都忘了。不過我的小措子真好看害羞起來更好看。歐陽皓華第一次遇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這麼直白的說要他去提親,倒不知怎麼回答,臉竟然有點微微發燙。自己是去提過親啊,不過是你走了,就變成了你姐姐。

試探道︰「你又不知道,我娶妻沒有。就這麼肯定我沒娶妻,萬一我真的已經娶妻了,你怎麼辦呢?」

眉頭一皺,到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你已經娶妻,那就只能算我們有緣無分了。我是絕對不會跟其他的女人共事一夫的,這是原則問題。不過既然你這麼說那就表明你還沒有成親對吧!」听後心里猛的一跳,不過真的不喜歡她皺著眉頭的樣子,她應該是快樂的像森林里的精靈,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才是。

不知覺的手撫上眉頭想幫她撫平,可是卻不知怎麼的變成了含住她的唇,滑滑膩膩的嬌女敕。以前怎麼從來沒覺得女人的唇是如此的誘人呢?想進一步的索取更多,手就攀上了腰。苔伊頭頓時頭就大了,一陣觸電般的感覺。這進展也太快了吧!承認是有點喜歡他,看到他是被迷住了。可是接吻不應該是確定關系以後才有的嗎?重要的是這是她的初吻唉,都還沒準備好就沒了!腦海里褚俊飛的笑臉一閃而過,頓時清醒推開歐陽皓華就飛快的往來的路跑。

失去懷抱的人兒還在沉浸在剛才的甜蜜中,看著消失的麗影,一抹微笑淡淡的掛在嘴角。心里滿滿的填充著一股喜悅,母妃,難道這就是你說的愛情嗎?

過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一件事,暗道不好。可是當他趕到時已經為時已晚,通往佛廟去的地方已經是尸橫遍野。慌亂的找尋著,祈禱著不要有事。心里滿滿的都是後悔,什麼該死的得不到就毀滅。突然听見有人呼救命的聲音,立馬飛奔過去。只見一個黑衣人正要往地上一女子砍去,只看到背影,非常像苔伊。一個掌風便像黑衣人襲去,黑衣人一頓立即還手卻不及對方身手快,還沒使出招便被對方鉗住咽喉輕輕一緊便斷了氣。

急忙轉身抱住發抖的人兒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放心有我在便會好好保護你一生的。」此時恨不得把她剛剛的記憶全都磨去,心里暗道如果有事那你們也不用活了。

匆忙逃跑的張彪突然感覺到背後一涼,以為程毅風又追上來了。懷里的人兒一頓余驚未定嬌羞道︰「三皇子,是真的嗎?」

歐陽皓華一愣看著懷里的人兒,怎麼是程苔婧,苔伊呢?眸光微變又立即恢復,好似從來沒發生過一樣平靜而寵溺的道︰「當然是真的,你可是我未來的皇妃。靖兒,我可這樣喚你?」程苔婧羞紅了臉微微點頭。

這時程毅風趕到,看到妹妹無事便放心了。只是,三皇子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不是他派出的人?那是誰?不及多想上前謝道︰「多謝三皇子搭救!」

「救自己的女人是本王應做之事,不過靖兒回去要好好定定驚。切莫想太多!」歐陽皓華關心道。

程苔婧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如此親密的稱呼與關切心里幸福的要死,但是又還有這麼多人看著自己還未及笄又羞得慌。忙岔開話題問道︰「不知祖母和姐姐怎麼樣?受傷了沒?」其實心里想听到的答案是程苔伊不辛被暗殺了,那更好不用自己動手。

「妹妹放心,祖母和苔伊都沒事。只是苔伊慌亂中摔下山坡,昏了過去。軾磊已經先把她送回去了。」程苔婧听到後暗道,這都沒死算她運氣好。歐陽皓華松了一口氣,便以事務繁忙為由走了。程苔婧戀戀不舍的望著離去的背影,程毅風又不好說什麼,還能怎樣呢?都已經訂婚了,只能希望他好好珍惜自己的這個妹妹。

待到苔伊緩緩醒來時,卻發現爬在一個寬闊的背上。隱隱透來類似古龍香水的味道,就像小時候生病了爸爸背著自己去打針的情形。努力的往背上蹭蹭道︰「白烏鴉,你好像我父親。以前我生病了我父親就是這樣背著我去看醫生的,雖然每次遇見你我都會掛彩,但是看在你像我父親的份上我就既往不咎了吧!呵呵,不過我真的好想我父親好想好想,是不是人生病或者遇見困難的時候最想的都是親人呢?」

藺軾磊本想反駁,每次受傷的都是他好不好!還像她父親,靖國公有他著麼英俊瀟灑嗎?可是听著小丫頭就要哭的樣子,心漸漸的軟了,靜靜的听著她訴說所有的害怕和悲傷。只是偶爾的嗯一句表示在听著。

「你知道當那個黑衣人就要殺了我時,我有多麼的害怕!我很怕疼,死亡很恐懼!所以你以後也要好好珍惜生命知道嗎……」

到國公府時小丫頭早已睡得像頭豬,溫柔的放下交給憐兒,衣服上因用力過大而撕裂的傷口,染紅了衣袖。很痛,不過真的很想在回家的那條路上一直走下去。你不是紫荊星轉世,我也不是白玉郎,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兒女。

「爹,查不出這次暗殺的人是誰的人。伊兒怕是被人盯上了,那次的事情明明就已經封鎖了。怎麼還會有人知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說不像是三皇子的人。不管是誰的人,還是讓伊兒出去躲一陣吧!這京城是呆不下去了,讓她到漢城的那座宅子躲躲。待到靖兒大婚時再回來吧,你去安排一下。我欠你母親太多,她最後的願望一定要幫她實現。」靖國公望著窗外好像想起了什麼久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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