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很長,走了十多分鐘,還沒有走出去,布袋里的小東西還在不安份的掙扎著,幽洛又不是禽獸,自然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只是,越是往前走越是覺得心緒不寧,頭昏腦脹,幽洛只當時缺乏氧氣造成,這時候,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妖魔神鬼的呼喚聲。
場景不斷變幻,黑漆漆的隧道忽然空間瞬間扭曲成為鬼哭狼嚎的血腥陰森的血海。
蒼茫的天際,黑壓壓的雲層,目無寸光,入耳都是鬼靈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和惡獸夜叉凶殘的撕咬斗爭之音,鮮血順著那些鬼靈的身體流出,陷入無邊苦海之中。
入目的都是無數鬼靈爭相逃逐,在無妄之海逃竄求救,卻終究不能逃月兌被食啖的結局;入鼻的全是腥臭的鮮血之味,早已腐朽的殘骸所散出的味道,讓人作嘔不止。
忽然,一只怪物猛的出現在幽洛的眼前,它長著無數的頭和手,牙齒如利劍,雙手是鐵爪,狠狠的抓住幽洛,尖尖的鐵甲刺穿她的雙臂,鮮血汩汩的順著她的胳膊往下流,痛感真實不虛。
幽洛抽出腰間的攝神鞭,銀白色的光芒照耀整個空曠的隧洞,一聲咧咧的鞭子聲劃破長空,鞭打在結實的土地上,頓時地上碎裂了一條縫隙。
而所有的場景已經恢復到了原本平靜黑暗的隧道,神鞭依舊泛著刺目的白光,四個人皆是如夢初醒。
幽洛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胳膊,卻現沒有絲毫的傷痕,再看看其他人眼神中慢慢匯聚的焦點,明白了這里又是該死的夢魘。
「大家小心一點,空氣中彌散著**香,我們要加快步伐走出這里,否則要不斷的進入夢魘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不被魘住?」溫庭筠抿著有些蒼白的唇,皺了皺好看的劍眉。
幽洛心里有些疼,這麼好看的一個男子,卻注定要經歷這些可怕的東西,真是蒼天無眼的。
見多識廣的幽洛自然知道那些是地獄的景象,古人雖然迷信鬼神之說,但是卻沒有真正的接觸過地獄鬼神這樣的圖像與場景,被嚇壞也屬正常。
古人連血腥恐怖片都沒有看過,心髒承受能力哪里有一邊吃著飯菜一邊觀看血腥恐怖電影的幽洛強悍,她皮糙肉厚的心就是從這里鍛煉來的。
稀薄的空氣夾著幽幽的香氣不斷的竄入四個人的鼻尖,唯一不受誘惑的只有那兩只畜生,幽洛無奈的看了一眼背袋里的兩只小東西,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個小畜生。
掏出懷中的匕,她動作利落的割開了自己胳膊上的皮膚,試圖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只能這樣子了,只有痛能抵制香氣麻木我們的思緒。」
三個人也只好如此效仿,流點血,總比看見那麼陰森恐怖的景象來得幸福。
「穆師父,這特麼是什麼詭異的陣法啊?」一邊往前探路,一邊聊天,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
「你問我,我哪里知道啊!?」穆徹跳起來怪叫一聲,他剛才已經被那些景象差點嚇尿了。
人他是不怕,可是鬼…那可是作死了才會相見啊,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下了陰曹地府。
幽洛看到了黑暗之中穆徹眼中的驚魂未定,忽然感嘆萬千,古人最懼怕的是鬼靈,而現代人不怕神不怕鬼,只怕善變的人心。
果然是世風日下,世態炎涼的,其實人心才是這個世界最可怕最復雜的東西,與鬼靈在一起反而是非黑白分明,清清楚楚。
「應該是和浮生陣中的夢幻陣一樣的吧。」溫庭筠對這些也了解甚少,江湖中人很少搞這種不光彩的動作,向來都是刀光劍影,直來直往。
「浮生陣內所受的一切傷害都是真實的,而這里全部是虛幻的,也就是說,即使我們進入了夢魘,也是虛的。」
「的確如此。」溫庭筠點了點頭,黑暗中他的眼楮黑如硯墨。
「不論我們想與不想,只要吸入了這香氣,都會進入夢魘,逃不掉的。」
「你不害怕嗎?」溫庭筠努力揮去腦海里那些凌亂的鬼靈黑影。
「欸,那些東西都是虛幻的,我跟你說啊,我們那里拍的恐怖血腥電影媽蛋的都是特效做的,開始老子看得時候都嚇殘了,後來再看花絮就笑抽了!」
「什麼?」溫庭筠听得一頭霧水,只看見黑暗中幽洛的唇一張一合的說這什麼,卻是一句也沒說明白。
「媽的,三歲一代溝,這一千歲不是代溝,是天河。」幽洛低低咒罵了一句,依舊埋頭往前走。
前面的星光點點照耀進了隧洞,幽洛驚喜狂喊︰「到出口了!」
像是久旱逢甘霖,夜黑見黎明,幾個人跟見了金子似的,瘋狂的往前跑,終于迎來了光明。
只是,當四個人甩著衣袍鑽出了黑色的隧道,站在出口時候已經徹底的傻眼了,因為眼前是十里平地,沒有成片的樹木也沒有漫山遍野的小草小花。
這樣的情況太詭異了,這里是山好嗎?山上方圓十里都沒有一棵樹,難道這又是幻覺?
幽洛搓了搓眼楮,還是只看見地上光禿禿的沙石,九雀到底在哪里啊?
「大家小心一點,慢慢往前走,恐怕有埋伏。」
管它是刀山火海,還是龍潭虎穴,現在是騎虎難下了,走也得走,不走也得滾。
小心翼翼的踩著腳下的土地,幽洛走在前頭,周圍安靜得有些詭異,連一只鳥兒都沒有。
突然哧的一聲,李義山的腳踩到了什麼暗器,從地下冒出了一只鋒利的匕,反光的刀尖穿破了他的鞋邊。
「臥槽,你小子太特麼走狗屎運了!」幽洛看著離他腳邊幾毫分之距的刀尖,忍不住爆了粗口。
這刀子要是刺穿了他的腳掌,那罪可有得受了,好端端的一個美男子就要變成瘸子了,不忍直視啊。
穆徹嚇得一步也不敢往前挪,他們的腳下每一寸土地都有可能是觸機關的地方。
「這里應該就是冷夜寒所說的金陣,刀山。」幽洛撫模著她那茅草一樣的假胡子,左手抱在胸前,腳下還不停在抖腳。
「雲兒,這怎麼過去啊誰知道哪一步會踩到機關萬一一踩,滿地都是尖刀了,豈不是更慘?」
「啊?」幽洛被穆徹這麼一說,突然想到了掃地雷,媽蛋,以前總是膽戰心驚的掃一顆結果全他媽的炸了。
「你這小飛機不能飛過去嗎?」李義山背著拖地的小型飛機,現在有那麼幾分喜歡上這大蝙蝠了。
「飛不動的,這又不是滑翔傘需要高度差的。」幽洛又不自覺的說出了一些文豪們听不懂的詞匯。
「滑翔傘是什麼?」
「是你妹…」幽洛最討厭解釋了,反正她做不出來滑翔傘,做出來了也沒有用,空中有沒有直升機來接應她,是想在空中吊死嗎?
幽洛從穆徹的背袋里搗鼓著什麼,竟是十幾塊四方的小木板,大小只能容納兩只腳站在上面。
「來來來,大家小心一點,多揀點兒石頭,往平地上砸,比比誰先觸動機關,將整個刀山給我開出來!」
幾個人埋頭找石頭不停的往平地上仍,卻只觸了十幾根刀尖,眼看面前的石頭都被扔光了,地上還是只有零零星星的幾根匕。
「臥槽,讓它出刀的時候不出刀,怎麼個意思啊!?」
幽洛氣得一腳踹在平坦的地板上,只听 的幾聲,由遠及近的刀尖像波浪一樣的朝他們的方向蔓延開來。
幽洛趕緊拉著溫庭筠一個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剛一站定,腳尖前長出來森寒的刀子。
放眼望去,平地上都是冰冷的寒光,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一塊兒,幽洛忽然有點後悔以前怎麼不去探究一下那些奇人是怎麼在玻璃渣上,在火炭上如履平地的?
還好古人有輕功這玩意,不然就算給她一個支點也抵不住刀尖的鋒利啊。
「穆師父,目測這十幾塊木板足夠給我們當著力點飛過刀山了,大家悠著點,別踩刀尖兒上了啊!」
說罷,就丟下一出一個方形木板在幾米開外密密麻麻的到刀尖上,並運動準確無誤的踩在了木板上,踮足飛身向前,又是一個迅的丟出了新的木板,如此反復十幾次,總算平安無事的跨越了刀山。
轉身向後看的時候,正看見溫庭筠像一尊天神一樣飛得飄飄如仙,心里美滋滋的,真是佩服自己,這麼快就能把住這麼仙氣飄然的男人做夫君。
最苦逼的就是李義山,還要扛著那只比他人還要大還要重的飛機,其實幽洛也沒說讓他一定要帶著,可是李義山喜歡得緊,就隨他折騰了。
李義山前腳才落地,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幾個人搖搖晃晃的難以站穩,幽洛只感覺背後的兩只小畜生緊緊的扒著自己的衣服,死活不松手。
地面都開始產生裂紋,轟隆隆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四個人有些舉步維艱的晃蕩朝前走。
每一個人的心都懸著,誰也不敢懈怠,刀山這樣的大禮還算吃得住,接下來還不知道是什麼詭異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