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到聲音,側頭看來,輕松一笑,「看來,不止我一人愛清靜。」
鄢純然大步向前,道,「倒是沒料到會遇到白公子。」
縱然,稠密的墨色將他的臉頰遮住一半,月光照耀下,若即若離,卻絲毫不損他的獨特氣質,依舊耀眼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白崇淡淡一笑,說,「白某愛靜罷了,怎麼太子妃也愛清靜?」
「很奇怪嗎?」鄢純然在一旁坐下,一眨不眨的看人,白崇同樣坐下來,一字一句說,「你身為夏國的第一公主,對于這一種宴會不應該是習以為常了嗎?」
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及到夏國,鄢純然的神色有片刻恍惚,不過才兩個月,她卻感覺漫長的好似兩年的時光。
今日是端午節,也不知他怎樣了?是否可從想起她?
白崇見她神色不定,也不打擾,抬眸看向那一輪明月,波瀾從眼底掠過,歸于平靜。
接下來,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內,無法自拔。
直到,一道如同鬼魅的身影倏然出現,冷漠而疏離,「啟稟太子妃,太子讓您即刻回殿。」
鄢純然打了個機靈,對于凌逸風的脾氣,她心有怯怯,打完招呼之後便隨著白青回到殿內,看到凌逸風坐在那里,不由暗叫糟糕。
「你去哪里了?」果然,剛坐下,凌逸風面無表情的開口發問。
原本,有些心虛的鄢純然見他這般態度,骨子里的反叛因子開始作祟,她倔強的說,「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難道不可以嗎?」
凌逸風一听,嗤之以鼻,「你真的是去解決生理問題去了嗎?而不是看到某個人離開,就迫不及待的閃人?」
「什麼?」鄢純然不明所以,凌逸風原本有幾分怒火,卻看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不免泄氣。
為何他們之間,總是他在憤怒,她卻是一副不知何處的無辜模樣?
火氣沒地方發,端過桌上的酒杯,一口喝完。
面對他這種做法,鄢純然無言以對,摘下一口葡萄,剝皮,吞入月復中。
「听聞,太子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借此機會,展示一下如何?」殿前,有人開口說出一句,讓所有人的目光一次集中到鄢純然的身上。
鄢純然始料,吞下口中葡萄,不慌不忙撢眸,對上玥妃那沒有什麼感情的眼楮,露出一抹溫婉的笑意,「讓娘娘見笑了,那都是傳聞說得好。」
「太子妃何必謙虛,眾人皆知,你深得夏皇疼愛,這其中必有乾坤。♀」
鄢純然面色一凜,定定的看向那不懷好意的玥妃,心中不由冷笑。
第二次,這是玥妃第二次當著眾人的面,表面稱贊,實則暗諷。可偏偏,她就當真了,沒有人可以玷污她與桀哥哥的感情。
「娘娘說的是,臣妾與桀……夏皇感情非常好。」說到這里,故意一頓,余光瞥到有默契停下來的眾人,繼續道,「臣妾乃夏皇一手帶大,夏皇對臣妾有養育之恩,兄妹情誼自然是旁人所不能及。」
幾句話便清楚的交代了自己與夏皇之間的關系,玥妃見她這般無謂,氣的衣袖下的雙手死死攥緊,恨不得將鄢純然深生生撕裂。
強烈的恨意,致使幾米開外的鄢純然敏銳的感覺到,她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下,緩緩站起身,渾身散發著不可忽視的高貴,面對當今帝皇,一字一句道,「父皇,娘娘既然開了口,臣妾便恭敬不如從命,在此獻丑了。」
「準奏!」
「謝父皇成全!」鄢純然說完,又補充幾句,吩咐下人去準備道具。
離開前,對上凌逸風無聲的注視,也沒有多想,與人擦肩而過。
很快,東西一一上來,眾人好奇看去,有文房四寶,以及四扇空白的屏風。所有人都不解,全神貫注的看著即將要開始的表演,整個宮殿安靜的鴉雀無聲。
鄢純然左右看了下,滿意的點頭,最後道,「父皇,臣媳有事相求……」
「說……」
「臣媳需要一位精通音律的女子協助完成……」
凌皇一听,來了興致,威嚴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女眷,「你們中間有誰願意協助太子妃!」
在場的女眷皆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還真的抓不住主意。
一方面是因為當家人沒有吱聲,另一方面她們都隱約感覺到盛寵中的玥妃並不愛眼前但子妃,若是幫了太子妃,無形中就得罪了玥妃;可若是不幫太子妃,太子那邊……
就在這時,殿堂之上,響起一聲輕柔又細膩的嗓音,「皇上,臣女蘇洛願意一試!」
此話一落,眾人皆看去,一襲淡黃色羅裙的蘇洛,落落大方的站起,美麗的容顏上是波瀾不驚的平靜。
凌皇目光一掃,自是歡喜,「準奏!」
在眾人的注目禮上,蘇洛垂下眼眸,踩著蓮步,緩緩到達鄢純然的身邊,請安道,「臣女蘇洛參見太子妃。」
剛才因為距離遠,燈光暗了些,如今走到跟前,越看越覺得她美麗的緊,模樣亦是一等一。當然,更令人印象深刻的莫過于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沉靜而典雅,如菊般的清香。
鄢純然不禁想,這女子如此鎮定,如此氣魄,將來必定不是普通人。
凌逸風斜坐在座位上,右手持酒杯,卻沒有喝的念頭,視線定格在殿中央準備的鄢純然,鳳眸微眯,俊美的容顏上看不出情緒。末了,目光掃向身邊面色如常的中年男子,最終歸于平靜。
倒是白崇有了幾分期待,久違的心間泛起不可控制的續聲。
白靜淡淡的看白崇一眼,心思不定。
兩人寒暄過後,各自站定,一切即將開始。
鄢純然手持墨筆,站立屏風兩側,朝著坐在古琴前的蘇洛點頭示意,眾人只見芊芊玉手輕挑琴弦,清幽而空靈的琴聲緩緩傳出。
與此同時,殿上一抹藍色的身影,順著琴聲開始翩翩起舞,舞姿優美而輕盈,如同花叢紅翩翩起舞的蝴蝶般,放肆的飛舞著,跳躍著,歡騰著,渾身散發著濃濃的快樂與喜悅……
更令人意外的是,隨著舞蹈的浮動,原本一片空白的屏風卻留下或深或淺,或大或小,或粗或細的墨跡,端莊卻不凌亂。
絢麗的舞姿,華麗的墨跡,隨著那琴聲,琴聲慢時,舞姿慢,琴聲快時,手中的墨筆一樣的快,一曲一舞,融洽萬分,默契非常。
此時的凌逸文早已忘了手中的美酒,目光灼灼的看向殿中央不斷飛舞的倩影,狹長的眼眸內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深邃。
隨後轉向漫不經心的凌逸風,冷然一笑。
一曲終落,舞蹈結束,墨筆收尾。
全場靜默無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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