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難 第183章 揭破

作者 ︰ 須尾俱全

叫孫女給纏磨了半響,老夫人終于沒有受住顧成卉的撒嬌懇求,對跪在地上的許媽媽罵道︰「好你個髒心爛肺的,听見點風言風語,就隨處去亂說!好在二丫頭雖信了你的,嘴卻緊,不然若是連累了五丫頭的名聲,瞧我不讓你爛在牢里頭的!既然如今五丫頭替你求情,我就先饒過你這一回,只罰你十板子了事,回去好好伺候!」

許媽媽在下頭一听此言,頓時咚咚磕頭如搗蒜一般,向老夫人、顧成卉謝過了恩。

顧成華坐在老夫人的另一邊,抿著嘴沒有吭聲。——今天听說許媽媽回府了,她立即一驚,扔下手頭之事立刻趕來了祖母身邊,來之前心情還十分沉重——生怕自己哪里應對得不好,把自己私下辦的事給牽扯出來。

可是沒想到,事情的進展卻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首先叫她吃了一驚的是許媽媽。

許媽媽才從牢中出來,還沒有和任何人接觸,無從知道京郊田莊已被證實了並非顧成卉產業一事。按理來說,她應該按照事先約好的,一口咬定田莊屬顧成卉所有……可如今顧老爺親眼查證了,到時許媽媽要怎麼月兌身,可真叫人頭疼。

果然老夫人一上來,先問了這件事。正當顧成華坐在一旁提心吊膽之時,不想許媽媽卻開口道︰「……我與忍冬一同關在牢里時,我們倆正好挨著,可以說說話。我一開始心下有所懷疑,便試探著問了她京郊產業是否真的屬于姑娘……不想,我們這麼一對,卻發現原來是我給听岔了。」

「那一日我原本在院子里做活兒,隱隱約約听見姑娘屋子里傳來說話聲,提到了什麼京郊望月山谷的地多少錢、買下來要做什麼用處一類的話。我覺著奇怪,又不敢走近,就站在外頭听了一會兒,越听越覺著姑娘像是要自己私下買地。這一下兒我可慌了……我犯了疑人偷斧的毛病。從那以後看見、听見什麼,都像是佐證了我自個兒的想法……直到在牢里和忍冬提起了,才知道我錯了。」

听到這兒,本已叫顧成華吃了一驚了——許媽媽怎麼會突然改口?她是察覺到了情況不對,還是說原本就沒有配合自己的的打算?

顧成華是個疑心頗重的人,腦海中頓時想到了︰有可能顧五與許媽媽本就是聯了手的。先由許媽媽給自己放了個假消息,然後待她一回府,馬上反口說是自己听錯了……可若事情真是這樣,顧五也用不著將她真個兒送進牢里去呀!

就在顧成華心中驚疑不定之時,忍冬又開了口。「老夫人。這事兒我能為許媽媽證實。她所說的都是真的。本來我們姑娘只是一時對田土農計生了興趣。便找了個例子與我們聊天罷了——不想卻讓許媽媽生了這麼大一個誤會。在牢里她听說誤會了姑娘,悔得不行……」

雖然早已猜到了,可當顧成卉身邊最受信重的大丫鬟當真為許媽媽作證的時候,顧成華依舊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她一時之間想不明白怎麼回事。腦子一團亂麻,眼珠不斷在二人身上來回轉。

老夫人似乎也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信了這說辭才好。正當這時,門外小丫頭來報顧成卉來了。

而顧成卉在听了二人的話以後,竟然主動替許媽媽開月兌起來……顧成華真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只是有一點,她很清楚︰情勢已經全變了,她最好還是少開口,免得說多錯多!

就這樣,直到老夫人一連串的問題審問完了。許媽媽也已經去領板子了,顧成華仍然沒有開口說一個字。這可是極少見的——倒惹得老夫人頻頻看了她幾眼。

顧成卉目光在廳中掃了一圈,正好與顧成華的撞上。她立刻朝對方露出了一個胸有成竹、志得意滿的笑容——馬上,顧成華拉著臉轉開了目光。

顧成卉也不在乎,等到外頭十板子打完了。她湊到老夫人身邊笑道︰「祖母,那我就把許媽媽領回去啦。她們兩個這麼些天沒回府,我想叫她們早點洗漱,再換上一身衣服……」

「你這丫頭,待下寬厚倒是像我。只是寬厚也不能沒了分寸……往後,你多留意一些。」老夫人雖應了,到底仍是囑咐了幾句。她心中究竟有些不忿,道︰「許瓶冤枉了你,她自己也叫人冤枉了一回,可算是現世報了!」

顧成卉听了噗嗤一笑,同祖母又說了幾句話,這才帶著許媽媽和忍冬二人回了關月山居。

一路上,主僕三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顧成卉才將對忍冬道︰「你走了這些天,發了些秋衣之類的東西,你去找半夏要罷。」神色淡淡的,似乎並沒有久違重逢後的喜悅。

忍冬听了,默默不語地行了一禮,轉身出了門。屋里頓時只剩下了顧成卉與許媽媽二人,許媽媽不知怎麼的有點兒心慌,忙道︰「姑娘方才在老夫人那兒就說餓了,我這就去給您做點吃食去!」說罷便要出去。

「鏡娘好不容易才回來,怎麼急急地又要走?」

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來。

許媽媽有些僵硬地轉過了身子,睜大了雙眼望著顧成卉。

屋子里寂靜一片,只有秋風從窗口卷進來,吹動束帶玉扣的清響。顧成卉一雙蕩漾著湖水一般的眼楮,仍舊如往日那樣動人,並無半點異色,嘴角還含著笑——好像她只是想聊聊家常。

「覺得奇怪嗎?你覺得我不應該知道這個名字罷?」顧成卉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用了一口茶。「哎,媽媽藏得可也真好,可花了我不少工夫呢!」

「……姑娘是怎麼知道的?」許媽媽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啊,對了,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媽媽還沒有來我的院子里呢。」顧成卉好像才想起來似的一拍手,「好長時間以前,你與我三哥在奼紅園會面,說到二姐的一個什麼計劃……當時有個不慎偷听著了的小賊,就是我。」她指了指自己鼻子。

「從那以後,我一直在暗地里尋找‘靜娘’。可在府里打听了一個遍,誰的名字里也沒有一個靜字,甚至連同音的都沒有。我只當我那一日是听錯了,準備放棄呢——不想轉機卻來了。」

許媽媽望著自己的靛青色鞋尖,不說話。

「那一日壽安堂失火,我不巧又听見你對牽馬說,你小時候本有一個姐妹,後來卻死在了一個什麼災里……」顧成卉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她,道︰「我一下子有了個想法。後來我托細辛去找人打听,果然打听著了——原來你那個妹妹,叫許鏡。」

許媽媽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許鏡年紀小小的就死了,打那以後,姐姐許瓶就多了一個小名,叫鏡娘。」

「鏡娘這個小名兒陪了你多少年?二十多年,總有了罷?府里誰也不知道你還有這個小名——可是,我二姐、我三哥,卻是一定知道的。這是為什麼?」顧成卉身體向前傾了傾,問道︰「你本是祖母身邊的人,地位已經有了。何必又再為了二姐、三哥,做這許多事?」

「姑娘真聰明。」許媽媽抬起了頭,望著顧成卉一笑。「不過有一點,您還是說錯了。我雖然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出身,可一開始並不是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

她好像也看開了,不等顧成卉發話,自己就坐在了角落里一張椅子上。「那個時候,我不過是一個三等的小丫頭罷了,別說得到主子的信重,就是連入眼也難。這麼一混混到了嫁人的年歲,府里便把我配了人,沒過兩年,我也生了個孩子。後來您大概也打听出來了……生產後不到半年,我男人和孩子卻先後死了……我一個婦道人家,無依無靠,生活眼看要維持不下去了,便去求了林媽媽,把我叫回了府里伺候。」

「那個時候,太太生了二小姐不過幾個月,便又傳出懷上了的消息。當時正明居一片歡騰熱鬧……哪里像現在……老夫人擔心太太初為人母沒有經驗,就把我派了過去伺候。我那時身上還有女乃呢,那個女乃媽子也是個憊懶的人,二小姐吃的女乃,倒有一半是我喂的。」她眼里逐漸浮起了一層溫柔,仿佛當年的那個小小嬰兒仍在眼前。

「二小姐可喜歡我了,別人誰抱都哭,唯獨我抱她不哭。那雙黑漆漆的眼楮……」許媽媽笑了,道︰「您不是要听這個。總之,老夫人見我伺候得好,當三哥兒生下來以後,便又把我派了過去。對于我來說,他們兩個便如同我的親生孩子一般……」

怪不得她能夠為了顧成華、顧明柏二人做這麼多不同尋常之事!顧成卉點了點頭。

二人一時沒說話。忽然許媽媽打破了沉默道︰「就算失火的時候,听見我說起了我妹妹,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猜到我是鏡娘……姑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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