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啊!你們倆說說,往哪兒追合適?!」金三金嘶聲怒吼,近乎歇斯底里的沖著二人咆哮,聲音震動了整個山林︰「特麼的,你倆,說話!」
常恨天和嬴備鐵面面相覷,擦你麼啊,說什麼?老子們怎麼知道神皇體是到了這里消失的?你這頭傻鳥不是一直追著嗎?一直追著都能將人追沒影兒了,你還能干啥?你自己無能,反倒說我們啞巴?你才啞巴呢,你們全家都是啞巴,你們全家才特麼的呢!
見到二人還是不說話,金三金火氣不住的往上冒︰「老夫在問你們話,你們到底有沒有在听?這里的氣息還感受什麼?!異常是肯定的,你們心里到底怎麼想?說出來!給老夫說出來,讓老夫仔細判斷判斷!」
听到金三金這話,二人心中犯了嘀咕,不過嬴備鐵還是當先開口了︰「前輩,實不相瞞,我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個不大的湖泊,那里有神皇體的氣息,貌似沒有停留過……」
「屁話!什麼叫貌似!根本就沒有停留!」金三金眼中可以噴出火的樣子︰「他們的氣息一路跑到了這里,要不然老夫能一路追到這里嗎?!」
嬴備鐵聞言心中暗罵,你麻痹啊,不是你讓我說的嗎?我特麼說了你又說屁話,你女乃女乃的,你說的不是屁話那你他麼自己說去吧!
見嬴備鐵沒再說話,金三金忽的轉向常恨天︰「你說!」
「咳……」常恨天心中正暗自偷笑嬴備鐵吃屎的樣子,被金三金這突然一問,差點嗆到,輕咳一聲之後說道︰「前輩,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您來的是神念,最怕水火,這點,神皇體肯定知道,萬一他們躲進了湖泊里面呢?」
「胡說!怎麼可能呢?就算他們躲進了湖泊,老夫也會拼著這道神念滅了他們!那個湖泊距離姜家千里而已,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趕緊去到姜家,尋求姜家庇護!所以老夫才一路追到了這里!而且躲在湖泊里面,危險不亞于亡命而逃,他們會做這麼傻的事情?!」
「可是,前輩,你想想,老話說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常恨天一撇嘴,心中暗罵金三金不長記姓。隨後繼續說道︰「你想想看,今晚開始,神皇體兩次偷襲我長生禁地,而且明知往東危險極大,卻還是選擇一路往東,這說明這小子就是不走尋常路的貨,咱們不能拿咱們的思路去想他啊。看似一路往東能到姜家,到了姜家就安全了。但是前輩想想,前輩你的速度是他們的十幾倍啊,他們怎麼可能在你之前趕到姜家?!」
听到常恨天這話,金三金突然明白了什麼,不過此刻,他卻是有些不自信的看著常恨天,語氣一下子弱了很多,猶豫道︰「你的意思是,我又被神皇體算計了?他早就料到我會放過那個湖泊,故此才用法寶將我引到這里,他們躲在湖泊里面,等到天明,等到姜家有人發現他們前來解救?也就是說,我雖然破壞了他們靈符的前進坐標,卻仍然沒有改變什麼?」
「神皇體太狡猾了。他們一行八人,每個人都是半神以上的修為。前輩雖然破壞了他們靈符的坐標,但是其他五人現在或許已經到了姜家地界,神皇體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住我們,好等著那五人到了姜家,給他們帶了話,隨後來解救他們啊!」常恨天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拍一下金三金的馬屁︰「也就是前輩腦袋轉得快,要是我等,早就喪氣的回去了!」
金三金聞言很想抽常恨天。什麼意思?什麼叫也就是我腦袋轉得快?我特麼要是轉得快,還指望你提醒才會想到這些?麻麻的,果然又讓神皇體算計了!為什麼總是我?為什麼我會說又?!!
金三金憤怒不已,身形卻是原地暴起,往西而去。常恨天和嬴備鐵見狀又是搖頭,尼瑪,今晚光跟著這個老東西來回溜達了……你妹的神皇體,老子今晚雖然吃飽了,可是絕對沒有吃多,也沒有撐到,不至于這麼遛食兒吧?!
東方的魚肚白在夏季消失的特別快,眨眼間,東邊天際已經微紅起來,金三金抬眼望東看了看,心中愈發著急。自己這道神念在白天出來,實力會慢慢變小,靈氣只會越用越少,根本沒法補給,說句不好听的,若是這種情況持續到下午,傍晚時分,自己的這道神念,很可能會再度被風逸晨干掉,再一次啊!特麼的,一夜之間,兩次被一個半神干掉神念啊!麻麻蛋,這是什麼概念?!
無論是金三金還是嬴備鐵,都有足夠的理由將風逸晨碎尸萬段。常恨天?他的理由不比這倆人少半點,只會更多。想兩年多以前,這神皇體就差點死在自己手里,要是那個神秘的墓碑老人……
等下!那個神秘的墓碑老人?!
腦海中想到兩年多以前那場一邊倒的大戰,想到那個邋遢的,背著一個墓碑的佝僂老人,常恨天的腦海中仿佛閃過一道閃電一般,剛才神皇體的氣息確實是從那里原地消失的,如果神皇體真的是從那里消失了,沒有躲進湖泊……這世上,能夠在一個帝君面前悄無聲息的帶走一個人,那這個人,自己所知道的,只有這個邋遢的墓碑老人啊!難道說,墓碑老人出現了?!
想到風逸晨連續兩次轟擊長生禁地,常恨天的腦海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墓碑老人跟著風逸晨,在為風逸晨撐腰,否則單憑他們八個人,怎麼可能敢這麼囂張的對付長生禁地?就算長生禁地和神皇體之間的仇恨因為自己那次襲殺變的不死不休,可是沒有一個強大的人在背後支持,風逸晨怎麼敢挑釁長生禁地?!這根本就不正常,一開始就不正常!
這麼一想,常恨天的頭皮突然發麻,他突然想到了,就算風逸晨真的藏在了湖泊里面,那會不會也是他的陰謀?!金三金神念怕水,墓碑老人的修為起碼在帝君小圓滿修為,想要對付金三金不難。可是,自己和嬴備鐵跟著金三金,要想以一敵三,墓碑老人似乎有些困難。而要想將他們三人一舉殲滅的話,只有偷襲,那也就是說,墓碑老人很可能就躲在湖泊的暗處,此刻正等著自己三人上鉤呢?!等到他們下去攻擊神皇體的時候,墓碑老人在他們身後輕輕抬起一雙長滿老繭的手,對著三人的背影一人一掌……
我擦擦,好算計啊!真特麼好算計啊!
自己這三人死在湖泊中,因為湖水的緣故,氣息根本就不會傳出去,等到他們的尸體在水里泡發了,飄上來了,那可是最少七天啊!七天,足以讓風逸晨進到東荒禁地,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啊!
然後呢?然後自己就成了神皇體大成之路的墊腳石,猶如現在的金三金一般,從側面烘托著神皇體的成功,一直到……一直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爛?!
常恨天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墓碑老人就在身邊,他猛然將自己的神念密布到方圓百里,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想想也是,墓碑老人是什麼修為,他若是想要隱藏氣息,誰能發現他?長天宮主?或許只有長天宮主啊!
不過沒有感受墓碑老人存在的常恨天真的毛了爪子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的感覺很不好,總感覺在暗中有一雙眼楮盯著自己,那雙眼楮,冥冥中自己肯定見過,赫然便是墓碑老人的眼楮。但是,當自己循著那個方向看去的時候,卻發現那里空無一物,半點影子都沒有!
可是,偏就是這樣,常恨天的心中偏是慌得不得了!清風徐動之下,道路兩旁的草木隨風浮動,這在正常不過的現象,卻讓常恨天心中一直揪揪著,看哪一個都像是有人藏在後面,要麼就是藏在樹上,要麼就是在樹後,反正就是有人在監視自己,跟蹤自己,想要趁機殺自己,這人,肯定是墓碑老人!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常恨天的異常引起了金三金和嬴備鐵的關注。常恨天聞言張了張嘴,卻是在最後時刻改口道︰「我身上有些舊疾,靈氣用得多了,就會這樣,不礙事的。」
金三金和嬴備鐵聞言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在他們眼中,常恨天不過是一個暫時的同盟,是死是活根本不值一提。至于所謂的舊疾,和他們有何干系?
金三金和嬴備鐵是這麼想常恨天的,常恨天心中也是這麼給他倆定位的,就是暫時的同盟。要不然,在最後的關頭,他也絕對不會改口,言舊疾。
待會兒自己一定要小心才行,要是有異常,一定要第一個先走,絕對不能將命留在這里。神皇體雖然可惡,但是充其量是利用了這倆貨,自己的三哥被打傷,卻是這倆貨下的手。自己可不能因為一個間接的人,丟了自己的姓命。
神皇體是很有吸引力,傳說心頭之血雷同于不死靈藥,但是有金三金和嬴備鐵在,神皇體就算是死了,自己能分到一杯羹嗎?再說了,那暗中還有墓碑老人在那兒候著呢,自己再怎麼傻,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死了啊,這也太悲催了吧?想到這些,常恨天便有了主意。
幾百里的距離跟快就到了,見到那鏡面一樣的湖泊,金三金二話沒說,隔著十丈的距離,攻擊之勢已然發出!
平靜的湖面被金三金雄厚的靈氣打的砰然作響,仿佛一顆十丈大小的石頭被從半空拋進了湖泊里,四濺的水花帶著幾條驚魂未定的魚兒噴到了湖泊四周,湖水落地,啪啦啪啦作響之下,卻是那些魚兒砸在了地上,瞬間失去了生命。
而此時,常恨天突然慘叫一聲,捂著胸口一頭栽了下去!
嬴備鐵眼疾手快,身形沖下,在常恨天落下地前將他接住,看到他一臉的慘白和額頭上滲出的細汗,不由得問道︰「道友,你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好難看啊!」
常恨天感激的看了嬴備鐵一眼,張嘴想要說話,卻是不由自主的咳嗽了起來,好像舊疾不輕一般,幾番掙扎之後才從懷里模出一個藥瓶,吞下一枚藥丸之後幽幽的說道︰「我的舊疾……時不時的就會發作,有時候發作起來幾天幾夜都不能動彈,剛才……多謝道友出手……要不然我真是……咳咳……」
「道友這是哪里話……」嬴備鐵因為打傷了韓明利,心中對于長生禁地有些許愧疚,雖然是個誤會,但是還是擔心會因為此事搞得兩家關系不好,于是見到常恨天這般模樣,倒是發自肺腑的相救,希望常恨天回去之後還能夠在水木面前說幾句好話,化干戈為玉帛。
嬴備鐵說話的時候,常恨天眼楮瞄了金三金一眼,見金三金一臉嚴肅的的看著湖面沒有理會自己,隨後說道︰「我這舊疾真是折磨……一發作起來就沒法運功,否則筋脈便會倒行,要是沒有這藥,姓命堪憂啊……讓道友見笑了。」
「道友這話說的可是羞煞贏某了。在這修道路上行走的,哪個身上沒有一星半點的傷的,這哪來的見笑之說。道友今晚跟著我們從西州一路來到中州,靈氣消耗之巨這嬴某都看在眼里了,也是太辛勞所致。」嬴備鐵大方一笑道︰「既然道友身體不適,不如我送道友回去吧。這里有金前輩在,我想神皇體也不會走月兌了,道友身體要緊,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說著,嬴備鐵還特意問了問金三金的意見。金三金早就被這二人嘲笑的受不了了,此刻听到二人要走,簡直是求之不得。听到嬴備鐵說要送常恨天回去,甚至連頭都沒回,直接招手︰「走吧走吧,趕緊回去吧!」
「是,那我們就先告辭了。祝前輩旗開得勝,斬殺神皇體,為荒古大陸除去這一妖孽!」嬴備鐵說著,便扶起了常恨天,常恨天本想拒絕,但是感受到嬴備鐵的真實,便不忍心拒絕。
又想到萬一自己走後,墓碑老人瞬間擊殺他倆之後再追殺自己,到時候自己根本就不等跑回長生禁地,恐怕早就喪命。而有嬴備鐵在自己身邊,多少還可以抵擋一陣,實在不行自己還可以將嬴備鐵當墊背的扔出去,換取自己的活命,何樂而不為呢?于是,二人便一同往東去了。
在往東走出了五百多里之後,常恨天心中那份狐疑終于消失了。想到此刻已經遠離金三金,常恨天不由得說道︰「道友啊,幸虧你送我回來,要不然我們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啊。」
「道友何出此言啊?」嬴備鐵被常恨天這話說的有些發蒙。
常恨天見狀,便已實情告知。他身上有舊疾,這個是真的。但是這個舊疾充其量就是身上不時痛癢一陣,根本談不上厲害,更不至于讓他在全身心發功的時候從雲端栽下來。剛才那些,自然是裝的。
听到常恨天說自己剛才是裝的,嬴備鐵心中不由得惱怒。可是隨後卻听到常恨天說出了墓碑老人的事情。听到常恨天說身邊有人在跟蹤自己,嬴備鐵心中一驚,可是隨即卻是想要抽常恨天,原因很簡單,要是真的有帝尊以上的人盯上了他們,怎麼可能任由著他們追殺神皇體呢?不早就出手了嗎?
可是嬴備鐵心中這麼想,卻沒有明說出來。他此刻心中倒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原本打算化干戈為玉帛的,這個目的看來是達成了。憂的是,自己的家族耗費了這麼多人力物力,最後卻眼看著神皇體要被擊殺了離開了。
自己現在回去,當然可以,但是回去之後怎麼說?說常恨天害怕暗中有人,所以裝作舊疾復發逃走了?先不說自己這麼說金三金信不信,自己現在回去了,金三金殺了神皇體,也不會給自己留下什麼。
而一旦金三金相信了,等殺了神皇體之後回去找長生禁地算賬,那自己好容易和長生禁地化干戈為玉帛,豈不是白費了?還有,金三金和長生禁地之間有交情啊,這個常恨天臨陣月兌逃,在所謂的危險面前放棄自己的盟友,這尼瑪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啊,裝傷裝的這麼想,難保他裝那啥不像啊!萬一到時候倒打一耙,說是自己感受到了危險,正好趁著他舊疾復發之時逃走了,那自己怎麼解釋?!
嬴備鐵心中一驚,恨不能抽自己嘴巴子!嘴賤啊,自己真他麼嘴賤啊!竟然主動提出送這個老混蛋回去,自己到時候就算是有一萬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了!你麻麻的,臨走的時候,金三金這只老鳥可是連頭都沒回啊,肯定是相信了常恨天這廝的演技啊!
嬴備鐵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當下猶豫不決,心中更是混亂,這可怎麼辦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