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和煦,觸目所及皆是片片櫻花瓣紛紛揚揚飄落風中,天空都帶了點淡粉色。♀他漫步其中,抬頭卻見不遠處一個女孩跪坐在滿地花瓣上,細細撿著片片櫻花……
微蹙眉頭,朦朦朧朧間覺得這場景,他似曾相識?到底是什麼時候來過這里又做過什麼?采風?等等,他的相機呢?
在他愣神的時候,櫻花樹下的女孩好像也看到了他,清風拂過她栗色長發,遮住了面頰,他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雙清亮的眼楮,還有那些跳躍在她發絲間的光點,帶了些陽光的溫暖,斑斑駁駁零零落落。
他看著她越走越近,停在了幾步之外。
心里一動,「我們,見過。」他听見自己這麼說,是篤定的語氣。
女孩抬頭勾了勾嘴角,想說些什麼卻終究保持沉默。
「還會再見嗎?」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問出這句話,明明她還在眼前卻覺得無限遙遠。
她有些歉意地望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等等!」他心下一慌,急忙上前幾步伸手拉住她,然而她卻被他拉的一個趔趄直接跌進了他懷里,腦子空白了一瞬,繼而他的心跳也開始偷偷加速,臉上的熱度不斷上升……
「再見,不遠了。」她仰頭看著他,身形卻漸漸淡去。
他低頭靜靜凝視,想就這樣記住她的樣子,可她的面容還是越來越模糊,最後只剩那雙墨夜般黝黑狡黠的眼楮烙在他的腦海——
「周助,今天這麼早呀,嗯?竟然在洗褲子?」不二由美子暗嘆了幾回自家弟弟的懂事勤勞,又有些疑惑︰「周助,怎麼不用洗衣機?而且這些你等著我來收拾就好——」
「不,不用了,姐姐,」不二周助撈起褲子背對著她,「已經洗好了。」
不二由美子敏感地發現,周助好像有些不安?不過他處事向來不需要人操心,她也不必事事過問,「那我去做早飯。」
不二周助嗯了一聲,徑自轉身去烘干褲子,他不會告訴由美子,洗衣機已經被床單被套一起征用。
早上迷迷蒙蒙的時候,他翻了個身,覺得j□j黏糊糊的不舒服,往腿根處一探手,愕然發現睡褲竟然一片濕漉!
不二瞬間驚的睡意全無,坐起來一檢查,好麼,濕的不止是睡褲,那干了十多年的床單也未能幸免……
生物書告訴他這沒什麼不好意思,哪個正常的男性不會有這麼一遭?甚至還可以算是他真正成熟的標志,他應該淡定如手冢,高興如英二,或者激動如桃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糾結。
是的,雖然沒法從他一貫從容微笑的俊臉上看出什麼,但不二真的很糾結。
明明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可是為毛要出現在這個不正常的時候?昨天下午九井秀才「成熟」了一回,晚上就輪到他了?
不二捂了把臉,昨天晚上他忘記帶回鑰匙,于是拐道去街頭網球場練了一小時球,估模著他姐姐到家了才回去,之後隨便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就洗洗睡了,和以前並沒什麼不同。
所以說他是被九井秀刺激的,或者被那包尿不濕刺激的?呃,如果他真是這麼被「催熟」的,也未免太讓人無語。
等等,他昨天晚上,是不是還做了個夢?不過具體夢境卻記不清了,好像有個女孩說「再見不遠了」?
不二有些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飯,又一路微出著神來到了三年6班,竟然還到的挺早,教室里只有千歲尤子葵一個人,不過,大概有人比他們更早。
不二收回放在他桌子上的手機和鑰匙,一邊提著小灑水壺給窗台上的植物君們澆水,一邊跟尤子葵打了個招呼︰「早,千歲桑,怎麼沒和九井一起去訓練?」
尤子葵正收拾課桌,聞言上下打量不二,暗暗分析了下這句話的豐富內涵,早,給人感覺親切又隨意的簡單問候;千歲桑,顯示他的溫和有禮;九井秀去訓練,表明他知道秀子已經來了,或者他其實在變相問她秀子是不是來了?怎麼沒和九井一起,又把話拐了回來,說明他關注的偽重點是千歲某人……
這話問的相當有水平嘛,每次國文考試都年級第一的人果然有兩把刷子。♀
于是深信自己星相之術的某葵頓時覺得自己的推理之道也得到了質的提升,她竟然在一瞬間一針見血地透過現象看到本質,剖析出了不二君潛的深之又深的潛台詞。
不二一回頭只見尤子葵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看的他頗為不解,剛剛的問候有什麼不對麼?
「早,不二君,在回答關于剛才的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
尤子葵突然壓低了聲音︰「你跟越前龍馬同學很熟吧?那你知道他晚上都是和誰一起睡覺的嗎?」
「……」
「千歲桑,能問一下,你是從哪里知道越前晚上是和別人一起睡的?」
尤子葵默默掏出一本冊子,翻到其中一頁攤開。
不二在她拿出冊子的時候就明了大概發生了什麼事,那本冊子,也許現在它已經可以算的上是一本雜志,他實在印象深刻,這一期的《王子觀測錄》已經出了麼。
他看著尤子葵重點翻開的那頁,只見上面幾個東倒西歪的字︰「有獎競猜」,下面是一系列規則,什麼設一等獎一名,獎勵1000圓,要求全部答對;二等獎兩名,獎勵500圓,要求答對一半……諸如此類,下面是唯一一個問題︰請問青學的越前龍馬同學晚上都是和誰一起睡覺的?
這還沒完,「有獎競猜」欄目下面還放了兩張圖片,一張是,額,手冢淋雨垂釣圖,還有一張海堂逗貓圖,下面一行小字︰感謝提供稿件的園子同學和飛天夢同學,請盡快與我社聯系以獲取稿酬和獎勵。
不二抽著眼角合上《觀測錄》一看封面,果然是手冢,他幾乎可以想象手冢日後的「忙碌」場景,這真是,呵呵,風水輪流轉啊,竟然莫名的有些愜意,微妙的有些平衡……
這麼想有些不對喲,但是,不二搖了搖頭,暗想憑手冢,這些事情一定輕松擺平,他只要堅定而歡樂的做個圍觀黨就好。
此後幾天手冢暴增的情書量強有力的證明了不二的遠見卓識,況且因為手冢的冰山體質,沒有妹子敢在他五米之內接近,她們只好把滿腔情意寄托一紙情書,于是手冢收到的情書很快就刷新了不二的記錄,並且質量、重量、數量都依然以指數倍增長。
此時尤子葵看著笑容愈發燦爛的不二抖了抖胳膊,提醒道︰「不二君,你還沒回答。」
「嗯,我也不知道他和誰一起,不過,我會幫你問的。」
還在上學途中的主角君越前同學猛然打了個寒顫,嗯,趕快到學校晨練,竟然感覺有點冷……
看著扛著網球拍姍姍來遲的越前,不二雙手插兜上前幾步,「越前,我剛剛听說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越前微抬頭看著笑眯眯的不二,剛剛好不容易有點散去的寒意又開始聚攏,他壓了壓帽檐︰「不二前輩覺得有趣,我可未必。」
雖然前輩不好惹的讓人有些頭疼,但直覺告訴他,所謂有趣的事情必然更讓他頭疼。
「說的也是,越前從來都是與眾不同的,听說,你不習慣一個人睡覺?」
不二看著越前瞬間瞪大的貓眼,倍感欣慰,這才是一個小少年該有的表情麼。
「什麼什麼!小不點現在還不敢一個人睡?」菊丸耳朵一動,瞬間跑過來撲住越前使勁揉他腦袋,「你晚上都和媽媽一起睡嘛?果然還是小不點吶!」
越前已經快被捂的窒息了,他艱難地掙月兌了菊丸抱,四下掃了一眼,「不二前輩,造謠不是身為前輩該做的事吧?還有,到現在還和媽媽一起睡的是英二前輩才對吧,要不然就是怕黑怕鬼的海堂前輩!」
海堂︰……
「混蛋你說什麼!」
他真是躺著也中槍啊,該怪他的位置站的不好嗎,正好站在了越前的視線內……
這時乾貞治捧著一疊冊子和大石一起過來,作為青學網球部訓練計劃的制定者和保姆,兩人表示這些人關注的重點真是太遜了。
咳咳——
乾貞治推推眼鏡,「比起越前晚上和誰睡,你們難道不應該關注它這次到底預言了什麼嗎?」
越前︰雖然大家轉移了注意力他很滿意,不過為什麼有種被藐視的感覺?
乾貞治也很滿意大家的高關注,他打開青學卷的「王子預言」,依然是三個︰
「預言一,大家看地區決賽時記得帶雨傘喲~
預言二,河村隆你太激動了,呀買碟!
預言三,最近摩羯座運勢不太好,青學的小支柱將會度過糟心的一場比賽,然後熱血撒青春,燃燒起屬于男兒的斗志!」
一眾少年看著所謂的「預言」半晌無語。
菊丸吶吶道︰「這真的是預言嘛?這語氣怎麼感覺——」
「比你還會賣萌是麼?」
「就是啊,啊不對,不二你夠了,我什麼時候賣萌了?」
不二笑而不答,只是瞟了一眼圍站成一圈的人,菊丸隨著一瞄,我去,這幫人一個個臉上都寫著的「時時刻刻」是怎麼回事兒?
「先不說這個,總覺得這預言透著些不詳。」不二抱拳拄著下巴,微微睜眼看向越前︰「小支柱說的是你吧?那越前你最近糟心麼?」
越前抬眼瞥了瞥,扭頭︰「本來不糟心的,不過早上看見不二前輩後就不一樣了。」
噗嗤——
不知什麼時候也湊過來的桃城忍不住笑出聲來,一看不二依舊毫無破綻的笑容,立馬又忍回去,他還沒有挑戰不二前輩的勇氣。
「嗯?我竟然能對越前你產生這麼大的影響麼?還真是榮幸,但是,」不二頓了頓,「無論是怎樣造成的,最後一個預言的前半段似乎已經在實現了。」
「地區賽的決賽,看起來應該會蠻熱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