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短時間的沉默之後,劉萍才說道︰「你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大早上的,怎麼想起來跟我說對不起了?」
「沒怎麼,就是想跟你說這句話。請使用訪問本站。」王文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相隔這麼久了,再一次給劉萍打電話,緊張之余,他更多的是內疚。
「都過去了,還說什麼對不起啊,沒事,我又不怪你。好了,王文,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王文轉了,朝著馬路方向走了過去,期間他一直緘默,直到停下來後,他才說道︰「你跟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把幾年的青春都給了我,然而,我卻沒能和你走到最後,真的,我對不起你。」
「還說。」劉萍也不想王文這樣,雖然沒有見到王文本人,但是她能夠想象得到,此時的王文是怎樣一種狀態。
「好我不說了。」
「王文,我們的關系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沒必要再跟我說什麼對不起的話,愛情里沒有誰對不起誰,能在一起是緣分,不能在一起是命運,不是嗎?都已經過去了,我想你也應該放下了吧。」
王文沒有表態,他知道劉萍這樣說是為了安慰自己,說實在話,他沒料到現在的劉萍會變得這麼理性。可能是心虛的緣故吧,自從和劉萍通了話之後,他心里總有一種緊迫感,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于是,咬了咬嘴唇後說道︰「你最近怎麼樣?過得還好吧?」
「還好,你呢?」
「馬馬虎虎吧,你結婚了嗎?」王文就想再問這最後一個問題,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主要是心血來潮,想和劉萍表達一下歉意,然後簡單地問下劉萍的情況。
「沒有,你結了?」劉萍好奇地問道。
王文苦笑了下,「我也沒有。」
「不過我快了,我年底的時候結,你打算什麼時候結?」
「不知道。」
「你也抓點緊吧,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叔叔和阿姨都盼著你結婚抱孫子呢,這不又過去兩年了,哎,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間就過去了這麼長時間。」
頓時,王文的心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下,心想,父親都已經過世了,現在劉萍還不知道,當初如果不和劉萍分手的話,應該早就結婚了吧,只可惜造化弄人。「會的,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祝你幸福。」
劉萍感覺王文要掛電話,急忙說道︰「王文,你先別掛電話。」
「恩?怎麼你還有事?」王文驚訝地問道,他給劉萍打電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面對劉萍,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就想掛掉電話。
「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喝多了?你這會在哪呢?別告訴我還在外面。」
「沒喝多,好了,你再睡會吧,我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過得好不好,知道你過得很好就行了,祝你幸福。」
「慢著,王文,你到底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能不能告訴我,或者告訴我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還是不見了吧,知道你好好的就行了,掛了,開心快樂。」
「你這會在哪呢?听著好像是在外面,你告訴我,我去找你……」
還沒等劉萍說完,王文就掛掉了電話。他擔心劉萍會再打過來,順手把手機關了。
王文沒想到和劉萍的通話會有這麼順利,盡管期間他不知道說什麼,但是劉萍並沒有絲毫的排斥之意,還反倒關心他,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雖然沒有過多地說什麼話,但知道劉萍現在過得很好,心里就踏實了許多,同時,也瞬間感到釋懷了一般,心底的那種內疚感消除了,讓他內心敞亮了不少。
都已經和劉萍分開這麼久了,王文還能夠感覺到劉萍的關心,相比劉萍,他覺得陸薇太冷漠了,每次發生點摩擦,從來沒有主動低頭的時候,這倒沒什麼,畢竟性子在那擺著呢,可是,最起碼也應該打個電話或者發條短信問一下吧,喝多了也不打個電話過來,是不是自己死了,她也漠不關心?
王文轉過身,本想進樓的,可這個時候肚子卻有些不爭氣了,咕嚕了幾聲,讓他反倒有點餓了。從昨晚到現在,他基本上都是喝的酒,壓根沒吃什麼飯,本來以為回家之後,陸薇能給自己熬點粥的,想想就夠溫馨的,可結果呢,結果卻是殘酷的,這種殘酷讓他顯得手足無措。
還是去吃點東西吧,反正斜對面的廣場那邊有家肯德基,現在這個點也應該有早餐了。為此,王文打消了回公司的念頭,直接轉身朝著前面的天橋走了過去。
進了肯德基,王文走到櫃台前,簡單地看了下,說道︰「我要一份皮蛋瘦肉粥,再來兩根油條。」
站在收銀台前的是一位穿工作裝的女生,她看了下王文,笑著說道︰「抱歉,現在還沒到時間,我們的早餐六點才開始。」
王文想看一下時間,可掏出手機才想起來剛才自己把手機關了,便問道︰「現在幾點了?還有多長時間?」
「還有十多分鐘。」
「我看到都已經擺出來了,油條也榨出來了,就不能先給我弄點?我又不是不給錢。」
女服務員不禁一笑,「我們有規定的,您還是再等等吧,馬上就好了,要不您坐那邊等等?」
王文也沒為難人家小姑娘,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店里除了工作人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透過偌大的玻璃窗,他看到外面已經亮了。
王文就這樣望著窗外發呆,待收起思緒後,他發現已經有其他顧客進來了,于是急忙走到服務台,點了份早餐。
吃完後,走出肯德基,王文發現路上已經陸陸續續有行人了,因為這個地方相對來說比較偏一些,而北城又是這麼大,很多人離上班的地方遠,有的坐地鐵帶換乘的,需要一個多小時,遠郊的甚至需要一個半小時之久,當然還有更遠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不辭辛苦,每天往返于北城,他不知道,為什麼北城的房價房租這麼高,絕大多數人都是租房而且是合租,而且每月房租的成本佔工資的三分之一甚至更高,也寧願留下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邊生活節奏如此之快,很多人過得很苦很累,也不想回老家或者其他小城市去過安逸的生活。
王文心想,很多人應該和自己一樣,之所以北漂,或許是因為夢想吧。
回公司的途中,王文感覺到眼皮子一直在打架,原有的清醒似乎失去了防御能力,被困意偷襲。所以,回到公司後,他往沙發上一趟,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期間,王文也沒有開機。
正是因為王文的關機,才讓陸薇感覺到了不安。陸薇蜷縮在沙發上,時不時地拿起手機看看,接著又給王文撥過去,還是打不通王文的電話,便把手機扔在了茶幾上。
從王文離開到現在,陸薇一直沒有睡覺,她原以為王文會和上次一樣,甩頭離去只是一個幌子。上次,她把王文氣走,結果開門的時候,發現王文非但沒走,而且還把熾熱的嘴唇送了過來。本以為這樣的情景會重演,可直到她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的時候,才發現王文已經離去。而且,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陸薇就這樣一直蜷縮在沙發上,目的就是希望王文回來後,能夠一眼看到她,看到自己在等他,可是讓她失望的是,王文自打出去後,就沒再回來,期間也沒打個電話,甚至一條解釋的短信都沒有。她以為,王文是賭氣走的,肯定會出去找張亮等哥們喝酒,訴訴苦什麼的,喝完後肯定會回來的,畢竟在求婚的時候,她就對王文下了要求,不能讓王文在外面過夜,也就是說王文不能夜不歸宿,可今天倒好,現在天色都亮了,王文沒回來不說,還選擇了關機,這讓她非常懊惱!
按照陸薇的性子,陸薇是不會放下司令的架子主動去聯系王文的,她希望王文會聯系自己,然後通過他以往的那種方式來解決這場矛盾,自己頂多在王文面前生生氣,耍耍性子,拿王文開開刀,嚇唬嚇唬王文,讓王文長點記性,讓王文知道在外面玩火的下場,可倒好,這次王文居然一反常態,決然地離去也就罷了,還不回來了,期間也沒個關心的電話,難道還以為是真分手?
陸薇生了會悶氣後,重新拿起手機,先是撥通了張亮的電話,沒問到王文的下落後,想了想又給高永波打了個電話,結果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王文都沒聯系過高永波和張亮,這讓她一下子著急了起來。
這個該死的家伙,竟然玩關機,該不會出去鬼混了吧,要是敢背著我玩火,回頭玩不死你!陸薇既生氣又著急,看著手機,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