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 66六十六、違心之言

作者 ︰ 襄函

六十六、違心之言

程靈雁繼續說道︰「以前的種種騙局種種偽裝,全歸因于一個寶藏的傳言。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該死的騙子,為了自己的貪欲,差點兒毀掉了鶴兒的一生……幸好鶴兒遇到了宋無名……」

「是啊……」歐筱彥飛快的想著︰那「騙子」必定和其他人一樣,都是崔無相的手下,崔無相對他們的「審問」根本就是作給鶴兒看的。她以新設的局戳破原有的局,不僅取得了鶴兒的全盤信任,而且還借此契機陪伴在他的身邊。

想也知道,她開解他、安慰他,並且不失時機的吐露愛意……最終,成為了他的妻主。

歐筱彥眉頭微挑,又道︰「我有一點不明,那個騙子為何會認為鶴兒有可能知道寶藏的秘密?鶴兒莫非是你父母抱養的孩子,實際上另有身世?」

「那騙子說鶴兒的親生母親生前是越黎逆臣王董的一名心月復……」程靈雁的聲調高了起來,「我,我不相信,他們一定是弄錯人了!鶴兒他絕對是我的親生弟弟!」

「靈雁……」歐筱彥安撫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應該是弄錯了罷。既無憑據,從前也無跡象,我若是你我也不相信。」

王董這個名字,她從柳貴側君的口中听說過,之後在刑部調閱卷宗的時候也看到過此人的資料。其未成氣候便謀反事發,被誅九族,唯一月兌逃的女兒現在也已經被凌遲處死。

此人絕無可能遺留寶藏,崔無相編排到她頭上,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鶴兒,十之**是魔教的後人。而崔無相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還很難說,寶藏?秘笈?抑或是其它東西?無論是什麼,它都不太可能在隋鳴,隋鳴應該只是設局的地點,而非試探的目標。

看著面前猶自紅著眼圈垂頭沉默的人兒,歐筱彥心里有說不出的憐惜,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她知道,他此刻絕不僅僅是在想鶴兒……

「正如你先前所言,我雙親的怪病是因中毒而引起的。」程靈雁抬起眼楮。

她順著問了一句︰「是那伙人干的麼?」實際上,她曾向何元碧詢問過該種毒藥的情況,何元碧的回答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因此她更確定是崔無相下的手,就如同八象神功以及攝魂之術一樣,這疑似鉈的奇毒,全天下只有崔無相一個人會用……

「不是,是另外一個貪圖寶藏的人下的毒。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死在了那騙子的手下,她殺人是為了寶藏,那伙人殺她也是為了寶藏。」程靈雁咬牙,「虧她死得早,倘若落到了我手上,讓她受千刀萬剮也不解我的恨!」

「正所謂害人終害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惡人必然已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身遭刀山油鍋之苦。」歐筱彥寬慰著他,暗想這崔無相倒真會為自己圓謊,在心底冷笑一聲。

她接著又問︰「對了,宋無名是怎麼處置那騙子一伙人的?」

「他們在被捉的那天夜里逃走了,宋無名去追,後來追到一處懸崖上,他們倒也硬氣,干脆跳下了懸崖。宋無名第二天帶鶴兒到崖下看了,尸體都在那里,據說樣子慘得很,不過誰叫他們為惡在先呢,活該!」

歐筱彥當然不會認為那些人是真的逃跑、真的因跳崖而死。她「嗯」了一聲,思忖著崔無相真是殺人不眨眼,幾個小嘍在她眼里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于是便下了狠手,一勞永逸的解決麻煩,這樣一來,事情便可算是到此為止,在程家兄弟看來也算是報完了仇……

身負秘密而不自知的程靈鶴,在她眼中又是怎樣的存在呢?他的價值,恐怕不僅僅是在為找尋那個很可能是子虛烏有的「寶貝」提供線索方面。以往從未娶親、從未容許任何男子懷上其骨肉的崔無相,為了程靈鶴竟如此煞費苦心、如此破例,要說她沒有動心,怎麼可能?如果喬木木知道,一定會嫉妒得發狂吧?

「宋無名」……雖然名字是假的,但她對程靈鶴的心思,怎麼看都不像是假的……

對了,有一點——「靈雁,宋無名帶鶴兒去看尸體,難道不怕他受驚嚇動了胎氣?」還有之前,程靈鶴明白自己受騙的時候,想必如遭晴天霹靂一般吧,崔無相肯定不會想不到這些的。

「我先前也這麼擔心過,其實是白擔心了,宋無名是個再細心不過的人,一早就給鶴兒服了顆自制的安胎藥丸。說來也巧,那藥丸本來是她應朋友之求從山上采集草藥制的,結果剛出來就派上急用了。」說到宋無名,程靈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

鬼扯,哪里是什麼「應朋友之求」?分明就是為自家夫郎特意做的。歐筱彥在心里苦笑一聲,道︰「听起來你的這位弟婦很不錯啊,鶴兒和她在一起,日子過得很幸福吧?」

程靈雁的嘴角浮起了淺淺的笑,「可不是麼,宋無名對鶴兒關愛切切,呵護到了極致,鶴兒歷經劫難,終于覓得佳偶,現在的他,十分幸福……」

歐筱彥點點頭,又問︰「宋無名今年多大?長相如何?」在鶴兒面前,崔無相應該會以真容出現吧……

「她今年四十有二……外表清俊斯文,像個讀書人,個子很高,比你還要高上小半個頭。」

對方隨後的語聲輕了一些︰「雖然……雖然年紀很大,但她對鶴兒這麼好……又對他肚里的孩子視如己出……」

程靈雁的描述和她所听說過的崔無相並無二致。面對雖略有遺憾但總體而言對弟婦相當滿意的他,她扯出一個笑容,不得已的附和著他、贊賞著「宋無名」。

同時,心中默道︰靈雁,放心吧,無論如何,鶴兒在她的身邊不會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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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別重逢的兩人在房里說著話,不知不覺已到了晚膳的時辰。春兒按歐筱彥之前的吩咐帶著人在玫園的飯廳里擺下了一桌接風洗塵的豐盛宴席,隨後將他們請了過去。

席間歐筱彥時不時的為程靈雁挾菜,後者也是餓了,很快吃掉了滿滿當當的兩碗飯菜。歐筱彥看著他鼓起來的小肚子,嘴角勾了起來。

他羞紅著臉舉粉拳捶了歐筱彥一記,歐筱彥哈哈笑出聲來,內心充盈著說不出的快樂。

兩人洗手、漱口、擦面之後,歐筱彥看春兒似乎有話要說,便讓程靈雁先回房休息一會,自己留了下來。

春兒告訴主子司徒修玉下午又不安生了,起因是前院新來的一個小廝看見他時嚇了一跳,失口大叫一聲「鬼啊」,這一下不得了了,司徒修玉一邊干活一邊哭了個昏天黑地,誰勸都沒有用。瞧他那樣子,今晚怕是要不吃不睡哭到天明了,春兒不放心,讓人一直監看著他。

對于幾乎快要遺忘了的這個「麻煩」,歐筱彥根本懶得費口舌費心思,當下決定依自己原先的打算,送他去隨心閣見樂命師,至于送的時間就定在明天下早朝之後。

之後她出了廳上到二樓,程靈雁剛好從臥房出來,他的貼身小廝小眉抱著一疊衣物跟著。他說要去沐浴,又說打算泡久一些,解解乏。歐筱彥自是曉得他這一路奔波,身體已疲累不堪,吩咐小眉好生伺候著,自己回了一趟正院。

歐筱彥沐浴之後,讓小慶叫肖平樂過來作一天的例行匯報。待到匯報結束,歐筱彥又吩咐肖平樂將邱侍衛與小喜等人召回,她答應了,躬身退下。過了沒一會兒,春兒卻又來了。

歐筱彥揉了揉眉心,道︰「春兒,你要說什麼?莫不是那個司徒修玉鬧騰得厲害了?」

對方搖搖頭,「回主子,不是司徒修玉,是一個女子在府門外借酒裝瘋、胡言亂語,誣蔑主子對上官公子動用邪術……春兒已讓裘侍衛將她綁了起來,現來請主子的示下。」

不消說,此人百分之百是那個鐘情于上官子燁而始終不得其芳心的馮之沅,今天大概在他那里受了什麼大刺激,歐筱彥笑了一笑,道︰「叫裘小四把她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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