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眼中無盡冰霜,冷聲道「我等至此,已然無退路?北面韃虜如何容的下咱們,即便拱手而降也不得善終,手握上萬眾如何也得搏上一搏,即便事敗,南洋大好天地如何不是去處?昔日耶律大石故事猶如在眼前,我等有何不可為之?陳宜中等人手握半壁山河之時,猶抵擋不得北面胡騎,今日彈丸之島,怎的能依仗此人成事,王大人好歹是梟雄之姿,于艱難之時留下漢人最後血統,怎可棄大人而從那卑鄙小人?」
李木秋大喜道「大人有此決斷為留球十萬軍民之喜事,學生當誓死追隨。」
林文眼中似乎穿透那無邊的大海,甚至是時空,心中猛的想起自從穿越以來的種種,自己本後世普通大學生,莫明穿越至此,此時此地非王道樂土,蒙古軍興,漢人滅國,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幾千年始終站在文明頂端的種族被愚昧無知的種族殘暴的統治著,終于憤怒的火焰在幾十年後爆發,全天下的漢人終于舉起刀兵,殺過長江,殺過黃河——最後到了漠北,但是今日的漢人卻仍然受著蒙古人的欺凌,如豬狗,可原本的歷史並無自己,也無留求這段,既然歷史發生了偏差,蝴蝶效應,也許整個漢人的歷史也會不同,自己自穿越而來,小心求保命,無雄心大志,只是大勢如此,將自己推向了這個位置,手握三千軍。一動留求側目,既然上天上自己如此,怎的能怕死辜負上天,何況即便自己委曲求全,拜于那人腳下,此人也未必會饒得自己,自己夫妻兄弟如何保全?即便如此為何不放手一搏。
轉念間,林文霸氣顯現,可謂人生二十幾年第一次如此氣勢——
李木秋小聲道「此賊如此做,想必必有準備,未必一二刺客死士那麼簡單,萬一,萬一,大人遇害怎麼辦?」說罷李木秋眼中無盡閃爍。似乎有莫大的野望。
林文聞此深吸一口氣道,深深的看了李木秋一眼道「如此,我兄弟執掌留求,事到此步,我未敢言敗。」
李木秋強抑內心的激動,道「如此,學生死而無撼。」
林文正色道「我當率三千大軍,趕往北都,救民水火。」
李木秋大驚道「大人欲率全軍而去,此地如何?」
林文淡淡的道「若我等戰敗,此地縱然留些人馬又如何,次去定當報必勝之念,挫敗賊人,定鼎留求,譴人聯絡郡主。」
「若郡主也是與那賊人一伙如何?」
林文心中一痛,半響艱難的道「若是如此,當兵戎相見,還能如何?」
諸羅演武場,陳壁君一身盔甲,紅纓槍肅然而立,英姿颯爽,如今的林夫人也是在軍集一刻前才知曉事情的大概,心中還來不及震驚便整軍來此,陳壁君是尸山血海中搏殺過來的人,論起戰陣中的經驗,其夫那可是不及其萬一,雖然一時驚變,卻也知曉事情的重要性,此時萬萬退不得,搶的先機或許就是自己夫婦活命的關鍵,只要第一時間殺到北都得那陳賊,自己夫婦就可佔據那留求,至于其他,根本是無關重要,如此陳碧君第一時間整軍來此,並飛鴿通知自己散落在海島的舊部,做出準備。
李木秋安排的刀斧手早已然斬了那陳宜中派遣招降之人,首級挑在竿上,見那血淋灕的首級,眾將士尚且不知曉是為何,頓時猜測不已。
林文肅然而立于台上,李木秋,陳碧君昂然立于後,林文突然大聲的道「你等可知曉此首級為何人?」
台下軍士一片茫然,鴉雀無聲。
「是國賊。」林文大聲吼道「你等可知曉,我等今日百般艱辛才為漢人奪得這一片土地,這是漢人的最後正統之地,我等在皇帝陛下的庇佑之下,在王大人的率領之下,經受百般苦難才奪得此地,正到好生的經營,希望以此為基地,殺向那故土,驅趕韃虜恢復我漢人的山河,在此百費待興之時,竟然有賊人為爭奪權力,滿足自己的私欲,欲加害陛下及王大人,此人便是那賊人派遣來的招降之人,以被本官所殺,據此人說,這些賊人已然動手加害陛下及王大人,你等可想知道此人為誰?」
「想,想,想。」眾人的回答聲響徹整個天地間,如怒火洪流。這些軍士本是林文嫡系,林文為王德一脈,眾人對那王德自然也心深好感,王德向來體恤士卒,林文部下自然也受其恩惠,如何不感激,至于皇帝陛下本為正統所在,眾人雖不似國朝般尊崇,可也是尊敬的很,今听聞有人欲作亂,毀這如今的大好局面,還將手插到諸羅來如何不心生憤怒,如今留求也算的是一片欣欣向榮,這些丘八也對地歸心,決不至于于以往一般對著殘山剩水是心灰意冷的狀態,如今的大好河山如何容得人毀壞,若是那些賊人得手,如今的局面未必可維持。
「是陳宜中那賊人?」林文怒吼道。
林文咬牙切齒道「此人當年貴為皇朝相公卻不能為國守土。國土淪喪,當朝相公可要為此負責?文丞相如何節烈,眾人可見,此人卻如一條喪家之犬,東躲西逃,見陛下重見天日,便竄陛邊,曰為陪王伴駕,實則暗藏野心,圖謀不詭,欲行那奸邪之事。此人久掌大權,如今見身局閑職,心中不甘,便暗中勾結鼠輩造反,欲奪大權,此等文人若是重得大權,還不得拼命的欺壓我等為國血戰的忠義之人,還別的繼續行那往日故事,將此等大好之地拱手送與那韃虜。我等繼續國破家亡,父母妻妾子女淪為為豬狗不如的奴僕,兄弟們,我等大好男子,怎可坐視如何此悲劇發生,你等是怎麼辦?」
眾人的怒火被熊熊的點起,國朝相公無能,幾千里山河拱手相讓,數十萬將士魂歸大海,本就被天下人所不恥,今日听聞禍亂留求的是此輩中人,眾軍士如何不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