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途 第四章 被人鄙視了

作者 ︰ 唯神可恕

()秦拓心中牽掛著林香,在老三的恐嚇下,只好隨著進了賭場大廳。滿地狼藉,在亂哄哄的人流正中,兩幫人高舉棍棒、手持長刀對峙在一起。賭場領頭的彪哥和對方頭頭還沒說話呢,底下的小弟們已經互相對罵起來,邊罵邊揮動手里的家伙,大有「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士為知己者死」的陣勢。瞧那股鬧哄哄的勁頭,似乎稍微有點火勢,就立馬可以將這豪華賭場化為混亂戰場。

「搞什麼嘛,還真當自己是古惑仔呀,學古惑仔是要死人的,古惑仔早就不流行了好不好。」秦拓遙遙望見大廳里的情況,心里嘀咕。

說實話,秦拓一看這架勢,就有點想往後縮,以前的種種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自己可不願重蹈覆轍。不過老三始終抓著自個兒的衣服不放,加之對事情怎麼結束還是有些好奇,當下只能夠硬著頭皮往里邊走。

到處是群蜂擁而出、奪門而逃的客人,每個人只恨自己的腿不夠長、速度比不上博爾特,忽然有兩個人迎著人流竟往里面擠,老三和秦拓就相當另類,即使在賭場大廳對峙的雙方也都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這兩個人。

既想走、又想留,一步一步地在老三身後亦步亦趨,秦拓現在縮頭縮腦、眼神躲閃的模樣,活月兌月兌一個沒見過世面的白斬雞,前來砸場子的那幫人看來,這樣的人現在往這場子里邊走,根本就是一個笑話。看來,這賭場實在是沒人了,這麼白給都不要的小弟都招進來,也不嫌丟了面子,自己來砸場子真是來對了,以後,這一片地盤就是自己說了算,幫派的實力又上升了一大截,這樣放在網游里,就是滿血了呀。

「嗤」,不屑一顧的瞥了老三和秦拓一眼,來鬧事的雞冠頭頭目越想越美,不由笑出了聲,對往里面擠的兩個人再也提不起興趣。把目光重新投向正對面的吳彪,冷笑道,「我還當老三火急火燎要去請什麼高手來助陣,竟然拉來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軟腿貨,你們趁早關門算了,不用等我親自動手了!」說著,他故作漫不經心的模了模造型牛逼的紅色雞冠頭,似乎那雞冠頭就要引吭高歌了,他對自己的發型發自內心的滿意,「不過,怎麼說呢,就是這種貨色,正好體現了你們現在的水準,別的幫派都在發展,奇了怪了,你們怎麼就在走下坡路呢……」

「他媽的,姓趙的,死鳥毛,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嘴里噴什麼鳥糞呢!」吳彪陰沉著臉還沒說話,站在他身邊的老四已經沉不住氣了,刷一下,將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指向雞冠頭的鼻子,殺氣騰騰的對這欠扁的家伙怒目而視。

听到那一句「死鳥毛」,原本還在裝逼的雞冠頭,騰地一下,怒氣上涌,像是給人踩住了尾巴一般。他瞪圓了一雙黃豆大的三角眼,竟能從那般小的瞳孔之中,逼視出一種鋒利的光芒來。他愛極了自己的雞冠頭,也恨極了諷刺他品位的人。俗話說,頭可斷,發型不能亂;血可流,皮鞋不能沒有油,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教養,這是新時代的馬仔麼?

「哈哈」,吳彪一張陰沉著幾乎就要滴出水來的黑臉,這時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過他的笑聲雖大,臉上的笑容卻很冷淡,任誰都能看出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你笑什麼?」雞冠頭敏感地冷聲問道。

吳彪沒有馬上回答,他要觀察觀察周圍的局勢,在不動聲色間看了看左右,特別看了從門口趕來的老三,還有新招來的小保安一眼,對于秦拓的慫樣,他也不由暗暗搖頭,不過更多的注意,還是在他身後不遠處年輕美麗的老大秘書林香身上。

相比起賭場此時的亂局,他更在乎這位俏麗人的安危。林香雖然當秘書的時間不長,可是已經成了老大身邊的紅人。林香這種等級的形象氣質,老大看她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估計用不了多久,老大就會心甘情願拜倒在石榴裙下,那時候林香可就野雞變鳳凰、非同一般了。趁著現在羽毛未豐,必須要和她拉好關系,絕不容有什麼閃失,雪中送炭可比錦上添花的感情深。至于別的幫派上門找麻煩的事情,對吳彪這種老江湖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普通,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幾千年來道上的兄弟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吃這碗飯還能怕這些?對付這些砸場子的,雖然免不了有些麻煩,但如今的局面還在他可控範圍之內。他對背後的老大——雷哥,有著絕對的自信。京都的地下勢力,風雲變幻多少年,雷哥一手創建的雷雲幫,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始終屹立不倒,一個小小的大龍幫豈能動搖。

「你說我笑什麼?」看清了周遭的情況,吳彪收回目光,直溜溜的投向雞冠頭——這個他往日的得力手下,目光漠然,不帶一絲感情,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雞冠頭被吳彪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避開了對方的目光,就算他現在今非昔比,但吳彪在他心目中的往日虎威猶在。

不過,自己現在和以前可不一樣了,自立門戶,手下有了一幫追隨的小弟,成了跺跺腳地皮也要顫三顫的人物,怎麼還能害怕吳彪?想到這里,雞冠頭咬了咬牙,暗道︰「媽的,老子也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再也不像從前那樣要看你這狗東西的眼色,看老子現在就帶人拆了你的場子!」

原本他還想出言諷刺吳彪及一眾手下一頓,然後再以絕對的優勢將這場子給拿下。但現在他已惱羞成怒,心煩意亂,哪還有心思再多耽擱,當下就揮了一下手臂,大聲叫道︰「兄弟們,抄家伙,上!」

雞冠頭後邊的弟兄們早就摩拳擦掌,等得不耐煩了,這時听領頭的一聲令下,立馬一股腦大喊大叫著蜂擁而上。

「弟兄們,一起上!干他姥姥的!」老四大吼一聲,一馬當先,迎了上去,對著對面沖來的一個小嘍,就是一刀劈了過去。

霎時間,整個賭場之內,喊打喊殺之聲震天,賭場里的賭桌賭具算是完全遭了殃,徹底淪為雙方打群架破壞的犧牲品。

「啊啊啊!快跑啊!」

這時跑在最後的一撥賭客,再也不敢有絲毫逗留,發了瘋似的往外頭狂擠。

現場亂成了一片。

秦拓被周圍逃出的客人撞得七葷八素,有點傻眼,很想轉身混入人流一起沖出去算了。這叫什麼事嘛。不就是找個工作,怎麼就能遇到黑幫交火。當然,雖然剛到這里就知道應聘的是黑幫賭場保安。但是,上班第一天就遇到有人來砸場子,是不是也太幸運了一點,有這種運氣不去買雙色球真是罪過。

「媽的,混蛋!」這時候雙方正面交鋒,老三也沒工夫去拉秦拓了,拔腿就往戰斗最激烈的中心處跑去。

「啊,三哥,別丟下哥們不管呀。」

一時身前失去了屏障,沒有了護衛,秦拓愣了一下,下意識跟著老三跑了出去。

這時候,閑雜人等基本上都跑出去了,剩下的都是干架的精英,秦拓現在想躲也不可能,就只好硬著頭皮跟在老三身邊,在一群胡亂對砍一氣的小混混中間穿過,稀里糊涂就跑到了戰斗的中心地帶。

當然,把不同團伙之間的械斗稱為戰斗,不一定十分恰當。因為這種群架,往往烏七八糟,讓人看上去烏煙瘴氣,這和戰場上那種敵我雙方的生死搏斗、寸土必爭的英勇場面決不能同日而語。黑幫械斗,秦拓可是第一次見,以前雖有耳聞,也曾經看過影視片中的場面,那些還是把黑幫給神話了。特別是電影里,格外追求暴力美學,用完美的特技鏡頭把一個個愣頭青塑造得神乎其神,永遠打不死,逃跑也瀟灑。其實,在現實里,打架就只有暴力,完全見不到美。而且還非常亂,亂得讓人眼暈耳鳴心口疼。怎麼形容呢,就像一群狗為了一根骨頭干架。

前邊老三威喝震天,手中砍刀揮舞如風,刀影霍霍,一人在前,萬夫莫當,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秦拓低頭彎腰,腳步不停跟在老三身後,有這位威猛無比的大塊頭開路,他的身邊就有了一片開闊地,難以形成合圍之勢,還是比較輕松的,就像風暴中的安靜區域。

「秦拓,這邊!」忽然听見不遠處有人叫他的名字,聲音雖然焦急,但是柔美順耳,非常好听。

秦拓頓時來了精神,立馬就直腰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目光越過幾個小混混五顏六色的爆炸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清麗不可方物的美人。

「林香!」秦拓眼楮一亮,開心的叫了聲。此時這位將職業裝穿得讓人噴鼻血的麗人,被兩三個賭場里的好手保護著,但是因為美貌,還有超凡月兌俗的氣質,格外招蜂引蝶,招來一群荷爾蒙過剩的小混混的騷擾,現在的情況遠遠稱不上好。

「呀,混蛋,滾開,你們都滾開!你們要干什麼?」突然被對方一個混混欺近身前,即使林香一直還算是鎮定,這時候也不由得尖叫出聲。

听到美人失聲尖叫,秦拓當下就想要沖過去,卻忽然見到斜刺里沖出一道黑影,猛地撞在了那個色眯眯的混混身上。

「哎呀!」混混痛呼一聲,一下就摔飛出去。

那黑影三下五除二,就將林香身邊清空了,這時才看清原來是這里看場子的光頭吳彪。

果然是當頭頭的,這身手還算湊合。秦拓心里給了中肯的評價。他其實是暗松了一口氣。不管有沒有什麼花花心思,他對林香的印象可是很好的。若是這位令人驚艷的女孩子真有危險。說什麼他也得幫她解圍不可。不過,現在嗎,還是繼續裝軟柿子好了。

「啊啊,這位兄弟,有話好好說,咱別動手好嗎?」

秦拓分神他顧之際,一個不留神,沒跟上老三,一下子給三個小嘍給圍住了。

「好說個屁,你個慫蛋,兄弟們打的就是你!」一個黃毛嘿嘿笑著,在秦拓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鋼管,看到秦拓畏懼著向後縮的樣子,格外覺得自己強大無比、牛逼哄哄。

「看你那慫樣,是不是要尿褲子了,哈哈哈……」

「你放心,我們不會一下把你打成殘廢的,我們會很細心的,一下一下來,直到把你揍得生活不能自理而已,哈哈哈……」

另外兩個混混哄笑不已,他們的心思大抵相同,也沒想著一下將秦拓打倒,貓玩老鼠的游戲才夠刺激。他們這樣打下手的小混混,在幫派里不受重視,平時沒人看得上眼,只能給別人端茶倒水擦桌子掃地沖馬桶,打架就是當炮灰的料,也只有在遇到秦拓這樣的「普通人」的時候,才能夠露兩手,顯示一下自己「強大霸道」的一面,滿足一下自尊心。現在整個賭場內亂成了一片,他們不敢去真正危險的地方參戰,便柿子撿軟的捏,找幾個賭場里面的弱者來撒撒酒瘋。

秦拓看著面前三個混混的嘴臉,當然能一眼把他們的心思看透。看看他們稚氣未月兌的樣子,三個人有沒有成年都說不定,什麼是善,什麼是惡,這樣的問題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是一副畢加索筆下的抽象畫,一點都不懂。

「被人鄙視了呢,」秦拓搖頭晃腦地嘆了一口氣,「都把我當好欺負的對象了,要變成人家的拳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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