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歐站在葉歡的面前，笑著說道︰「葉歡，你不請我這個老鄰居進屋里坐坐？」
葉歡這才從剛才的回憶里醒過神來，把小歐讓進屋里，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小歐說了一聲謝謝，四處打量著葉歡的家，微微點頭說︰「葉歡你發財了，住這麼大的房子。記得我離開花田村的時候，你家還是小房子。你的床，就在那邊。那年在你家做糖團，我還在你……你的床上睡過半夜。」
「你也記得做糖團的事？」葉歡的心里一抖。那天夜里，對于葉歡來說太刺激了，一輩子也忘不了。
小歐點點頭︰「糖團還是以前的味道，可是很多東西都變了。」
是啊，你以前那麼乖，那麼老實，現在都變成婊子了嘛，葉歡心里嘀咕了一句。
「小歐，你怎麼一個人，突然回到花田村來了？」葉歡覺得有些奇怪。小歐家在花田村沒有親戚，也沒了房子和地，她現在回來干什麼？
小歐又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卻被嗆得連聲咳嗽直冒眼淚。等咳嗽完了，小歐才說︰「我在這里長大的，所以就回來看看。以後……，恐怕再也沒機會來了。我……我要出國。」
出國？葉歡皺著眉不說話。心里卻想，出國去賣嗎？
小歐抽完了手里的煙，突然說道︰「葉歡，我想去月牙河那兒看看，你陪我一起吧。看一眼，我就回去了。」
花田村前面三里路的地方，就是月牙河。葉歡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小歐的請求。雖然她現在變成了婊子，又抽煙又擦粉，但是葉歡總還記著以前的那個小歐，想從她身上找到過去的影子。
兩人出了村，不大工夫來到月牙河，沿著河邊的草地慢慢地走著，誰也不說話。葉歡想說點什麼，可是想到小歐現在是個婊子，千人騎萬人爬的，心里就沒有勁。
「葉歡，在這里坐一會兒吧。」前後沒人的時候，小歐拉了拉葉歡的袖子︰「我們以前在這里抓過魚，記得嗎？」
葉歡點點頭坐了下來，小歐也挨著葉歡坐下，隨著拽過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撥弄著。
「葉歡，你不理我，是不是村子里有人說我閑話？」小歐盯著葉歡的臉問。
「沒有啊。」葉歡搖搖頭，看著河面。
「我知道一定有。大家一定說我是婊子，說我在外面**！」小歐突然激動起來，抓著葉歡的肩膀，搖晃著問道︰「你告訴我是不是？！」
葉歡看著小歐，為難地說道︰「那你不要抽煙，不要這樣化妝，不要用這麼重的香水，大家就不會說你了……。你看你，坐著轎車回來，還帶著照相機，又穿成這個樣子……」
小歐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兩個肩膀不住地的抖動。哭了半天，她才抬起頭，眼淚兮兮地問葉歡︰「葉歡，你相信我在外面當婊子，在外面賣……**嗎？」
「嗯……，我不信。」葉歡遲疑著回了一句。心里卻說︰不信就怪了！
「你相信我就好。其實我這次回來，也就是想再看看花田村，也想再看到你……。」小歐擦了擦眼淚，把臉上的粉都擦花了︰「葉歡，請你記住以前的我，不要記著今天的我。我走了，葉歡。」
回來看我？葉歡又想到了以前的事，看著小歐的臉，心里覺得一陣甜蜜，又一陣難受。
兩人朝回走了幾步，葉歡突然抓住了小歐的胳膊︰「不對，小歐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小歐回過身來看著葉歡，眼神里竟然有一片深情。
葉歡打量著小歐的臉色，吸了吸鼻子，緩緩地說道︰「你有病，而且還是傳染病，你出不了國的，因為出國要體檢！」
「你……」小歐的身體劇烈的一震，一張臉變得慘白。
葉歡把小歐扯在地上坐下︰「你說話不對勁，情緒激動。你明明不會抽煙，卻一根接著一根。小歐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沒事，我沒事！我什麼事都沒有！」小歐拼命地搖頭。
「你有病，再不治你就要死了，懂嗎！」葉歡沒好氣地叫了一句，瞪著小歐。
小歐一愣，流著眼淚說道︰「反正……，遲早都要死的。」
「可是我不想讓你這麼早就死！」葉歡說道。
「真的嗎葉歡？為什麼你不想我死……？」小歐眼里的激動一閃而過，問道。
葉歡有點心虛了，撓著頭皮︰「因為……我是醫生。」
小歐的眼神又暗了下來，搖頭道︰「我的病，你治不好的。」
「你不讓我看，怎麼知道我治不好？不就是性病嗎，不就是梅毒嗎？」葉歡說道︰「現在治療，還沒大問題，要是再拖下去，那就真的沒得救了。」
「你……你知道我得的是……梅毒？！」小歐大吃了一驚，張著嘴巴看著葉歡。
「我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了。」葉歡點點頭。
「葉歡……」小歐低下頭，伏在自己的膝蓋上痛哭起來。
葉歡也不勸她，也不知道怎麼勸她。還說沒有做婊子，不做婊子能得上這病？喜歡被人日，結果惹出了一身的病，這回好玩了吧？不過想到以前的事情，葉歡還是決定，盡量幫小歐治病。
「葉歡，你說的沒錯，我得的是梅毒。」好半天，小歐才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說︰「但是我沒有做婊子，沒有出去賣……。除了那一年被你模過，我一直沒有讓任何男人踫過……那地方！」
「什麼？」葉歡心虛地回頭看了看，還好，四周沒有人。「你沒有和男人……睡過覺，怎麼會有這種病？」葉歡很不明白。
小歐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知道你不相信，但是都是真的。我去年在南方打工，宿舍里一個工友，亂用我們大家的毛巾……，最後，她把性病傳給了我們大家。但是我真的沒有踫過男人，我到現在還是……處女。我現在，身上很多地方都有潰瘍，有很重的味道。我抽煙，噴香水，就是想蓋了那種味道。擦粉，也是想蓋住臉上的紅斑。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難道真是這樣？性病可以通過毛巾接觸傳染，葉歡是知道的，但是他心里半信半疑。
「這種病可以治啊，為什麼不去看？」
小歐搖搖頭︰「我在南方就去看過，可是那些醫生一看是這樣的病，都看不起我，都把我當成婊子……。而且他們還說要很多錢，才能根治。他們說，反正當婊子掙錢，這點錢不算什麼。」
這些混賬的城里醫生！葉歡在心里罵了一句。
小歐接著說道︰「我不敢跟家里人說，要是我爸媽知道我得了梅毒，一定會氣瘋的。他們也會以為我真的在外面做……婊子，他們不會要我的。說實話葉歡，我就打算再看一看花田村，然後就去自殺，反正活著也沒意思了。卻沒有想到，因為葉大伯去世，你也在家里。」
「小歐我不讓你死，我會幫你治病的！」葉歡激動起來，抓住小歐的肩膀，大聲地說道。不管怎麼樣，十幾年的老鄰居，小時候後的小姐姐，少年時的初戀，葉歡都不能讓小歐去死！
「你……給人治療過梅毒？」小歐的眼里有了一點希望。
葉歡搖搖頭，說道︰「沒有治過，但是我一定會幫你治好。」
「可是我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小歐緩緩地提起了褲管。小腿上一片紅色的斑點，密密麻麻地，跟篩子眼一樣。
葉歡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遲疑了一下說道︰「小歐不要怕，應該可以治的。你、你……那個地方，能不能讓我看一下？」
性病的病變部位，都在那地方，從那個地方看，可以更加清楚地了解病情。而且將來的治療，也必須從那地方開始。
「你要看……？」小歐臉一紅，扭頭四下看了看。雖然小時候，那地方也被葉歡看過。雖然七八年前，那地方還被葉歡模了很久。但是現在……那地方又紅又腫，還有大片潰瘍，葉歡看了以後，會嫌惡自己嗎？
如果那地方和以前一樣好好的，就被葉歡看一下，小歐也是願意的。在小歐的心里，以前也是把葉歡當成了初戀。
葉歡也回頭看了看，見四周沒人，說道︰「小歐，我不看一下，就不能給你確定治療方法。現在我是醫生，看一看……不要緊的。」
「好……」
小歐又四下看看，站起身咬咬牙，緩緩地松開腰帶，褪下了褲子……。一大片帶著皰疹的皮膚，出現在葉歡的面前，一陣刺鼻的腥臭也隨之傳來。那鼓起的肉丘上，一蓬毛發已經被血水粘在了皮膚上。肉丘腫起，中間一道淺淺細細的溝。
「把褲子再往下拉一點……，你蹲著點，我再看看。」葉歡皺起了眉頭。
小歐點點頭，忍著眼淚把褲子褪到了膝蓋以下，盡力張開腿蹲了下來。葉歡猶豫著伸出手指，輕輕地撥開了尿道口。那里面，也是一片血紅，依稀可見一點點白頭皰疹。
「可以了小歐，把褲子穿好吧。」葉歡起身走到河邊洗手，心里不是個滋味。沒想到七八年過去，這只手再次模到小歐的花園，卻變成了這樣。上帝的臉，變成了魔鬼的臉！
小歐站在河岸上，滿懷心事。本想來看一次長大的地方，然後就了結自己的生命，誰知竟然遇上了葉歡。雖然葉歡沒有看不起自己，可是他真的能治療好自己嗎？早知道會染上這髒病，就在前年回來，把自己的干淨身子給葉歡算了，因為葉歡，是讓自己心動的第一個少年。
那樣就算死了，最起碼嘗過了做女人的樂趣。
「葉歡，葉歡，你小子在哪里？趕緊回村醫療室，要死人了，趕緊給我滾回來！」
就在小歐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听到村里的大廣播里，傳來李大頭的叫聲。葉歡趕緊洗了手爬上河岸，朝著村子的方向看了看，對小歐說道︰「小歐，村子里閑話太多，不方便你治病。你先去鎮上的小旅社住下，我明天下午會去找你的。記住我的話，我一定會幫你治好的，千萬不要做傻事！」
「葉歡，你真的可以？」小歐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絕對可以，這病不難治！」葉歡點點頭，說道︰「村長李大頭在叫我，我趕緊回去看看。你也回去吧小歐，明天清溪鎮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