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二更天,容寂已經穿著自己親手縫制的男裝,一瘸一拐的走在京城最繁華的的一條以城名命名叫越陽街上,雖然已經將近亥時,越陽街上還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容寂邊走邊罵,皇宮的防守竟然這麼嚴密,她花了將近四個小時才順利離開皇宮,代價是一身的傷。
有了這次經驗,容寂不由懷疑起當初在楚珂國的來去自如來。雖然珠月國力強盛,楚珂國亦是七國中的後起之秀,何以宮內警戒的區別會那麼大?
四個小時,夠她在林燁皇宮轉三圈了。
皺眉考慮這事,以至于沒去注意前面的一切,直到迎面撞上一個人才反應過來。
緋色長衫,銀色面具。
鳳映竹?
「這位兄台,小生失禮了,望兄台原諒!」鳳映竹之聲,若桃花之美。
容寂往後退一步,抬頭嫌惡的看他一眼。「這位公子,長得丑不怪你,大晚上出來嚇人就不對了!」好不容易出一回門,迎頭就踫見了他,幸好出門前仔細畫了妝,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本想一句話將他氣走,眼不見為淨的,可是三個月不見,她似乎忘記了鳳映竹的厚臉皮。「兄台這話就不對了,鳳某長的丑是不錯,可也特意帶了面具掩飾,況且永安街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鳳某這副尊容,兄台今日若被嚇到了,絕非鳳某故意,是以鳳某首先賠了罪,若還是難解兄台心頭之恨的話,鳳某也別無他法,只好任兄台處置了。」
容寂被他這一席話說的頭昏腦脹。「原來閣下是名揚天下的鳳三公子,在下真是失禮了,這就給鳳三公子賠罪。」
鳳映竹伸手將作揖的容寂攔住,親切笑道︰「兄台這樣說就生分了,相逢一場便是緣分,鳳某看兄台生的眉清目秀,面冠如玉,不結交結交真是可惜了!」
容寂皺眉看了看鳳映竹,那雙眼楮依舊亮如星子,看上去是那樣的純澈干淨。
怎麼說出來的話就那麼不純澈呢?眉清目秀?她貌似一眼大一眼小,兩條眉毛壓根兒不對齊吧?
面冠如玉?她臨行前涂的那一臉特制臉霜都月兌落了?說她化妝技術不行,他不也到現在都沒認出她來?說她偽裝的很好,他為何又那樣夸耀,難道純粹是審美觀的問題?
容寂抬頭看天道︰「在下從從不和丑人結交!」
鳳映竹身後之人終于看不下去,開口道︰「還說鳳三公子長得丑,怎麼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我看你叫鬼見愁得了。」這話容寂听著很順耳,說明她的化妝技術還可以。
不過話說回來,鳳映竹容顏駭人世人皆知,他今兒看見她的丑顏,難道是心懷嘆息,感同身受,所以才非要結交,可也不用這樣睜眼說瞎話吧?
一大串抱怨過後,鳳映竹面露歉意。「其實容顏美丑算不得什麼,人心才是最重要,兄台給個面子去喝杯酒如何?」
容寂眉頭一皺,她可不是打算出來喝酒的。「鳳三公子實在對不起,在下還有事要忙,酒還是下次再喝吧!」沒有直接推開他,已是最大的客氣。
可鳳映竹是個堅持的人。「既是結交,兄台的事情便是鳳某的事情,兄台一句話,鳳某派人幫你辦妥就是!」
容寂雙手握拳放至身後。「這事不好叫別人辦,鳳三公子熱情,在下感激不盡,今後有機會定然登門拜謝,今日這時間實在是不能再耽誤了,望鳳三公子諒解。」
容寂說完默默計算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麼有耐心過了,可這個鳳映竹就是不識相,官場之人最忌的就是不識相,難怪他堂堂狀元郎手中的實權抵不過在他名下的榜眼東方翎,更難怪他在官場中明明滿月復經綸卻被人明目張膽的稱為草包。
果然鳳映竹完全沒有辜負她的期望,竟直接挽上她的手臂。「既然兄台實在沒時間,鳳某只好親自陪兄台去辦完事再去喝酒了,對了,說到現在,鳳某還不知道兄台怎麼稱呼?」
容寂完全服了他了,一臉不情願道︰「葉容,葉子的葉,有容乃大的容!」鳳映竹听後大聲叫好,說這樣秀氣的名字正適合她。
這句話一說完,叫容寂發現自己今天真是太有耐心了,被鳳映竹挽住的胳膊突然後轉,抓起鳳映竹的手臂往他身後一背,用力以推,鳳映竹直接面朝大地而去。
拍了拍手道︰「跟你說了沒時間!」
一直跟在鳳映竹身邊的幾個小紈褲,看鳳映竹摔倒在地,個個對著容寂比劃拳腳,可容寂走了十幾步遠也沒一個動手的。
鳳映竹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捂著叫大家不得無禮,叫容寂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這個鳳映竹的厚臉皮有時候氣死人,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這樣的人在家取個老婆生個孩子不是很好麼?為什麼要跑出來混官場呢?
容寂回個頭,再打算將頭轉回去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凌厲的叫聲,忙後退好幾步,拔出腰間的短劍應戰。
她的行蹤難道暴露了?對方雖然只有一個人,卻來勢洶洶,瞧這劍耍的形雲流水就知道擅長劍術,而容寂擅長的是近身格斗,兵器上又不佔優勢,還要時刻注意周圍的動向,幾回合下來就漸漸敗下陣來。
正打算找個機會逃跑的時候,鳳映竹竟沖了上來。「鳳七不得無禮!」
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