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的及笄禮前一天,身居大理寺卿這個要職的白非玉沒有像往常一樣整天忙的焦頭難額,只有晚上才有時間過葉府,給整日和鳳映竹泡在一起的容寂一點臉色看。
那天卻無所事事的在葉府待了一天,即使容寂一直和鳳映竹泡在一起,和他打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他還是淡定的跟在他們後面,目光時不時的落在容寂身上,眼神那叫一個溫柔。
容寂被他這樣看了一天,雞皮疙瘩掉的是一地又一地,直到傍晚日落西山,他告辭離開的時候她放在松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有松完,白非玉又說了一句︰「容兒,過來!」
容兒?
容寂全身的雞皮疙瘩又冒了出來,僵硬著站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克服自己不吐出來才道︰「白大人有什麼話直說就是,鳳三不是外人。」
坐在一邊的鳳映竹听後勾唇笑了笑說︰「我也該回去了,這就走,阿九,白大人既然有事,你也別耽誤時間了,明天要忙一整天,還是早點休息為好!」
容寂瞪他一眼。「這天還沒黑了,你這麼早回去干什麼?給我坐著,我還有事問你!」
白非玉掃了鳳映竹一眼,這個從前他連一眼也不願意多看的人,竟能和容寂處的這樣好,真叫他羨慕,不過如果這樣不顧形象的和容寂混在一起吃喝玩樂就能得到她的信任,他寧願不要這樣的信任。
容寂挽留,鳳映竹想著自己回去也沒什麼事,只好找個借口說去廚房找點吃的。
自從那次燕寒星的一席話讓容寂動搖之後,容寂就開始排斥和白非玉獨處,拉了鳳映竹做了一天的擋箭牌,可他竟在這關鍵時候跑了。
容寂一想到今天一整天白非玉帶著一汪春水的眼神就全身發抖,連氣都喘不順暢。
「容兒!」
容寂正尷尬著,白非玉又說了一句,兩個字叫的是極盡溫柔,叫的容寂恨不得沖上去踹他幾腳。「白大人到底有什麼事?」她的聲音有些低,一直飄忽著視線不去看白非玉那張和白夜一模一樣的臉。
白非玉將手放在嘴邊頓了一下說︰「千花是妹妹,我們一直都是兄妹關系。」
「兄妹,你以為你是什麼皇子呀!」公儀皇後的義子,充其量不過是個分量比較中的棋子。
這句話說的不錯有些中,白非玉卻沒有像容寂預料的那樣生氣,反而笑了笑,那笑容如春風拂面,似乎吹走了容寂一身的燥熱。「我並不稀罕做什麼皇子,我只稀罕你行不行?」
我只稀罕你?
容寂睜大眼楮,腦袋瞬間像被電擊了一樣徹底懵掉,白非玉說稀罕她,赤果果的表白呀!
雖然早已經知道白非玉對她有意思,但這樣直白的說出來確實容寂沒有想到的,她記憶中的白夜是那種把話爛在肚子里也不會說出來的人。
可眼前這個白非玉似乎和她映象中的白夜並不一樣,還是白夜在她面前的一切都是偽裝的,她所看到的白夜根本不是真的白夜。
白非玉如願的從容寂的臉上看到了驚訝、不可思議,可這些驚訝和不可思議都沒有轉化成驚喜,卻化成了失落,甚至生氣。
為什麼是這樣的表情,她總是在他面前提花千花不是因為吃醋麼?總是對他冷言冷語不是因為當初她求他幫助的遭到他的拒絕麼?
他干咳一聲。「容兒?」
容寂抬頭,看見外面捧著一盤分好的隻果走進來,身後是夕陽西下的霞光萬丈,他一身緋衣,銀色面具被霞光照影著,暈著一層淺淺的光輝。
「鳳三,昨兒你不是說帶我去見鳳七麼?我都好久沒看見他了,你這樣總不讓我看到他,總有一天他會把我忘記的。」
鳳映竹听後頓了一下,今天早上不是剛見過麼?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的白非玉,立即反映過來。「鳳七年紀還小,你們不合適,你還是多考慮考慮我吧,白大人也不錯,還有令羽大人,朝中適合你的男子很多的,不過阿九,你長的也不錯,身份也很尊貴,不用著急,陛下一定會給你找個好夫君的,你就放心吧!」
白非玉听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最後還是神色淡定的道了再見走了。
白非玉一走,容寂就傻了,任鳳映竹怎麼逗也不說話,鳳映竹很知趣,勸了幾句見容寂完全听不進去,便問︰「既然你喜歡,為什麼又要拒絕呢?白玉他一直很關心你,想來應該是真心的,再說白大人是朝中屈指可數的清官——」
「你不是急著回去麼?還站著干什麼?」鳳映竹話還沒說完,容寂就揮手趕他走,一句話到嘴里又生生咽了回去,又換一種方式說︰「其實只有你點頭,白玉那里還是很好周旋的,皇後那邊也不會太為難他畢竟這朝中有好多比白玉更需要籠絡的大臣。」
容寂又翻了一個白眼,鳳映竹忙挺住,見容寂並沒有出言表示反對,組織了一下語言又道︰「其實,你不用因為白玉的話而困擾,喜歡你是他的事情,你並不一定要為此做出回應,你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容寂皺眉。「行了,談公事你不行,這種情啊愛的,你說起來倒是一套一套的,你既然不急著回去,就跟我就後面練會兒劍,今天一天沒動了。」
鳳映竹低頭看著她還一會兒,才點頭。
到後院,容寂遠遠便看見汝嫣容澤一個人站在花園里練劍,容寂在周圍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鳳清竹的影子,再看汝嫣容澤一臉的認真不由心疼,這樣一整天不是看書練字就是習武練劍,這樣好麼?
汝嫣容澤發現容寂過來忙收了劍跑回去,跑到容寂面前的時候才看見從後面繞過來的鳳映竹,神情頓了一下才點頭打招呼。「鳳大人還沒有回去?」
鳳映竹點點頭,取過他手中的劍。「練了一天,去休息一會兒吧!」
汝嫣容澤看向容寂,容寂卻在走神,疑惑的看一眼鳳映竹,卻只看到冰冷的面具,沉默一下,點頭。
汝嫣容澤剛繞過鳳映竹走,容寂突然伸手搶過鳳映竹手中的劍。「鳳三,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練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