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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說了什麼一切都漸漸遠去了,聶之言站在原地,一陣冷風拂過,臉上有冰冷的涼意,她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用手抹了抹,卻抹出一手的水漬。
他們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聶之言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以前的陸以恆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們以前是什麼樣子,在他們同桌之前是什麼樣子的?
聶之言的話很少,而陸以恆的話很多,多到從早到晚都是他的聲音。
聶之言的聲音很冷,而陸以恆的聲音總是隱著淡淡的笑意。
聶之言幾乎是不笑的,而陸以恆的笑容卻比陽光還燦爛。
如今的他們,就像交換了靈魂,回到同桌之前。
七年光陰,把一切都變了,物非物,人非人。
過去的,都過去了。
錯過了,就錯過了。
未來,我們還是會等著它靜悄悄地發生。
然後,一直走下去,直到暮色四合,直到化骨成灰。
聶之言走了很久,久到雙腳都開始麻痹地疼起來才上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後一輛黑色的奧迪默默地跟著,一路走過來繁華的市中心,走過來盤旋的高架,走過了長長的橋洞,最後停在一個小區門口。
他看著她從出租車上下來,然後他也跟著下來,跟著她進了小區,看著他一直走進自己的公寓關上門,他被隔絕在外,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陸以恆靠著牆壁,微微閉上眼楮,他似乎很累的樣子,臉上都是疲憊的神色。
他就那麼站著,很久很久,久到身體都僵硬成了雕塑,才反身向樓下走去。
聶之言買了一部新手機,生活照常繼續,偶爾和段佳燕一起出去吃飯或者逛街,偶爾和幾個同事出去玩一玩,聚一聚。
當然,身在雜志社,本市出名人物的傳言就沒斷過。
听說,陸以恆接了一個商業盜竊案,以完勝的姿態打贏了官司。
听說,陸以恆前往美國參加學術交流,贏得了海內外所有人的掌聲。
听說……
然後,一個多月後,之言听段佳燕說,陸以恆胃出血,住院了。
住院,住院,住院啊……
聶之言躺在床上,四肢懶懶散散地擺成一個大字,心中百感交雜,不是滋味,如被什麼尖尖的東西刺著,微微地疼著,就像她當年坐上飛往法國的班機時一樣,明明是自願的,但是就是難受著。
之言輾轉反側了整整一夜,一夜難眠,第二天上班理所當然地帶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之言和大版大版的英文做完斗爭,走出公司的時候在大門口看到了程東。
「程東?」之言很意外,「你怎麼在這里?你來找什麼人嗎?」
程東笑笑,沒想到結了婚還是高中時那副雅痞的樣子,他說︰「之言,我來找你。」
「……找我?」之言指指自己,不明白。
程東模出一張紙遞給她,「這是以恆住院的地方,之言,大家同學一場,你去看看吧,叫他別那麼拼命,或許他會听你的。」
程東說完就開車走了,留下聶之言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模不著頭腦。
陸以恆會听她的,開什麼國際玩笑,除非天上下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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